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请君入瓮
不过怎么打,南霁云和张巡暂时倒是没啥头绪,张巡虽说带兵打仗也算得上是个奇才,不过他擅长的是用巧记,出其不意的战胜敌军。
而且张巡是文人出身,凡事有个习惯,那就是谋定而后动,当初守着睢阳的时候,那每一次他可是把自己即将使用的计策都给算到了骨头里了,才有最终那么大的成果。
但现在是在战场上,需要一个将领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作出之前可能是完全没有想过的决策,这可就不是张巡所擅长的了。
李倓将张巡和南霁云召集到自己的身边,一边策马前行,一边说出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郡王,这一旦要是有了变故,你岂不是十分危险?”南霁云听了李倓的计策之后,当时就皱起了眉头。
“哼,富贵险中求!再说了,曳落河再勇猛,要是真在阵前跟他们遭遇了,本王就凭手中这杆长枪,难道还能让他们直接给斩杀了不成!”
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的思考时间,南霁云和张巡对视了一眼,之后一点头,就各自到后面去跟将士们吩咐去了。
这边敌军阵中,安守忠已经是来不及关注其他方向的情况了,他的眼里已经只剩下自己眼前那面建宁王的帅旗了。
建宁王是李亨的亲儿子,整不死郭子仪和李豫,把李倓整死了倒是也不算丢人,要不然这伏兵失败,让唐军给拖住了,说出去不管是对于曳落河的名声还是安守忠的名声都是不好听的。
就在安守忠再一次布置着三路人马对李倓的围剿的时候,麾下的副将忽然来报:“将军,敌军的骑兵好似是被我军追的有些急了,竟然也是分成了三路,向不同的方向跑去!我军如何抉择?”
“自然是那建宁王在哪就去追哪一路了,传令,先不用管其他两路,只要能把建宁王这一路给堵住了,重重有赏!”
于是乎,敌军的人马不管其他的两路,就奔着有建宁王帅旗的那一路人马猛追而去了。
而李倓在分兵了之后,自己带着一路人马跟叛军绕了几圈,也算是简单的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就奔着散乱的战阵冲过去了。
“这小子是跑不动了,想要到战阵里面浑水摸鱼!他也不想一想,他的骑兵在空旷之处都甩不开咱们,到了满是混战的人群的地方岂不是更加难以成事?”
安守忠一看这个情况,脸上挂着微笑带着人就冲进去了。
曳落河的战士们不光在威名上面跟普通的叛军不同,就算是在铠甲和兵器上也是独具一格,这让他们在进入了混战中后显得格外的显眼。
但是当你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的时候,别人都看你你觉得自己穿的是奇装异服,别人都在忙活着打仗没时间看你的时候,你就不知道自己穿着的是奇装异服了不是,这个时候的安守忠就是这么个心思。
他几乎所有的精神头都已经用在了追上李倓上了,对于其他的人和事,当然是没时间搭理了。
而李倓带着不过一千多人,在阵中往来穿梭,时不时的还居高临下的斩杀几个敌军,看起来倒是十分的从容。
在安守忠的追逐下,李倓又兜了好几个圈子之后,才终于在西侧冲了出去。
“这小子终于昏了头了,再往前就是护城河,我看他这回还能跑到哪去!”
安守忠这个时候耐心早就已经被李倓给磨没了,一挥手,大军直接就奔着护城河的方向去了,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把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的李倓给围住的希望了。
但他们同时也早就已经忘了,自己已经从阵东奔到了阵西,而且跟另外被郭晞和仆固怀恩困住的两万大军失去了联系。
终于,极速飞奔的李倓在距离护城河不远的地方停下来,前面没路了。
转眼之间,一万曳落河也已经到位了,他们最为嘴里喘着粗气,但却个个都是嗜血的目光,盯着李倓就好像是盯着一只马上就到了嘴边的猎物一样。
安守忠策在前,见李倓回过身来终于是面向了自己,不由得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上前几步,到了距离李倓不远的位置。
“建宁王,今日你破坏了我等的伏击,我就只能将你斩杀,拿着你的头颅向我们大燕皇帝请功了。”
但是安守忠想象之中李倓那慌乱绝望的神色并没有出现。
只见李倓也骑着马缓缓的从阵中走了出来,到了一个他说话安守忠大概能听到的位置上,之后说道:“要是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再这跟你的敌人废话,因为就在你说着那些个放屁一样的话的时候,你们本来也许存在的那转瞬即逝的机会已经飞走了。”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李倓哈哈大笑,安守忠一看这个架势,终于感觉这个事儿好像有点不同寻常了,李倓不是个傻子,他真的要是危机了,可就不会在这跟自己有来有往的在嘴上占便宜了。
他疑惑的看了看李倓,只见李倓指了指安守忠的身后,又是慢悠悠的说道:“本王打赌,你要是再跟本王多说一句话,你和你带着的这些曳落河今个一个都逃不出去!”
安守忠不敢托大,回头往李倓指着的地方一看,只见之前跟李倓分头奔逃的那两路骑兵正在旋风一般的向这前进呢。
而在他们的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片敌军,已经看不出有多少了,而在风中飘展开来的旗号上看,正是郭子仪亲自到了!
安守忠这才明白了,本来已经是自己把李倓慌不择路的赶进了死胡同,结果却是人家故意设计把自己给引到了这么个小胡同来了。
虽然现在在阵中局势还是僵持着的,甚至阵东的那两万人马对唐军的一万人还有着不小的优势,但是一旦自己带着的这些曳落河被斩杀殆尽,叛军的整个心气就没了,因为曳落河,说白了就是叛军的灵魂啊!灵魂没了,剩下的就只能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