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林太妃冷笑,“我能怎么看?我在冷宫里一呆便是十几年,差点连头顶上的太阳都看不到的,我还能怎么看?”
“妹妹很疼小皇后的,不是吗?”
“我不疼她,她是那毒妇的儿媳妇,我才不疼她呢,我就是利用她。”林太妃这话带着堵气成份。
张太妃叹口气,“妹妹,如果我说你的女儿并不是她害死的,你信吗?”
“不信!”
张太妃苦笑,“我就知道你是不相信的。她是喜欢坑人,那是她对先帝太失望了,先帝又不肯放她走,她便胡闹,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她做的,你们都要误会她,她也由着你们误会罢了。都是为人母的,她哪能对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下毒手呀。”
“她对你最好,你自是替她说话,张姐姐如果是来替她解释的,还请张姐姐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林太妃板着脸下逐客令。
张太妃叹气,“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不提也罢,就算我帮她解释,就算你相信了又能如何?她都死了,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啦,她说,但愿来生再也不用做女人,不用嫁入皇宫里。”
先皇后是个名声极恶的毒妇,到底是不是真的毒妇?很难有人能说得清楚,张太妃只知道一点,先皇后对先帝失望后,拒绝再侍寝,每次先帝宿在皇后那里都是对皇后用强的,帝后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好,先皇后坑过很多人,都是报复先帝,在她临死前,张太妃去见她。
先皇后当时很平静地对张太妃说道:折磨了他一生,也折磨了自己一生,如今她要去了,尘归尘,土归土,但愿来生再也不做女人,再也不遇到他。
林太妃忽然落泪,她哽咽着:“这辈子我都恨她,可她临死前对你说的那句话也说出了我的心声,但愿来生再也不用做女人,再也不用嫁入皇宫,不用遇到那个薄情又深情的男人。”
她这一生是被她最爱的男人害惨的。
张太妃怜惜地握住她的手,“妹妹,姐姐今天来的确是有事要和你说的,小皇后被劫一事,我觉得是针对皇上的今上虽然也继承了他父皇的阴险无情,却又比他父皇要好一点,至少在治理国家还过得去,咱们大楚国如今算是太平盛世,如果出现了谋反夺位之事,誓必引起动乱,到时候兵荒马乱的,苦的还是老百姓。”
林太妃自己用帕子拭去了泪,“姐姐倒是关心天下苍生。”
“我也是自私的,我希望自己能够安度晚年,要是国家动乱了,我还如何安度晚年?”
“姐姐想让妹妹拿出那东西交给皇上吧?”林太妃瞟了张太妃一眼,甩开了张太妃拉着她的手,漠然地说道:“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下杀手,我就不给他,就要看着他在乎的江山要不没落,要不被别人夺去,呵呵,到时候他在地府里都会吐血的。”
“至于天下苍生,姐姐,妹妹我是没有那种胸襟的,我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了,哪里还能护住天下苍生?”林太妃没有告诉张太妃,她已经把她林家的秘密送给了许仪,至于许仪能不能悟透,那是许仪的事。
楚煜能不能拿到令牌,那也是楚煜的事。
“妹妹……”
“姐姐,请回吧。回去见到小皇后,跟她说,以后都不要再来看我了,我并不疼她,我就是利用她,她太单纯了,把人心想得太好了。”末了,林太妃补充一句:“我不会再见她的。”
局势渐变,她这里会越来越不安全,如果许仪还像以前那样常来看望她,林太妃怕有一天小皇后会被别人抓住当成人质,逼她交出手令牌。
张太妃静静地看了林太妃足足一刻钟,便站了起来,轻轻地说道:“你何必伤一个孝顺你的孩子?”
林太妃也站了起来,她的身子倾过来,凑到张太妃的耳边,低冷地说:“告诉楚煜,不想许仪死,就禁止她踏进冷宫半步。”
张太妃一震,低叫:“妹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林太妃冷着脸,“姐姐请离开!”
见她变脸什么都不肯再说,张太妃只得离开。
……
黑夜来临能让很多事情借着黑色的天网遮挡着秘密进行。
相府。
无名院的议事大厅里,门窗紧闭,屋外有苏俊枫的忠心侍卫守着门口,在四周围的树上也藏着高手,未经苏俊枫同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议事大厅。
苏俊枫一身的锦衣华服,他本来就俊美,在锦衣华服的烘托下,更添几分的俊逸,而他歪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慵慵懒懒的,瞧着漫不经心又玩世不恭。
在他的眼前坐了十几名年纪不一的男子,左边的都是高大威猛,眼神如炬,是武将,右边的则是温文儒雅,为文臣,这些都是追随苏俊枫的文武大臣,个个在朝中都任着举足轻重的职位。
“小皇后遇劫一事后,宫里的守卫即将进行大换血,该是换我们的人入宫了。”苏俊枫还是歪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把玩,他的话带着笑意,却在为他的大事作更进一步的安排。
皇宫的守卫是最忠于皇上的,以往苏俊枫数次想把自己的兵马混进皇宫里,都失败了。这一次小皇后被劫,皇上震怒之下,必定会对宫里的守卫进行大换血,对他来说便是最好插人入宫的时机。
虽说他在宫里还安插了数枚厉害的眼线,皇帝连同他的影卫至今没有找出他的眼线来,毕竟人数太少,他既要谋大事,自然希望做到一招便能插入皇帝的心脏,宫外,他有军队,宫内,他有内应,里应外合下,他就不信他不能成功。
“相爷说得对,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众人纷纷附和。
“不知道小皇后被谁所劫?”
苏俊枫瞟了一眼那个好奇的大臣,似笑非笑的:“叶大人何必去管她被谁所劫,只要知道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便行。”
叶大人连忙笑道:“相爷说的是。相爷,咱们还可以利用这件事作作文章的,小皇后年纪是小,却有着花容月貌,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尘,她在晚上被刺客劫出皇宫,天明才被找回来,刺客是男人,面对着那样的女子能忍住吗?说不定小皇后已经……”
叶大人的话在苏俊枫渐渐变冷的盯视下消失在他的嘴边,叶大人有点不明白相爷为什么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瞪着他,他说得不对吗?借着这件事,他们既可以把宫里的兵马都换成他们的人,又可以抵毁皇后,逼着皇上废了皇后,这样许氏一族没有了皇后这张王牌,还能与苏氏抗衡?
“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皇后不洁的谣传!”
苏俊枫冷冷地提醒着在座的每个人,“如果我知道有人造谣,抵毁皇后不洁,我决不轻饶!”
众人面面相视。
很快,他们了然于心。
小皇后美得出尘脱俗,如同天仙下凡尘,相爷还年轻,又没有妻室,进宫议事时偶尔能看到小皇后,说不定就被小皇后迷住了呢。
……
乾真宫。
龙榻上,许仪背对着楚煜而眠,楚煜数次把她的小身子扳过来,她很快就推开他,之后继续背转过身去。
小东西是不是在生气?
楚煜坐在许仪的身边,看着那个总是背对着他的爱妻,眉头紧蹙,就因为他问了她一句,她有没有被刺客占了便宜,她便开始这样了。
“仪儿。”
楚煜俯下身去,大手再度落在许仪的肩膀上,柔声哄着:“别生气了好吗?是朕不好,你可以骂朕,可以打朕,但你不能像现在这样对朕不理不睬的。朕承认朕说错了话,行不?仪儿,好仪儿,你转过身来看着朕好不好?”
许仪眯着眼不说话。
楚煜试探地想把她的小身子扳过来,许仪拍开了他的大手,“我要休息。”
“仪儿,你转过身来让朕看看。”
“你能不能不要再吵?一个大男人唠唠叨叨的,也不嫌丢人。”在楚煜问她有没有被刺客占便宜的时候,许仪觉得楚煜是怀疑她,一颗心当时就变得凉嗖嗖的,他的解释,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楚煜慌了。
她是真的还在生气。
楚煜悔呀。
他是知道苏俊枫有点变态,只要他在宫里临幸了许仪,苏俊枫就会在宫外找年纪和许仪一样的清倌糟蹋。在许仪失踪时,他首先怀疑的便是苏俊枫,担心许仪吃亏,他才会那样问。
如今,他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把话问出口了,伤了爱后的心,让她误以为他怀疑她,嫌弃她了,天可见怜,他真的不嫌弃她,别说她没有被刺客占到便宜,就算刺客玷污了她,他都不会嫌弃她的,因为那不是她的错,他只会替她讨公道,只会加倍地疼爱她,是他保护不周害得她遇劫的。
只是这些话楚煜如今是不敢再说出来,就怕自己的真心解释会让许仪的误会越来越深。
“仪儿,好仪儿,我就想看看你,只看两眼,你转过身来好不好?”某帝心慌慌又万分温柔地哄着他的小皇后。
普天之下能让他放下所有身段,低声下气地哄着的,只有眼前这个小东西了。
许仪没有动。
身后的男人靠得更近了,他试探地搂她一把,被她拍开了,他又小心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推拿时,他就顺势地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滑,最后捉住了她的手,不管她怎么甩都甩不开。
最终,她还是被他困在他的怀里,哪怕她还是背对着他,他已经贴在她的腮边,不停地呢喃着:“好仪儿,好仪儿……”
许仪受不了他这般呢喃,无奈地转过身来,仰眸没好气地说他:“你能不能停下来,都快要变成唐僧了,唠唠叨叨的。”
见她肯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楚煜很小心地说:“仪儿,你相信朕,朕真的不会嫌弃你,不会怀疑你的。朕是因为……”
“因为你掌握到一些对我不利的情报对吧?”许仪接过他的话来。
楚煜猛点头。
许仪与他对视了片刻后,她问:“楚煜,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么人?”
“皇后。”
许仪就要背转身去。
楚煜连忙捉紧她,不让她背转过身,“你真的是我的皇后呀。”他哪里说得不对?
她千真万确就是他的皇后!
见许仪不理他,楚煜想了想,再说:“你是我的女人。”
许仪作势又要背转过身去。
楚煜急得叫道:“你是我的发妻,我的妻子!”
“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我们是夫妻,你知道夫妻相处之道是什么吗?”
楚煜这次脑瓜子很灵光,快速又小心地答:“是信任。”
许仪美眸闪了闪,怀疑她那个也是穿越过来的婆婆给这个男人看过言情小说,她面上不显,淡淡地说道:“既然,你知道夫妻相处之道主要是信任,那你还要隐瞒我什么?其他家国大事,你瞒着我就瞒着我,我也没有那样的头脑帮你分担国事,我可以遵从你们楚家列祖列宗的后妃不得干政规矩,不过与我有关的私事,我想知道。”
顿了顿,她说道:“你把话说清楚,我也把事情跟你说清楚。”
楚煜搂紧她,怒道:“那个混蛋是对你做了什么对不对?朕现在就去发全国通缉令,就算是挖地三尺都要把他抓到,然后阉了他,让他变成太监,再将他千刀万剐!”
“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男人的醋劲特别大,许仪在他怀里动了动,被他勒得动弹不得的滋味不好受。
“他只说了如果你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我,就要把我带走,我问他是不是要带我私奔,他说他如果要我,就会光明正大地娶我,不会带着我私奔,这些话我没有告诉你,怕你会更加的怀疑,怀疑我红杏出墙什么的,天知道我连凤仪宫的宫墙都翻不出去,根本不能红杏出墙。”
她连他都喂不饱,哪里敢红杏出墙?
楚煜黑脸,“他敢!”
末了,他霸道地先给许仪一记深吻,深吻结束后,他翻身压住许仪,许仪以为他又要滚床单,连忙推着他,骂他:“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我,我又不是想那啥,我是,我是不让别人抢走你。”楚煜被骂得很无辜,他刚刚翻身压住她的动作,并非要临幸她,她太嫩了,他偶尔可以放肆,但不能天天晚上都放肆。
爱她,就给她的身体放个假。
“你重死了,下来。”许仪推着他,他比她高,比她重呢。唉,万分怀念160斤的体重呀,那时候随便一压,就能把这个男人压得倒抽一口气。
楚煜从她身上翻下来,嘴里嘀嘀咕咕的,“我有你八岁时那么重吗?”
敢情是他也记着被她压得倒抽一口气的事吧。
许仪:“……我严重怀疑你是在报复我当年压得你差点断气。”
“哪有的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很大方?我让青烟把小雪抱过来,我要小雪帮我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