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为什么甘心这样活着?
逃得够快的。
再给她一点时间,兴许她就能一举找到这幻雪神山的主人。
如今,她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她释放了仙力,结界应声而裂,颜白又回到了先前大家所处的那片空地。
这一次,再没有东西挡住她的去路。
她提溜着那只蓝色小貂,每一次都能避开它的毒牙,点中它的小鼻子。
“你想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呼呼呼……呼呼呼……”小貂又一次扭动着自己毛茸茸的小身体,表情也极尽可能的凶恶。
“你这小东西,凶萌凶萌的,倒让我有些不忍心下手了。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便答应饶你小命怎么样?”
这些珍兽都是很有灵性的,能听懂人类说话。
但小貂却明显不答应,死死瞪着颜白,还发出愤怒地呼噜声。
“哟,很忠心嘛,那就随你吧。”颜白也没有要勉强它的意思,将这只小貂往切割后的空间一塞。姑且让它在里面呆一段时间,等这边事情了结再放它出来。
这之后,她便感应着周围别的结界,决定看看其他人现在如何了。
感应到一处后,她便在新切割的空间内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她第一个见到的是旁石武。这位西帝国修仙大宗全页派的长老,天仙初期的高手,见识广博,心性坚韧。
而操纵这个结界的人,不敢擅自对他出手,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缝隙。所以他便篡改了这个结界内的时间,不断抽干着这里的空气和水分,从而营造出一种穷途末路的幻象。
明明旁石武被困这个结界还不足一个时辰,但在他的感知里,他已然困在这里六天了。无粮无水,身体极度疲惫和困乏。时间不停地流走,但他却无论如何走不出这片天地。
然而旁石武只是一直静坐在那里,默念着全页派的清心经。在暗处窥伺的雪魔兽,始终没等到这个人心神松懈的那一瞬间。
“这人果然不简单。”
颜白感叹了一句,便离开了。
这个地方不需要她出手,旁石武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走出这个幻境。
颜白第二个感应到的是风门真所在的结界。
风门真,虽然这位风家少主傲慢自负,眼睛长在了头顶。但他天仙初期的修为可是实打实的,他也确实很有天赋。
何况与他一起被困于结界内的,还有早一步察觉不妙,关键之时扣住少主肩膀,所以并没有被蓝电貂冲散的哑奴。
对这两个人,银袍男子可是颇下了一番功夫。
对颜白攻击无效后,他就放弃了对付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这两位高手身上。
凶猛异常的攻击型雪魔兽,正面牵制着二人。数百只蓝电貂,如同密密麻麻的白鸦,环伺四周,时刻发动奇袭。
暗处还有两只透明貂,一只紧盯一人,安定地等待着。等到对手最疲惫最松懈的那一刻,骤然发难、一击必杀。
“这些畜生,真他娘的讨厌!”
风门真凶狠地用残光剑,诛杀着近身的雪魔兽和蓝电貂。
但这些东西,就像是杀之不尽。
他的仙力不停在损耗,那些东西的攻击却越来越狠。
“快想办法!哑奴!你快给老子搞定它们!”
哑奴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催动着自己的仙力,击退着靠近风门真的蓝电貂和雪魔兽。
“这么慢吞吞的有什么用,你不是会那一招么,快给我用出来!”
哑奴的动作顿了片刻,然后拍出一掌,击退了风门真肩膀后的一只雪魔兽。
“我说的话你敢不听!快给我用那一招!难道你还敢让老子死在这里!”
哑奴摇着头,脸上很痛苦。
但风门真飞起一脚,踢在哑奴的身上。
“臭奴才,你居然违抗我!”
风门真踢人的工夫,一只蓝电貂窜到了他的脖子上,对着他的脸直接咬了一口。
“啊————”惨厉的叫声传来。
哑奴连忙爬了起来,惊慌地就要来救他的少主人。
也就这么会儿的工夫,一只又一只的蓝电貂和雪魔兽,围困住了风门真,顷刻间就能要他的命。
风门真这下终于慌了。
“哑奴——哑奴叔,你快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哑奴看着那些蓝电貂和雪魔兽,脸上闪过不忍,但随之便是决然。
匕首划破手指,鲜血流淌。哑奴接住一滴鲜血,点在自己的眉心,然后颜白吃惊地看到哑奴的仙力居然变成了血色,带着无情的摧枯拉朽的力量向周围席卷而去——
而被这股血气给击中的雪魔兽和蓝电貂,当场就变成了飞灰。
颜白:“!!!”
其实颜白也准备动手救风门真了,但哑奴的动作显然更快一步。
所展示出来的力量更是让颜白吃惊。
这根本就不是天仙后期所能拥有的力量,刚才那一击所造成的破坏力和杀伤力,至少是上仙中期的修为才能做到的。
但强行提升力量,还一下子提升这么多,可是会折损修仙者的根基和仙元的。
而且刚才这一招,确实太狠了一些。
中了蓝电貂毒素的风门真,脸上已经变成了酱紫色。
但好在这只是普通的蓝电貂,他又是天仙初期的修为,死不了人。
哑奴迅速拿出解毒丸,喂风门真服下。
风门真缓了一会儿,人总算是无恙了。
刚能站起来的他,却是扭曲着脸甩了哑奴两耳光,还一脚将他踢飞。
颜白心中怒不可遏。
这个人、这个人还真是不识好歹!哑奴刚才可是救下了他,他就算再不领情,也不至于对接下来还要保护他的人这么不留余地。
“你刚才是不是想让老子死,才迟迟不出手啊!臭奴才,反了天了你!要是老子有一丝好歹,看我爷爷怎么收拾你!”
哑奴却只是跪在那里,低着头,脸上没有半点埋怨和愤恨。
他其实年纪并不大,长得也不难看。只是他的脸永远都是一个表情,仿佛没有喜怒、没有悲欢。他活着,却更像是一个死人。
现在看来,颜白第一次注意到他时,他投来的那道凌厉的视线已然算得上是他最鲜活的一个表情了。
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会如此轻贱自己呢?
他又为什么甘心这样的活着?
风门真,对他可是连一条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