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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褚韶华与艾玛分析着有可能成为助力的政客,至于阿莱克斯州长,褚韶华劝艾玛不要在州长身上放重码,褚韶华说,“我们打赢这场官司,米勒家族的名誉必然会受影响。对于米勒家族现在的规模而言,名誉就代表利益。而阿莱克斯州长与米勒家族有着非常密切的利益关系。如果是感情的矛盾,还可以调和,涉及到利益,不可能有人会主动让步。所以,只要阿莱克斯州长名义上不反对女性选举权,这对于我们协会,就已经足够了。”
  艾玛点头,“那我们是把希望放到共和党的身上,还是民主党的身上?”
  褚韶华道,“都要放,阿莱克斯是共和党,显然共和党在议会的势力比较大。但是,在州政治上处于失利方的民主党更好拉拢。可要想取得议会通过,只靠民主党也不现实,一定要争得部分共和党议员的同意。”
  艾玛同样具备一流的逻辑,她道,“我与州民主党党魁塞缪尔.洛佩兹相识,关系还不错,他对于女性选举权的态度很温和。我妈妈与他也是多年交情,可以试着先和他谈一谈。”
  “最好能正式取得民主党的支持,公开的支持。”
  艾玛忽然有个好主意,“马上就是洛佩兹叔叔的生日,他邀请了我妈妈,克莱尔,你愿不愿意与我们一起参加?”
  褚韶华看向艾玛,艾玛很了解褚韶华,她道,“他是反人种论人士,不然也不能和我妈妈成为多年朋友。”
  褚韶华便没有拒绝这份邀请,她想到白人圈子看看已经很久了。虽然在波士顿的华人圈看来,褚韶华已经与波士顿的白人关系密切,就先前那位白人女士的官司,打的轰轰烈烈。但是,褚韶华心里清楚,她虽然能帮克拉拉打官司,可始终距真正的白人社会的上流圈子有一段距离,一直在门外徘徊而不能进。
  这次,倒是个一举双得的好机会。
  褚韶华细心问了艾玛要准备什么样的穿着,而且,褚韶华希望艾玛还是提前问一问洛佩兹先生的意思,她不希望介时有不礼貌或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如果主人家并不欢迎她,那么,不论她多么想进入白人社会的圈子,也不会去自取其辱,自不会去讨好那些对她心存芥蒂或是歧见之人。
  褚韶华就是这样的人,她一方面做事八面玲珑,一方面又具备强烈的自尊,极好脸面。
  艾玛能直接邀请褚韶华,自然是有极大的把握。待艾玛问过洛佩兹先生后,也给了褚韶华准确答复。塞缪尔的态度让艾玛非常放心,因为,塞缪尔先生甚至很愉快的说,“我一直有听说这位神奇的来自东方的贵族小姐,如果她过来,我当然很高兴。艾玛,我亲爱的侄女,尽管带你的朋友过来吧。我会让厨师准备几样东方的美食,希望她能喜欢。东方贵族小姐有什么喜好,你可以告诉我吗?”
  艾玛在电话里与塞缪尔交谈愉快,也提供了褚韶华一些饮食上的喜好,当然,这是艾玛自认为的褚韶华喜欢吃的东西。另外,艾玛也着重介绍了一回褚韶华家族悠久的历史,听闻是位有着一千两百年悠久历史家族的贵族小姐,塞缪尔先生愈发愉快。
  塞缪尔太太则没有丈夫的乐观,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担忧,她说,“塞缪尔,你知道,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喜欢东方人的。”
  “这位克莱尔小姐不同,她是来自东方的大贵族家庭,家族竟有一千两年的历史!天哪!真是不可思议!”塞缪尔感叹,“听艾玛说,克莱尔小姐的祖上还出过皇后、宰相这样的大人物,曾有过公爵的显赫。她是东方名声显赫的大贵族的后裔。非常善良,在东方红十字会有过巨额的慈善捐款,现在的《正义报》就是她创建的,所有收益都是用于慈善事业。多么难得的一位贵族小姐啊。”
  塞缪尔太太听到克莱尔小姐的家族这般显赫,心地这样的仁爱,顿时疑虑全消,眼睛露出笑意,“那这位东方贵族小姐有什么喜欢的东方菜色,我让人准备一些。”
  谁说西方人不势利的,势利大概是写进人类基因里的东西,不分种族不分地域,人人具备,老少咸宜。
  褚韶华也很用心的准备这次州民主党党魁塞缪尔.洛佩兹先生的生日舞会,她有想过要不要做一件旗袍,最终,褚韶华还是打消了穿旗袍的念头,太异样了。褚韶华并不是个时时要标榜自己种族的个性,那会让人感觉过于自尊或者过于自卑,这都不好,她主要是与艾玛一起过去,看能不能找到说服塞缪尔正式支持党内议员对女性选举权的投票,而不是去宣扬民族主义的。
  褚韶华找到波士顿有名的裁缝店,做了两身晚礼服,然后去珠宝店改了两样首饰,顺便再配了双适合舞会穿的鞋。
  褚韶华向来祟尚简约的审美,她的礼服并不复杂,乳白色的真丝缎,领口像春天微微绽开的花苞,有一点造型却绝不夸张,中长裙,膝下以下,中间是黑色的丝缎腰带,腰身纤细柔韧。褚韶华试礼服时,那位白人裁缝已是再三夸赞褚韶华的好身材。
  对镜照照,这样的礼服,配一对流苏钻坠就很好。
  褚韶华天生的夺目美艳,以及她纤细标致的身材,引得维多丽娅和艾玛母女连声赞叹。永远不要怀疑西方人的审美,他们并不比东方人奇怪到哪儿去,他们的审美也并不独特,褚韶华这种高鼻凤眼瓜子脸、雪肤蜂腰大长腿,到哪儿都是美人。
  褚韶华头发丝里都是刚从美发店出来的馨香,妆是她自己化的,只是淡妆,在夏天尤其清爽怡人。褚韶华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精致小手包,“是夏洛特介绍给我的裁缝,看来以后可以常去那里做衣服。”
  “非常漂亮,完美。”艾玛已经三十岁出头,维多丽娅更是五十几,两人都是各有气质的女性,但不得不说,皮相上的黄金期已过。望着褚韶华,艾玛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你们东方人都看不出年纪,克莱尔,说你二十岁也会有人信。”
  褚韶华真诚的说,“艾玛,待我到了维多丽娅总编的年纪像她这样的精力充沛,在你的年纪像你这样坚定善良,就是我的追求。”
  三人有说有笑的去参加塞缪尔的生日酒会。
  褚韶华其实是波士顿名人,当然,波士顿上过报纸的人很多,能来参加塞缪尔生日宴的,基本上都是波士顿名流,谁还没上过几次报纸啊。但褚韶华不同,她是个东方人。
  在波士顿的东方人里,唯褚韶华有这般阵仗。
  褚韶华几个月前是报纸常客,她的照片经常出现在报纸上,但是,这年代的印刷技术,以及照片与真人真的是有很大差别的。褚韶华那种霸道艳光,那种得体的穿戴与高贵的姿态,令许多人都一时没想到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克来尔.褚。
  这个时代的许多美国人依旧认为东方是落后的、有着古怪的、神秘文化的地方。纵是在波士顿的许多华人完全已经是西式打扮,在学业上颇是出众,但在社交上,他们仍持保留态度。
  东方人有东方人自己的圈子,白人有白人自己的圈子,这两者能有所交集的时候并不多。再加上美国的排华现状,许多西方人简直从智慧到认知上对东方人持保留态度。
  褚韶华来美国日久,对这些感触愈深。
  褚韶华送了塞缪尔先生一套梅子青的下午茶瓷器做为生日贺礼,褚韶华不喜欢青花、粉彩之类,她更偏爱莹润素雅的龙泉窑梅子青瓷。
  塞缪尔谢过褚韶华的礼物,很亲切真诚的欢迎褚韶华的到来。塞缪尔已经五十几岁,一头灰白短发,眼角眉梢的皱纹都带着温和,等闲路上遇到完全想不到竟是州民主党党魁。
  党魁这个词,并非全是褒义。
  其实,塞缪尔见到褚韶华时也是吃惊的,他的年纪注定了他是见到东方巨大变迁的那一代人,年轻时他见到的东方男人多是拖着一条长辫子,穿着旧式长衫的那一类,女性也多穿戴传统的东方刺绣的裙子,几十年过去,东方人逐渐步入西方社会,很多人过来留学、经商、工作,西方社会对东方人有歧见的人很多,并不包括见证东方人变迁的赛缪尔。
  在他看来,东方人是一个极具适应性的民族。
  当然,这个民族有很多缺点。可是,哪个民族没有缺点呢?
  今天到来的东方贵族克莱尔.褚小姐已经是这样的得体的令人惊艳,塞缪尔以为克莱尔小姐会穿具有东方特色的本民族服装,不想却是西式小礼服,她这样自在的行走在社交场,如同一颗被全场瞩目的熠熠明珠。
  没有任何不礼貌的事情发生。
  许多人怯于与上流社会打交道,认为这些人必然高高在上,褚韶华倒喜欢这个圈子,大家都有着高级的社交礼貌,哪怕不喜欢,也不会流露于外,更不会轻易让人难堪,毕竟,还要看主人家的面子。
  塞缪尔先生的生日酒会上,褚韶华还见到了几个认识的人,波士顿妇女党的领袖凯拉女士就与褚韶华相识,凯拉女士很高兴的同褚韶华打招呼,还给褚韶华介绍了自己的丈夫,凯拉女士的丈夫是一位民主党议员。
  因为塞缪尔先生是州民主党党魁,过来道贺的有多是州民主党人士,褚韶华还见到了市长先生,这位也是民主党的重要人物。
  满室衣香鬓影,政客名流,褚韶华都有些累了,站在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略作休息,望向正在与艾玛亲切交谈的市长先生,终于知道维多丽娅母女与州民主党有着怎样深厚的交情了。艾玛一直希望州议会能通过的妇女选举权之事,看来,于民主党来说,投出支持票不是难事。
  不过,民主党派的重要人物对艾玛这样热情,恐怕也有其他的打算。
  褚韶华心中渐渐明了。
  “我猜您并不是因为克拉拉女士在州法庭的官司来到这里的。”一个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褚韶华耳边响起,褚韶华抬头,看到一头银灰发的奥德里奇律师。奥德里奇一身银灰色西装,衬的身材笔挺瘦削,别有一种老年绅士的风度,当然,这得在你不知道他在法庭做辩护时是如何难缠的情况下。奥德里奇微微举杯,眼神锐利明亮,对褚韶华致意,“您好,克莱尔小姐。”
  “您好,奥德里奇先生。”褚韶华侧过身,是一个更加适合观察周围环境的方位,看向奥德里奇,她与这位大律师可不熟。
  奥德里奇温声道,“很高兴在这里遇到到您。”
  褚韶华礼貌的说,“我也是。”
  “我以为您对接下来的官司势在必得。”奥德里奇道,“我应该没有看错,您是一位对胜利非常执着的小姐。”
  褚韶华立刻明白奥德里奇的意思,这里称得是民主党人的聚会了。接下来克拉拉的官司要在州法庭开审,而州长是共和党人士,虽然州长不可能干涉司法,但这时候参加民主党人的聚会,显然并不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褚韶华以为奥德时奇在暗示她与民主党的关系,她道,“我是东方人,并不了解你们的政治。”
  “不不不。”奥德里奇微笑着,“我相信您与党派并没有密切的关系,但是,您对政治有着一流的眼光。克莱尔小姐,请不要怀疑我的善意,我现在已经不是米勒家族的代理律师了。”
  “我从未怀疑过您的善良。”褚韶华是个非常懂得社交辞令的人。
  “那么,我便提醒您一句,米勒家族接替我的是莱恩律师,他可是一位非常出众的律师。而且,与您一样,他对政治也有着一流的敏锐,克莱尔小姐,你提早暴露了你的计划。”
  褚韶华唇角一抿,看向奥德里奇,她察觉或者她与奥德里奇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褚韶华道,“我不是很喜明白你的意思,我的计划?你大概是误会什么了,奥德里奇先生。”
  奥德里奇耸耸肩,“聪明人总是不轻信相信人,哪怕是友好的提醒。”他低声说了句,“如果我是莱恩,我一定会在女性选举权确定之前开始官司辩护。”
  褚韶华脸色不变,只是那个表情却似僵硬的贴在脸上一般,她的瞳孔瞬间收缩,眼瞳深入泛起一抹雪亮锋锐,射向奥德里奇。奥德里奇终于有些成就感,于是,又提醒褚韶华一句,“你今天来塞缪尔的生日酒会,太过显眼。”
  褚韶华很快恢复平静,她露出个浅浅的笑,好奇的问,“您是怎么看破我的计划的呢?”
  奥德里奇很欣赏褚韶华的镇定,他道,“不论哪个律师接手米勒家族的官司,能在民事法庭争取到的条件,不会比我更好。您与克拉拉女士都不是看重金钱的人,如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什么还要进行民事上诉呢?明明在市法庭已经判决克拉拉女士可以带走她的财产,包括婚后赠予。这样的判决您都不满意,那么,你的必胜把握来自哪里?”
  奥德里奇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读过你们东方的一本书,上面有一句话,是说一件事,想在百分百的制度,必有满足三个条件,分别叫天时、地利、人和。”
  褚韶华望向奥德里奇湖水般幽深的眼神,奥德里奇感慨,“这句话很有道理。你一直表现出必胜的模样,我一直以为你很大程度只是为了增强克拉拉女士信心的外在表现,你应该在官司最初就想到利用女性选举权的天时因素了吧?克莱尔小姐,您真是一位天才。”
  “还不是被您看穿了。”褚韶华笑笑。
  奥德里奇墨绿色的眼睛里重新泛起思考,“你这么轻松,似乎完全不介意被人看穿你的计划。”
  谁说不介意的?
  褚韶华当然介意!
  便是如奥德里奇所言,她之所以对克拉拉的官司有必胜的信心,就是依赖于对“女性选举权”一定会通过的信心!
  褚韶华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信念,可能连美国人自己都对此也不是非常有信心,如艾玛还在进行州议会的推动。可褚韶华或者是旁观者清的缘故,她对此事的通过深信不疑!毕竟,国会两院对此事的投票都是压倒性的胜利!
  再加上工业的发展,人们思想的变化,这件事最终通过的机率极大!
  她对克拉拉的官司的必胜的把握也来自于此!
  待美利坚的女性获得正式的选举权,整个国家的女性在政治上会迎来赔本新的局面,哪怕暂时没有女政治家的出现……不,或许很快就会有女性从政的身影了……可即便没有,男性政客也不可能再忽视足可以占据国家一半选票的女性选票。
  在这样的政治形势下,加上舆论的压力,亚摩斯的辩护,再进行州法庭的上诉审理,褚韶华有十成十的把握制胜!
  这样的心思,褚韶华没有对第二个人提起过,包括克拉拉,没想到竟被奥德里奇看了出来。既然奥德里奇能看出来,自然有第二个慧眼之人,第三个慧眼之人……
  褚韶华表现轻松,并不是因为不介意被人看穿。水晶灯下,褚韶华的眼睛如同两丸浸在水银中的黑色琉璃,幽黑明亮,天然有一种慑人光魄。她慢慢的饮了口香槟酒方说,“我们中国还有句古话叫,自助者天助,助人者人助。奥德里奇先生,并非是我要借助天时,而是天时就在我这边。”
  奥德里奇算是很了解中国文化的人了,不然,也不能知道“天时、地利、人和”的话,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褚韶华这绕来绕去的话。在此时,褚韶华轻声对奥德里奇说了句,“奥德里奇先生,我会轻松是因为,我对于一定要取胜的事,从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
  第220章 远航之交易
  奥德里奇相信褚韶华现在的从容有一些故弄玄虚的成分,但是,奥德里奇也相信,褚韶华具有东方贵族的高级的智慧力,这位东方贵族小姐或者不喜欢有人说破她的计划,毕竟,贵族都是很重面子的。
  不过,凭他对这位东方贵族的了解,她说不定还真的有别的备用计划。
  奥德里奇有些好奇。
  艾玛与州民主党的交情让说服塞缪尔先生成为一件容易的事,褚韶华则在第二天特地去了亚摩斯的事务所。亚摩斯已经是波士顿的知名律师,帕布森成为兼职的实习生,至于小威廉,则成为亚摩斯律师事务所的正式职员。
  亚摩斯恰好有客人过来,小威廉给褚韶华端来咖啡,褚韶华坐在会客室略坐。
  褚韶华让小威廉自己去忙了,亚摩斯现在手头上有别的官司,听威廉太太说,小威廉时常晚上会加班。褚韶华一面喝着黑咖啡,打量着冷色装饰的会客室,墙壁与沙发都是雪白色,茶几是一种钢结构的铁灰,对应着墙壁装饰的线条冷硬的几幅油画,令这个空间干净整齐的同时也缺少一些温情。
  褚韶华其实觉着很有趣,她第一次见亚摩斯时,亚摩斯是颓废的,没想到,完全振作的亚摩斯竟有些工作成狂的意思。非但戒掉了酒精,对工作也极为认真负责。
  亚摩斯眼中带着笑,“克莱尔,让你久等。”他与褚韶华太熟,两人称得上患难之交,亚摩斯自己端着咖啡过来,“突然间有客人过来。”
  “没关系,我现在时间充裕。”褚韶华在假期中,并不介意等一等。亚摩斯金发整齐,面孔整洁,纵然只是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也别有一种中年男人的英俊。亚摩斯笑,“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倒是你的电话先到。我们的证据收集完毕,已经可以提交法庭。”
  褚韶华道,“提交的时间暂缓一缓吧。”
  “为什么?”亚摩斯有些不解。
  褚韶华把昨天见到奥德里奇的事说了,褚韶华道,“奥德里奇辞去米勒家族代理律师的事,可见与米勒家族相处的并不愉快,他虽猜到我想借助女性选举权修正法的计划,应该不会告诉米勒家族。但是,他能看出来,难保米勒家族也能看出来。”
  亚摩斯感慨一句,“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意’啊。”
  亚摩斯曾是奥德里奇的学生,据亚摩斯说,奥德里奇心胸不大宽阔,当初亚摩斯年轻从业,接过与奥德里奇事务所相对的辩方律师的职务,后来没少被奥德里奇穿小鞋。
  如现在米勒家族的官司,奥德里奇“好意”提醒褚韶华,无非是不愿意看到米勒家族新的代理律师取得比奥德里奇更好的辩护成绩罢了。
  褚韶华想到奥德里奇为人,倒也觉有趣。
  亚摩斯道,“我知道了。我会晚些提交证据。”
  “如果法庭催促,也尽量延迟。”褚韶华说。
  亚摩斯点头,明白褚韶华的意思。亚摩斯微有迟疑,问褚韶华,“你觉着女性选举权一定能通过吗?”
  褚韶华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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