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这是曹操的选择啊。断刘备一臂,而缓图东吴。显然,在曹操心中,刘备这人中枭雄,要比孙权来得重要。
  庞统心中若有所思。
  襄阳城北,无数的曹军扛着云梯,垂着巨鼓,悍然猛攻。
  旗帜招展中,乐,徐,于。三个硕大的将旗尤为明显与显赫。
  三面将旗下,一字排开三员大将。
  正是乐进,徐晃,于禁。
  “可惜我等不能直取关羽,抢下此功啊。”三人中以乐进最为率直,毫不掩饰的对着徐晃与于禁道。
  “文谦为何知道关羽被破前,你我三人就下不了这座襄阳城?”于禁微微一笑,长枪遥指着襄阳城头的那面刘字大旗,笑道:“此城内,也不过是刘表手下的那群弱兵而已。而我等坐拥三军,近三万人。猛攻之下,将会如何?”
  “呵,我去压阵。”乐进哈哈一笑,枪头一挑,领着数十亲兵策马而前。
  “先登城门者,记头功。”数十人,在三万大军中间,根本起不来半点风浪,但是那面随着乐进而走的“乐”字将旗下,无数士卒举目而望,都肃然起敬。
  有时候武将的魅力就是天生士气营造器。乐进的威望自然足够。
  “杀。”有乐进压阵,士卒们争相恐吓的奋力向前,悍不畏死。喊杀声从乐进身边一圈圈的向外绕去,最终形成了一股仿佛能够覆灭天地的波浪。
  其势神鬼莫测。
  就连亲自坐镇城北,久历沙场的刘备也微微变色。
  将威兵悍。而且这襄阳城外的只是曹操的别部大军,曹操本阵应该在二弟那边吧?看了眼身边的诸葛徐庶二人,刘备的目光中透出了点点森寒。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只论胜败
  “你们可有计策?”刘备亲自坐镇城北,算是临了前线了,比刘正看得更远一些,攻打襄阳的明显不是曹军本阵,而周瑜那边探子来报,也是一些曹军那边的将军们在攻打,这么一想之下,刘备要还猜不透曹操的动向,那他就是傻子了。
  想吃了关羽,断了他的臂膀啊。
  刘备敢断定曹操这次动作是南征的最后一击了。
  要不是刘备的涵养好,也没有刘正的那些粗口,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两相选其一,为什么要选他刘备作为最后的一击啊。
  “城中将士守城已经勉强,现在只能看周大都督那边了。”诸葛亮鞠着身子直言道。
  以四万大军坐拥坚城,却被三万曹军给压着打,这就是荆楚大军的雄风啊。幸好当初派遣给了关羽的军队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新野的精壮士卒。
  见诸葛亮如此说,刘备心中也有些绝望,但绝望中还能安慰自己一番的,就是关羽手下的兵丁还算有一部分比例的人是精锐。
  至于周瑜,有了刘正的提醒,刘备是完全的不把东吴当做是盟友来看的,是将来潜在的竞争对手。
  以己度人,反之想一想,要是刘备是周瑜,也不会出兵来救。
  而诸葛亮这番话,等于是白说了。面上刘备还算和善的点了点头,照顾了下诸葛亮的情绪,心中却不禁想到了刘正。
  要是操德在,会有何计策可帮云长脱困?
  不过,刘备下一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是硬碰硬,又是实力不济,就算是刘正在此,恐怕也。
  “主公,要不先动用城外的伏兵?如关将军败,伏兵也就无意义了。”徐庶先是试探的道了一句,而后又解析了一番。
  “子龙啊?”刘备不由的望向了城西方向的,那里有一座小城,赵云早在十数天之前,就已经悄然领着当初从南郡带来的万余兵马埋伏在了那里,就等着曹操撤退时,来个横断一击。
  这也是刘备这些天的养精蓄锐中,走的唯一一步棋,打算给曹操来个致命一击的棋子。但就像徐庶说的,要是关羽败了,那这枚棋子就失去了意义。
  “等等,再等等吧。”刘备心中虽然担心关羽的安慰,但在这场大战中,大败曹操这种诱惑实在是难以抵挡的。
  而且刘备也有信心,关羽应该能支撑些许时间,或许能顶上十天半个月吧。再等等,再等等西北边的情况。
  如马超能出人意表的破了潼关,那就天下太平了。
  刘备几乎已经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马超身上了。其中有无奈,也有辛酸,还有不甘。实力技不如人啊。
  刘备狠狠的捏紧了拳头,向北而望。眼中都是不甘。曹操有郭嘉贾诩,我也有刘正诸葛亮,但为何发迹的如此晚啊。
  谁说枭雄的心里就没有妒忌,刘备现在就妒忌曹操如此早的崛起。
  刘备这里毕竟没有身临其境,也体会不到现在关羽的艰苦。
  关羽大营,已经四面被曹军团团围困,关羽自己也是提着大刀,站立在对面曹军那杆“曹”字帅旗的对面。
  实在是手下人已经顶不住了,关羽不得不前来。
  曹操此来几十万兵马,其中十几万恐怕都在这儿了。而关羽这边只有可怜的三四万,襄阳援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的周瑜更加干脆,是打定了主意见死不救了。
  三方个点形成犄角对抗曹操的阵法,被轻轻的一拉,就弄得支离破碎了。
  人心不齐,又能怪谁。
  关羽是不知道周瑜那边的小九九,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等着刘备给他收尸了。
  “关将军,陈将军那边已经顶不住了。”一个小卒子来报道。
  曹操四面围攻,亲自坐镇北面以外,剩下的三面方向,由曹仁,曹洪,张颌,张辽这些大将亲自率军攻打。
  而关羽这边除了南面是张飞亲自带着魏延等人抵抗以外,其他两面都没有大将镇守,都是关羽手下的一些部将。
  “派孙直去救。”关羽沉吟了一会道。
  “诺。”
  大战刚开始没一个时辰,他就用了手中的一成多的多余兵马了。
  这天怎么还这么亮啊。硬汉又高傲如关羽,也不禁为天长而发愁了。
  大营南方,张飞虽然作为主将,却深陷在前,长矛或横扫,或直刺,撂倒的人大片大片。四周的士卒虽然大部分都是刘表的降卒,但是好歹将军好用啊,因为张飞的神勇,这士气就提升了三分。
  是以,这边的情况比其他三面要好上很多。
  “翼德,真斗将也。”对面的张辽一边心中赞叹,一边的刀却悄悄的提了起来,他坐镇这边都有一个时辰了,与其他两面的曹仁,曹洪同时率部攻打关羽,而取得的战果恐怕是最小的吧,是该利索一下了。
  “呀。”轻喝一声,张辽策马而前,身边的数十亲兵也是随着主将而走,直奔守在营门口的张飞。
  张辽身边的副将早已经见惯不惯了,很是稳妥的接替了张辽的位置,继续指挥大军攻击关羽大营。
  关羽的大营,连绵也足有数里,这边张辽所统帅的大军足足有一两万,在一两万人中,这数十人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张飞却一眼就看出来了对面那厮是冲着他来的。
  “文远?”张飞定睛一看,居然还是旧识。在这儿守着都一个时辰了,他才发现对边的居然是张辽,本以为是张郃的呢。
  张飞重义气,而他与张辽当年在徐州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就算是你张辽想要踏破这座营地,也得从张飞的尸体上踏过去。眼神怒睁,张飞忽然怒喝一声,长矛很扫。
  张飞何等的巨力,全力横扫之下,一股隐隐的飙风缠绕着一股极为惊人的杀气,顿时从他长矛范围内彪开,吹的挡在面前的士卒战立不稳。
  那股透露出来的豪迈杀气,大将气度,更是让张飞前边的曹军士卒胆寒。
  “翼德。”轻声一笑,张辽随即大刀一挥,双脚猛夹马腹,战马吃痛之下,嗖的一声,疯狂的冲向了前边。
  两虎相争,勇者胜。
  “碰。”一声短暂的精铁交鸣声过后,张辽与张飞以足以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互相对攻,不过,大多也是硬碰硬的时候居多。
  外表看起来更像是文人的张辽在硬碰硬的时候居然不弱张飞半分。
  而比之直来直去的张飞,在灵巧上要更胜一分。
  “碰。”又是一记刀矛互撞的交鸣之声轰然炸开,张飞随即就是一记直刺,狠狠的对准了张辽的脑门。
  既狠,且快。
  张辽身边的数十亲兵也正与张飞身边的士卒短兵相接,正是这些亲兵亡魂大冒时,张辽却是仿佛早就意识到了张飞这个动作一样,轻巧的朝着反方向避开,森寒的刃口轻轻拂过张辽有些柔和的面颊,划破了的皮肤。
  嘴角牵扯出一丝极度自信的神色,张辽乘着张飞的这记失败一击。在视线还来不及回转的时候,大刀横砍,非常精准的朝着张飞的胸部砍去。
  避无可避。
  如今避无可避,挥手格挡又没时间。
  一滴冷汗从张飞的脑门留下,还是小看了这厮了。间不容发时,张飞腰上忽然涌起千钧之力,狠狠下压,胯下战马居然心领神会,四肢一屈。小腹着地,趴在了地上。
  张飞的头自是猛然一矮,张辽的这一记无懈可击的一刀,堪堪的滑坡了张飞头上的婴穗。
  并且在破风声中,张飞的长矛已经斜着刺向了张辽。动作之快,如火石般一闪而逝。
  眼中闪现出一丝有趣的笑意,张辽横刀挡下。
  一场短暂的交锋,张飞居然差点就败了。
  顶替张飞坐镇营门口的魏延心下诧异可想而知了。
  “为将者,勇或许可以呈一时之快,但其实却落了下层。”一声轻轻的笑声从魏延的旁边响起,声音中稚嫩未脱,但明显带着一丝冷笑。
  “将不是帅,勇可振奋士气。”魏延早已经不把身边的这个小家伙当做寻常稚童来对待了,辩驳道。
  在军中几个月,邓艾仿佛长了几岁一般,看着像是有了十一二岁,长得已经比魏延坐下的战马还要高了。
  小小的人儿,身上的装备却不少,上好的甲胃,大小还算凑合的头盔,一柄能抵得上邓艾一半身高还要长的长剑。
  有那么点威武气概。
  “道不同,辩之也无用。”轻轻一笑,邓艾还算给魏延留了点面子,没有据理力争的打算,顿了顿,才笑道:“敌将占尽了优势却单骑深入,乃不知死活。”说着,抬起头,叫道:“魏将军。”
  魏延恍若没有听见,面色如常的看着前边。
  武夫的荣耀。邓艾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啊,他不相信他的意思魏延会不懂。
  “张将军虎贲之将,如加上魏将军之勇,斩杀敌将轻而易举。魏将军当明白。”说着,邓艾已经不小的脸颊上,射出了一种觉悟,稚嫩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坚定,“战场之上,只论胜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偷袭
  虽然现下还在混战,但张飞与张辽却已经形成了单对单的局面,你来我往,战的痛快。而四周的一些士卒,或亲兵都隐隐的退开来,给两人腾出场地来。
  将对将。
  魏延心中确实是有武夫荣耀的,这个时候,即使是士卒都能隐约的给两人腾出场地来,而要他去与张飞合力斩杀张辽?
  “迂腐。”见魏延迟迟没有答话,邓艾道。
  迂腐?这声质问,另魏延想起了刘正,也想起了当初自己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视刘正为浮夸。
  要不是刘正的教导与提拔,焉有今日的魏延?
  当然的自己不正是迂腐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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