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是。”老嬷嬷垂首应道。
京兆尹府衙,慕梓烟正待在屋子里头看书,便听到外头传来响动,她嘴角一勾,放下书卷,便见吕娘子进来,“今儿个怎得这般安静?”
“在些想事情。”慕梓烟缓缓起身,便行至桌前,二人对坐。
“对了,你可是还要去神医门?”吕娘子低声问道。
“过几日便去。”慕梓烟笑吟吟地看向吕娘子,“吕姐姐可有事?”
“倒不是紧要的,只是瞧你这些时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便想着过来寻你说会话。”吕娘子看着她说道。
“在担心。”慕梓烟接着说道,“眼看着临盆的日子便到了,我总有些不放心。”
“哎,你这丫头就是心思重。”吕娘子幽幽地叹了口气,“若是担心,便住进去。”
“我如今的身份自是不成的。”慕梓烟浅笑道,“且先等等,许是我想多了。”
“也好。”吕娘子点头应道,而后说道,“那我便不烦你了。”
“这话说的。”慕梓烟握着吕娘子的手,“是我叨扰了才对。”
“这般见外做什么?”吕娘子低笑道,“你来了,才热闹。”
“吕姐姐,你当真不说?”慕梓烟看着吕娘子问道。
“说什么?”吕娘子佯装不知问道。
“终究是瞒不住的,不如早些说出来。”慕梓烟淡淡地启唇。
“我知道了。”吕娘子叹了口气,而后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二人在说什么?”张宗此刻抬步入内,早已将男女之间的礼数忘了个干净。
慕梓烟浅笑着看着他,“张大哥在我屋子里头倒是来去自如啊。”
“呵呵。”张宗无所谓地坐下,“在烟儿这处自是不必那般规矩。”
“张大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出事了?”慕梓烟挑眉,平静地看着他。
张宗被噎住了,不过的确有要紧事,故而说道,“这件事情吧……”
“能让张大哥难以启齿的,看来不简单。”慕梓烟笑吟吟道。
“是了。”张宗干咳了几声,“我想让你去一趟满画楼。”
“的去那处做什么?”慕梓烟挑眉问道。
“满画楼这些时日有些不对劲。”张宗看着慕梓烟说道,“似乎藏着一个采花贼。”
“采花贼?”慕梓烟看向张宗,“采花贼能藏入满画楼,那还用采花吗?”
“故而才想让你去瞧瞧。”张宗看着慕梓烟说道。
“我?”慕梓烟嘴角一撇,“男子前去比女子好吧,你也不怕我有个万一?”
“这……”张宗低声道,“我自是不能去的。”
“我也不去。”慕梓烟挑眉,不去理会,满画楼可是她的地盘。
张宗见慕梓烟断然拒绝,也只好作罢,转身出了屋子。
吕娘子盯着他的背影,转眸看向慕梓烟,“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他是想让我潜入满画楼。”慕梓烟嘴角一撇,“上次宓儿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难道他以为你跟满画楼有关系,故而才会对想着让你前去?”吕娘子双眸微挑,当下便急了,“且不能由着他。”
慕梓烟连忙拽住吕娘子,“吕姐姐,切莫着急,她不过是说说罢了。”
“哼。”吕娘子冷哼道,“竟然能生出这等心思,便是不该的。”
“这采花贼我自是听说过的,即便他不提,我也是要去瞧瞧,他遇上案子便如此,哪里能想到那深层次的。”慕梓烟自是知晓张宗如此提也不过是以为她跟满画楼应该有些交情,故而才让她前去的。
“那也不成。”吕娘子转眸看向慕梓烟,“你这丫头,偏生的护犊子的,对你好的,即便他对你提出这般无礼的请求来,你还帮他圆场,若是当真应了,日后岂不是更放纵了?”
慕梓烟微微一顿,浅笑道,“哪里有那么严重,想来日后张大哥怕是再也不敢了。”
“呵呵。”此刻张宗站在屋子外头,探头探脑的看向吕娘子,连忙作揖,“我错了,是我未考虑周全。”
“哼。”吕娘子转眸看向慕梓烟,又看向张宗,“我怎得就碰上了你们两个。”
慕梓烟与张宗二人对视一笑,惹得吕娘子气得抬步出了屋子。
“张大哥,下不为例。”慕梓烟看向张宗说道。
“大哥在此给妹妹作揖了。”张宗连忙拱手行礼,自是知晓慕梓烟的脾气,笑吟吟地说道。
慕梓烟嘴角微勾,接着说道,“今夜我便去,不过成与不成我可不知。”
“烟儿亲自出马,哪有办不成的理?”张宗难得拍马屁,只觉得这话说完,自己也臊得慌。
慕梓烟见张宗神色颇为不自在,自是知错这种溜须拍马的话对张宗来说的确是为难,便轻咳了几声,我尽量一试。
“好。”张宗连忙应道,便转身出了屋子。
慕梓烟坐在屋内,不一会便见白玄入内,“主子。”
“如何了?”慕梓烟冷声道。
“那采花贼的确隐藏在了满画楼内。”白玄低声道,“只是如今还未查出究竟藏在了何处?”
“连你们都寻不到踪迹,此人倒是个高手。”慕梓烟双眸微眯,低声说道,“今晚我亲自去一趟。”
“主子,那烟花之地,您怎能去呢?”白玄无奈地看向慕梓烟。
“谁说女子不能去的?”慕梓烟挑眉,“自己的地盘,不必担心。”
白玄见慕梓烟执意如此,便也只能通知满画楼的老鸨,让她多派人手护着,万一主子出了事,公子那处可是不好交代。
白玄里开之后,隐一便立在一侧,“主子,二少爷回了老宅,被二夫人关了起来,凉王府那处并未有其他的动静。”
“没有动静?”慕梓烟双眸微眯,“这是何意?”
“临安郡主滑胎,倘若不与二少爷成亲的话,自是要回封地。”隐一低声说道。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这算是丑闻。”
“如今二少爷不出面,那么临安郡主必定是要回封地的。”隐一冷声说道。
“二夫人那处可是说过什么?”慕梓烟冷声问道。
“只说是不愿让二少爷送死,倒不如让他死在宅子里头。”隐一垂眸回道。
慕梓烟冷笑道,“总归是舍不得的。”
“大小姐,二小姐的院子里头的确有些不对劲。”隐一继续说道,“属下已经派人盯着了。”
“派人好好保护夫人。”慕梓烟冷声道。
“是。”隐一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慕梓烟半眯着眸子,只觉得事情变得越发地复杂,也不只是该喜还是该忧?
京城夜晚的街道自是繁华不已,熙熙攘攘的人群,摊贩叫卖声的,尤其是位于北街的勾栏院这条街上,更莺歌燕舞的青楼姑娘,千姿百态,风情万种地凭栏而卧,亦或者是似有若无地看向远处,有些干脆立在花楼外头招揽客人,好不热闹。
慕梓烟女扮男装的去了满画楼,一路走过,也不知迎来了多少姑娘抛来的媚眼,那丝帕上的香粉差点没将她给熏死。
待入了满画楼,老鸨已经迎了过来,便请她入了三楼的客房,随后说道,“主子,您放心,这处老奴已经安排妥当。”
“将满画楼的花名册拿来。”慕梓烟低声道。
“是。”老鸨垂首应道,转身便入暗间,而后将花名册拿了过来。
慕梓烟逐一地翻阅之后,抬眸看向老鸨,“梵娘,这花名册内的人可都清白?”
“主子放心,这些人老奴都仔细地核实过。”梵娘垂首应道。
“好。”慕梓烟点头应道,“既然都的核实过,我自是信得过你的,最近可有新进来的人?”
“倒是不曾有过。”梵娘接着说道,“满画楼的姑娘最迟进来的也是三月之前的。”
“恩。”慕梓烟微微点头,“伙夫与打手呢?”
“这些也不曾换过。”梵娘继续说道。
“不曾换过?”慕梓烟沉吟了片刻,似是想到什么,“那可有这些时日言行举止有些奇怪的人?”
“也没有。”梵娘摇头道,“主子,满画楼内的人皆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即便是后院的伙夫也是如此。”
“我知道了。”慕梓烟点头应道,接着说道,“此人不简单。”
“主子,那采花贼当真在满画楼?”梵娘不解地问道。
“在。”慕梓烟点头,而后说道,“也许就在这些姑娘之间,女人一旦被情所困,便会被控制,你仔细地查清楚一些,这些姑娘里头,有谁身子不适,最近很少接客的。”
“是。”梵娘垂首应道,“主子,您稍等,老奴这便去办。”
“好。”慕梓烟点头应道,便见梵娘离开,她则是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回忆着花名册内的不同。
等过了一阵之后,梵娘回来,低声道,“主子,有一个这几日总是推脱说身子不适,极少接客。”
“谁?”慕梓烟看着她问道。
“芸儿。”梵娘接着说道,“她来满画楼已有三年,并非是从牙婆子那头买来的,而是她自己来的。”
“我记得了。”慕梓烟淡淡地说道,“这芸娘原先是个官宦家的婢子,后来随着小姐逃难,才沦落青楼。”
“正是。”梵娘双眸闪过一抹惊讶,未料到主子竟然的只看了一遍,便记得。
慕梓烟接着说道,“她可抚过避子汤?”
“有。”梵娘接着说道,“一旦做了这行当,自是要服用的,她倒是爽快得很。”
“仔细地盯着她。”慕梓烟缓缓地起身,“尤其是她跟前服侍的丫头,还有她屋子里头。”
“是。”梵娘垂首应道。
慕梓烟随即起身,“听着外头便热闹的很,这些时日还是警醒些,被官府盯上自是不好的。”
“是。”梵娘连忙应道,自是不敢反驳。
慕梓烟离开满画楼,便径自回了京兆尹府衙。
吕娘子自是在等她,见她回来,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知晓她有人暗中护着,但是依旧不放心。
慕梓烟先入了屋子,换了装扮,这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