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戴衍看小白这么精神,算是点头同意了,他赞了小白几句,转身又出去忙了。
  “就这样吧。”谢流收拾好东西,打算把一些文书转到自己那里收好,“麻烦世子把您的鸟带走,太吵了。”
  今晚要出去夜探匈奴,容玦带着被谢流嫌弃的小白赶紧准备去了。孟文彬看着谢流,欲言又止,磨磨蹭蹭不肯走。
  谢流只当看不见,待手头的事昨做完,这才抬眼看了一下孟文彬:“怎的,不甘心?”
  孟文彬一早就随孟立人来了云关,也参加过小战役,但基本都在后方,虽然奋勇,却始终去不了前列。
  漠北男儿多热血,既然来了云关怎能不提两个匈奴头回去呢?
  谢流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反问道:“你以为宁关就太平了?”
  本来就是,蛮金人就只会偷偷摸摸,都多少年没动静了。
  这话孟文彬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容绪不在,这军中谢流就是第一人了。
  虽然谢流不敢托大,但他说话确实极有分量,一般他说的,都没人反对。
  谢流:“匈奴要是攻不下漠北,你以为他们会去哪里?”
  漠北九大关,八个关口是为抵御匈奴而建的,只有宁关是为了蛮金建造的。
  蛮金位于大齐西边,气候跟陵江南边差不多,估计会比他们漠北好些。匈奴要是在这边讨不到好,搞不好会到那边去。
  孟文彬:“蛮金有难,我们要出兵相帮吗?”
  “不帮,让他们内耗去。别让他们冲进来就成。”谢流拍拍孟文彬结实的臂膀,“戴将军年纪也不小,多照看他些。这个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他也就盼着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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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关的夜晚是宁静的,一轮圆月高挂半空,云雾环绕,遮掩了大半的光芒。夜雾茫茫,星月也变得朦胧。
  一小队人马悄悄的从云关出来,乘风而行,快速奔向远方。
  众人行了大半个时辰,才摸到了匈奴的营地。
  几人找了个小山坡隐蔽起来。老斥候眯眼远眺:“人还真不少,约莫以前是换人过来骚扰我们的。”
  容玦捏了你小白:“我先让小白出去转一圈?”
  “别急,”老斥候低声道,“我们这次主要是摸清楚他们有多少人,还能支撑多久。大家小心些,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老斥候:“匈奴这次来的是左贤王乌达,可见他们对云关的重视,乌达可是个狠角色,心狠手辣,连自己后母和几个弟弟都敢杀。”
  左贤王是个贵族封号,在匈奴王侯地位中仅此于单于,一般都是太子做这个位置。乌达心狠手辣,左右莫不恐惧,他治军极严,多次进犯其他关口,都有所获。
  乌达如此行径,单于还放纵任由他行事,认为此子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老斥候咧嘴一笑:“这次乌达来云关,我们可得让他知道,我们漠北精锐可没他想的那么弱,之前是他出其不意袭击,这次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做好安排,几人借着夜色慢慢摸进了匈奴帐篷附近。悄咪咪的绕过守卫,乔装改扮,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方潜入。
  斥候要做的事其实极多,除了查探敌情,还要会绘测地形,必要的时候还要盗取重要书信或者担任刺杀一职。
  按照老斥候的安排,今晚最主要的还是探明他们有多少人。
  乌云遮掩明月,大地一片漆黑。
  容玦隐匿身形,躲过所有巡防守卫,绕到了营地后方。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vip]
  行军打仗, 吃饭这个大事往往是在地上挖坑当灶解决的。所以只要有心统计, 就能通过灶台来推断军队人数。
  除此之外, 还可通过马粪或脚印来辨别。
  匈奴骑兵强悍, 在战场上绝对是一把利刃。容玦绕到后方,就是为了看他们有多少骑兵。
  军中的编制是很严密的, 层层分级, 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少了个人,都会有人注意。所以, 所谓的“乔装改扮混进去”是很困难的。更何况,容玦对于匈奴语也是一知半解,仅仅能听懂有限的几句,要是让他开口说他肯定是说不出来。
  所以, 悄悄捞一把就走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匈奴的营地后方出乎容玦意料的容易潜入。
  小白在容玦上方指引,带他走到了马棚。
  虽然充满疑惑,但容玦还是迅速数了数,做出匈奴骑兵不多的结论。
  见好就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容玦选择了撤退。小白也跟着低飞转了一圈后迅速升空。
  乌云渐渐散开,月光洒满大地。银色的月光下,容玦的人影格外清晰。
  容玦心中一跳,急忙找了个较大的营帐,借着暗影躲避巡防。他抬眼看了下夜空, 天星如珠,静寂无声, 唯有小白的身影在上面盘旋。
  小白通人性,可这样的情况它再聪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容玦的心提到嗓子眼,唯恐值夜巡视的往上面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鸟是经过驯养的。
  只能等到他出去再将小白叫回来。
  容玦心里着急,可现下他实在难以快速绕过守卫出去。
  除了容玦,还有几条黑影摸了过来。
  老斥候打了个安静的手势,指了指身后的大营帐。
  这个营帐并不是帅帐,乌达也不在里面。容玦目光游移,老斥候想做什么?
  有几个很快就看懂了老斥候的意思,趴在上面窃听。容玦听不懂,只好警惕地向四周张望替他们望风。
  一队匈奴守卫走过,兵甲声清脆,拉长的影子慢慢的就要延伸到他们这里。
  半空中的小白也注意到了这个状况,俯身就要往下冲。
  糟了!
  容玦看向老斥候,呼吸加重。老斥候再次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镇定。
  容玦咬着牙不敢动作,眼睛死死盯着那队守卫。
  他们现在的任何动作都可能让匈奴发现他们。
  “好像什么奇怪的声音。”一个匈奴守卫一顿,转身问身边的同伴。
  身边的守卫目光向四周逡巡,目光无意识的落到了容玦他们这边。
  容玦他们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急忙下蹲缩小自己的影子。
  一阵风吹来,乌云再次蔽月,营帐的影子再次变得模糊,帐上的幡旗也跟着晃了晃。
  “大概是风吧。”守卫看了看乌漆漆的夜空,刚刚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人是不可能会飞的,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几人没有停顿多久,又走向别处了。
  还是赶紧撤吧。
  不再耽搁,几条黑影再次偷摸摸的避开守卫返回小山坡。
  等到所有人出来后,老斥候终于松了口气。
  大概说了几句,容玦将小白叫下来准备上马回去。
  老斥候看着精神奕奕仍旧兴奋的小白,抿唇低声道:“还请世子让小白安静些。”
  他总觉得今晚过于顺利了。
  老斥候暗暗叹口气告诉自己,总之,没有伤亡就是最好的结果。
  小白在匈奴营地绕了一圈下来之后就特别振奋,容玦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按住不断扑腾的他:“小声些,不然你回去后就得关笼子了。”
  小白充耳不闻,尖锐的鸟喙啄了容玦一下,仍旧想回去。
  这丫的该不会上瘾了吧?
  由于小白的不听话,容玦走得是很快,导致整个小队都被拖慢了。
  容玦头疼又愧疚:“你们快些回去,我和小白随后就到。”
  几人都不敢动。
  最后还是老斥候发话,先点了几个人赶回去,剩下的跟着容玦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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