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忽然,苏鹤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边的床头柜上。
  上面有只脸盘子很大,脸鄙夷表情的猫玩偶,整个房间内只有这个玩偶,平时也没见肖澄对玩偶表示过什么兴趣,说明肖澄本身应该不是个喜欢玩偶的人。
  所以,这个东西应该是别人送的。
  苏鹤延用自己突然变得敏锐的直觉下了判断,他假装不经意地问肖澄:这个猫是哪来的?
  肖澄撑起脑袋看了眼:啊,阿因送我的。
  苏鹤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肖澄继续回忆:高考完那年我跟阿因起出去旅行了趟。
  旅行,苏鹤延悄悄攥紧了拳。
  我们选了个美食之都,把每个知名的小吃街都扫荡遍,直吃了好几天。
  好几天,苏鹤延咬紧了牙。
  然后我们去了电玩城,阿因说想玩夹娃娃机,结果他直夹不上来,只能哭唧唧地跑来找我,我就给他夹了两个。
  哭唧唧,苏鹤延在心里冷哼声。
  他说两个都是我夹的,他个人都拿走了不好,所以我们人个,之后就直摆在床头了。
  人个
  太过分了
  苏鹤延的松开了攥紧的拳,也放松了咬紧的呀,脸上派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在心里悄悄掏出个小本子,上书暗杀名单几个大字,随即把李贺因的名字填了进去,排在第位。
  果然是个危险的家伙,还是早点灭了吧。
  远在城市另头的私人医院。
  李贺因经过ge医院的检查已经平安出院,但他家里人觉得自家小崽子这次受惊了,需要好好静养下,所以把他送进来好好疗养段时间。
  李贺因乐得没有家人看管,悄悄顺了几盒泡面带过来。
  此刻他正偷偷摸摸钻进被窝里,吃着加了火腿肠的鲜虾鱼板面,被泡面的香味包围,他刚觉得美滋滋,却忽然感觉背后凉。
  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李贺因手抖,还没喂进嘴里的泡面落回了碗里。难道,他又遇到什么不可思议事件了?!
  被子隔绝了他的视线,也带来了股安全感,他完全不敢将头伸出去看看情况,只能颤巍巍地缩在被子里,守着泡面个晚上都没敢动弹。
  李贺因:qaq
  这股熟悉的可怕感觉怎么回事?
  深夜,肖澄已经沉沉睡去。
  苏鹤延好不容易平复完自己想爬窗户出去宰了李贺因的心情,此刻正在点点陷入梦境,如无意外今晚的梦应该是个美梦。
  可苏鹤延却突然感觉自己腹部遭到了重击,就好像有只巨型橘猫从天而降,险些把他内脏挤出来之后,还要蹲在他肚子上耀武扬威样。
  苏鹤延艰难地睁开眼,掀开被子看,是条穿着睡裤的腿横亘在他结实的腹肌上,睡裤的款式略眼熟,好像是肖澄的。
  往旁边看,枕头上空空如也,肖澄的身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结合这条莫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腿,还有点惊悚。
  苏鹤延缓了两秒,伸手在被子里捞,果然摸到另条腿,掀开被子后个四仰八叉的人出现在眼前。
  肖澄不知道怎么睡的,明明睡下去的时候是好端端的,此刻却已经整个人上下调转,脑袋都快掉下床脚了,条腿压在苏鹤延身上,条腿顽强地拽着被子固定身体。
  人才。
  在三号院的时候肖澄的睡姿还有所收敛,旦回了家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苏鹤延叹了口气,伸手动作温柔地把人调整回来,不然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恐怕要不了多久肖澄就要整个人掉地上去了。
  完成这套动作之后,苏鹤延感觉脑子有点晕,连额头都出了点汗。
  毕竟是脑震荡,还在修养中。
  他转头看着肖澄熟睡的侧脸,忍不住轻轻伸手戳了下,指尖的触感软软的,带着专属于肖澄的温度。
  也许是因为睡着了,肖澄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浅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好看的轮廓显得柔软又无害,每根线条都显得那么柔和,令观者的心都不由得松下来。
  苏鹤延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漆黑的眸子里片暖色,声音好似夏夜温和的微风:听话,乖乖睡觉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突如其来的当胸拳,差点把苏鹤延捶出内伤来。
  而出拳的肖澄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唉苏鹤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长叹口气,感觉头更疼了。
  这个位置躺得可真不容易。
  但是,自己选的床,谁也不能让他滚下去。
  他长臂展,直接把肖澄整个人搂进了怀里,同时用四肢把肖澄仿佛有自我意识的手脚给束缚住,直到彼此之间紧紧纠缠再无缝隙,呼吸相闻、体温也互相沾染。
  苏鹤延闭上眼,轻柔的吻落在肖澄头顶:晚安。
  昏暗的室内,相拥而眠的两人看起来像是对最亲密的爱侣,两个人的轮廓几乎合为体,仿佛永远不会分离。
  虽然现实是残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床上打架(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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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一觉醒来,肖澄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为什么动不了了?!
  而且,为什么这么暖和?难道他脑子一抽大热天盖的羽绒被吗?
  肖澄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眼的第一个画面是大片细腻的肌肤,带着属于人的体温,显得如暖玉一般,皮肤上面落了些许伤痕,并不让这片肌肤显得丑陋,反而增添了一抹凌虐的异色,令人浮想联翩。
  什、什么情况
  难道他母胎单身太久,终于按捺不住梦游出去干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记忆终于回笼,肖澄这才想起昨晚他不是一个人睡的,跟他一起躺下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肖澄觉得更糟糕了。
  是苏鹤延,他的狗搭档,江湖人称狗不理,执行部顶流,不论是留存物还是正常人类都敬谢不敏的存在。
  还不如跑出去梦游呢
  不过,要是苏鹤延的话,倒是有一点算是安慰,就是他身上的伤痕是之前留下的,并不是肖澄昨晚对人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虽然,还是肖澄动的手。
  肖澄活动了一下,从苏鹤延怀里挣脱出来,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吵醒了对方,苏鹤延大概也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经过这一番动作也没有醒来。
  呼肖澄长长地松了口气,搓了搓莫名有点发热的脸颊,然后转头朝着苏鹤延看去。
  肖澄房间的窗帘遮光效果一般,他向来睡眠好也没在意这一点。此刻温柔的晨光透过窗帘洒入室内,并不刺眼,而是将一切都笼上了一层薄光,显得温柔而缱绻。
  苏鹤延就在这样的柔光里沉睡着,锐利的眸子闭了起来,脸上锋锐的感觉顿时去了大半,遗传自大美人的好看五官凸显出来,如山间雪若云中月,眉目清冷俊雅得甚至有些端方了。
  他依旧没有穿上衣,有着漂亮线条的手臂伸出被子,在胸前搭着,肖澄知道,这是自己呆了一整晚的位置。
  手臂上有几处伤痕,一些是陈年的旧伤,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白痕,一些是新的,在三号院的时候留下的,还泛着显眼的红。
  那几抹红色落在身上,竟像是刻意妆点的艳色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将视线落在其中。
  然后肖澄就上手摸了一把。
  皮肤的触感一如看起来那样温润,温度比肖澄的指尖略高一些,带着点灼人的热度,指尖顺着手臂的肌肉线条一路往上,拂过肩头,即将落到线条优美的锁骨上。
  肖澄突然回过神来,他在干什么?!
  大早上起来偷偷摸别人,这行为怎么看怎么像老色批,完全没办法用正常的理由解释过去啊!!!
  就在这时,其他的感官也回笼了。肖澄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硬硬的东西正抵在自己腿上。
  不需要掀起来看他都知道那是什么,男人都懂的东西,现在这种情况也算是早晨的正常反应。
  但
  自己的是一回事,近距离感受别人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股难以描述的尴尬从肖澄心头迸发,跟大年夜的烟花一样,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岁岁年年无穷尽,齐国隆冬强
  肖澄倒抽一口凉气,连忙翻身下床,逃命似的离开自己的房间,仿佛里面藏着一只穿粉色裙子的哥斯拉。
  等肖澄离开后,原本沉睡的人却悄悄睁开了眼睛,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一丝睡意也无,根本就是清醒得不行。
  苏鹤延瞥向敞开的房门,嘴角挂起狐狸般的微笑。
  怎么这样就跑了?他很大方的,多被摸几下也完全不会在意。
  肖澄一溜烟跑到了浴室,先拿冷水洗了两把脸,让脸上泛起的红晕消退下去,又扶着洗脸池冷静了一阵,才终于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
  他拿起电动牙刷,有些走神地开始刷牙。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他就不该同意让苏鹤延住在自己家;如果苏鹤延不住在这里,他也不会跟人一起睡;如果他们不一起睡,他也不用面对早晨的局面;如果他不面对早晨的局面,他也不会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
  电动牙刷嗡嗡地响着,肖澄漫无边际地想着。
  他无意识地往镜子那边瞥了一眼,却撞入一双含着笑意的黑色眼眸。
  苏鹤延他倚靠在门框,浑身上下就穿了条长裤,整个人慵懒随意,有着漂亮线条的肌肉袒露在晨光中,跟牛郎店top1刚结束昨晚的营业一样,不知道站在那看了他多久。
  !肖澄差点吧嘴里泡泡给咽下去。
  苏鹤延像没事人一样朝肖澄走来,走到他身边,拿起了另一支电动牙刷,这只牙刷的款式和肖澄的很相近,只是颜色不一样,肖澄的是蓝色,他这支是灰色。
  迎着肖澄这家伙怕不是要讲骚话的眼神,苏鹤延安安分分地站在另一个洗面池前刷起了牙,没作妖。
  正好这时肖澄手里的电动牙刷计时结束,他连忙吐出嘴里的泡泡,三两下结束漱口,埋头下去洗脸,力气大得像是准备给自己重新捏一张脸。
  刻意延长了洗脸时间,肖澄估摸着苏鹤延应该差不多走了,才抬起头来。
  没想到又撞上了苏鹤延直直看过来的眼神。
  就特么阴魂不散。
  苏鹤延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他一步跨出走到肖澄面前,伸手捏住对方还沾着水珠的脸颊端详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为什么不看我?难道是睡过之后就觉得不新鲜了?
  肖澄的内心仿佛有一大群非洲野牛正在迁徙,它们坚实的铁蹄了踏出了地动山摇的感觉。
  谁特么睡你了啊!
  虽然确实是睡了,但这个睡跟那个睡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好不好!
  骚,实在是骚。
  怕不是脑子真的被他打坏了。
  眼见着苏鹤延还想开口,肖澄忍无可忍一把用毛巾糊了过去,将人糊得后退之后才转身离开,只是那脚步里怎么看都透着点仓惶的劲儿。
  骚不过骚不过,只能跑路了。
  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古怪的沉默,主要是肖澄这边在沉默,任凭苏鹤延怎么讲骚话他都不搭理。
  一直到了临近中午的时段,该准备午饭了。
  苏鹤延再次凑到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肖澄身边,这次没开口就是骚话,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气自然地问:中午想吃什么?
  肖澄警惕地看他一眼,才随口说:外卖随便点吧。
  苏鹤延带着笑:我说过要给你做饭的,怎么能让你点外卖。
  肖澄心说,大哥你这么骚我哪敢让你做饭啊,怕你又上天了,突然来一句你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而且让病号给他一个全须全尾的人做饭,肖澄也有点良心不安。
  反正肖澄自认为对美食没什么追求,泡面可以,路边摊也可以,外卖他也不嫌弃。
  苏鹤延戏精附体一般地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很失望:可是,我不想吃外卖啊,那么多的添加剂,他们还用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料理包,吃完一定会病情加重的。
  肖澄偷偷瞄他一眼,经过这几天的医院修养,苏鹤延好像是瘦了一截,回想起这家伙每天吃病号餐都是一副舍身试毒的表情,根本没吃多少。
  想到接下来一个多星期的静养时间,确实不好让苏鹤延吃外卖,他怀疑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干,这家伙可能会绝食。
  啧,难伺候,怎么跟只挑食的猫大爷一样,还好这位猫大爷自己会做饭。
  拿这位大爷没办法,肖澄最终还是妥协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苏鹤延撑在沙发背上看着他,把问题抛了回来:我在问你想吃什么?
  肖澄想了想,不能点太重口的,也不能点太复杂的菜,苏鹤延还需要休息呢。做个圆子汤吧,然后随便炒点什么就行。反正他不挑,苏鹤延做菜的手艺能甩他十八条街。
  走吧,去买菜。苏鹤延隐隐有些期待,一起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一起洗漱然后一起出门买菜回家,然后自己做饭给对方吃,简直像新婚一样美好。
  不用那么麻烦。肖澄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苏鹤延的脑瓜顶缓缓浮现出一个金灿灿的问号。
  就见肖澄解锁手机,熟练地点开外卖app,伸出手指啪啪啪一点,直接在上面把需要的菜给下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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