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真实丢脸
暮滢停止思绪，对上他的目光，淡淡回答，“我过得很好，谢谢你让秦浅来岛上陪我。”
听到她疏离的回答，关予漠原本平和的语气，也在此刻略微转淡，“那就好。”说完，他径直转身离去。
秦浅在关予漠离开后回到暮滢身边，微微蹙眉，“你刚才跟他过话的语气好陌生啊，他好像是被你气走的。”
暮滢垂下颈子。“我只是不想和他多说话而已。”
秦浅叹息一声，“也罢，反正他不爱你，你要他的关心也没有意义。”
“嗯。”
……
这一晚暮滢还是很难入睡。
台风的声音一直呼啸地传来，夹杂雨声，暮滢依然消除不了恐惧，于是决定去秦浅的房间，打算今夜跟秦浅一起睡。
谁想到，人还没到秦浅房间，就在二楼的厅里看到坐在沙发上在看文件的关予漠。
他靠着沙发上，长腿叠架着，一只手在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拿着文件，看起来有些疲倦的样子。
客厅的灯很亮，而他就在她的视线之中，这令她瞬间就忘记刚才的恐惧，不禁失了神。
麦离看她顿住脚步，来到她的面前，恭敬地问，“暮小姐，您有事来找阁下吗？”
这时候她才回过神，颇有几分尴尬。“呃，是的，我找他有点事。”
也罢，反正现在去房间也是睡不着的，那在客厅坐一会儿，至少能消除恐惧。
麦离随即去了关予漠身边，下一秒，关予漠把手从太阳穴上放下来，并把文件交给麦离。
暮滢缓缓走了过去，随后在关予漠的对面坐了下来。
现在由于肚子大了，为了能维持好的坐姿，她也只能靠在沙发上，而这样的只是让她觉得自己好羸弱。
“你不是说想要感受孩子的动静吗？他现在就在动，你可以过来摸一摸。”她的孩子一点都不安分，晚上总是在动，现在也不例外，又到了一天最活跃的时候。
关予漠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手在空中停滞许久，才敢轻轻地碰触她的肚皮。
孩子很配合，好似知道抚摸他的是父亲，在肚子里用力的回应。
关予漠被孩子的动静惊了一下，沉稳的面庞上呈现喜悦的笑容。“他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笑容让暮滢一时忘记和他保持的疏离，她点点头，“你刚才碰的位置不是他脚的位置，你要是碰他脚的位置，你会发现他更有力气。”
“是吗？”关予漠好像一个孩子，眼睛里流出出期盼的灼光。
暮滢拿起关予漠的手，轻轻放在孩子脚的位置。
静待了一会儿，孩子终于开始不老实。
关予漠似乎摸到了孩子的脚，脸上的兴奋更甚。“这个小家伙出来之后，肯定很调皮。”
暮滢缓声道，“之前我没问琳达，但今天做b超的时候我问了琳达，她说是个女儿。”
“女儿好啊，女儿很好。”
关予漠居然激动得失去平常的冷静和自制，仿佛相比儿子更喜欢女儿，还把耳朵轻轻贴在她的肚皮，跟孩子说话，“嘿，小家伙，你听得到爹地说话吗？”
暮滢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感到眼睛有些涩痛，缓缓地闭起眼。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难受，但是看到他对孩子的疼惜和期盼，她的胸口便涌上来酸涩。
关予漠终于看到她泛红的眼圈，手慢慢离开她的肚皮。“怎么了？”
暮滢当然不会如实告诉他心底的感受，淡声回答，“没什么。”
关予漠眯起狭长的黑眸，细致地审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害怕到时候跟孩子分开？”
“我要回房间了。”暮滢起身，准备离去。
孰料，关予漠攫住她的手腕，冷鸷的目光看着她。“我还可以给你机会，让你做一个选择。”
暮滢背对着关予漠，刚才他对孩子的期盼和疼惜令她动容，亦令她眷恋未来能经常看到他对孩子的疼爱，然而，她还是沉痛地闭下眼，这样回答，“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你当真舍得跟孩子分开？”关予漠清冷的声音问道。
她无法睁开眼，因为眼睛是那样的涩痛。
关予漠从沙发起身，绕到她的面前，轻扶住她的双肩。
不知道为什么，下定决定要和他再无瓜葛的她，此刻却没有伸手去推开他，而是慢慢睁开湿润的眼眸。
关予漠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嗓音变得略微的沙哑，“既然舍不得孩子，为什么还要这样绝情？”
暮滢的眼睛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以致她现在的视线是模糊的，看着他。“你可不可以把孩子给我，就看在我以前真心对你的份上……”
关予漠眸底原本的柔情，一瞬间冷凝，扶着她肩膀的双手，似乎也微微僵硬。“如果我说没有得商量呢？”他没有温度地回应。
“那就请你到时候让我剖腹产，然后在我没有知觉的时候，把孩子抱走。”暮滢这样回应。
关予漠薄薄的唇瓣冷抿成一条线。“你是铁了心不是要孩子跟着你，就是要孩子跟着我，对吗？”
暮滢把眼泪努力控制在眼眶之中。“我只能说，如果你愿意把孩子给我，我一定是个好妈妈，我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很好……”
关予漠突然冷笑一声。“你妄想！”
暮滢的心瞬间好似停止血液的流动。
关予漠一点一点地把暮滢的肩膀松开，眸色阴鸷般地复杂。“我告诉你，如果你执意要走这第二条路，从此以后，你妄想看到孩子，你也永远都不会得到有关孩子的消息。”
暮滢立即去抓关予漠的手臂。“你不可以这样残忍，关予漠，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
“你私自怀孕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会这样残忍。”说完，关予漠拿开暮滢的手，用力地放下，然后冷然地迈开离去的步伐。
暮滢怔在原地，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沿着脸颊慢慢地下坠。
关予漠行走在二楼通往自己房间的空寂走廊上，此时，他的脸恰好陷在灯光笼罩不到的阴影里，而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看见，他的黑眸深处，一片廖落的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