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我真的犹豫过
云抒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刚刚她和云长山对话的那一幕，视频拍的是云长山的脸，这屋里应该是有摄像头的。
云抒正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拍下这个，便听见霍司寒低沉冰冷的嗓音缓声开口道，“云长山，看看你得知没有证据证明你弑母之后嘴角的笑容，从微表情的角度来说，单是你的这个笑容，警方就可以认定你有足够的嫌疑，然后追查到底。”
云长山一愣，很快道，“那你就把视频交给警方，让警方去查！”
“轮得到你教我怎么做？”男人修长的指尖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警方做事没效率，怎么比得上我亲自查，嗯？”
云长山莫名一慌，“你究竟是什么人？”
从这个男人进来，他就感觉脊背发凉，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饶是他这种浸润商场多年、堪称阅人无数的中年人，也被这个年轻男人镇住。
站在一旁的庄恒道，“我们家主子是谁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云长山，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已经拿到了你雇佣女杀手杀死云老夫人的证据。”
云长山一口咬死，“不可能！”
“还是嘴硬不承认是吧？”庄恒淡定地继续按了下遥控器，墙上的视频画面跳转，变成了另外的画面。
视频明显是偷拍的，角度有点偏，但是能看见面前带着墨镜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的男人。
秦佳容母女和云抒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是云长山。
云长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这是你去黑市雇佣杀手的时候，对方悄悄录制的视频，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拿到的。”庄恒说完，有些忧心地望向了云抒，“太太，要不您还是别看了吧。”
“看。”云抒坚定的道，“我要看，没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我可以。”
“那好吧。”
庄恒按下播放键，视频很快开始播放，说话的应该是偷拍视频的男人。
“先交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尾款。”
戴着口罩的云长山压低嗓音开口道，“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可以加钱。”
“放心好了，不就是一个卧床多年都没醒过来的活死人嘛，轻而易举的事情，保证万无一失。”
“我要的不仅是万无一失，还有保密，我要绝对的保密，而且我要你安排一个女杀手，假扮成另一个人进去杀。”
“放心，只要钱到位，什么都不是问题。”
“......”
云长山看着视频，浑身一松，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秦佳容和云诗柔也惊呆了，两人面面相觑。
打死她们也想不到，会是云长山下的手。
她们只知道云长山自私，可是完全没想到，弑母这种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云抒早已泪流满面，她多希望凶手不是云长山，不是因为对他有感情，而是不忍心奶奶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死的。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八九不离十就是云长山，但真相被揭露的这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她替奶奶难过，替奶奶不值，不懂一个一生与人为善的老人，为什么会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
“为什么啊？”云抒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云长山面前，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痛苦地质问道，“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你！”云长山双眼猩红，愤恨地瞪着面前的女孩，嘶吼出声，“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初出此下策吗！”
“我做什么了，你要因为我杀死奶奶！”
“因为她疼你啊，她疼你疼到处处护着你，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云长山像疯了一样，大笑出声，“我是她的亲儿子啊，可是他什么时候对我偏心过，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你！
她居然敢立下那么一份破协议，说什么如果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如果你受到了一丝一毫的危害，就要把云氏集团的所有股份都给你，凭什么，啊？”
“你知道我从奶奶保险箱里拿走了一份文件，一直想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就收买小金看到了那份协议，于是就开始想对策，想来想去，就想到杀死奶奶这个主意，对吗？”
云长山没有否认，也无从否认，痛痛快快地承认道，“就你这个德行，手上拿着那样一份文件，一定会想办法把云氏集团拿走的！就算你暂时不拿，你也是她指定的继承人，云氏集团早晚是你的，到时候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我当然要想办法......
我想杀了你，可你一个大活人，杀死你太难了，我想来想去，还不如对她下手，反正她是个活死人了，躺在床上生不如死，死了倒也干净了，她的死能换来云家的风平浪静，值了......”
“云长山！”云抒狠狠一推，把云长山推倒在地，怒吼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那份协议从你手里抢走云氏集团！我对云氏集团不感兴趣！我最大的心愿是让奶奶醒过来，可是你却因为那份协议，亲手杀了她，你不是人！”
“现在人已经死了，你当然可以那么说，说你没想过贪图云氏集团，可是云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不信，你对钱一点兴趣都没有！”云长山咬牙道，“我恨你啊云抒，我恨我因为你而亲手杀死我妈之后，居然才知道你不是我的亲骨肉，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云抒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人不喜欢钱，我也不例外，可是世界上总会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我只有一个奶奶，就算我不是她的亲孙女，但她的养育之恩和这些年给我的爱，就足以让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回她。
我那么努力，眼看着就要找到医生来为她医治了，你却为了云氏集团，拿走了她的生命，云长山，你太狠心了，世间杀人犯千千万，最该死的，就是你这种连亲生母亲都下得了手的......”
云长山像疯了一样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便滑落下来，“我是该死，我也知道弑母会遭天谴，我也犹豫过，你们相信吗？我真的犹豫过......
可我想着，她这样躺着，也是徒劳，死对她来说，或许会是一种解脱，这样想着，我就不再犹豫了，我下手了哈哈哈哈哈......我亲手花钱，找人来杀死了我的亲生母亲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