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洪析此举惹怒了皇族的人,谨亲王和裕郡王等人都让仁和帝严惩洪析,以正君臣规矩。沈贤妃和五皇子为洪析求情,洪析也向仁和帝请罪,说端悦公主怀孕了,他怕端宁公主伤了他的孩子,情急之下才打了端宁公主。
仁和帝听说端悦公主怀孕了,就没了明确的态度。正在这时,端悦公主就昏倒了,说是动了胎气。太医赶来为端宁公主和端悦公主诊治,不想多事的人纷纷告退,一场皇族的腊八家宴,没能享受御厨高超的手艺,就结束了。
太医给端宁公主敷了上好的消肿化於的药,端宁公主休息了一会儿,越想越生气,就去找沈贤妃等人,要讨个公道。得知洪析带端悦公主回府了,沈贤妃和端淑公主回了宫,关闭了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入,端宁公主更加生气,又到御书房找仁和帝。仁和帝正和裕郡王等人议事,太监没传报,就把她拒之门外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来了蒲园,想跟连成骏和宇文先生借人去收拾洪析。
“皇上没责令洪析和端淑公主跟你道歉?听他们说端悦公主怀孕就遮掩过去了?皇上也没让端淑公主跟谨亲王妃道歉、也不了了之了?”沈荣华想起昨晚仁和帝说连成骏之事时的坚决,又听说他处理端宁公主被打之事的不直、偏颇和绵软,很生气,冷哼道:“是不是亡国皇帝都是他这副德性呀?”
看到沐川槿脸色不自在,沈荣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沐川槿的父皇是北越的亡国皇帝,却对沐川槿宠爱有加。每每想起北越皇帝在北狄受苦,沐川槿都悲痛欲绝。沈荣华想替连成骏和端宁公主鸣不平,却戳到了沐川槿的痛处。
端宁公主重重摇头,又恨恨咬牙道:“洪析和端淑就是向我道歉,我也不会接受,洪析打我两个耳光,我必须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以百倍之力还回去。”
沐川槿长叹一声,说:“洪析不是在打你,是在打所有和他们那一派做对的人,是打给你们皇上和天下人看的,你就是马上去报复,也讨不到便宜。”
“我……”
“沐公主说得对,你现在借人报复是下下策,不但讨不到便宜,还会被人耻笑和非议,皇上也会怪罪你,到时候你会更加孤立无援、举步维艰。”连成骏进屋来,冲端宁公主笑了笑,说:“先消消气,静静心,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让自己损失更小。洪析既然敢打你,沈贤妃和五皇子一派就留了后手,他们才不怕你闹。你闹得越激烈,闹到天下人皆知,损了皇族的脸面,你就成了皇族的对头。”
沈荣华无奈点头,拉着端宁公主的手说:“暂时忍了,考虑长远些,有你报仇的时候。要不你就装可怜,找皇上和吴太后、顾皇后哭诉,求她们给你做主。”
“要是你们能咽下这口气吗?”端宁公主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随后又哭泣道:“我忍无可忍,洪析就是尚了主也是臣子,他敢对我动手,他是打我一个吗?”
“能。”连成骏语气坚定,愣了片刻,又说:“换成我,我能咽下这口气,因为我能忍一时,为的是不忍一世。这样吧!如果今晚沈贤妃宫里传了太医,你就别马上和靖国公府冲突了,省得我仗义借出的人也跟着吃亏。”
“沈贤妃宫里今晚要传太医?”沈荣华也迷糊了。
连成骏轻哼道:“你忘了,你在津州给沈贤妃准备好的礼物到了京城,现在已经进宫了。虫六在礼物上设了消息,盒子一打开,再胆大的人也会吓个半死。”
沈荣华这才想起来,冷笑道:“吓死她活该,她有本事再继续设计我。”
“你给沈贤妃送了什么礼?”沐川槿和端宁公主齐声问。
“人头,三个被她用来害我的奴才的人头。”沈荣华咬牙冷笑,把杀了流苏三人,把人头送给沈贤妃,虫六又在人头上做了手脚的事告诉了她们。
沐川槿打了个冷颤,吸气摇头,不认同沈荣华的做法。端宁公主则拍手称快、大声叫好,巴不得亲眼看到沈贤妃等人被吓死或吓个半死的惨状。
端宁公主听众人劝慰,冷静下来,就要进宫,等着看沈贤妃等人的热闹,被沈荣华拦住了。沈荣华让人做了可口的饭菜,让沐川槿陪端宁公主吃饭,她出去招待客人了。连成骏跟着沈荣华出来,一直走在她后面,也不说话。
“想什么呢?”沈荣华转身挽住连成骏的手臂。
连成骏沉默片刻,说:“洪析之所以打端宁公主,也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
“我知道,我们必须回敬他,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也给端宁公主出一口恶气。”沈荣华见连成骏的脸浮现诡诈的笑容,问:“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有是有,只是这件事太大,一旦做了,就无法再收手。”
“做,不考虑收手。”沈荣华神色坚定,也是时候向沈贤妃一派发起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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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街头偶遇亲弟
腊八一过,年就近了,奔忙劳碌了一年的人们渐渐闲下来,开始准备年货。
本是喜庆的日子,却也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牵动着某些人的心。先是腊八当晚,沈贤妃的寝宫里接连传了几次太医,说是沈贤妃和端淑公主都病了。
连成骏赢了,沈贤妃果然请了太医,还不是一次,母女二人都病了。
昨日回府后,端悦公主就请了太医,说是被端宁公主殴打推搡动了胎气,又伤心后悔,心里很难受。太医诊治说孕妇和胎儿都安好,还给开了安胎药。第二天一早,洪析亲自来太医院找太医,刚到晌午,端悦公主滑胎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端悦公主是否真的滑胎了,除了她本人和仅有的几个知情者,其他人不得而知。但沈贤妃和端淑生病是真的,她们得的还是邪病,是被礼物吓病的。
腊八下午,沈贤妃和端淑公主回到寝宫,说起洪析打了端宁公主,给了不服五皇子一派的人一个教训,母女都解气、痛快。听说有礼物送到,没经过顾皇后的人检验就送到了她的寝宫,而且锦盒包装华美,沈贤妃就更高兴。
因女儿下嫁给靖国公的嫡次子,五皇子一派的实力大增,沈贤妃在后宫的风头都独一无二了,千方百计给她送礼的人很多,礼物自是贵重。刚进腊月,她就收到了许多年礼,都是名贵稀缺的厚礼,每一次收礼都令她欣喜不已。
沈贤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自己开礼盒,送给她的礼物,必须搬到她的寝殿由她亲自开启。不管礼盒多重,只要她能打开,就不假手于下人,她喜欢打开礼盒那一刻的惊喜。也只有在那一刻,她才真切地感觉她和她的子女东山再起了。
这次也一样,她从三个一模一样的礼盒里挑了一个打开,入目的却是流苏那顿颗血淋淋的人头。她当即一声尖叫,吓得头发倒立、浑身发冷乱颤、瘫坐到地上。没想到那颗人头竟然跳出锦盒,一口咬到她的鼻子上,她就被吓得昏死了。
端淑公主也是个胆大的,看到人头咬住沈贤妃,把沈贤妃吓昏了,她就知道另外两个礼盒里也不是好东西,就把礼盒摔到了地上。另外两个礼盒里也有人头跳出来,对端淑公主及下人乱撞乱咬,很快,沈贤妃的寝宫里就吓倒了一片。
三颗人头在沈贤妃的寝宫里蹦来跳去,一会儿放血光、一会放绿光、一会儿冒黑气,会哭会笑会咬人。别说是沈贤妃这等心机狠毒、精于谋算、做下无数亏心事的人,就是威猛笃直的男子也会被这些刚死不久的人头吓得心惊胆颤。
一个守宫门的小太监跑出去求救喊人,侍卫赶来,出刀亮剑才制住了那三颗人头。没想到那三颗人头被制之后就爆炸了,化成灰被风吹走,一点珠丝马迹都没留下。内侍传了太医,太医只说沈贤妃母女受惊过度,没其它症状,但她们母女一直昏迷不醒。连请了几次太医,她们母女还是昏昏醒醒,没好转的迹象。
得知沈贤妃母女被人头吓坏的消息,仁和帝、吴太后和顾皇后都亲自过来探望。可沈贤妃宫里别说有人头,就连装人头的礼盒都不见了,好像根本没那回事一样,无踪迹可寻。仁和帝说这是她们母女的幻觉,只会令人虚惊一场,而吴太后和顾皇后则认为沈贤妃无事生非,得便宜卖乖,故意装可怜、求同情。
端淑公主和端宁公主发生了冲突,端悦公主帮着同母所出的妹妹,被端宁公主推了一把,而洪析则出手打了端宁公主两个耳光。仁和帝别说责罚洪析和端淑公主,连道歉都省略了,有欺君之嫌的一件公案就轻而易举被揭过去了。
任谁都知道这次冲突是端宁公主吃了亏,自是有人解气、有人气愤、有人同情她,还有人为她抱打不平。而端宁公主却没向任何人哭诉委屈,也没找洪析报仇,她直接闭门谢客,对外宣称要面壁思过,以这样的态度告诉天下人她忍了。
沈贤妃母女又是被吓病,又是滑胎,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这时候,就有人说她们母女得寸进尺了,人家端宁公主吃了亏都无说什么,你们还折腾什么?舆论倒向了端宁公主这边,连仁和帝都觉得委屈端宁公主,还称赞她懂事大度,又发挥帝王的平衡之术,安抚了一番,赏了她不少东西,年节赏赐也属她的最丰厚。
一向最会看势头的沈贤妃这次似乎还没意思到风向转变,也没主动洗刷描白自己,而是继续请医问药,天天不间断。持续了几天,觉得医药不好使,就要请高僧做法事。吴太后第一个反对,说是快过年了,不要自找晦气。顾皇后和几位得宠的宫妃也对此颇有微辞,皇族其他成员也觉得荒唐,仁和帝也就不便答应了。
靖国公府在边关又打胜仗的消息传来,仁和帝很高兴,要嘉奖靖国公府。而洪析则推辞了赏赐,只说自己想替端悦公主尽孝,祈盼沈贤妃早日康复。五皇子趁机提出要做场法事,为沈贤妃驱驱心魔,助她摆脱病魔控制。仁和帝见五皇子这么孝顺,就同意召高僧入宫做法事,还夸赞洪析是孝婿、五皇子是孝子。
无独有偶,就在沈贤妃的寝宫开始做法事的第二天,靖国公府也被几颗从天而降的人头吓得鸡飞狗跳。靖国公夫人直接被吓得昏死过去,靖国公府老太太则被吓得胡言乱语,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胡话。洪析在端悦公主府,他赶来时,靖国公府早请了太医。听到洪老太太胡言乱语,洪析赶走了太医,打骂了下人,还要彻查此事。可人头和装人头的盒子都化成灰了,无痕可寻,一点线索也留下。
洪析不傻,他不相信沈贤妃寝宫和靖国公府突然出现的人头是邪祟灵异,而认为是有人做怪。可他一时找不到线索,只好调动大批死士,保护靖国公府、端悦公主府和五皇子的府邸,还派了武功最好的死士暗中保护沈贤妃和端淑公主。
沈贤妃的寝宫和靖国公府突现人头的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都被传成了鬼怪做祟。洪析和五皇子都说是人为报复、故意整蛊,请仁和帝下旨彻查,并将矛头指向端宁公主等人。仁和帝没按洪析和五皇子的请求去做,而是按高僧的说法告戒他们相由心生,让他们安定下来,静思己过,其怪自败。
仁和帝把话说得很明白、很坚定,洪析和五皇子都不敢再造次,心里就是百般不服,也都对外宣称要闭门思过,直到法事做完,他们才出来见人。
端宁公主免去一切应酬,闭门不出,沐川槿有生意上的事务要打理,整天忙里忙外。不用跟她们应酬,沈荣华正好闲下来处理自己的事,拜访族长一家、到密州看望沈恒一家。跟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沈贤妃等人,串门子也成了渲泄。
亲戚朋友走动不落空,庄子、铺子和宅子的事务都不少,还打点送礼、置办年货、准备起程去南安国,还好有连成骏帮忙,她并不觉得疲累。别看连成骏多年行伍生涯,处理琐事也很内行,还兼带做一些隐密之事,也不觉得忙碌。
沈荣华从密州住了两天,除了沈恒一家叙旧,还处理了生意上的事。回来之后,正好听虫六等人讲了沈贤妃寝宫和靖国公府的事,冷笑道:“这洪析还真是个好女婿,对沈贤妃孝顺,对五皇子死心蹋地拥护,真是端悦公主的福气。”
连成骏使眼色让虫六等人退下,他凑到沈荣华身后,问:“她比你还有福?”
“她是不是比我有福,我说了不算,要看你。”沈荣华娇嗔一笑,白了连成骏一眼,倒在他怀里,撒娇道:“你一定要让我成为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不经我允许不准有别的女人,就是有了别的女人,你也要保证对我最好,否则我不依。”
“我怎么听你的话这么别扭呢?你到底什么意思?”连成骏把沈荣华抱到大炕上,两人面对面而坐,又皱眉寻思道:“不经你允许,我不能有别的女人,也就是说你有可能在你自己同意或高兴时给我找别的女人。我有了别的女人也要保证对你最好,意思是说我以后会有别的女人,还是你答应的,是不是?”
沈荣华重重点头,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你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我保证以后绝不会有别的女人,我就不说什么了。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女人的小心思,我懂,可是——”连成骏握住沈荣华的肩膀,正色道:“若是你想放纵我,从而达到放纵自己的目的,我也不依了。”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沈荣华迷糊、紧张了。
“你自己想去吧!你引出来的话题,你想明白就好。”
“我本来想得很明白,可现在让你绕糊涂了。”沈荣华一脸娇痴的笑容,抱着连成骏的手臂摇晃,“我想不明白,你来说,我要听你说、听你说。”
她能不明白吗?只不过相爱的男女卿卿我我时,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也要绕上几道弯儿,这样才有浓情密意,才有说不完的话、调不尽的情。
连成骏轻哼道:“我经你允许有了别的女人,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叫板、找别的男人哪?我除你之外有一个女人,你就会另找一个男人,跟我扳平,对不对?”
沈荣华促狭一笑,说:“其实这种事男人比女人有优势,根本扳不平,这样吧!我谦让你,你要是觉得吃亏,那你找两个女人,我找一个好了。”
“原来你真是这么想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连成骏把她摁倒在大炕上,解去她的夹棉褙子,压在她身上,专挠她的痒痒肉,痒得她满炕打滚,又叫又笑。
“不闹了、不闹了,说正事。”要不是连成骏扯着她,她都痒得滚下炕去了。
连成骏不再挠她,扶她坐起来,说:“你想说什么正事?”
“要不这样吧!”沈荣华抱着一个大枕头,又用绒毯把自己和枕头裹得严严实实,才冷哼道:“我给你找两个女人,我自己找一个女人,你要是说不行,我就给自己找两个男人,给你找一个男人,你……啊——不要——”
又喊又叫、又笑又闹,打滚纠缠,讨价还价,折腾了半个时辰,累得沈荣华气喘吁吁,才停下来。沈荣华把连成骏也裹到绒毯里,两人相拥而卧,细细亲热了一番。玩闹了许久,沈荣华躺在连成骏怀中,任他亲吻挑逗,她竟然睡着了。
连成骏在沈荣华脸上、脖颈上亲了几下,喃喃道:“荣华,我想要你……”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得很香甜,听到连成骏痴痴低语,她的心微微一颤。
“现在?大白天的,不行,不是说好了洞房之夜才行,你这时候要,那……”
“哎呀!大宝贝,你又想什么呢?我想要你私库的钥匙,挑几件器物送人。”
沈荣华意识到自己又被诓得误入岐途,气得直咬牙,她坐起来,一把推开连成骏,挺胸道:“哼!私库里都是宝贝,我才不给你钥匙,你想要,就要我。”
连成骏暧昧的目光在她脸前盘桓打量了许久,才说:“这么小,比我的大不了多少,我现在才不要呢,等长大了再说,你放心,我等得起,决不变心。”
说完,连成骏促狭一笑,忽略了沈荣华的磨牙声,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
“你个混蛋,你给我回来。”沈荣华光着脚跳下炕,追了几步,扯住了连成骏的腰带,又撕扯他的衣服,“脱衣服,我看看你的有多大,亮出来比比。”
“我不脱、我不脱,我死也不脱,女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哎哟,非礼了。”
看到连成骏这么高大健壮的男子装出一副小女儿神态,沈荣华忍俊不住,笑倒在他怀里。连成骏把她抱到软榻上,帮她整理好衣衫,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两个人打闹够了,开始说正事,沈荣华去密州几天,也有许多事要跟连成骏商量。
“你想挑器物送给谁?”沈荣华依偎在连成骏怀里,大口喝茶。
“京郊大营的小韩将军,送到韩府也行。”连成骏停顿片刻,又说:“我自入了军营就一直追随韩将军,除了清剿东瀛水鬼,就一直在他麾下听命。他身经百战,因为他们要陷害我,连累他丢了性命,他死在了战场上,却不是死在敌人手里。对此,我一直很愧疚,总想尽力去补偿每一个因我而死的人。京郊大营的小韩将军是韩将军的弟弟,一直想去北疆战场,我想找机会把狄武赫的战略战术告诉他,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我和小韩将军不熟,萧冶帮我引荐,这几天要见一面。”
被连成驭等人陷害,导致数万名将士因此而死,这是连成骏此生此世难以愈合的伤痛。只要他活着,他就不可能忘记,就象他不会淡忘他拼杀过的战场一样。
沈荣华想了想,说:“我觉得送礼应该送到韩府,而不是送给小韩将军,还有就是我认为该送银子或布匹药材之类最好,而不是送名贵的器物。韩家在京城顶多算中等人家,韩将军又死于阴谋暗害,跟死在疆场的将士不一样,朝廷给的抚恤和赏赐都不多。所以,我认为直接送关系到一家子人生活的东西更实惠。”
连成骏点点头,说:“听你的。”
“好,我来安排,你还有什么想法或要求。”沈荣华觉得自己很象连成骏的贤内助,这种感觉令她很欣慰,“过年了,你还要给其他亲戚朋友送礼吗?”
“除了给韩府送,我还想谢谢谨亲王和裕郡王,其他就没有了。”
“我也要谢他们,一并送了就好,只是给韩府送礼花多少银子比较好?”
“尽量贵重些吧!韩将军死后,韩府的日子过得肯定不轻松。”连成骏沉默片刻,又说:“我预感将来的三军统帅会出在韩家,碰上清正明君,韩家也能封侯拜相。朝廷用好韩家这把藏刀,打败狄武赫,平定北疆指日可待。”
沈荣华见连成骏信心十足,忙问:“你为什么这么看好韩家?”
“我要报答韩将军信任和栽培,就要助小韩将军一臂之力,为韩将军的儿孙成就功名。”连成骏看好的是他自己,有他相助,就能成就韩将军一门。
“我信你。”话不多,给予连成骏的却是最大的鼓励、信赖和支持。
连成骏握住沈荣华的手,点头一笑,说:“皇上用不用我无所谓,有些事我一定要做。我助朝廷平定北疆,并不是想为自己争什么,而是为了对我有恩、看好我的人了却一桩心愿。荣华,你对我不离不弃,我也会倾尽我一生报答你。”
“为大长公主?”沈荣华不想追问连成骏对她的承诺和保证,因为她信得过他,不需要言语渲染,“若大长公主还在世,跟北狄一战,朝廷也不会这么被动。”
连成骏点点头,说:“大长公主被洪毓所害,虽一生尊荣,却也有太多不如意。后来她虽然灭了洪毓满门,把神鹰王一脉斩尽杀绝,可还有狄武赫这只漏网之鱼为患无穷。靖国公洪涛也是洪毓的私生子,留着靖国公一门,迟早是祸患。”
大长公主在天真浪漫的年纪将一片痴心错付洪毓,给自己、给后人、给家国社稷都带来了灾祸和伤害。消灭洪毓的后人、平定北疆是她毕生的心愿,致死也不忘。连成骏受她的深恩,又是仗义笃直的性情中人,定会报她厚恩、偿她心愿。
沈荣华拍了拍连成骏的手,说:“对了,洪涛是洪毓的私生子,我们一时都找不到证据。洪老太太在世,她儿子的父亲是谁,她能不清楚吗?你让虫六做了一个洪毓的人头放到她房里,她看到有什么反映?那会儿虫六也没说清楚。”
连成骏微微摇头,说:“洪老太太不是简单人物,她突然看到洪毓的人头出现在她房里,她只叫了一声名字,就嘟嘟囔囔说了一些胡话。靖国公府的下人都是在西北用的旧人,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无法近她的身,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我又派人到西北查探了,总会查到蛛丝马迹,事关血脉身世,谁也不能完全遮掩。”
“吓坏了沈贤妃母女,也把靖国公府搅得鸡飞狗跳,总算是反击了洪析,给端宁公主出了一口恶气。还有,洪析当年在暗卫营不是欠了你二十两银子的赌债吗?这些年连本带利也有不少银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他追讨?”
“他现在操心忙碌又伤心难过,我这时候跟他要银子有点不厚道。”连成骏狡诈一笑,说:“靖国公府和端悦公主府都对外说因为端宁公主殴打推倒端悦公主,导致端悦公主动了胎气,就是想博取同情,这样的招数也就能骗皇上。他们既然拿动胎气做筹码,自然会有人助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言辞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