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仅此一次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眼皮子却如千斤重，任她费尽全力，也无法睁开哪怕一条小小的细缝。
但外界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后她听见了霍苍的声音，有气无力：“她会死吗？”
唐夜笃定的道：“不会，医生说了，夫人只是昏迷，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事实上，唐夜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还需要多久才会醒过来。那天他们赶到的时候，霍苍和靳城一同跳下去救人，等把人救起来的时候，于影儿和莫小满 怎么急救都没有任何反应。
匆匆送到医院才捡回一条命。
而现在，于影儿还在危险期，莫小满昏迷不醒，每个人头顶上都仿佛罩着一层乌云。
靳城那家伙已经快疯了，像一头暴躁的狮子一样，几乎将整个b市翻了个了底朝天。
靳家屹立b市这么多年，竖敌很多，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对付靳城。靳城一查才知道，在几个月前，于影儿就被人绑架过。
而这次，所有的证据直指向一个像左卫那样的手下败将，靳城调动所有人，对那拨小势力发出追杀令，甚至在黑道重金悬赏。发了疯似的找寻那些人的下落。
自从莫小满昏迷不醒之后，霍苍就一直守在病房边，废寝忘食的守着，一步也不肯挪开。
此刻，他握着莫小满冰冷的手，细细摩挲着。这手像冰块一样，他怎么捂都捂不热，好像她全身的温度，那天被海水一泡，全都泡走了。
霍苍很平静。
平静的脸上，甚至带着一股死寂，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眼中，只有这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人。
他伸手抚过她的脸，低声问：“你会死吗？”
唐夜叹了口气，无声的退出了病房。
温尧就在门外，身边带着游戏成瘾的纳兰，现在这两人形影不离，走到哪里温尧都带着她。唐夜每次看到纳兰，脸色都有点古怪。
不知道这个傻丫头，现在被温尧吃干抹净了没有。
甚至忍不住会想，如果纳兰当真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温尧占了便宜，不知道以前变正常了，会不会杀了温尧。
唔……以她脸盲来看，大概就算想杀他，连目标都分不清。
不过能成为第一杀手，纳兰兴许有她自己过人的辩人之处。
大概是发现唐夜盯着自己看太久了，纳兰不满道：“喂，你老看我做什么？”
唐夜猛地回神，才发现不公纳兰不满的看着他，连一脸温和的温尧，眼中都有了一丝杀气。
他忙清咳了一声，收心走到两人身边，当看到温尧状似无意的用身体挡住旁边的纳兰不让他看的时候，唐夜的笑容僵了一下。
就听温尧说：“你有好长时间没去找女人了吧？”
唐夜：“……”
“是不是太久没发泄，憋出毛病了，看到我的人也敢肖想？”温尧睨着他，“如果将来你和阿琴在一块儿，你得叫我一声大舅子，大舅子的女人，你也敢多看？”
唐夜：“……你多心了。”
温尧本来也就是逗逗他，笑了一笑，随即看向病房，露出担忧之色：“小满再不醒，阿苍的身体就垮了。”
唐夜道：“夫人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霍总就真垮了。”
两人相视一叹，静默不语。
病房里。
霍苍揉搓着莫小满的手，似乎想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过去。
他墨染般的眸子里满是血丝，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的反应，就连睫毛轻颤的动静，他也不放过。
像平日里聊天一样，他问：“你怎么还不醒？”
莫小满听着他的声音，费力的想睁开眼看看他，但身体仿佛被禁锢在牢笼里，丝毫动弹不得。
她想回应他，但做不到。
只能像一个不会动的木偶一样，听着他说。
但霍苍一向寡言少语，他断断续续地，和她说着最近的事情。
“如果我说，于影儿快死了，你会因为担心她而醒过来吗？”
莫小满紧张起来，影儿快死了？不会的！
“骗你的。”霍苍这样说。
莫小满松了口气，如果她可以翻白眼，此时她真想送个白眼给他。
明知道她在意什么，偏偏还要吓唬她。
霍苍说了许多话，似乎在努力的想和她聊天，但没有得到回应，让他常常会沉默下来，一沉默就是很长时间。
莫小满因为身体不济，等着等着，就昏睡了过去。
好几次意识清醒，还能听到霍苍东拉西扯的说着。他实在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莫小满听得好笑，也觉得无聊，不禁便想，他此时是个什么模样。
想着想着，再度昏睡过去。
这一次，过了好久，她才重新清醒过来，仍尝试着睁开眼，却是徒劳无功。
却听到霍苍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南雪……”
她岂止是不喜欢，她是厌恶。
虽然记忆还没有全部恢复，但是从有限的记忆来看，她和南雪，似乎从来都是不对付的。难怪她第一次看到南雪的时候，会本能的反感。
霍苍说：“但是我欠她一命，现在合适的心脏已经找到了，再过几天，就给她做心脏移植手术。她的心脏，已经撑不下去了。”
莫小满已经慢慢能感受到他在摩挲自己的手了，那掌心的温度传来，让她有些想落泪。这一刻，她五感格外清醒，也能睁开眼睛了，但是她仍一动不动，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温暖，听着他说着对她来说最残忍的话。
“我不能不管她。”
“仅此一次。”
“等她心脏移植成功，我和她之间，就再无关系。”
可是，莫小满却不敢信了。
曾经他说的每句话，她都信以为真，失望了几次之后，她不敢再轻易的相信他。尤其是关于南雪相关的言论，她甚至想，上一次，她说那些话安抚她，她转身一走，他就把人叫进了家里。
这一次，他又这样安抚她，不知道想做什么？
“这里太危险了，等你醒来，就离开b市，好么？”
他这样商量的口吻前所未有，莫小满却只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