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夜袭
夜色正浓,残月高挂。清朗的天空显得无比孤寂，就如同夜色下的遂州城。除了偶尔猫头鹰的悲鸣，便万籁俱寂、了无生息。
阴影之下，一个夜行人正悄悄进发。
他带着面罩，一袭夜行紧身衣。专挑阴暗的角落行走，不过片刻便来到县衙大门前。
此刻的县衙大门紧闭，只有两个红灯笼照亮着门口的石狮子。显得颇为庄严肃穆，却又无比孤寂。
夜行人直立身体，看上去是个强壮的莽汉。
他四处瞄了几眼，径直爬上石狮子，一个翻身竟然上了围墙。
围墙内一片漆黑，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他冷笑一声，一跃进入县衙院落。
轻飘飘落地，虽然也发出了些许声音，但总归不大。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贴着围墙想往内堂里面去。
就在此刻，院落火把四起，一大群人从阴暗角落中站起。
他们手持兵器，在刘金彪的带领下，把这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刘金彪哈哈大笑道：“还是县令大人算无遗策，料定今夜会有歹人闯入，让我镇守于此。结果守株待兔之下，真把你个逮住，简直是天助我也。”
黑衣人面色冷峻、眼神凛然。他暴喝一声：“你们全都是坏人，全部和无影山的盗匪是一伙的。我到这里就是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帮畜生！”
他抡起手中的长棍，劈头盖脸冲杀过去。
一时间火光四起，喊杀声不断。
几十个衙役在刘金彪的引领之下，和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外面锣鼓喧天，杀得不亦乐乎。
可县令却端坐房内，手中还拿着一卷《春秋》。似乎看得很入神，对窗外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突然，屋内火光摇曳。
没等县令反应过来，一个黑影从窗口窜了进来，径直立于他面前。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袭县衙，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县令一点都不惊讶，冷冷说道。
黑衣人把面罩摘下，一张英俊的脸庞呈现在飘忽的灯火中，此人正是李萧天。
“大人，我可不是夜袭县衙，是您老人家请我来的。”李萧天一脸的嬉皮笑脸。
县令眨眨眼睛道：“哦，是吗？我是什么时候邀请你三更半夜偷偷溜进县衙的？”
李萧天笑道：“大人白天的时候用惊堂木敲了我三下，指明了让我夜班三更过来。后来又将惊堂木狠狠扔进内院，摆明了是在你房间见面。您老人家下的指令，我岂敢不从呢？”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县令哼了一声道：“外面人人都说你李萧天是个败家子，是个神经病。但在我看来，你却聪明得紧，比外面大多数人都要厉害。”
“大人过奖了，我也是在您的指导下，才茅塞顿开，简直如沐春风呀！”李萧天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
县令似乎非常受用，美美地点点头。
不过他脸色立刻严峻起来，凛然道：“白天人多嘴杂，有些话不便说得太明。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发现了县衙内部的奸细？”
李萧天道：“大人，你也知道县衙内有奸细吗？”
县令略微点头道：“其实官府屡次围剿失利，还损兵折将，我早就怀疑有内鬼。可是一直以来没有证据，因此也不便下手。现在你又发现，赶快告诉我。”
李萧天将手伸进怀中，将书信拿出。
县令接过书信观看，越看脸色越铁青，越看浑身直哆嗦。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县令咬牙切齿道：“我说每次行动总是消息泄露，我说每次攻打无影山，对方总是有充足的准备。原来内鬼竟然是他，害死了我们不知道多少弟兄。”
李萧天道：“大人，既然现在证据确凿，那么请大人立刻传令抓人。以免我的程咬金兄弟遭遇不测，他已经足足抵抗了两柱香时间。”
县令却皱眉叹息道：“我当然想下令捉拿此人，可他经常在县衙经常小恩小惠，到处拉帮结派。现在衙役之中恐怕他许多都是他的心腹，若是强行抓捕，恐怕会造成混乱呀！”
李萧天焦急地往门外观察，外面的喊杀声不断，刀兵相接声不绝于耳。可是从声音判断，似乎已经比刚才气势弱了许多，看来程咬金有些抵挡不住。
他连忙说道：“大人，您是担心他手下的心腹众多，若是强行逮捕可能造成混乱。要不您安排明日升堂，我自有妙计让他束手就擒。”
“此话当真？”县令一脸惊喜。
李萧天道：“可程咬金兄弟肯定待会儿会被生擒，大人你一定要确保他的周全，他和我如同亲兄弟一般。”
“这个请你放心，我要保全程咬金的安全，谅他们也不敢乱来。”县令狠狠点头。
李萧天长吐一口气，又担忧地往外面瞥了瞥。最后狠狠一咬牙，翻窗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过再一炷香时间，外面的喊杀声停止，大门被推开，刘金彪激动地跑了进来。
“大人，您真是神机妙算。贼人已经束手就擒，现在已五花大绑跪在外面，请大人发落。”刘金彪呵呵笑道。
县令略微点点头，移步到院落。
只见程咬金浑身是血，被强行按在地上。
县令叹息一声：“你本来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何必要强行当盗匪呢？”
程咬金怒目圆瞪：“你们这帮贼人，和无影山盗匪勾搭成奸，我是在为民除害。若不是被五花大绑，一定生啖其肉。就算死在当场，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群狗杂碎！”
“被我们抓住了还嘴硬，我看能硬到什么时候！”刘金彪狠狠地说：“给我拉入大牢，大刑伺候着！”
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正要将程咬金拖下去。
县令眉峰紧皱，冷冷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有下令大刑伺候吗？”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把程咬金放下。
刘金彪低声道：“大人，这人夜半三更翻墙而入，明摆着意图不轨。我们不用重刑让他招认，恐怕受伤的兄弟们不会服气呀！”
县令四下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下20多衙役，都在痛苦地哀嚎。
他冷冷地说：“废话少说，把这条汉子送到我房间。今夜本官要连夜审问，看看他还有没有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