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呼!”
蓦地,一声厉啸从外面的街道上陡然响起,伴随着几声呵斥怒骂,还有突然出现的纷乱冲来的脚步声,钟青竹霍然回头,但身子却猛然直接前跃,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已经进了大门,而就在这片刻间,两个女人从敞开的门扉中看到了外面原本僻静的街道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多了数十个人影,都是面容狰狞凶恶的修士,正大步向这间屋子冲来。
“猛兽盟!”
凌春泥失声惊呼,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而与此同时,外头那人群中,为首的一个壮汉狞笑怒吼道:“两个贱人,受死!”
说话声中,远远的一道白光便打了过来,威力所罩之处,竟是将凌春泥与钟青竹都笼在其中。
钟青竹面色一寒,身子瞬间飘动,随手一翻便已将门扉重新关上,身子飘后的时候目光看了凌春泥一眼,却是下意识地伸手一带,将凌春泥也抓着向后退去。
两人身影才过去片刻,那一道白光轰然而至,直接将那木门砸裂了七八道缝隙出来,声势威力都是吓人。
小黑看去倒是不怎么害怕,对着门外一声吼叫,猪蹄还在草地上磨蹭了两下。
而突然被人攻击的钟青竹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寒着脸看了凌春泥一眼,皱眉疾声问道:“猛兽盟?”
凌春泥手捂胸口,脸色苍白,道:“他们是我仇人,是要来杀我的。”
钟青竹秀眉一挑,冷哼了一声,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身子随即一动,转身似乎是想就此离开,而凌春泥在回答之后,听着外头纷纷扰扰不知有多少凶恶修士冲来,再看到凌春泥的举动后,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绝望之色,但她并没有开口恳求的意思,却是猛然转过头,向那屋子里跑去。
草地上的小黑像是呆了一下,看起来有几分犹豫,不过迟疑片刻后,它还是也转过身子,追在凌春泥身后也向屋子中跑去了。
看到小黑的举动,钟青竹脸色更冷,但她明显不愿在这里无故多沾染什么是非,一言不发就是身子飘起,眼看要掠上墙头就此远走时,忽然墙头上猛地人影一闪,那道白光瞬间再度闪现,从她头上劈了下来,而伴随而来的则是一声狞笑,那个容貌狰狞的壮汉出现在高高的墙头,恶狠狠地道:
“滚回去罢,贱人!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整治你们,把你们先奸后杀,好好收拾一下,为我那黑虎兄弟出一口气!”
一言既出,门里墙外顿时一片呼喝狞笑声,此起彼伏。
钟青竹身子一挫,动作平滑自若地避开了那道袭来的白光,重新飞回院子里的地上,只是脸上神情瞬间冷若冰霜,连目光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
金虹山,观海台上。
沈石与孙友并肩而立,站在观海台一侧边缘,倚靠着雪白的白玉栏杆,凭栏远眺,只见眼前一片碧波万里,沧海茫茫,天地开阔无线宽广,海风习习,云彩深处似乎还有几许清脆仙鸟鸣声传来。
而之前曾在观海台鸿钧柱下与他们两人说话的贺小梅蒋宏光二人,此刻已经不见了人影,看来是离开了,而剩下他们两人并肩望海,脸色都是一片平静。
过了一会,孙友忽然道:“我本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沈石笑了笑,道:“事在人为吧,谁也没法什么事都预料到的。”
孙友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是略显紧绷的肌肉似乎还是透漏了少许他此刻异样的紧张心绪,又或者是,兴奋?
随后,他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顿了一下后,却是笑着对沈石道:“对了,刚才贺小梅生气离开的时候,你看到蒋宏光那厮恼羞成怒的嘴脸了吗?”
沈石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人也是的,人家也没故意来惹你,你何必非要故意和贺小梅说那些暧昧亲近的话语,去刺激别人?”
孙友嘿嘿一笑,却是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蒋宏光那家伙,一副贺小梅非他莫属的鬼样子,我还不晓得么,那厮就是想着贺小梅家世豪富,便想着纠缠成了道侣然后分享那无数资源灵材,从此一步登天。”
沈石摇了摇头,不过也没出言反驳他,反倒是孙友又冷笑道:“要我说,贺小梅也是有些傻气,这样人的面目都看不清。不过……唔,好像刚才她被我刺激了几句,蒋宏光那厮在旁边啰啰嗦嗦的,她似乎也有点受不了被管的那么死了,这才吵了起来。本来么,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合适,都是蒋宏光非要纠缠而已。”
沈石失笑,道:“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我看蒋宏光离开时看你的眼神,那是把你恨之入骨了。”
孙友嗤笑一声,道:“谁还怕他那种小人?他要是自己奋力修炼自立自强的,谁也不会看轻他,说不得我还敬他几分,像这般一心只想吃软饭的……哼!”
他一声冷笑,不在多语。
沈石也是摇头,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两个人都是若有所觉,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大步走来,气态沉雄仪表不凡,路上经过的普通凌霄宗弟子多数都是恭敬见礼,正是王亘。
只见王亘一路走到他们前面,沈石与孙友对望了一眼,沈石神色还好,孙友却是眼底隐隐又显露出几分紧张之色来,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将这一抹异色掩盖过去,微微一笑,对王亘道:“王师兄,你找我们有事么?”
王亘先是看了沈石一眼,随后目光落在孙友身上,脸上神情淡然如水,看不出有什么心思变化,只淡淡地道:“孙师弟,师父唤你过去一趟。”
第一百七十三章 阵盘
呼啸声中,几十个人影瞬间出现,有的从大门冲进院子,有的越墙而过,转眼间便将原本幽静的这处小宅团团围住,看着那个个面带狞笑的猛兽盟修士,钟青露脸色一冷,清冷目光转过看向周围,秀眉微皱下,脸色略显凝重,但并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畏怯之色。
这时外头远近各处,同时也响起了好几个喧哗吵闹之声,似乎有些骚动,这里本都是僻静居家的所在,突然被猛兽盟这一堆人呼啸而来,显然也是惊动了不少人家,不过随即呵斥怒骂声响起,听着像是猛兽盟的人在外头凶狠反骂,而外头的动静很快也安静了下来,似乎这周围的邻居对猛兽盟这个盘踞在流云城多年凶名不小的修士门派也有几分畏惧。
钟青竹背靠那栋小屋,距离房门不过半丈,而在她身前院子内外上下,此刻已经都是猛兽盟的修士,一眼望去,其中不少是炼气境的修士,手拿兵刃刀斧,凶相毕露,看来对这等事也并非是陌生;而在人群之中,还有五六个人明显气度与众不同,看起来像是凝元境的道行境界,其中又以此刻高高站在墙头的一个壮汉与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马脸汉子看去为首。
墙头之上的那个壮汉,便是之前发出一道白光将钟青竹逼退的人,此刻那道白光已经转回到他的手上,现出原形,却是一把白色短剑,看去仅仅只有尺许来长,与这壮汉的身材完全不相匹配,但剑刃之上宝光闪烁,却是一柄品相不错的灵器。
钟青竹眉头又是微微一皱,没想到这些猛兽盟的乌合之众里居然还有能使用灵器的修士,她说来也算是从小在流云城这里长大,虽然多数时候是在钟家,但是从小作为下人丫头,她反而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城中大小琐事,在这上头却是比那位钟家大小姐钟青露的眼界要更开阔几分。
此刻她目光扫过这周围众人,特别是看到那墙头的壮汉与马脸男子,很快便看出在他们衣服袖口都绣有一只大狗图案,这自然便是猛兽盟中赤狗门的人。
而墙头那壮汉在看到钟青竹之前动作轻盈地避让开自己那一记飞剑之后,也是一怔,似乎有些诧异,居高临下看了钟青竹一眼,忽地皱了皱眉,却是掉头对身旁的那个马脸汉子道:
“咦,这小妞好像跟原来说的那个不太一样啊?”
马脸男子的脸很长,容貌也是显得古怪丑陋,闻言哼了一声,道:“不是她,是刚才跑进屋里的那个才是正主。”
壮汉“哦”了一声,钟青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神色不善的猛兽盟修士,冷着脸道:“让开,我不参合你们的事。”
那壮汉刚想说话,却只听他身旁的马脸男子忽地冷笑一声,眼中露出几分淫邪之色,目光溜溜地在钟青竹那苗条诱人的身段上打了几圈,笑眯眯地道:
“既然姑娘到了这里,那必定是和那贱人有所关系,也就是我们猛兽盟的敌人,兄弟们,先擒下了,回头让老子好好问问她,然后……!”
“哈哈哈哈……”一阵怪笑从周围的猛兽盟修士中爆发出来,向钟青竹看来的目光视线里顿时多了灼热,看起来似乎人人都在此时想到了什么,有些恶形恶状的家伙更是已经看去有些失态,狂笑声中,一下子便当先冲了出来。
刀光剑影,寒光闪动,倒映出钟青竹不知是生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有些发白的脸庞,而周围一下子已经冲出了六七个人影向她这里扑来,随后跟着的一波还有不少人,如一群饿狼般眼看就要将她淹没吞咬。
钟青竹忽地一声冷哼,身子一转,非但没有后退逃逸,反而直接迎着那五六个扑来的男子冲去,这一下反倒将那几个人吓了一跳,脚步微微一顿,但随即又是嗷嗷大叫着挥舞兵刃砍下扑来,让站在高处的那个马脸汉子吓了一跳,在那边吼了一句:
“都给老子小心些,别划破了面皮,不然老子饶不了你们!”
话音未落,钟青竹身影一飘已经闪到冲得最快的一人身前,身子微侧便已躲过那劈下的大刀,同时手肘一抬,肘部如锤,准确无比地直接撞在那人的手臂关节上,瞬间一声清脆之极的骨折声响彻这个院子,带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之意,让周围人的步伐刹那间为之一顿。
“啊!”
一声满含痛楚的狂叫声瞬间从此人口中吼了出来,整个人踉跄而退,但是还未等他退上两步,便突然又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抓住一只手臂,如拎鸡一般,直接甩了起来,径直砸向后头,顿时将那个方向一排人都打的人仰马翻。
猛兽盟众人一时大惊,显然没料到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竟然如此棘手,而此处小院相对于人多势众的猛兽盟来说,显然也是有些过于拥挤狭小了,一时间虽然呼喊喝骂之声此起彼伏,声势逼人,但院子里钟青竹身影如风,来去自如,那些炼气境的修士恶徒在她面前竟无一合之敌,转眼间便被她打伤了数人,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让猛兽盟的气势为之一挫。
墙头之上,壮汉与那马脸汉子都是脸色一沉,对望了一眼,壮汉道:“凝元境的,什么来历?”
马脸汉子脸色阴沉,摇了摇头,道:“认不出来,不过能跟这贱人混在一起的,想必也没什么靠山,不管他,先抓了再说。”
壮汉点了点头,忽地一声怒吼,却是直接向院子中扑了下去,同时白光再度亮起,居高临下向钟青竹劈去。
听到他的吼叫之声,院子里的众多猛兽盟修士顿时向后退去,一下子让开了一片空地出来,只剩下钟青竹站在那里。钟青竹目光向上一瞄,却见那白光已然斩下,这是凝元境修士使用灵器的一击,威力与之前那些走狗截然不同,还未劈实,钟青竹便觉得风声扑面而来如有实质,甚至连脚下地面也隐隐有晃动之感。
她脸色一冷,没打算硬接,正要避让的时候,忽然身子一侧风声忽起,竟是有一道细芒破空冲来,无声无息间已然近在咫尺,而眼角余光处,那个马脸汉子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掠下了高墙,在一旁使出了这阴毒无比的一招。
惊变之中,钟青露一声清啸,强行扭过身躯险险避开了那道阴毒细芒,但却是让不开了壮汉那道劈下的白光飞剑,只听一声痛哼,血光乍现,那飞剑已经劈在她的左肩之上,瞬间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转眼间染红了半边身子。
周围的猛兽盟修士瞬间鼓噪起来,哈哈大笑,一拥而上,而那壮汉与马脸汉子显然过往早就用过无数次这般阴毒的配合手段,不约而同地向钟青竹抓去。
只是钟青竹脸色虽然瞬间雪白,却是于间不容发之际身子一滑,如一尾青鱼穿行浪花之间,在白光落下之前那一刻,无声无息地飘了出去。
那马脸汉子忽地脸色一变,低声道:“‘青鱼游’……居然还会这种道术神通?”
与此同时,院子之中那壮汉一剑劈空,也是有些意外,随即就要继续追杀,但只见钟青竹身子一飘再掠,却是直接飞掠进了那间屋中,而房门在她进去之后,也是啪的一声大响,直接关上了。
这屋子不过是普通民宅,木门木窗的看起来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多修士,那壮汉一声低吼,便待率领手下强攻过去,但忽然身子一顿,却是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那马脸汉子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下来,一边拉住了他一边对着那屋中沉声说道:
“这位道友,看你道行匪浅身手不凡,不知师承何处,还请告知?”
那小屋门窗紧闭,里面沉寂了一会,然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冷冷地道:“金虹山,凌霄宗。”
此言一出,小院中顿时一片寂静,猛兽盟众人面面相觑,为首的那壮汉与马脸汉子脸色都是顿时难看了起来,过了片刻,马脸男子开口道:“若果然是凌霄上宗的道友,请问姑娘可有证明之物?”
这一次,小屋中又是好一阵的沉寂,半晌没有动静,这意外的变化却是让猛兽盟诸人又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
小屋之中,凌春泥站在一旁,愕然看着站在前方半边身子已经红了的钟青竹,小黑却是不知何时也偷偷钻进了这屋里,站在她的脚边。相比起有些紧张的凌春泥,钟青竹虽然伤得不轻看去也有些骇人,脸色更是雪白一片,但神情却依然镇定,进屋之后立刻目光看向周围,扫过这间小屋的每个角落,只有其间在看到那一个床榻时略微停顿了一下。
这时外头那马脸男子的问话声第一次响了起来,钟青竹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右手伸入腰间如意袋,迅速取出了一个圆形古铜色似铁铸一般的奇特圆盘,盘上刻有诸多玄奥图纹,中心处一根粗短小柱,上面竟是虚空悬浮着一颗黑色圆珠。
“阵盘!”
凌春泥吃了一惊,阵法一道深奥玄奇,向来少有修士能懂,特别是在散修之中更是稀少,但是阵盘这种东西却是修真一道中鼎鼎大名的东西,鲜少有人不知道的。凌春泥看向钟青竹的目光顿时便有了些许不同,而此刻钟青竹取出阵盘后,直接一把摘下那黑色圆珠握在手里,然后则是将那阵盘放在这小屋正中之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遇
差不多是在同一时候,钟青竹开口冷冷地对外头的人报了自家来历,果不其然,外头猛兽盟的众多修士顿时一惊,一时间不敢造次,毕竟在流云城甚至是整个海州地域上,金虹山凌霄宗的名声可谓是赫赫之威。
趁着外头猛兽盟修士犹豫时候,钟青竹又从如意袋中取出好些事物,有小旗、符印、符箓、铁砂、黑石乃至一些凌春泥甚至闻所未闻也认不出来的奇怪法物灵材,迅速无比同时熟练之极地将这些东西放在小屋中一些特定角落里,有的显眼清晰,有的则是在阴暗角落。
在这中间,屋外猛兽盟的人再次问起,却是想要让钟青竹自证身份,但钟青竹这一次却闭口不答,只是快速布阵。
凌春泥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低声道:“钟姑娘,你真的是凌霄宗的弟子吗?”
钟青竹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而是又把手中一面玄黄小旗插在了窗口下方墙壁三寸地方。
凌春泥犹豫了一下,道:“你、你莫非也是像孙友一样,是沈石托你过来找我的吗?”
钟青竹的动作瞬间停顿了片刻,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双眼目光雪亮如清冷月光落在冬夜雪地里,片刻之后,她冷哼了一声,只低低地说了一句:
“孙友……”
凌春泥见她神色不善,似乎感觉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情不自禁地向后又退了一步,这时外头的猛兽盟等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又大声喝问了一句,语气里已经有些不太客气了。凌春泥咬了咬下唇,虽有几分紧张也有几分畏惧,但还是压低声音对钟青竹道:
“钟姑娘,他们是来抓我的,和你无关,你何不表明身份然后离开呢?”
钟青竹这时已经放完了手中所有的那些小小物件,转身站起,脸色苍白如纸,但神色间却仿佛比平日里更加骄傲清冷,淡淡地道:
“你以为他们这样重伤了我,还会让我走吗?”
凌春泥吃了一惊,道:“难道他们还敢对你怎样?”
钟青竹哼了一声,像是懒得再去多说什么,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屋外的猛兽盟诸人像是终于忍耐不住,猛地一阵呼喊咆哮,瞬间轰鸣之声大作,却是开始冲撞房门木窗了。
钟青竹脸色一寒,目光扫过屋内,随即抬头一看,却是看到屋顶有一根横梁,身子才要移动,却是想起了什么,看了凌春泥一眼,眼神似有几分挣扎迟疑,但片刻之后在外头那些凶恶肮脏的吼叫声里,她还是一把抓住凌春泥的手臂,低声喝道:“上去。”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忽然脚边一动,却是一只小黑猪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脚踝,嘴里“哼哼哼哼”一阵乱叫。钟青竹低头一看,不知为何,看到这只小黑猪突然心里就想到了某个身影,一时心乱如麻,加上身上伤口流血痛楚,又痛又怒,连带着看小黑也越发不顺眼起来,恨恨一跺脚,抖落那只小黑猪,随即一脚踢在小黑肉墩墩厚实无比的屁股上,恼道:“他不是说你皮厚耐打吗,你先撑一会,等阵法成了自己找个角落躲起来!”
说罢也不再理会小黑,一把牵过凌春泥纵身一跃,便掠上了那根横梁上,然后灵力往那手中黑珠立时灌注而去,片刻之间黑珠便亮了起来。
像是与之呼应一般,地上的那个阵盘上,道道阵纹次第亮起,忽地光芒大盛,十几道光线腾空而起,交错纵横,每一道光线竟然都恰好与钟青竹之前布下的那些小物件法物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座奇异的法阵,连带着将这一间小屋都仿佛增添了几许灵气。
像是会呼吸一般,那灵力光芒明灭不定,亮起又暗,如是者连续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