第85章 踏上征途
“卧槽，易欧逸你确定你没看错？！”卜鑫知道我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但这种事情的确像天方夜谭。
“队长，怎么办？”苏安夏吓得脸都白了。
“还能怎么办。”我摇头叹息。如果导弹上装的是核弹头，一发下去，整个圣弗朗西斯科市都会变成一片灰烬，昔日繁华的都市转瞬之间化为乌有，只剩下废墟和辐射。
罗恩斯什么都没说，但已经把油门踩到最底。厢型车的引擎大声咆哮着，风驰电挚般在路上奔驰，拼命向格雷里顿地下掩体驶去。这是在和死神赛跑，如果被爆炸吞没，车上的人将无一幸免。
天上的导弹撕开空气，“嘭”地一声抛下最后一截助推火箭，只剩下喷吐火舌的弹头，从天上飞速往下坠落，像死亡的陨石砸向大地。谁都不知道弹头内藏着多么恐怖的能量，或许只是炸掉一栋大楼，或许是毁灭整座城市。
重力加速度很快，在加上本身弹头就剩有的推进燃料，从千米高空坠落到地面，也仅仅是眨眼一瞬间而已，人们往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会被高温和冲击波吞没。
因此车厢内的我们只看见后面闪起一阵刺目的亮光，把世界照成白昼，之后红色的火光和灰色的烟尘包裹成滚动的巨球从远处冒出，霸占了半片夜空。
轰！！！
冲击波和爆炸声后发而至，震得车窗玻璃“啪”地一下裂开。我们的胸口也像被人狠揍一拳，内脏感觉移位似的，同时车也被冲击波带得离了地，车头朝下车尾朝上，呈四十五度角飞到半空，要不是有安全带勒着，只怕我们现在全都趴地板上了。
路两旁的树木被爆炸掀起的大风吹的东倒西歪，空中各种杂物随着风到处乱飞。车很快受重力影响又落回地面，车头先着的地，呲啦一声带出一道火花，接着四轮着地，漂移似的在路上侧滑。罗恩斯疯狂地打着方向盘，企图让车平衡，但车还是一头撞到了路边的护栏。
撞到护栏的车好歹是停下来了，但车头直冒白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而且车灯也撞掉一个。我们所有人被这一连串的天旋地转弄得头晕目眩，差点在车里吐出来，而苏安夏全程闭眼，抱住旁边的卜鑫哇哇大哭。
爆炸声还在持续，火光把天空映成红色，烟尘滚滚而起，燃烧的高温和烧焦的气味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闻到。四周的山谷里全是隆隆的回声，像打雷一样，绵绵不绝。
“不是核弹。”我揉着太阳穴，不停做深呼吸。
“万幸，上帝保佑。”克里斯在胸口画十字，由于晕眩，他把十字给画歪了。
“妈的，那是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啊！”卜鑫缓过神，看着刚刚爆炸的地方说道。
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几百间别墅，还有湖和小树林，就在刚刚的瞬间变成飞灰，然后被燃烧分解成无机质。
罗恩斯也不停擦着汗，转钥匙重新发动汽车，一连转了三次才把发动机发动起来。他挂到退档，将车退回到路上，然后挂回前进档，继续驶向目的地。
“孩子们，战争开始了。”他声音沙哑地说。
……
格雷里顿地下掩体，深度60m，是冷战时期美国为了防御前苏联的核武器而秘密修建，面积极为庞大。我们乘坐电梯进去，门一开就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但却没能让我们打个寒战，因为看到刚刚导弹爆炸的那一幕，我们的心已经全都冷了。
里面房间多如牛毛，像宿舍一样有床位，可以容纳几千人。我们拉着行李奔向自己的房间，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唯有广播在大声说着话：“b2、b3、b4……”
那是在通知进场。与演习时一样，所有人都要分批次进入，听上去很快就要轮到我们了。可惜的是，卜鑫已经迟到，不知道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我们很快找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却看见里面站着个穿毛衣的戴眼镜小伙，赫然是智能导师姜文哲。他看见我们进来，立即让我们准备好虚拟机，他要给我们升级里面的《minecraft：真实模式》。
“现在很急，我长话短说。这只是打个小补丁，以后再遇到演习时那种情况你们可以全身而退。另外，还有一个显示人工智能进化阶段的小插件，会自动帮你们辨别敌方的进化程度。”他一边摆弄我们六个的虚拟机一边说。
“为什么不弄个牛逼点的插件？飞天遁地，一刀99999血的那种？”林耐问他。
“不行，和它们在的那个世界不兼容，会被排斥，无法通过赛博空间通道。”姜文哲很快弄好虚拟机，交还到我们手里，“现在你们打开服务器设置，输入0x0799fe2，0xa23c896，0x78db89a，0x67cb445。这是技术组探索出来的空间通道，你们输入这个后，点连接服务器的按钮。”
我们按着他说的输入，多人游戏菜单里新出现一叫“元神国度”的服务器，信号满格，在线人数是六个问号，正中间用斜线隔开。
“对，就是这个，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们进去。进去之后，你们可以通过讯息和我联系，不用怕和外界失联。”姜文哲弄完，坐回到床上，指着放在房间内桌子上的电脑说。
我拿着虚拟机，手指已经插进接口，内心有点忐忑不安。广播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播报：
“……b7、b8。”
“……c1，c2。”
没过多久，终于轮到我们了。我果断按下“连接服务器”，紧接着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这是一场改变世界与人生的战争，
这是一条充满未知与艰辛的征途，
这是一次难见终点与归路的跋涉。
没有正义与邪恶，没有正确与错误，有的只是不同的利益，不同的理想，不同的价值追求，以及感性与理性，人性与兽性。
谁都没有想到，它会持续那么久，以至于把所有人的青春都耗费它上面。
……
黑暗褪去，我睁开眼睛，见到的依旧是那个无比熟悉的方块世界——方块的草、方块的云、方块的树和方块的水，还有那个万年不变的方块的太阳。
但是在我这个三维的世界里，现在却多了一个二维的东西。那是一个发着蓝光的平面，从地底下的虚空延伸到无限高的高空，从地图的一个尽头延伸到另一个尽头，上面还有许多锯齿状白色条纹，像发廊前的旋转灯上的纹路一样永不停歇地自下而上平移。
谁都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没想到它会出现，而且是一出生就见到。我们训练时几乎模拟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出生点，但就是没有模拟过这里，因为根本不可能会出生在这种地方。
但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看向身后，后面只有一小段正常的方块世界，其余的都是无尽虚空，世界在这里被拦腰切断。
边界之地，这就是我们的出生点，比海洋和山洞更为恶劣的出生点。这里的方块全都是幻影，区块都是假区块，我们无法获得任何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