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节

  这样纳兰清如就没有办法私自对付她,带走她。
  姜瑾知道算计利用尉迟弈是多么可怕的后果,但是不得不如此做。
  更何况,她是巧妙的运用他对她的兴趣,也不想让她去死,才刚好凑巧的。
  “小瑾,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女人么。”尉迟弈阴恻恻问道。
  她道:“哪有这么快呢。不过,阁主身边好似缺一个婢女吧,这出入没有个婢女也不方便。”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怎么会让你仅仅只做我的婢女呢。”他桀桀怪笑着。
  姜瑾眉头紧紧蹙着,见他一边笑着一边转动木轮椅出了房门。
  “今夜再动身。”他没了笑容,掩上了门。
  此时,不正是最好的逃跑时机吗?
  虽然她已经认了,也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想回去的念头一点也没有减少过。
  姜瑾看着木窗,下面是一片荒野,这客栈到底是在何处?
  她想了想,别说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如何回去,路上会不会碰到劫色的山贼或者被再次抓了回来,也是个问题。
  还是不能够轻易冒险,不然只会得不偿失。
  她在木窗子边来回的走动思忖。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在房内寻纸笔,果然有。
  姜瑾迅速在纸上写了一些话,而后在房内不显眼又能被发现的地方放好。
  这样,这之后追过来的人,一定会挨个客栈盘查,搜到这张留信的。
  只要能告诉君无弦他们此行去的是凉国,而且尉迟弈也会去凉国,就能够来救她了。
  房门外,尉迟弈并未离开,而是在此观察了她好久。
  看到那张书信,他眼中的锋芒毕露了出来。
  夜里,纳兰清如的心腹进了房门,将书信收进了自己的怀中,而后在床榻旁,将姜瑾打晕,扛着到了马车里头。
  尉迟弈对着一旁昏迷的她道:“睡吧,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在凉国了。”
  又是一阵森然鬼魅的笑声。
  马车一夜无休的赶着路。
  西谟的禁卫军们跟丢了,败兴而归,留下部分人在此,剩下回去通禀。
  即墨却一路从未放弃过,他根据马车碾压过的痕迹一路跟踪过去。
  但是越走越远,直到三道分岔口,每个分岔口都有不同的马车痕迹,数道缠绕在一起,让人无法分清。
  他愤愤的一拳砸下。
  君无弦一夜未合眼,带着禁卫军寻觅,但终不得。
  蓦然,他发现一处偏僻的客栈,带人上去探寻。
  上楼到了每间房,其中在一个房内,床榻上搜到了一物。
  这是姜瑾所留的后手。
  她在写书信的时候,生怕会有什么意外,不放心,所以将自己身上一物放在床榻上,用被褥遮盖。
  她知道,如果进来搜查时,必定会掀开被褥,这样,便能够发现了。
  君无弦拾起那物,道:“是姜儿的。”
  “王侯大人,姜大小姐在此客栈歇脚过,属下立即去盘问掌柜。”
  其中一名禁卫军下楼盘问,掌柜的就说看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人进了马车里。
  细细盘问过后,掌柜的说,总共有三人。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是瘸腿的,还问他去寻了木轮椅。
  之后天亮时,便朝着那前头的方向驶去了。
  禁卫军将消息告诉君无弦。
  他心头已了然。尉迟弈,也在同一个马车里,他要带她,去何处。
  于是得到消息之后,便按照掌柜的所指方向过去。
  然禁卫军不知的是,掌柜早就事先被收买,说了部分实话,但最关键的那条还是假的。
  有了大量的财钱,本来这处生意就不好,他早就想卷铺盖走人了。
  也不怕他们回来质问。
  君无弦走至一半时,忽的对禁卫军密语了几句。
  有一队人马便原路返回,许久过来说,掌柜的跑了。
  他便能确定,那家客栈的掌柜被收买了。
  即墨从前头回归,碰到了君无弦,便说明前头的状况。
  他也是从那掌柜的听说,没想到碰到了一起。
  马车的痕迹已经不清楚,三条道路,经过一夜的行驶,怕是已经追不上了。
  君无弦什么也没多言,只是命令禁卫军三道分走。
  “可是大人,这样找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另一个禁卫军及时的捣了那说话的人一下,示意他别说了。
  毕竟王侯大人,已经够难过了。
  “是,大人。”
  兵分三路,即墨也愿意同他们一起。
  姜瑾是听到外头嘈杂的人来人往之声醒来的。
  她一睁开眼,便对上了尉迟弈带有些古怪的眼神。
  猛然推开,她坐至一旁,在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掀开小窗的帘布,浑身轻颤着。
  ……这里,这里……
  是凉国的都城。
  “来咯,新鲜的包子。哎,对咯。”
  “哎那位大爷,要不要过来看看我这……”
  叫喊声拉客声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这就是凉国的都城。
  并不比她西谟的盛世来的差。
  姜瑾缓缓放下帘布,若有所思。
  “怎么样,凉国看起来也不比西谟差吧。或许这里,是个很好的谋生之地。”尉迟弈道。
  她看着他恢复了正常,垂首想着过会儿应当就是要进凉宫了。
  纳兰清如一定是瞒着凉国皇帝的,所以待会自然有宫里头的人接应。
  姜瑾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若是纳兰清如的人硬是要将她拖走,尉迟弈能钳制住么?
  “美人看我做什么?”他眼里不可孤傲的轻蔑一声。
  “阁主的这腿……能治好么?”她忽然问道。
  其实她的这句话,是有隐藏的涵义的。
  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试探。
  尉迟弈似乎被她的这个问题给问到了,愣了一瞬,然后嘲讽道:“多少年了,治得好就见鬼了。”
  姜瑾没言话了,听着马车外头热闹非凡的人声,心中有点忐忑起来。
  他喜欢观察她,于是便问道:“你还紧张?”
  “身处异地,多少有些。”她已经强行让自己稳重下来了。
  他“哼”了一声,目光遮掩不住的鄙夷。
  姜瑾忽然就了解了这个人了,他翻脸无情,情绪多变。
  上一瞬对你笑,下一瞬就能让你死。
  很少像此刻一样,还能正常的与人对话。
  指不定,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变卦了。
  不管怎样,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一些。身处外乡,只能靠自己了。
  永远,永远都不能想着依靠他人。
  马车变了个弯,行径了一会儿,渐渐没有人声了,姜瑾感觉到一丝森寒之气。
  她忍不住拂开帘布探看,是宫墙,到了凉宫了。
  这里背阳,显得更加孤清许多。
  马车骤然停住,姜瑾的心也跟着漏跳了半拍。
  纳兰清如的心腹与某人在密语着什么,随后便掀开了帘布,只见外头早已有准备好的木轮椅。
  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尉迟弈转头看了一眼姜瑾,朝她伸过手去。
  她还以为他要好心的带着她一起走,这样可以免于被纳兰清如的人带走。
  结果,他道:“还不快扶我下去。”
  她暂时隐忍,搭着他的手,搀着他下了马车,坐在了木轮椅上,如释负重。
  “带阁主去安置的房内。”心腹吩咐另一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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