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不要让我失望啊，路玖玖

  “我肯定是百分之一万不知道的。”宁大师摇头的速度快得惊人，404的求生欲强烈无比：“你一定是醉糊涂了，来，我送你回寝室。”
  “你干嘛，放开我…我才不就这么回去呢。”宁10暴怒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宁源：“……”
  “我可以说刚刚知道的么？”宁大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就是从你的态度里猜出来的。”
  “不可能…”宁10斩钉截铁道：“瞧你这态度应该知道得挺早的…你快说，你不说我今晚不会放你离开的！”
  “好吧好吧…既然你一再坚持我也只能遂了你的意了。”宁大师缓缓回道：“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老妈忽然听见了一阵…”
  “你少来这套！”小零儿揪住了宁源的领口：“明明老妈说你是刚刚会说话的时候来我们家的…”
  “卧槽，老妈怎么连这个都和你说了！”宁大师很是震惊，心说自家老妈怕不是真的有暗中促成骨科的邪恶念头？
  我拷，这都刑！
  “她没和我说过，是我小时候自己听见的。”小零儿鼓起了脸眼神不善地盯着宁源：“你该不会也是不小心偷偷听见的吧…说，什么时候听见的。”
  “我觉得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吧…”
  “说不说！不说我咬上去了！”
  灯光街景下小零儿的脸庞看上去倔强中带着一点羞涩，尽管她想象中揭晓身份的场景应该更加煽情和催泪一些，只可惜世事难料…
  今晚必给宁源这狗东西拿下咯！
  “不是…我寻思知道这个时间也影响不了什么吧…你对这个这么看重做什么…”
  “当然有影响。”宁10倔强地抬头看他。
  因为我要知道是我喜欢你时间更长还是你喜欢我时间更长。
  这一句近乎告白的话在女孩心底盘旋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吐露出来，而宁源也没打算让局面真的发展到那种无可挽回的地步，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扶住了女孩的脸颊道：“小零儿，让我送你回去好么？”
  “乖，今天很晚了，我们有什么事情睡一觉明天再说。”
  “我不要！”
  “听话！”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宁一零直视着宁源的双眼，反手抓住了宁源的双手小脸上满是警惕：“你休想就这么把我赶走…”
  “你别逼我啊…”
  “你们俩搁这干啥呢？”
  突兀的声音从侧边的方位传了过来，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宁大师不自觉地虎躯一震，腿骨一软。
  他和宁一零两人动作十分同步地缓缓把视线挪了过去，不远处的赫然是提着包的宁妈本人。
  宁妈：？
  宁大师：？？？
  宁10：？？？
  我淦，真德假德？
  一股寒意逐渐从腿骨上攀爬而起，某种名为肾上腺素的玩意此刻随着求生欲的爆发开始不要命地分泌。他很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却也没慌慌张张地把手从小零儿的脸上收回来，而是故作镇定地捏了捏女孩的脸，挤眉弄眼道：“妈…你怎么在这？”
  镇静，镇静，老妈要是一开始就站身边听了估计这会就不是问了，而是直接回去抄铁棍。所以说只要操作得好，最后就不至于沦落到拖着一副残缺的身体爬向姜满月…
  嗯？想想还有点悲凉是怎么回事？
  宁10：(╬◣д◢)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小说里的妹妹打出自己感情线的时候都是各种大雨倾盆哭成泪人，更有甚者还是直接遭受哥哥一个耳光，被大吼着说：你清醒一点…
  可为什么轮到我想打单线结局的时候我哥只是疯狂装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最要命的还是碰见了老妈。
  怎么谁都欺负我啊…
  “我？我不是放心不下这丫头过来看看么…刚刚我给小零儿打电话她没接，是她一个叫林小雅的朋友接的。”宁妈上下打量了两人面对面的姿势一眼，继续道：“她说小零儿一个人在这边喝酒，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怎么…你也在这里？”
  “那巧了。”宁大师回道：“我也是被小雅给叫过来接小零儿的，没想到她还叫了你，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牛牛仇恨值+1…
  “她没让我来，是我自己顺路过来买点东西的…”宁妈狐疑道：“你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一个人喝酒，还连电话都没空接。”
  宁10：“……”
  我特么当时那不是觉得人生灰暗所以哭得稀里哗啦的么？你这让我怎么好意思接！
  “这个问题我刚刚就在问。”宁源叹了口气转过头温柔道：“妹妹，快说是什么样的烦恼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这边喝闷酒？”
  “我…”
  宁妈：？
  宁10小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来了几个字：
  “我考试考砸了…今年可能没奖学金了。”
  宁妈：“哦…”
  宁大师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不是吧妈，这种神似潮汐海灵袁华的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的名场面理由你都信？
  不过想想好像也对，在爹妈眼里恐怕也只有这种理由才能值得安慰吧…
  “一个奖学金而已，努力了就行了呗。”宁妈不置可否道：“不过我刚刚听小零儿你在那喊什么我不要我不要的…你们俩在吵架么？”
  宁大师：“……”
  他沉默了半晌，缓缓点头道：“没错，我们就是在吵架。”
  宁10缓缓转过头，满是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为点什么吵呢？”宁妈追问。
  “我想让她赶紧回学校宿舍睡觉，她说她不能接受自己考砸了这个事实，准备今天晚上一醉方休…我们在这个地方产生了分歧，要不是老妈你来得早，我们俩估计都得在街上打起来了。”
  “多大人了还没点分寸。”宁妈皱眉道：“别掐你妹妹了，她一会反应过来了估计得挠你了。”
  “好嘞，妈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送她了，你带她回学校…哦不，干脆带她回家吧，反正今天放元旦假。”
  宁10：(╬◣д◢)
  这狗东西要跑路！他要丢下我直接跑路！
  我的关键剧情，难道就要这么直接断了么！
  “那你呢。”宁妈作为父母自然免不了多嘴问上几句：“你不回学校？”
  “我？我一会还有点事儿呢…要和个朋友一起跨年。”
  “男朋友女朋友？”
  宁源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妈你不觉得你这个问法很有问题么？我可能会有男朋友么？”
  “我就这么问一句…那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宁妈哦了一声，似有所懂地点了点头，今天晚上零点过后就是公历新年的第一天，听人说现在很多年轻人流行出门到广场上跨年，算是一种约会和出游的方式。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啊，早点会学校，别往人多的地方钻！容易出事。”
  “知道了知道了，妈您快带小零儿回家开导一下吧，别让她钻了牛角尖，你也知道我这个妹妹…唉…”
  象征性地做出了一番忧心妹妹的好哥哥姿态后宁大师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接着不慌不忙走出了个镇定自若的步伐，宁妈在背后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你哥怎么走路都有点顺拐了？”
  “小脑没发育好！”女孩气呼呼地道：“妈，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他这么晚了还出去乱晃，肯定没好事。”
  “他一个男孩子，在外面难道还能吃什么亏不成。”宁妈白了她一眼：“倒是你，一个人好端端出来喝酒干什么！还好碰见了你一个朋友，不然看你醉倒了谁来接你！”
  “我…”
  两个人说着说着，宁妈牵起了女儿的小手握了握，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出来了也不知道多加一条围巾，你看你手冷得…”
  “妈…”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在这多说什么了，赶紧跟我回家洗个热水澡…看你这一身酒气…”
  宁10：“哦…”
  她乖乖地被老妈牵着手，低着头看起来很是沮丧，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纯爱线结局没能完整地打出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宁源此去绝对是要向姜满月表白了…
  真的就像姜满月所说的那样，我最后也只能是看着他们在一起却无能为力么？
  一想到这里，女孩的情绪不可避免地变得无力且悲观了起来，她垂头丧气的看上去很是难过。宁妈察觉到了女儿这份细微的情绪变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
  宁10茫然地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宁妈的目光，宁妈看了看女儿略带委屈的小脸轻轻叹息道：“就是说你一个人跑出来喝酒的事情。”
  “不是向你哥说的那样，因为考砸了吧？”宁妈淡淡道：“你可不是那种考试考差了就会难过的性子。”
  宁10：“……”
  怎么谁都乳我！
  “是因为失恋了吧。”宁妈继续道。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最了解小零儿的人，宁妈称第二想来没人敢称第一。她轻轻瞥了女儿一眼，接着问道：“甭管找谁来看，你现在的表情就是标准的失恋表情。”
  宁10：？
  “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想不到还是瞒不过你。”小零儿见状缓缓点头：“没错，我就是被一个渣男给欺负了…”
  宁妈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他有没有伤害你？”
  “那倒还没来得及…但是他糊弄我…还和别的女孩子勾勾搭搭的。”
  “那这种渣男可不能要。”宁妈斩钉截铁道：“要是他出现在我面前，我非把他腿给打断了不可。”
  “……”
  “一定要打断腿么？”小零儿很是纠结：“要不还是打其他地方吧？”
  “为什么，你打渣男还心疼打哪里么？”
  宁10心说主要还是断腿这个寓意不是很好，整得好像骨科必败无疑似的…
  有没有什么地方打断之后既可以让宁源这家伙受到惩罚，同时又不会有什么寓意暗示的呢…
  “其实…他也没有我刚刚说的那么十恶不赦…”宁10小声道：“妈…你觉得我可以把他追回来么？”
  “为什么要追这种渣男！不行！”宁妈断然道：“回头我跟你哥说说，要是碰见他出现一定帮你打他一顿。”
  “哦…”
  两个人手挽着手渐渐朝着反方向远去，宁大师这边一路小跑远离了自己断腿的源头，好半天后这才敢停下来稍稍喘口气往身后望了一眼。
  吓死，我这腿的求生欲是根本不敢停下来。
  宁妈的出现可以说是直接强行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控之前停滞了下来，如果按照刚刚那个流程下去，很难保证宁一零不会真的捅破那层窗户纸直接告白。
  念及于此，宁源幽幽叹息了一声，今天晚上他和小零儿阴差阳错之下可以说是捅破了原来的那层窗户纸，但又没完全捅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可以装傻试图糊弄过去。
  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还会不会有宁妈来打断？倘若真的把小零儿逼急了直接a上来，那他还有后退的空间么？
  如果小零儿告白了…情况想必会很难办吧？
  至少在得知血缘关系之前他一直都把小零儿当作妹妹看待，后面的一时半会自然也没法轻易改正过来。可是小零儿她好像不一样…她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真相，那么后面的这些年的相处对她而言和对宁源而言其实是不一样的。
  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这一晚有宁妈的出现才不至于让事态急剧恶化。否则的话就这么被妹妹告了白，那他说什么也会暂时没有心情去想和姜满月表白的事情。
  说到底一个人如果前脚刚刚被表白完，心情激荡之下，又怎么会去匆匆向另外一个人表白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今天这跨年夜，我和姜满月之间关系必须要有个交代了！
  姜满月在等他，几个助攻的好兄弟也在等着他，那场跨年的烟火即将在不久之后随着零点倒计时钟声，以及那一声新年快乐绽放在夜空中，灿烂得像是要把整片天空染成辉煌的颜色。
  十二月三十一日22点37分，距离跨年夜的零点钟声响起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三分钟。
  宁一零被宁妈抓了回去，林小雅一个人匆匆赶回学校，宁源的几个室友早早在跨年广场的某家奶茶店碰头，做好了一切准备。
  姜满月坐在咖啡厅里等候着宁源，宁源也在朝着她奔赴而去…在这个跨年夜前的时刻里，每个人似乎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顾观雪坐在桌前轻轻摇曳酒杯，色彩瑰丽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来回碰撞，周遭的几个朋友还在看着不远处的电视，似乎在讨论着一会要不要也去附近的广场和他们一起喊新年快乐。
  “不要让我失望啊。路玖玖。”
  她轻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残酒，眼神明亮而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