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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还没等皇后说完,一旁的刘肇眉头紧蹙,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猛一拍桌子,不悦道:“邓婉仪滑胎,你身为皇后也难辞其咎。”
  随后,刘肇又望向郦昭仪,厉声道:“皇后毕竟是皇后,这尊卑有别,还需要朕来教你吗?这后宫大小事务,自有皇后处理,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看见刘肇是真的发怒了,郦昭仪也不敢多言,只是轻轻的拂身道:“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一时失言冒犯了皇后。”
  看着屋子里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刘肇挥了挥衣袖,颇为不耐烦的道:“关于邓婉仪的事情朕自会详查到底,如今邓婉仪需要静养,闲杂人等还不赶紧给朕退下。”
  看见刘肇的恼意,众位嫔妃也不敢多留,只是行了礼便退下了。
  “皇后留下!”就在这时,刘肇再次开口淡淡道。
  皇后阴孝和虽然心中忐忑不安,却也只得依言留下。倒是郦昭仪虽然不情愿,也只好退下了。
  众人皆是退去,皇上也退出了内室只吩咐了香菱浣纱照顾在邓绥左右。
  大殿里,刘肇负手而立,皇后站在旁边不敢多言。她身为后宫之主,如今凤阳殿又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她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况且邓绥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深得圣身,皇上对她腹中的孩子又极其重视,如今她怕是百口莫辩。
  殿里沉寂得可怕,皇后毕竟也是皇后,虽然心里害怕皇上因此迁怒于她,但是她依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良久,刘肇望着她,却没有发话。终于,皇后意识到不对,她忙盈盈跪下。
  “邓妹妹滑胎,虽是意外导致,却也是臣妾的失职。是臣妾大意,没有照拂好邓妹妹,以至于龙裔胎死腹中,臣妾有罪,请皇上恕罪。”皇后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请罪。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与其让皇上斥责怪罪,倒不如自己先主动承担了罪责。
  看见皇后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刘肇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对着地上的皇后伸出了手,皇后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意外导致?皇后当真只以为这是个意外?”刘肇拉起皇后缓缓坐下,轻声问道。
  闻言,皇后心里一惊,可是脸上依旧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臣妾不知道皇上所言何意!”
  刘肇打量了一下她,自然看出了皇上脸上的不自然,随后冷声道:“既然是朕这么问你,你大可直言不讳,不必有所顾忌。想必你心里也早已明白,那绳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断裂,必定是心怀叵测的人有意为之。”
  见刘肇此言,皇后心里倒是隐隐送了一口气。如今邓婉仪龙宠经久不衰,这后宫里敢动她的人自然是寥寥无几。
  瑾昭仪的性子一向单薄,况且几年前她也经历过滑胎之苦,自是不屑对人用此手段。
  既然并非是瑾昭仪,也不是自己,那么余下的人便是一幕了然。
  只是她没想到,这郦昭仪竟然如此耐不住自己的性子。
  虽然心中了然,可是没有证据,皇后只得悻悻道:“邓妹妹身份尊贵,宫中觊觎的人不少,这没凭没据,臣妾也没有头绪。”
  第八十六章 伤心欲绝
  其实,在这后宫之中,没有谁比皇后还心急的想要脱郦昭仪下台。自从她坐上皇后的宝座,郦昭仪便是处处与她刁难。
  不仅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处处跋扈,倚仗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
  如今她忍不住的露了马脚,皇后又岂想就此轻易地放过她,只是如今空口无凭,苦无证据,怕是只能隐忍,待到找到证据后再将她一举拿下。
  “既然没有证据,就派人去查,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刘肇挥了挥衣袖,勃然大怒。
  闻言,皇后立马点头应道:“臣妾尊命,一定彻查此事。”
  皇后话音刚落,刘肇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这才淡淡道:“如今邓婉仪需要静养,你且先回去吧!”
  “臣妾遵旨!”皇后依言行礼退下。
  皇后刚刚退下不久,太后娘娘这才悄然赶至,由瑾昭仪陪同。
  过来初春,太后娘娘凤体一直不大好,感染了风寒却也一直不见起色。
  “母后!您怎么也过来了?”见状,刘肇匆忙的迎了上去。
  太后落座,随后道:“怎么?哀家不该来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自然要来看看,那可是哀家的皇孙啊!”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叹息。这后宫皇子本就寥寥无几,如今邓婉仪有孕自是欢喜,可是却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安心呢。
  太后一直风寒在身,一怒之下又不断的咳嗽起来,她身后的瑾昭仪忙帮她倒了茶水,拍着后背顺气。
  “母后,你别动怒,此事儿臣一定会祥查。”刘肇急忙安抚的说道。
  “祥查?还用查吗?哀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何人所为。”却不料太后直接开口继续道:“你真的以为哀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其实哀家比你清明,想当年瑾儿怀孕在身,不也是那郦昭仪弄出的幺蛾子吗?”
  太后此言,等同于直接把邓绥滑胎的罪责全部都扣在了郦昭仪身上。
  原来,当年瑾昭仪怀有身孕之时,郦昭仪相邀游湖赏莲,后来两人双双从船上落入水中,届时瑾昭仪腹中孩子不保。
  自此,瑾昭仪心灰意冷,从此不再理会后宫争斗,一心陪伴在太后身边常伴青灯古佛,若不是这次太后执意带她回宫,她怕是会在寺庙中安度余生了吧。
  太后垂怜她,不忍她受了清寂之苦,将她接回宫中。自那件事情以后,太后对郦昭仪的态度大不如从前,甚至极其冷漠。
  听闻太后此言,刘肇有心提郦昭仪辩解道:“母后,郦儿当初不是解释清楚了吗,说是当日不小心滑倒,这才将华瑾拽入湖中,况且当日她不也落入湖中,还险些丧命吗?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母后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况且今日之事无凭无据,还没有什么定夺,实在是不该就此随便牵连她人。”
  “三年前的事情别人不清楚,哀家还不知道吗?好了,你是皇帝,哀家自然相信你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到时候,哀家不希望皇帝偏听偏信,又被人蒙蔽了双眼。”太后沉声道。
  听见两人谈及过往的一些事情,瑾昭仪虽然一直乖巧的立在身后并没有多言,可是她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呢!
  看出了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凄凉,太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以示安抚。
  见此,瑾昭仪脱离三年前痛苦的回忆,忙回过神来。看着太后那关切的目光,强扯出一抹笑意。
  “好了,瑾儿陪我去看看邓婉仪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说着,太后便叹息一声,随后转身打算进入内室。
  瑾昭仪闻言,只得轻轻点头:“喏!”随后便跟了上去。
  等到太后娘娘和瑾昭仪到达内室的时候,邓绥已经醒来,可是整个人都虚弱的厉害,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看见进屋的太后,邓绥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虚弱的她实在难以起身。
  “唉!不必多礼,你且好生躺着,养好身体才是。”太后急忙摆了摆手,随后坐在床边。
  看着邓绥脸色蜡黄如纸,神色憔悴不堪,太后惋惜道:“孩子没了就没了,你和皇帝都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其他的时候你也不必操心,哀家和皇后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好好修养才是。”
  看见太后提及孩子,邓绥的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淌,红肿的眼眶,再次溢出泪水,忍不住的低声抽泣。
  一旁的瑾昭仪看了,感同身受,她知道为人母的那份心痛,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三年前,她也是像邓婉仪那样躺在床上,哭的那样绝望与撕心裂肺,那时候太后也像今日安慰邓婉仪般的安慰着自己。
  犹如情景再现一样,瑾昭仪看着邓绥低低的抽泣,心如刀割,心中对于郦昭仪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邓妹妹,事到如今,你伤心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快些养好身子,早日查明真象才是。”瑾昭仪也走到床边,拿出方巾轻轻的为邓绥擦干眼泪。
  看见自己失态,邓绥强忍着心中的苦楚,轻轻点了点头。
  她又何尝不知道今日之祸究竟谁是幕后真凶,这宫中觊觎她的人,又敢堂而皇之的对她下毒手的人,除了郦昭仪还能有谁。
  只是片刻后,太后摇了摇头,轻声叮嘱道:“好了,你也不要太过悲伤,过些日子哀家再来瞧你,你且好生将养。”
  “谢太后娘娘体恤!”邓绥点头谢恩!
  太后也不再多言,随后便离开了。
  邓绥抚摸着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目光呆滞。
  那一夜都由皇上陪伴再侧,只是那一夜邓绥都没有合过眼睛,也没有说话,不管刘肇如何安慰,她终究还是没有应他。
  知道她心里难过,他也不怪罪与她。只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拥着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直到第二天一早,刘肇去上早朝。邓绥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他梳洗完毕。
  就在刘肇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邓绥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叫住了他:“皇上!”
  听见邓绥开口,刘肇欣喜,急忙停住脚步看着她。良久,邓绥鼻尖微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如果臣妾找出杀害我腹中孩子的凶手,皇上是否会铁面无私,将凶手绳之以法?”
  邓绥深知道,皇上心中虽然有她,可是帝王多情,他的心中依旧有着郦昭仪。不然他也不会容忍着郦昭仪在这后宫横行无忌这么些年。
  三年前瑾昭仪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有些耳闻,她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二个瑾昭仪,也不想忍气吞声任由自己的孩子平白无故的死去,更不想容忍杀人凶手安然无恙。
  听了邓绥的话,刘肇脸上的笑意一收,迟疑了半晌,随后说道:“当然,若是找到了证据,朕自然不会偏私,你好好休息,朕晚点过来看你。”
  闻言,邓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明白了,就在皇上迟疑的片刻,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隐忍了,她一定要让凶手付出血的代价。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月已经过去了。虽然由着太医的细心调养,可是邓绥伤心过度,身子却也迟迟不见好转。
  还是虚弱,只能勉强的下地行走。这日阳光明媚,天气极好。香菱和浣纱扶着邓绥在院子里转转。
  虽然行走的有些缓慢,可是邓绥依然坚持着出来透透气。
  自从上次事情过后,容若便命人将园子里的秋千架子拆的干净,以免邓绥触景伤情。
  邓绥知道,必然是有人在秋千的绳子处动了手脚,不然那么结实的绳子不可能轻易地断裂。况且穆荆曾经说过,就在自己摔倒的前一天半夜里在院子里看见过一个黑影。
  对于凤阳殿的宫人邓绥自然是放心的,且不说他们一直以来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滑胎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全都悉心照料,从来不曾有过半分差池。
  不是宫里人所为,那必定是外人所为。只是凤阳殿一向宫禁深严,外人又是怎样混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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