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命众人抵挡敌军,我自去鄧城禀报。“说了这一番话后,屯长头也不回的反身走回营帐内,策马带着几个亲兵往北狂奔。
  这样的事情,其实在边地时常有发生,只要屯长把军情带到,一般是不会被军法处决的。
  剩下的人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自然是举屯投降。没有马匹,傻子才会撒腿逃跑。
  本来就抱着流寇作案的心思,地图上又瞅不出什么来,刘正与魏延这个沙场老将商量之后,决定两眼一闭,直挺挺的朝着北方的鄧县而去。
  同样也没想到举兵而来,却打到了棉花糖上,好歹也是一个屯营几十人,居然说投降就投降了,真他妈没骨气。
  正正经经的坐在屯营内的主位上,刘正外表看似笑眯眯的安慰着一个个面色都有些惶恐的魏军什长,心下却是鄙夷异常。
  这捏软柿子的机会又一次没了。
  但他又能说什么呢,难道你让古代的一群懵懵懂懂的士卒知道什么叫做国家大义,什么叫做誓死抵抗侵略?
  别忘记了,现在这个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刘备与刘表这群人也不是异族,严格说起来反而是曹操的同僚,大家都是友军嘛。
  没有将军督军,谁愿意送死啊。
  但笑着寒蝉后,刘正眼神一眯,凝神道:“说说看把,这地方还有几座屯营,几座哨卡?”
  “这个。”投降的几个什长眼对眼之后,一个看似有些威望的什长向刘正摆道:“其他不知,但鄧城南边还有两座屯营,五处哨卡。”
  “好,给你们两条路,一条是返回鄧城,但本将军不打算给粮草,第二条就是往南归刘皇叔帐下,本将军也不打算拨给粮草。”刘正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还没等几个什长露出半分高兴的神色,一言就判定了几人的死刑。
  “我等愿南下投奔刘皇叔。”几个人眼神对视了一下,齐齐大喊道。
  “送他们上路。”刘正却只是冷笑着。
  “诺。”恶来虎目一张,还未等几个人反映过来,随着刘盾等随从提起几人往外拖去。
  任凭这些人喊骂哭泣也不为所动。
  “别怪我无情,当兵吃粮迟早是要还的。”刘正心中即有觉悟,也有叹息。
  随即又对魏延、张肃道:“你我分兵三路,令降卒带路,击破沿路营帐后,会合鄧城。”虽然没读过几篇兵法,但对于这种只是小股掠夺的战争,刘正还是有几分纸上谈兵的胆气的。
  何况敌方还没有大将,自己这边好歹也有魏延啊。等会和鄧城再行商议怎么办。
  “沿途击破后,是否如今日一般,杀上官而留下士卒?”魏延心细、刚直,心里也知道刘正这番作为必不会是随手而为,于是问道。
  “收降卒,从攻鄧城。”
  也不知道这计策行不行,但刘正还是有板有眼的答道。
  “诺。”魏延等人轰然应诺。
  杀了几人,收了一营,大军继续往北出发。战争也就是这么回事嘛,坐在马上,刘正有些不无感叹道。
  杀人夺城,只要战术上不犯致命的错误,不随便用什么奇谋,一般来说就不会导致大败的。当然,也不会有大胜利,但总得来说,刘正此次来也不过是抱着练兵的念头,谁会傻乎乎的搞奇袭呢。
  鄧城守将也不过是庸碌之人,一听见手下屯长陆续的回报,而且一口咬定对方是打着刘字旗号,必定是刘备亲来的时候,也不见了往日的威风。
  “速派人禀报宛城夏侯将军。”守将当即立断,派人去请援。
  不过他派出去的骑兵刚刚走出城池,南边就是一阵躁动,一大群的士卒,携带者不可一世的气息,往城池直挺挺而来。
  打的旗号正是,刘。
  军师将军,刘。
  听到手下禀告说是刘备大军到了之后,守将急慌慌的带入步入城头,待看到军师将军这几个字号后,守将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妈的,听说此人是刘备新招募的军师兼将军,勉勉强强的套着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声,却不过是个浮夸尔,碌碌之辈,纵兵抢劫乡里,还带走了一户豪强家的寡妇,在荆州口碑极差。
  听说练兵也是颠三倒四,反正是做了太多的愚蠢事情了。
  恐怕就连刘正自己也没想到,他的威名已经跨过了边界,在北荆州也是广为流传了吧。
  名声有正,有臭。同姓刘,又都是汉室宗亲。刘表、刘备皆以才名仁义而闻名天下,他刘正恐怕要以浮夸横行天下咯。
  城头下,刘正已经打算安营扎寨了,到了这里也算是进入了曹操的腹地了,得有些计划才行。
  是先真的让降卒攻入城池,还是捞到去别的地方打劫。
  城头上却是一声大响,一支士卒在一员金甲大将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的疾驰而来,人还没到,如洪钟般的声响已经彻响整整个大地了。
  “鄧城苗才在此,浮夸快快引剑自刎,不然杀得你屁滚尿流。哈哈哈
  第三十八章  江北震动
  扑哧。刘正差点把隔夜的饭都给吐了出来,这人谁呀,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
  要老子引剑自刎?放屁。老子连个老婆都没取,女人也只上了两个,怎么能青年丧命。
  嗯。
  还浮夸。刘正转眼间就知道了这句浮夸指得可能是自己,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他整天做梦安安乐乐的做一个浮夸公子,但却一步步的成了汉室宗亲,将军。转展成为了刘备势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累死累活的,只能偶尔的意淫一下,没想到这浮夸之名不仅名传荆州,而且已经传到了江北。
  “贼将不自爱,引兵送死,文长与张肃各自引兵去取了他首级。”刘正哈哈笑着,要说到攻城他还真没辙,但要说野战,正好给他手下人养养血性。
  张肃出身不高,没有表字,曾经厚着面皮让刘正给取个,但刘正哪会这个,找了个理由推脱了。这以后就以正名称呼张肃。
  “诺。”魏延二人应诺一声,大批大批的士卒就往那个苗才的家伙奔去,魏延的部下尚好,还能保持着军阵,张肃的却是有些惨不忍睹,要是有人登高看去,绝对会以为是一支正在逃跑的败军。
  毕竟是新丁,利诱之下短时间内得到勇气还成,但要是训练的有模有样的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达成的。
  毕竟刘正是人,不是神啊。
  “此真妙人也。”一看刘正所谓军队的架势,苗才挺抢上前,也不窝在士卒中间了,一马当先,无视左右而来的魏延、张肃,直挺挺的朝着刘正而杀。
  策马而立在将旗下,刘正的心却已经飘乎乎的了,似乎眼前这座城池已经完全的堕入了他的手中了。
  人家白送的嘛。
  苗才这方士气大盛,但与两边刘正士卒接触后却不是想象的那回事,这帮家伙似乎像疯狗一样,往苗才所部的两侧疯狂的冲击着。
  老实说,这支军队的战力并不怎么样,但那股架势却是吓人,杀人之后,必斩首级别在腰间,再挺矛而战。
  那是活脱脱的一个秦军再生,杀人如草芥一般。
  先前还好,但慢慢的,他手下的人渐渐被这股气势所涉,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胆气不足。
  曹操北伐乌桓,几乎带走了全部的兵力,就算是南方这些地方,也不过是靠着一群郡县兵在维护,苗才手下的人,虽然训练不堕,但却跟刘正手下的人一个德行,没上过几次沙场。
  十丈处,不过相差十丈而已,苗才就可以触及到了刘正的身子,斩杀了这个浮夸,但却被两面包围,苦不堪言,这十丈距离也像是天边一般遥远,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魏延一马当先,挥刀狂杀,每出一刀则必抛起一颗头颅,血液飞溅中,他却是不忘时时的救护士卒。
  为刘正的那句沙场上唯有袍泽可以依靠,魏延决定要以实际行动,教会这帮子新兵蛋子,什么叫做能互相依靠的袍泽。
  被救的士卒也没有时间来感激魏延,但在魏延的这种举动下,下意识的也把眼光放开,偶尔也能从敌军的手下救下己方的一个士卒。
  能互相依托者,才是袍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何等豪气,何等血一般的友谊。
  那边的张肃浑身毛病无数,但最为滑溜的却是有样学样,仗着手下有点武力,学着魏延的样子,不时的救济士卒。
  战阵与鲜血间,一种称之袍泽的友谊,迅速的在这群士卒的心中巩固了起来,大家互相扶植,夺取大大的功劳。
  斩敌首级,挂在腰间,奔向将军大人说的升官发财。
  在斩杀了一个红着眼,腰上挂着四五个鲜血淋漓的头颅,疯狂的向他冲来的士卒,苗才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摇摇欲坠了。
  妈的,这个家伙真的是流传着的浮夸吗?
  苗才狠狠的盯着淡定自若的跨坐在将旗下的刘正,似乎要看清楚刘正的本性一般,但让他无奈的却是怎么看这个家伙都像是在淡定的看着他,看着整片战场,似乎已经完全的遇见到了胜利一般。
  “老子和你拼了。”咬了咬牙,苗才拼着身上硬挨了一下,脱阵而出,挺枪疯狂的冲向刘正。
  胸腹间被人刺中了一矛,鲜血流淌的欢快,生命快速的从苗才的身上流失着,但他心下只有一个念头了,一定要杀了这个看不起他的家伙。
  士可杀不可辱啊,虽然他不是士,但他也是有那么点骨气的。
  如铁桶般围在刘正身边的随从们却已经各个架起了武器,准备斩杀了这个满身是伤的家伙,恶来更是翻身下马,抽刀立在刘正身前。
  风声渐动间,刘正却已经完全的回过了神来,见一个满身鲜血的家伙,就这么朝着他奔来,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就这么瞄准也没瞄准投掷了出去。
  苗才一个闪身避过刘正的剑,却被一旁的刘盾闪身刺中胸部,这一矛狠哪,借着马力,几乎把苗才的整个身子给刺穿了一般。
  片片的内脏,随着长矛的尖头露出来。
  “呀。”脚步一跺,手上青筋暴起,刘盾一个大喝,居然生生的把苗才给举在了头上,仰着头,似乎要狂饮掉落下的鲜血一般。
  让刘正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这帮家伙似乎在上了战场后,完全的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的狂暴了。
  这一下几乎算是整个曹军的投降的信号,一帮子的人,在微微发呆之后,也不用刘正大叫什么不杀降卒了,迟疑的站在那儿。有些心胆俱裂的已经放下了兵器,准备投降了。
  同样也是有些意外,敌将居然就这么被杀了。而且敌军居然就这么投降了。
  不过有一句话照例吧,“不杀…….。”不过刘正的这句话也只吐出了一半,就被他手下的士卒给粗暴的打断了,这群往日遵循着刘正就是军令的士卒们,疯狂的冲向了迟疑着的曹军。
  下手毫不留情,似乎是在发泄着某种情感一样,或许是还在沉醉在这种杀戮中不可自拔吧。又或者是因为心中的恐惧,知道不杀人,就是被杀。
  就像生死仇敌,不死不休啊。
  张着嘴,刘正大声的吐出了一句话,“不留降卒,格杀勿论。”这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为了顺着这群士卒的心意?为了养这群士卒的胆气?还是要维持着他的话就是正确这一种思想?
  刘正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个战场上,只有能和这群士卒心神相合,才能活的更好。
  战前是由将军发令,而战阵中却完全靠着士卒作战。一群优秀的士卒,完全可以左右一场小型的野战。
  在刘正的心中,忽然升起了这一种觉悟。将军再强,也没有士卒强。智商再高,也能力破。
  “你们也去吧,记得尽兴。”想明白了这点,刘正也放下了心中有些纠结,对身边的十几个随从道。
  “诺。”刘盾等人依言挺走,奔向了他们的沙场,唯有恶来还守卫在刘正的身边,似一座坚固的堡垒般,守护着刘正。
  “我记得第一个响应要个跟着我升官发财的是你吧。”刘正有些奇怪的问道。确确实实的,在刘正的心中升起了点点的疑惑。这个恶面的男人,似乎无欲无求,但只要他一有事情吩咐,就会自动的闪身应命。
  这样奇怪的家伙,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却不想恶来却吐出了一句相当肉麻的话语,又相当自信的话语。“只要将军安全,恶来自有功劳。”
  “等下去魏将军那里领十个首级的战功。”哭笑不得间,刘正也许下了诺言。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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