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鹰森孝的司令部门前盘查得十分严密,进出人员检查手续很是繁琐,从根上断了高全想要混进去,近距离刺杀鹰森孝的可能。
  这人不出来,他又进不去,放弃吧,高全又绝不甘心。不把这个杀人如麻的屠夫、变态杀人恶魔干掉,高全心里始终横着一根刺。长期守下去,高全又没时间,那么,就只有想办法把老鬼子鹰森孝引出来了。
  高全不认识鹰森孝,也和鹰森大佐没有过任何交往。五百师一万多人,也没有一个和鹰森孝有交情的,凭他们,想要把鹰森大佐骗出来,那也是根本没戏。
  不过,高全在这座城里还是有熟人的,潢川县县长,乔茂晨,乔大老爷,就是高全的熟人。上次高全误入乔宅,和那位县长大人详谈甚欢,并且还结识了乔县长的表妹。乔县长曾经亲自和高全说,他想立功,五百师有用到他的地方,他乔县长可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
  顺着街道左拐右拐,前面就是上次翻墙头的地方。高全这次却不打算再从墙头上翻进去了。沿着那家的围墙,向着一个方向前进。在潢川城里侦察了这么多天,当然不是一无所获。城里的大街小巷,被侦察营的战士们摸了个滚瓜烂熟。乔县长府邸所在的这块区域,由于是高全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一次战斗的地方,更是被有心的战士们重点摸查过好几遍,乔县长府邸的外围地形,早就被柳七画成专门的地图备了案了。
  街道拐弯,进入一处小巷,往里走了一二十米,前面是一座高高大大的门楣。两边各蹲了一只个头虽小,造型却精致的石头狮子。红油漆的大门,上面有兽首叩门环,门头上面,应该挂匾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高全当然顾不上去考虑人家为什么把门匾给摘了去,现在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到这位伪县长家里来拜访。
  蔡峰大步上前,跨过大门前的三级台阶,抓起叩门环,就开始叫门,“啪啪啪!啪啪啪!”
  拍了几下之后,门里头没有动静。小蔡立刻就忍不住了。他是什么身份?堂堂的国军少校连长(五百师的警卫连、侦察营这些单位军官都是高配的,柳七就是中校营长),里面住着的不过是鬼子册封的汉奸伪县长,让他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叫门,就已经很是给伪县长面子了,这家人竟然还敢在自己叫门的时候,不理不睬!给你鼻子,你还上脸了!
  小蔡把脚一抬,照着大门,“咣!咣!”就是两下子。这下动静可是有点大了,大门颤悠了两下,如果不是质量真的很好,这一下就得零散了。光是那回音,就让高全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谁呀?谁呀?”大门里头终于有了人声。里面一阵碎响,听动静,是在卸门闩。这家人家真奇怪,大白天的上什么门闩?
  大门“吱扭”一声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先是看了站在台阶上的小蔡一眼,再朝后面的高全和金虎看了看,老头眼睛当时就瞪起来了,“有你这么叫门的吗?你们是谁?来本宅叫门有什么事儿?”
  “这是乔县长家吗?”高全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含笑地问开门老头。上次他虽然在乔县长家呆过好几个钟头,可他进去的时候是翻的墙头,出来的时候,是乔县长亲自把他们从后门送出去的,这乔府的人,除了县长乔茂晨,就是县长的那个表妹了。这开门老头他并没有见过,老头也不认识高全。
  “知道是县长家,你们还敢踹门?”老头的火气看样子还不小。
  “我们今天来找乔县长有事儿,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说着高全一抱拳。刚才小蔡是有点失礼了,陪个不是,说句好话,不值当个什么。
  “我们县长不在家,想找县长,下次再来吧!”说完这句话,老头“咣当!”一声就关上了大门,木头碰撞声再次响起,这老头大概是在里头又上起了门闩。
  老家伙这么不给面子?高全也忍不住火大。
  “踹门!”
  小蔡还在台阶上站着呢,耳听师座这话,抬起脚照着大门就踹,“咣!”大门一晃,掀开一条缝,随即又被合上了,看样子是这老头在里面顶上了。高全身边的金虎一看,迈步就要上去一起踹。
  金虎刚往前迈了一步,嗖!嗖!从后面冲过去三位,和小蔡站到了并列的位置,抬起脚就和小蔡一起向大门上踹去。一阵香风飘过,一身黑绸衫,头戴黑色礼帽的一个瘦小人影站到了高全身边,这是红牡丹。
  在红牡丹的一再要求之下,高全只得勉强同意洪莹莹和他一起进潢川。由于今天这是要到潢川城里最大的汉奸家里去拜访,为防发生意外,高全特意要求红牡丹走到自己后头,和侦察员们在一起,在人多的遮掩下,能够更好的隐藏其女性身份。现在看样子红莹莹也有些不甘寂寞了,高全赶紧一把拉住红牡丹的手,前面踹门的人已经够多了,这位大小姐就不要再上去添乱了。
  门里面的老头还没来得及插好门闩,大门就被小蔡猛踹了两脚,大门一阵晃荡,老头手一抖,就没把门闩插到位置,大门还被踹开了一条缝。看门老头无奈之下,只好靠到门上,用背顶住大门,同时大声呼喊院子里的其他人过来帮忙。
  大门口这儿的动静,院子里的人当然听见了,从各个房间里面立刻冲出十几个老少爷们儿,呼呼噜噜的就往这边跑。院子里头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奈何门外头的动作更快!县长家的家丁护院的行动,怎比得过训练有素的侦察兵?这些家丁们还没跑到大门边,外头的踹门力度就猛然间加大了好几倍!
  看门老头一个五六十岁的消瘦身子,又怎能抵得过外头那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门外的四个人一起踹门踹到第三下的时候,大门就被踹开了一条一尺来长的缝隙,老头儿被这四个人的脚力给生生震开了几十公分!
  这几位一看,门开了,好哇!咱们推吧!几位立刻改踹为推,四个人,八只手,往大门上一按,“嘿!”
  老天爷,这老头怎么能禁得住这四位这么推?两扇大门当时就被推了个大开!要不是看门老头腿脚还有几分灵活,及时跳开了身子,老人家就要被挤到门后头了。
  第050章 乔府正堂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好不容易从大门的旁边逃出来的开门老头,看见冲进来的这几个人,当场大怒,用手指点着领头的蔡峰就质问开了。
  众家丁护院,此时也已经赶到了大门的位置,还有更多的人正在从宅子各处往门口这儿聚集,毕竟被人把大门给强行砸开,对这座宅子中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泼天的大事。
  面对老头的质问,小蔡却并不答话,而是迅速地向大门一边走去,他要去占领重要位置。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三个人也在院子门口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跟在金虎后面进来的是高全和红牡丹,再后面就是源源不断的各色人等。有挑着货物、沿街叫卖的货郎小贩,有戴着墨镜、斜挎盒子炮的汉奸特务、有穿着土黄色军装的东洋鬼子,有提着扁担、头戴斗笠的农夫,甚至还有两个衣衫褴褛、拄着木棍、手端破瓷碗的乞丐。
  不光是开门老头,此时站在大门口的所有乔县长家的人全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家什么时候改成商业步行街了?虽然感到很荒唐,可是他们也知道,进来的这些位恐怕都不是普通人。原因很简单,这些各行各业的人,虽然穿的衣服各不相同,却一个个都是精壮的年轻后生,每个人的神色都是那么冷峻,身上似乎是带着一股凶煞之气,看着都让人觉得头皮直发麻。
  陆陆续续进来的人足有好几十,看得乔府的人一个个全都瞪圆了眼睛。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才是极小的一部分,真正的大队人马,是在外头。乔家周围的大街小巷,被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四周的邻居家里头,每家每户都驻进了侦察营的战士,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座乔家大院。
  这就是用兵上的策略。乔家大宅虽然面积广大,要把所有人全放到这里头,那也是自陷了绝地,只有内外结合,才是王道。这次行动,高全把一切不利因素全都考虑到了。中心点自然就是他所在的这座乔宅。乔宅外面的四周大街上全都有接应点,如果敌人包围了乔家大院,院子外面的部队能快速的从周围四面进行接应,院子中的人往外冲的话,当然就有了门路。
  再说这潢川城。城里虽然驻军司令由少佐大队长,提高到了大佐联队长,可城里的驻军数量,却并没有提高,仍旧是一个大队一千多人。现在顶多就是随着花柳之助的到来,城里的汉奸特务人数多了不少,真要战斗打起来,这些特务完全构不成威胁。就凭着侦察营这六七百人,从城里突出去,完全没有问题。城外头,钱四喜的五百旅已经悄悄的化整为零,在城外几里之外的地方潜伏好了,随时都准备应付意外场面。
  等到该进来的人全都进来完毕之后,最后进来的两个人,“咣当!”一声,把乔家大门又重新关上了。
  刚才还一直对大门大开,心有不爽的乔府众人,耳听大门关闭的声音,心里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现在又觉得这大门还是开着的好了。
  高全慢慢踱到了开门老头跟前,“去把你们乔县长请出来吧?”没办法,眼前乔家这些人,他只认识这老头。
  “我们县长真的不在家。”老头态度也不强硬了,说出来的话可怜巴巴的。能在乔茂晨家里当个看门老头,他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过?面前这帮人眼下摆出的这副架势,那就是有恃无恐,那就是来找事儿来了,人家不怕乔县长的牌子!他一个看大门的,在人家这种人物面前,还闹什么情绪?耍什么态度?
  “哦?是吗?”高全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着门口最宽敞的一所大房子走去,看那布局,这间屋子应该是堂屋,或者叫做正堂比较合适。“你把你们家管事的人叫来。”随口吩咐了一句,大步进了那座大房子。
  果不其然,这里就是堂屋,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的一间大厅,两边放着几张椅子,最里面的墙上挂着“书香门第”一副横幅,横幅下面是一张宽大的太师椅,看样子这是家里的主人坐的主位。
  高全进来之后,看了看客厅中的布局,大步流星的走到最里面的太师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手往两边扶手上一放,身子往宽大的靠背上一靠,舒服!脚前还有个踏蹲,把脚往上面一搁,别提有多舒爽了,除了弹簧沙发之外,估计也就是这种太师椅坐着最舒服了。
  红牡丹不声不响的往高全背后一站,试了试,宽大的椅子背,让她够不着给高全按摩,只好往侧面挪了几步,站在高全的一侧。金虎不用说,就在高全的另一边站着。一左一右,两大护法,嗯,看起来不错。
  侦察兵们也跟着进来了几个人,往两边一站。虽然两边也有座位,但是进来的都是战士,战士就应该随时保持警惕,站着的反应速度,明显不是坐着能比的。
  高全正在享受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没进门,那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是哪个这么大胆?不知道这是乔府吗?乔家的大院也是随便谁都能闯进来的吗?”这尖锐的女声风风火火的响着,快速的就来到了大厅门口。
  光线一暗,门口闪进来几个人影,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位身穿绛紫色绸缎旗袍,发髻高盘的艳丽妇人。这女人柳叶眉、杏核眼,精致的鼻子,小巧的红唇,再加上细腻白皙的肌肤,倒是一个成熟美艳的中年妇女。只是这精致的脸上,此时却露出满脸的怒气。
  女人一进门,就看见高踞主位的高全,那脸上的怒气立刻就再也忍不住了,“你是谁?这位置也是你能坐的?我乔家祖上在光绪年间就高中过举人,进京面拜见过皇上,是这潢川城里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我不管你是哪座庙里的神,赶紧给我从那张位置上滚下来!那里不是你能坐的!小子们,给我把这个大胆的狂徒拉下来!”妇人喊了两嗓子,旁边的家丁护院却没一个敢上前的。堂屋两厢站着的那几个汉子,已经把腰里的枪露出来了。虽说与人为奴,可也没必要把自家的小命搭进去不是?
  “你下来不下来?再不下来,奶奶我亲自拽你下来!”这妇人还真有几分泼妇的潜质,眼见四周的家丁不听使唤,把袖子一挽,迈步就要亲自上前,和高全进行厮打肉搏。
  其实,高全刚进这间客厅的时候,对这里的布置还是挺欣赏的。尤其是中间的那副中堂,“书香门第”,深有我国旧时文人的那种儒家风采。高全对古代的儒家,有着相当的好感,毕竟这些文人大家,伴随了中华好几千年,是我国文化发展的柱石。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这家的女主人,进门之后虽然对自己表示了不满,确是没有提什么县长之类的话,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因为家里出了一个汉奸县长而感到自豪,这就很好嘛!
  不过,这女人一提什么光绪年间的,高全就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满清,不喜欢那个懦弱无能,只会对内耍横的辫子王朝。高全的眉头刚刚皱起,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的时候,身边人影一闪,就有人冲了过去。
  第051章 暴力牡丹
  红牡丹自从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欢她。或许是漂亮女人对另外一个长相好的女人的本能排斥,也或许是出身山贼的她,对大户人家的阶级排斥。尤其是看见高全眼里露出欣赏的目光时,红牡丹心里的那股火就更大了。
  她和高全,现在正是刚刚关系获得突破、好事得成,才进入两情相悦的蜜月期,乍一见到另外一个女人被高全欣赏,心里有点什么想法,那也是正常的很。不过红牡丹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知道高全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在这个大前提下,她是不会主动给高全制造哪怕一丝一毫的麻烦的。一个好女人,就是应该成为男人的助力,是不能成为男人的包袱、累赘的。红牡丹当然不能成为任何人的累赘,所以,她在忍耐。
  这女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她仍旧无动于衷。办大事的时候,所有决定都要高全来下,她只要遵命行事就是了。红牡丹,看不惯那女人,眼睛当然就一直看着高全了。高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欣赏,可随着女人的骂声渐入佳境,高全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那对眉头也皱了起来。高全也烦那个女人了!
  红牡丹一直就在观察高全的表情。此刻一看见高全这幅样子,立刻就知道全哥不喜欢这个女人了。她的全哥既然不喜欢这个女人,这女人还在这里骂骂咧咧,红牡丹岂能容她?弹身闪到旗袍女人面前,单臂一挥,“啪!啪!”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耳光!
  红牡丹是什么人?她要出手,手下岂能容情?这两个耳刮子那才叫个响呢!两下子抽完之后,那女人两边的粉脸上,立刻多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嘴角有血丝流了下来。女人似乎不相信有人竟敢打她耳光,吃惊地看着红牡丹,而红牡丹则是一脸鄙夷地回望着她。愣了半晌之后,这女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打了,还是在这乔家大院的大堂上!
  “噢!”的一声尖叫,这女人发了疯一样挥舞着两条手臂就想冲上来,找红牡丹厮打。红牡丹又岂会像泼妇一样与人扭打?抬起一只脚,一下子把这女人踹出去五尺多远,撞到一张椅子,摔倒在了地上。这乔家的女人也真够强悍的,眼见得打不过,双手往大腿上一拍,嘴一咧,就要撒泼哭闹。
  高全把眼一闭,手一扶额头,就等着承受那高分贝噪音的骚扰了。哪知道等了十几秒也没听见什么异常声音,心里的这份惊讶,可就压制不住了,睁开眼睛往下一看,就见那女人还坐在她刚才跌倒的位置,跟她一起进来的那几个女人,一个个躲得远远地,一副想要从大厅里出去又不敢的样子,大概是害怕这乔家的女主人秋后算账,才硬着头皮陪在这儿。
  乔家女主人的嘴巴大张,满脸惊恐之色,她的嘴里面,赫然插着一支枪管!而这支枪的另一头,不用说就是握在红牡丹的手里了。他的红牡丹果然够彪悍!
  对于撒泼的妇人,高全其实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自己硬下心来,又有哪个女人敢乱来?可对付女人,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那多丢身份?现在红牡丹把他这个难题给解决了,高全心里除了惊讶之外,真的是蛮高兴的,看来这次带红牡丹过来,还真是带对人了!对付女人,永远是女人最管用!不过,现在那俩人的形象实在太不雅观了,盒子炮的枪管虽然长点,可塞在人的嘴里,尤其是那样一个女人的嘴里,看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莹莹,好了。”
  洪莹莹听到高全的声音,立刻把枪管抽了出来。那女人嘴巴里的东西一旦拿出来,立即把嘴闭的严严的,再也不敢张嘴说出一个字了。没有经历过生命完全被别人掌控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生命的宝贵。
  “你是这家的什么人?”
  上头传来高全的问话。还在地上坐着的女人惊恐地看了高全一眼,又看了看红牡丹手中的枪,连连摇头,就是不敢说话,看样子真是被那支枪管吓住了。
  “问你话快说!”红牡丹虽说枪是从那女人嘴里拿出来了,可也并没有收起来,还是在手里端着的。
  见到刚才那个黑乎乎冷冰冰的枪管在自己脸前头乱晃,再听到红牡丹那明显不耐烦的话语,这女人哪还敢再不说话?“我是乔茂晨,也就是乔县长的妻子。”
  “你找人把乔县长找回……”
  高全刚说到这里,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跑到他耳朵边嘀咕了一句什么。这人正是警卫连长蔡峰。高全带着金虎红牡丹等人进了大厅,蔡峰当然就在外面招呼着士兵们在乔宅布防了。现在他进来告诉高全的消息就是:乔县长回府了!
  “莹莹,这些人就交给你了。”高全一指大厅中的女人。这些女人被扣,尤其是乔茂晨的老婆被红牡丹殴打,那是坚决不能让乔县长看见的。他找乔县长有大事要办,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让乔茂晨心生芥蒂,从而导致合作泡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红牡丹答应一声,拽起那个还坐在地上的乔家女主人就走,屋里的其他女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立刻跟在后面都出去了。她们又不是聋子,高全说的话,这些女人全听到了,知道现在红牡丹就是她们的领导,虽然这女人脾气暴烈,不好打交道,那也总比留下来,被一群大老爷们审问要强吧?
  “准备好,我们去迎接乔大县长。”
  高全说着话,就从主位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求人办事,该有的诚意还是要有的嘛!
  消息是外面的侦察员传进来的,乔家大宅周围都是侦察员的监控范围,乔县长一出现在乔家宅院一千米以内,就有专人往宅子里送信了。因此,高全出了大厅的门,走到大宅门口的时候,乔县长离这里还有几分钟呢。
  战士们已经控制住了乔家大院的前半座院子,大门口这儿只有六个战士守卫。
  “吱溜——!”高全把食指放入嘴中,一记尖锐而又短促的口哨响了起来。瞬息之间,侦察兵们就在高全身边集合完毕,离得远的战士也在半分钟之内赶了过来,除了协助红牡丹看押那些乔家女人的两名战士之外,所有人都在大门口集合完毕了。
  “弟兄们,乔县长回府了!”
  第052章 县长回家
  由于今天是真的找乔县长有事相求,高全亲自到门口迎接,以表示自己对乔县长的敬意。把士兵撤回来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派人控制了别人的家,不是什么太有礼貌的事儿。关于红牡丹揍了人家老婆,以及一大帮女人现在还被关起来这事,高全则无意识的忽略了。在他的想法中,这些都是小事儿,乔县长应该能够理解的。
  “啪啪啪!啪啪啪!”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快开门,老爷回府了。”
  敲门的应该是乔县长随身带的跟班,高全刚才来的时候,不是也要小蔡过来敲门的嘛?高全做了个手势,两名战士上前,把大门“吱呀!”一声拉开了。
  前面是一名穿着西装制服的年轻人,站在台阶上,显然是县长的跟班。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乔县长。今天乔县长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个头不高,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一本正经,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脸刮得溜光,正在和乔县长一起向门里面望。这人和乔县长并肩站立,只是站在乔县长右手的位置,看样子此人的身份应该还是比较尊贵的。
  乔茂晨站在门口往门里看,一眼就看见高全了。本来乔茂晨还和旁边那位朋友有说有笑的,可一看见门里头站得直溜溜的是高全,乔县长脸上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他旁边的那位朋友一看乔县长的这幅样子,再看看高全,那眉头当时就皱起来了。“乔县长,这位是?”
  这人说的河南官话虽说是比较正宗,不过高全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其中的不同。鬼子!这是高全的第一反应。和鬼子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高全对鬼子学说的中国话,早就听习惯了。他身边就有一个高国忠。这位高全私家豢养的忠实走狗,虽然很有几分语言的天才,可说起汉语来,高全还是一下就能听出,他说的汉语中的生硬。这家伙说汉语的语气,就和高国忠简直一模一样。
  “啊,这是,这是我老家来的表弟。”乔茂晨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身边那个人说道。他是一县之长,能让他用这样恭敬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去应付的人物,除了日本人之外,还能有谁?
  “表弟?”这鬼子显然是不太相信,不过,日本人一项擅做表面功夫的特长,此刻得到了充分地发挥。虽是心里疑惑,这位日本人士却是并没有立刻开口询问高全的身份,只是一面笑眯眯地等着乔县长下一步举动,一面回头向身边的另一个西装年轻人交代了一句什么。这年轻人低着头静静听完这位的话之后,略微一点头,转身向后就跑。乔茂晨就在边上站着,看见高全之后最初的震惊劲儿已经过去了,眼角余光看见自己身边这个同伴作出的这种动作,瞳孔立刻放大了许多,惊骇之意,写了满脸。
  在自家门口这样一直站着肯定是不行,乔县长努力稳定一下情绪,“花柳先生,里面请。”说完之后,乔茂晨抢先一步迈上台阶,用身子挡住身后花柳先生的视线,极快的对高全眨了眨眼睛,“表弟,这位花柳先生是我今天回家的路上遇到的贵客,你快点进去,叫厨房准备点好酒菜出来,我要款待花柳先生。”
  他几次强调对方是花柳先生,就是害怕高全不知道对方日本人的身份,点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贵客,就是向高全解释,不是他故意请日本人到家里做客的,最后让高全去准备酒菜,则是给高全一个离开的机会,既然高全上次能跳墙出现在自己家,这次当然也能跳墙出去了。应该说,现在这位乔县长的表现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还不算是一个打算一条心跟着鬼子干到底的铁杆汉奸。
  “原来是花柳先生,快里面请,里面请。”高全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身子往边上一让,伸手作出了请的手势。
  花柳先生同样是彬彬有礼的对高全点了点头,“乔县长,里面请吧?”鬼子到底是鬼子,再是中国通,对中国的风俗人情也不是完全能够了解透彻的。他说的这句话,倒好像是到了他家一样。
  乔县长和日本人打交道日久,自然不会去计较这样语法上的失误,眼见高全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那他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请,花柳先生请。”说完之后,两个人就进了门,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十来个人,跟着进来,并且在大门口留下了两个把门的。
  对于鬼子这种伎俩,高全根本就不加理会。大门口他有六名侦察员。六个人要是还拿不下两个鬼子特务,他的特务营基本上就可以解散了。至于那个花柳先生派回去的小特务,高全更加不用担心。出了这个院门,外面就是柳七在总指挥。几百名侦察员把这院子一圈都给围了,小特务要走早走,到了大院门口,他还哪能走得脱?说是连鸟都飞不走,那是吹牛,一个大活人,想要离开这扇门,随便走出去,那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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