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当然很难答,若说没有婚书这回事,那么赵昱以后就休想再打惜春的主意,可那丫头委实漂亮,且一直被他当了囊中物的,怎么舍得放手?
  而且就此半途而废,不能看见贾玩痛不欲生的模样,更是不甘。
  可若说婚书是真的惜春守孝至今已经有八个月了,若婚书是真的,就只能是八个月之前写的,可他手里的婚书,写了才半个月,哪经得起检验?
  见他这般脸色,在座的哪有不明白的,太皇上大怒,喝道:说!
  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这混账东西还真做得出这种混账事,可做归做,竟还打着替他报复的幌子!
  他堂堂太上皇,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报复一个臣子?
  赵昱见太上皇震怒,再不敢迟疑,忙道:没有婚书这回事,全是这小子血口喷人,污蔑儿臣!
  可惜他这句话说的太晚,连太上皇都不信,自然也不会顺着他的意思,去问罪贾玩。
  贾玩道:臣也是不信的,可是贾蓉又说,家兄知道此事后,不忍心姐姐落到咳!不忍心姐姐给人做妾,就设法截了修园子的款项,拿去给亲王殿下,求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家姐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被贾玩一盆污水接着一盆污水的朝身上泼,赵昱气的发疯,当着太上皇和乾帝的面又不敢发作,连声道:父皇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这样的事,都是这小子胡编乱造,您千万不要信他!
  贾玩道:臣自然也不信殿下会勒索臣的银子,只是家兄说,因怕亲王殿下收了银子,却不肯放过家姐,所以多了个心眼,留了证据
  赵昱冷哼道:什么证据?
  有个狗屁的证据,他拿了银子,难道还会写收条不成?
  贾玩道:臣也不曾见过,不过听贾蓉说,应该是亲王府上的一个物件,好像还是能证明亲王殿下身份的亲近之物
  话未说完,就听赵昱咬牙恨声道:贾珍!
  这东西贾珍手里有没有?别说,还真有。
  所谓交换信物,自然不能只进不出。为了演的逼真,让人更无话可说,留的东西当然要有些分量只是万万没想,他用来辖制人的东西,如今倒被人反过来辖制他!
  贾玩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准了,他既看出来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
  混账东西!太上皇怒不可遏,他这是打脸来了,还是丢脸来了?一把掐死赵昱的心都有了这小子一身的乱账,还来找别人的麻烦,偏将他都瞒过去,说什么昨儿儿子听了个大新闻,已经查的清清楚楚
  冷冷道:朕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拿人家的银子?
  赵昱知道太上皇动了真怒,哪敢再抵赖,只得道:不是儿子拿的,是贾珍死活要塞给儿子的
  话未说完,就被太上皇一茶杯砸在身上:你以为你是谁?一万多两银子,别人死活塞给你?今天就把银子给朕还回去,不然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今天他的这张老脸,算是被这个儿子给丢尽了。
  赵昱忙应了,心里恨不得将贾珍挫骨扬灰。
  分明是他自己不愿当道士,想让太上皇下旨许他还俗,才想方设法求到他头上,不管是惜春还是银子,都是那混账主动提的,现在倒好,竟成了他强抢民女,勒索钱财!
  简直岂有此理!
  他赵昱这辈子,除了错失皇位那次,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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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太上皇已经懒得看他, 转向贾玩,冷淡道:但这些,和你羞辱兄长又有什么关系?
  赵昱精神大振, 道:不错!你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和你打贾珍有半文钱关系吗?
  贾玩看了眼赵昱, 低声道:这的确是臣的错, 但是臣没想到,钱真的是殿下拿了啊
  赵昱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的, 他都答应还钱了, 还要朝他身上扯?
  贾玩道:臣的哥哥,以前贪酒好色,臣以为他贪了公中的钱去花天酒地, 却拿亲王殿下来搪塞,污蔑亲王殿下不够, 连太上皇都敢非议
  亲王殿下是什么人?要多少女人没有, 会用这种手段去强夺臣子的女眷?太上皇更是爱民如子,胸怀宽阔他虽是臣的哥哥,但臣却也是朝廷命官,岂容他这般污蔑太上皇和亲王殿下?所谓先君臣, 然后父子,只是他到底是臣的哥哥,实不忍心将他送官,所以才动了私刑,小惩大诫
  谁知道, 家兄他说的竟臣稍后便回去,给家兄磕头赔罪
  赵昱再次气了个仰倒。
  贾玩的话,直白点说就是:我哥哥说你的坏话,我不信你有这么坏,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我才去把他打了一顿,谁知道你反而因为这个来找我的麻烦,太上皇一问我才知道,原来你真的那么坏,我哥哥说的竟然是真的,所以我的确打错了但我不是以弟弟的身份打哥哥,我是以官员的身份惩戒平民
  赵昱很想骂娘,难怪这小子,一开始就装模作样说什么只求皇上饶了臣的哥哥
  难怪这小子,每段话之前总要加一句臣也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臣也是不信的臣自然也不信他还以为这小子是怕了他,才这样说话,现在才知道,全在这儿等着他呢!
  贾玩的这番话,听着光明正大,但信的没有几个,然而别说太上皇,便是赵昱都没心思反驳都是嘴皮子官司,驳来驳去,伤到的反而是他和太上皇的脸面。
  忍了又忍,道:那玄真观那些道士呢?他们又有什么错?平白被你又打又砸?
  贾玩道:太上皇、皇上、殿下有所不知,臣昨儿下午去的时候,大白天的,那些个道士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睡女人的睡女人臣实在是气不过,这些年,玄真观原是臣家里养着的,给他们的银子,再修十个玄真观都够了,可这些个道士,先是哄着我父亲乱吃丹药,烧胀死了,这才几个月呢,又勾着我大哥出家,他们自个儿却在里面吃喝嫖1赌
  臣新仇旧恨一起上来,就没忍住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我爹放着好好的爵位不要,被他们勾去当道士,结果吃药死了。
  才几个月,我哥又放着好好的爵位不要,也被勾去当道士了,结果这些道士自己却吃喝玩乐,不守清规
  要能忍得住,还是人吗?
  于是太上皇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贾玩回岗位继续做雕像,刚刚乾帝虎着脸说要打他二十大板,也被太上皇拦了下来。
  荣国府。
  作孽啊!贾母拍着椅背骂道:银子的事都还是小事,可他既不愿好好修道,为何又要闹着出家,还惊动了皇上
  谁说不是呢,王夫人接口道:当初去当道士,是他自己请的旨,皇上为此还亲赐了道号,若知道他在里面胡作非为,岂有不恼的?到时候咱们家,还有娘娘,怕都要被他连累
  王夫人话里的意思,贾母岂能不懂,摇头叹道:他虽可怜,可落到这般田地也是自找的,为今之计,也只有狠狠心,按玩儿说的,断了他的银钱没有了钱,他便是想胡闹也胡闹不起来。
  又警告了贾琏、贾赦一回,道:你们谁也不许给他银子,惹祸生事不说,还招了玩哥儿的厌,何苦来着?便是他来寻你们,也不许给!只逢年过节,送些衣服粮食过去就是。
  两人唯唯应了。
  便又说起如今玄真观被贾玩砸了,这个冬怕是不好过,要不要派人送些东西去的话,正说着,一个婆子匆忙进门,道:老太太,忠顺王府派人来了,听说二老爷在衙门,让去一个能做得了主的爷。
  顿时愕然,这忠顺亲王同他们向无往来,怎么会忽然派人过来?
  却也不敢耽搁,让贾赦、贾琏一起,赶紧出去见客。
  贾母等人忐忑不安的等了小半个时辰,贾赦、贾琏才一起回来,脸色都有些不对。
  被贾母连连催问,贾琏才回神,道:来的是忠顺王府的长史大人,带了人,抬了好几箱银子过来,逼着我们当面点数,一共是一万五千两白银,末了留下一句你们贾家好样的,便走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无缘无故的给他们送银子来,偏又不是高高兴兴的送,还留下这么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贾琏忽然啊的一声,道:会不会是
  却说了半句便停下。
  贾母怒道:会不会是什么?有话就快说,这是想急死我们吗?
  忠顺亲王,那可是皇上的亲兄弟,通天的大人物,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人一指头碾的,不将他的来意弄清楚,谁能睡得着觉?
  贾琏道:孙儿倒是有个想头,又觉得太荒谬了些
  现如今,有思路就行,荒不荒谬的再说几人又催着他快说。
  贾琏这才道:前些日子清理账目的时候
  他将那日的事说了,又道:玩兄弟当时便道,这事儿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后来玩兄弟被叫去宫里,回来后又睡了几日,一睡醒就带人去了玄真观,打了珍大哥哥,回到府里又打了蓉哥儿
  今儿一早玩哥儿进宫当差,然后忠顺亲王就送了银子来,刚巧又是一万五千两。
  贾琏顿了顿,道:其实那笔银子的事儿,孙儿也是知道一点的,是经了蓉哥儿的手,到了珍大哥手里,其中一大部分,又被转送给了忠顺亲王
  所有人好一阵无语。
  好吧,这个交代很及时很有诚意,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该抽的抽了,该打的打了,该讨回来的也讨回来了,可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好半晌,王夫人才道:这玩哥儿行事也太鲁莽了,打了珍大侄子、蓉哥儿也就算了,忠顺亲王也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这头大侄子刚把银子送了去,那头他又去要回来这不是打人的脸吗?
  也亏他有这个胆子,有这个本事再要回来。
  不如半晌后,贾琏才道:咱们再把银子送回去?
  贾母叹道:你肯送,人家未必肯收啊!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本想着他们贾家,终于有了个出息的小辈,原指望他以后能光耀门楣,谁曾想,三天两头的惹事比宝玉还不省心。
  王夫人沉吟道:不如这样,我兄长同忠顺亲王那边,倒有几分交情,不若稍后和我们老爷商量一下,让他写封书信过去,请兄长代为缓颊。
  然后我们将银子换成银票,再添上几成,到时候连着兄长的书信,一并送去亲王殿下那边。
  贾母叹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钱加倍送回去不说,人也得罪了唉!
  又派人去叫贾政,让他若衙门不忙,就早些回府。
  午间,乾帝和赵轶吃完饭去赏雪赏梅,贾玩交班回家。
  他很有些无奈。
  他和赵轶之间,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现如今弄得跟地下1党接头似的,说话都语带双关,中间连个眼神都不敢对一下,怕被人看出他们以前是相识的
  他也知道赵轶更多是为他着想,一是不想他卷入未知的危险,二是当初的事,是乾帝心中的一根刺,人心微妙,若让乾帝知道,他贾玩也是那根刺的一部分,不管他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只怕都不乐意再见到他。
  以贾玩如今的身份,和在乾帝心目中的位置,他和赵轶那段同甘共苦的经历,起不到什么锦上添花的作用,倒是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可以拿来救命。
  骑着马刚过街口,就看四月、五月迎面迎了过来,道:爷,那边府里老爷太太,派了人在门口等您呢,您这会儿要是过去,可就走不了了,所以小的们特意在这儿等您。
  贾玩赞了一声,道:东西呢?
  四月五月分别举起手里提着的东西,道:酒。
  食盒。
  五月补充道:就知道爷您这个点儿到,东西都还是热乎的呢!
  四月道:爷,您真不带我们去啊?
  贾玩道:人多碍事。
  让他们将酒和食盒固定在马上,打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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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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