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小王眼看着自己的自家八卦拍档这种表现,脸色就有点变了,脑袋慢慢的转过去,脖子都好像生了锈一样,隐约似乎能听到关节的响声了:“秦头儿,你回来了啊?”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秦晟安微微一笑,一口大白牙闪闪发亮:“小王啊,我看你这么清闲,还有闲心八卦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你就负责去给你嘴里那小子录口供吧!”
  小王哭丧着脸看着秦晟安带着一漂亮姑娘从他身边过去了,过去了......“咦?不对啊?那姑娘哪儿来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难不成秦头儿这百八十次的相亲总算成功一回了?”
  就算这样,把相亲对象带回警局里来,好像也不合适吧?
  “闭上你的嘴吧!”孙琦转过身踢了他的小腿一脚:“俩眼睛是用来出气儿的?活该不长眼色屡屡被抓!快点做你的笔录去!”
  那分明就是昨天来报案的某白富美嘛!小王这眼神真是没救了,这都没认出来,俩眼睛光盯着秦晟安有没有给带包子来了!
  不过这姑娘昨天不是跟着未婚夫走了?今天怎么又回来了?孙琦心里也是一阵八卦,难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就昨天那么一小会儿功夫,这姑娘就慧眼识英才,对秦晟安一见钟情了?
  反正在孙琦看来,秦晟安比凌陵那个高富帅的未婚夫是强多了,所差的大概就只有条件了,可惜现在社会不看条件的姑娘太少了!
  “审讯结果出来了?”秦晟安接过别人递过来的资料,随手翻了翻,眉头皱了起来:“弄错人了?这特么是在耍我们吧?”
  这家伙可是带着刀子摸进去的!而且还神通广大的搞到了房卡!明显作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了,到这会儿了跟他们来一句弄错人了,当他们是三岁小孩呢?
  “这家伙像是个惯犯。”负责审讯的警员显然对这套说辞也不相信:“非常狡猾。”
  “他说弄错人了,那岂不是说,他带着刀子原本的确是想要图谋不轨的?”凌陵在一边插嘴:“那他原本的目标是谁呢?”
  警员看了她一眼,见是秦晟安带过来的,还以为是自己人,就没瞒着:“这家伙竟然说是跟女朋友置气,对方闹着要分手,他带着家伙是想去恐吓吓唬女朋友,试图挽回的。你听这扯的!”
  那可是皇悦酒店的总统套房!能住进去的人最起码也是有钱人吧?不是他看不起那小子,一看就是街头混混出身,流里流气的,能谈得上住得起总统套房的女朋友?
  凌陵悄悄拽了秦晟安一把:“我想见见他。”
  秦晟安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女孩拉着他袖子的手上,那只手皮肤白皙细腻,五指纤长,用一句话来概括,天生就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
  凌陵却误会了,以为他不满自己抓皱了他的衣袖,赶紧松开手,顺便狗腿的帮着拍了拍:“你看,照样齐齐整整的!”
  秦晟安扯了扯嘴角:“走吧!”
  朱庆山直到现在还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本来是挺简单一个事儿的,只要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姐染上毒瘾就行了,这事儿他们做得多了,可以说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满以为手到擒来,几十万顺利到手没问题,没想到事情居然就出了岔子。
  先是那个小妞,跑的贼快不说,下脚还忒狠,他那搭档命根子都差点废了,还特么不小心扎到了自己。他追着那小妞跑出去,正好赶上旁边那群聚众赌博的斗殴滋事被警察给一锅端了,那小妞也混了进去,朱庆山没那胆子往警局里闯,只好暂时撤退再找机会。
  谁知道他那搭档居然没气儿了!朱庆山傻了眼,也意识到雇主只怕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们,把他们当枪使了。他收拾了现场之后就跟那边联系了,对方得知情况之后反倒把他给骂了一顿!他爷爷的!
  好在这家伙手头够大方,虽然事儿没成,但是他那搭档赔了一条命进去,说好的几十万还是到了手,这回甚至没有人跟他分钱,全都是朱庆山一个人的!
  财帛动人心,几十万轻松到手后,朱庆山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对方要求他去把那女人做掉,最不济也要毁了她的脸,他也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雇主也厉害,很快就通知了他目标所在地,不光弄到了房卡,还连皇悦酒店的监控设施都想办法给关了,天时地利之下,朱庆山都觉得一百万轻松到手了,结果事到临头出了个大岔子。
  哪有什么不懂事儿的娇小姐?倒是有个带着保镖的富二代,是个男的不说,带的保镖还特么是个扎手的硬点子,他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了!
  开门的声音把满脑袋官司的朱庆山惊醒了,他一脸茫然的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跟在秦晟安身后走进来的凌陵,俩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你怎么在这里?!”
  这特么不是他的任务目标吗?不是说在总统套房里?出现在警察局是怎么个意思?
  “我听说你跟别人说,你是去找你女朋友的?”凌陵笑眯眯的走到朱庆山面前,弯下腰:“你说的那个女朋友,让我猜猜看,难不成是在说我?”
  朱庆山额头上冒出冷汗来,这事儿不对啊!这女人为什么是跟着警察出现的?看样子还挺熟络的样子,他该不会是被那狗屁雇主给耍了吧?
  “我去你的女朋友!”凌陵脸一拉,甜美可人的笑容顿时换成了晚娘脸,一手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来的鞋子,手臂抡圆了往朱庆山脸上招呼:“敢占姐的便宜?姐分分钟叫你跪下来叫爸爸!”
  两鞋底子下去,朱庆山那张脸瞬间就肿起来了,仔细看两边还对称分布着鞋底上精细的花纹——得感谢凌陵没失去理智的用细高跟招呼他,要不然这会儿就可以直接打120急救了。
  “咳咳!”秦晟安似乎被惊呆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制止了凌陵的暴行:“克制着点儿!还在局里呢,人来人往的看见了多不好!”
  朱庆山顿时满脸绝望,那位警察同志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没人的时候,就可以把他往死里打了?你说你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第7章 超级病毒
  鉴于审讯人员似乎有点不按规章制度办事,加上朱庆山怀疑自己幕后的雇主坑了自己,他倒是没有继续负隅顽抗,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拿钱办事的事儿竹筒倒豆子的都说了出来。
  朱庆山想的很明白,他是犯法了,可是阴差阳错的他并没有真正造成谁受伤或者死亡啊,就他那倒霉的同伙,那也是那家伙自己倒霉,跟他没什么关系啊!
  就算要判,他大概也不会很严重吧?这不是还老实交待坦白从宽了吗?不得酌情减轻一下刑罚吗?
  “方振豪?”凌陵皱着眉头,一脸困惑:“那是谁?”
  “你不认识他?”朱庆山比她还一头雾水呢:“那他为什么要杀你?”
  “就你那脑子,我也不指望你能想起来是不是得罪过别人了。”秦晟安用关怀智障的目光怜惜的看着凌陵:“方振豪,就是皇悦的幕后老板,是个有钱人啊,跟你原来的社会阶层差不多。”要是幕后老板出面,难怪朱庆山能拿到皇悦的套房房卡呢!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凌陵刚要点头,忽然发现不对劲:“什么叫做我原来的社会阶层?合着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现在落魄潦倒了?”
  秦晟安没理会她的抗议,有什么可抗议的,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如果真的是方振豪雇凶,他倒是有这个实力,但是他怎么会跟你透露自己的身份呢?”
  做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藏着掖着,说话都要变声,用上各种掩饰方法,自己藏得越严实越好,方振豪总不会是个傻子,做这种事情还大大咧咧的用自己的身份和面目?
  “你是说,他可能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份,故意误导我们?”凌陵也觉得这很有可能:“所以,那个人说不定跟方振豪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从方振豪身上下手调查。”秦晟安当机立断的说,叫人把朱庆山带了出去,俩人从审讯室里出来,刚好一阵风吹过来,卷着一些毛绒绒类似蒲公英一样的绒絮飞了进来。
  “阿嚏!”硬汉形象的秦晟安顿时打了个喷嚏,而且一开头就停不下来了,一直到眼睛鼻子全都红了才停下,硬汉形象全都被带着泪意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子给毁掉了。
  凌陵早就第一时间退的远远的了,背靠着窗户站在走廊边上,防备有什么唾沫星子飞溅到自己身上,完全没发觉背后开着的窗户那里,一些白色的绒絮已经落在了她裸露的脖颈肩膀和手臂上,并且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像薄薄的雪花一样,悄无声息的融化消失了。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秦晟安摸出手帕来捂住了鼻子,他对飞絮过敏,每年杨柳飞絮的时候都会过的水深火热痛不欲生:“大夏天的,哪家的柳树在这个时候飞柳絮?”
  凌陵回头看向窗外:“是挺奇怪的,这附近也没有什么杨柳树啊,蒲公英就更扯了!这些飞的是什么东西?”她看到一朵与众不同的淡粉色絮状物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伸手抓住了:“咦?软乎乎的,手感好像棉花糖......”
  然后就在两个人的目光注视下,那朵粉色的东西好像抖了抖,直接就在她手心里融化掉了......
  凌陵皱起眉,甩了甩手:“我怀疑这东西有腐蚀性,现在我的手很痒。”
  “也许是过敏。”秦晟安表示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拿开捂着口鼻的手帕给她看:“我脸上现在就特别痒,你看看是不是起疹子了?”
  凌陵一看,可不是!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秦晟安那张英俊阳刚的脸已经不能看了,几乎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我去!怎么这么快!”
  外头飘飞的飞絮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最多抱怨两句空气质量情况,讲究的女士们纷纷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遮阳伞,不怎么讲究的男士们随手把落在衣服上的飞絮扫落了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方振豪拦住了范优优,神色凝重:“这两天暂时不要出门!”
  范优优很奇怪他的态度:“为什么啊?我还得上班呢!现在又不是节假日,好端端的不出门怎么行?”
  虽然她的老板是亲姨妈,可正因为这样,范优优对自己才格外的严苛,她不希望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个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关系户,拼命地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堵上某些人的嘴。
  “优优,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方振豪双手抓住了范优优的肩膀,神情焦急的说:“只是这两天而已,等外面的飞絮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范优优神色更加奇怪了,实在是方振豪这话听起来,太像是要携手私奔的小情人了:“振豪哥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方振豪!”陈子楠一进门就看到方振豪两手抓着范优优的肩膀,两人靠的极近,范优优还一脸惶恐的样子,立刻就误会是方振豪想要对范优优意图不轨,当即一拳就砸上来了:“你给我放开优优!”
  方振豪猝不及防,被陈子楠一拳打在了脸上,身子一趔趄撞上了墙壁。
  范优优发出一声尖叫:“不要!别打!”
  陈子楠已经一把抓住了范优优,一脸愤怒:“别怕!有我在,他没办法对你做什么的!”
  方振豪张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刚才那一拳让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了:“陈子楠你发什么疯?什么事情你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乱发正义感!你总是这个样子!”
  前世就是这样!明明是凌陵那个贱女人设计的圈套,陈子楠却回回都会往里钻,还义正词严的呵斥对凌陵心存怀疑的其他人,被害的那么惨真是咎由自取!
  “子楠哥你误会了,振豪哥没对我做什么。”范优优赶紧解释:“他只是叫我最近不要出门而已!”
  陈子楠愣了一下,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看着被自己一拳打的青了半边脸的方振豪,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是我弄错了,对不起啊!要不然你打回来,我保证不还手!”
  “哼!”方振豪又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脸愠色。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陈子楠忽然口风一转,冷眼看着方振豪:“警方正在找你,你的公司、别墅全都没找到人,没想到你居然在忧优这里!”
  方振豪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翘了起来。
  警察这样大动干戈的,看样子事情是成功了。
  “你居然派人去谋害凌陵!”陈子楠双手握拳,愤怒的盯着方振豪:“之前我跟凌陵订婚,你还故作大方的送祝福,我还以为你真的放下了,没想到你心眼小到这个地步,得不到就要毁掉,简直畜生!”
  范优优用手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方振豪:“怎、怎么会?弄错了吧?振豪哥怎么会害姐姐呢?”他明明是喜欢表姐的啊!
  “没错,是我做的!”方振豪居然大方的承认了:“你们想问我为什么?我可是为了你们好!留着凌陵这个女人,迟早会害得你们走投无路!”
  他一脸痛快,带着大仇得报的兴奋与酣畅淋漓:“你们知道这些飞絮是什么东西吗?这是超级病毒!感染了的人会变成怪物的!他们会变得毫无人性,还有很强的攻击性和杀伤力,这座城市很快就会变成人间炼狱!而优优,你会被凌陵那个贱女人找机会故意丢弃在这样一个炼狱里面的!”
  范优优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害怕的躲到了陈子楠背后:“子楠哥,振豪哥是不是病了啊?”要不然怎么会表现的这样狰狞,还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来!他甚至还雇凶谋害凌陵!天!他一定是疯了!
  方振豪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激动了,他用力的抹了把脸:“你们要相信我的话,飞絮持续两天后就会停止,但是那并不是结束,而是病毒进入了潜伏和萌芽期,那将会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最佳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你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凭借这些疯言疯语我们是不会相信的。”陈子楠小心的保护着范优优,冷眼盯着方振豪:“你说凌陵会害优优我就不相信!她们是多少年的姐妹了,从小一起长大,凌陵怎么可能会害优优?”
  方振豪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鄙夷:“那就要问你了,明明跟凌陵订了婚,却不分时间场合的对着优优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换成是我我也忍不了!”
  范优优顿时脸色惨白,原来连方振豪也是这样看他们的!那表姐,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阿嚏!”凌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奇怪了,没有吸进飞絮啊,怎么忽然鼻子痒痒的?”一边嘀咕,一边把用毛巾包裹着的冰袋放在了秦晟安脑袋上。
  没错,英明神武的秦警官发烧了,继脸上冒出一层红疹子之后,他整个人的温度也开始跟着升高了,刚把调查方振豪的事情部署下去,就华丽丽的晕倒在岗位上了,旁人上去一摸才发现秦警官已皮肤已经热的可以煎鸡蛋了。
  这都怪那些红疹子!要不是被这密密麻麻的红疹子遮住了脸,他们肯定一早就发现秦晟安在发烧,面色有不正常的潮红了。
  脸上全都是红疹子,就算发烧烧红了脸,这也看不出来啊......
  其他人还要继续调查方振豪,就凌陵一个大闲人,只能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暂时照顾秦晟安的任务,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她的案子在忙碌不是。
  第8章 惊悚
  秦晟安当初相亲的时候还真没胡说,他住的这地方的确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从外面看,楼层都显得灰扑扑的,还爬满了茂盛的爬山虎之类,被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映衬的格外寒酸。
  “你别看这地方样子不好看,住着可舒服呢!”秦晟安对门家住着位老太太,跟秦晟安关系不错,据说秦大队长素日里比较亲民,经常帮助楼上楼下的老人们做一些事情,名符其实的老年人之友。
  所以,得知秦晟安生病了,老人家很关心的过来嘘寒问暖,还送来了自己亲手煲的汤,把照顾秦晟安的凌陵当成了对方的女朋友,极其热情的拉着她的手说长道短:“这些老房子当初建的时候可没少花力气,用的都是好材料!可不像现在那些建筑公司,不靠谱!电视上不都经常曝光吗?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房子没几年就不行了,那些人真是良心都叫狗吃了!咱们这就不一样了,样子是难看了点儿,质量那是没说的!”
  可惜啊,现在的年轻人更加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漂亮房子,对这些老楼房一点兴趣都没有!房子嘛,家里面布置的舒舒服服能住不就行了?要那好看干啥?背一辈子房贷当房奴就那么好?
  “不过我听说,咱们这儿过两年也要拆迁了。”老太太很惆怅的说:“也不知道到时候给我们安排到哪里去。不瞒你说,住在这里几十年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老交情了,要是分开了,还真是怪不舍得的。”
  凌陵被拉着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絮叨,脸都快僵了,幸好老太太还惦记着晌午到了得回家做午饭了,要不然她估摸着这场谈话还得继续下去。
  “我平日里就一个人住,做饭经常做多了,干脆一会儿做好了我给你们俩送过来。”老太太特热情的对她说:“我一个人吃饭也怪闷的,难得找个人热闹热闹,闺女你别嫌弃啊!”
  “怎么会?”凌陵倒是不讨厌这老太太,虽然喜欢絮絮叨叨,可给人的感觉很慈爱:“正好我不怎么会做饭,还想着中午上哪儿买点儿呢,您可是帮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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