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必有所图
庞统看向地图,以手指指向江夏,口中缓缓说出现如今周瑜与诸葛亮纷争之中心。
“若是如此,父亲得了江夏之后,势必会趁周瑜与曹操大军交战之机,一路向南,意图夺取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显然,这些时日的明争暗斗,让刘封对诸葛亮心中所想已然是能够猜出大概,夺了这南方四郡,刘备便切断了江东与荆州之联系,所剩的几郡,待得周瑜与曹操对抗数次之后,自然可以顺势拿下。
“子威所言甚是,不知既然猜得诸葛亮心中所想,子威心中是否有所筹谋?”
庞统经历了刘封出计夜夺南郡,后又听闻刘封在华容道临时起意与曹操达成协议,带回曹植与徐庶,深知刘封心中颇有些沟壑,值此诸葛亮与周瑜正争夺江夏之计,刘封断然不会在此与曹仁周旋,白白错失了这大好时机。
“士元先生,既有定计,何不讲来?莫非要考教子威一番?”徐庶见庞统竟然是卖起了关子,不由得面上也是显出了一丝笑意,这些时日二人每每在一处谈论这天下时势,徐庶对庞统诸多见地颇为信服,比之诸葛亮,庞统也是不枉多让,只不过庞统之心性,并不似诸葛亮那般孤傲。
“无妨,若不能让士元先生与元直满意,封何德何能,将二位大贤屈尊在此?”刘封亦是笑言一番,而后便又是到了地图之前。
“曹操既教曹仁驻扎在这夷陵之地并下了所谓战书,封猜想襄阳与合肥之军也必将有所行动,曹操乃是新败,此时须得胜上数次,方能将其颜面找回,是故诸葛亮与周瑜,必将先面对曹操这一番猛攻,而后才能争抢郡县。”
庞统与徐庶二人听罢,皆是微微颔首,却不出言,静待刘封下文。
“若当真如此,孙刘联盟与曹操交战之时,便是吾等之机缘,封斗胆,有意趁此数天之机亲自率军取了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四郡,待父亲与诸葛亮转过身来,封已然将其心中所想之事做完,且到时荆襄九郡,封坐拥其五,料那诸葛亮亦是无可辩驳!”
刘封此言说罢,便是目露凶光,显然对此事已然是打定主意,但庞统与徐庶对视一眼,面上却皆是显出一丝凝重之色。
“子威可知那四郡并非像当初南郡这般,可攻其不备而取之,如今荆州境内战火以起,孰胜孰负尚不可知,那四郡必定是守备森严,子威可曾思虑?”庞统率先到了刘封身前,出言提醒道。
“士元所言,乃是其一,其二便是那四郡太守,皆是坐拥万余部众,我军仅有三千余人,且就算与曹仁佯装激战,为掩人耳目亦是不可将三千人马全部调走,若是仅率一两千人,不知子威心中是否尚有胜算?”
庞统与徐庶二人,转眼就将刘封所言计策之凶险尽皆说出,而后看向刘封,待其回复。
“二位所言之事,封已然有所思虑,然若是不能以少胜多,兵行险着,又如何能打得下一番伟业?封已然决计亲率一千八百人,携兴霸与文长二将前去即可,二位携余下一千五百人马,将这南郡守住,将曹植守好即可!不论结果如何,待曹操退走之时,封必会返回!”
刘封如此一说,便是其心中主意已定,此番前去强取四郡,已然成了定局,庞统与徐庶二人自然未再出言反驳,当下,三人便在地图周边将这四郡形势分析了一番,直到深夜,二人对刘封一番叮嘱后,才匆匆离去。
次日清晨,刘封之前所遣探马便归来回报,果然张辽与周瑜在合肥周边已然是尽皆安营扎寨,看情形大战一触即发,而诸葛亮亦是在江夏与夏侯惇相互对垒。
刘封得此情报,心中更是下定决心,虽以不足两千之数想要连破四郡,常人看来堪比痴人说梦,但刘封又岂是常人可比,他当即将南郡守卫事宜托付与庞统与徐庶二人,遣黎闯领兵辅佐,而命魏延与甘宁点齐一千八百士卒。三百亲兵由魏延率领,在前方开路,刘封与甘宁率一千五百人紧随其后,当日午时刚过,便借由小路出发,连旌旗都未展出,便向南方进发而去。
“将军,我等夜间便可到达那武陵之地,是否先取了武陵,再向前推进?”大军行进了数个时辰,魏延便自前方来报,武陵已然是近在眼前。
“不可,继续隐匿行踪,直奔零陵而去,直接绕过武陵,且不能教武陵太守有丝毫察觉,不然此番便坏了大事!”刘封否决了魏延之语,并下令连夜向零陵进发,魏延虽不明刘封之意,却亦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率三百精兵率先带路向零陵而去。
刘封之前已然是探明,那零陵城中有守军万余,乃是这四郡之中守军最众一郡,太守刘度正当盛年,而其子刘贤亦是颇有谋略,更兼有一当地颇有凶名之勇将邢道荣,是故乃是颇为难攻之地。
但刘封却是不管这些,既然决计要攻下这四郡,不论难易,皆是早晚将要面对,零陵与桂阳在荆州最南端,若能先将此二郡攻下,则可以与南郡形成合围之势,将武陵,长沙围在当中,到时再攻取其余二郡,则可事半功倍。
夜半之时,刘封率部众已然是到了零陵境内,依照魏延与甘宁心中所想,便是趁着夜色偷袭零陵重镇泉陵,刘度等人皆在此城之中,此城一破,零陵便算是取了。
但此番刘封却是又未能采取二人之言,到了距城外三四十里之地,便对二人言道:“传令下去,众将士今夜便再次扎营,饱餐一顿,而后安歇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若是如此,怕是明日天明之时那刘度便会知晓我等来此,将军三思!”虽心知刘封可能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但甘宁依旧是咬牙劝道。
“此番扎营,便是等其前来!”刘封闻言,面上并无甚表情,只是淡然一笑,向甘宁轻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