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节

  凤长悦的神色忽然变得有点怪异,刚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被一阵清脆的极有节拍的掌声打断。
  “啪,啪,啪。”
  这掌声带着一股子懒散劲儿,竟是让人还没看到就觉得,这一定是个本身就十分懒散的人。
  一道身影,忽然从最里面缓缓走出。
  “不过眨眼时间,就化仇敌为奴仆,变危险为保护,还让人家欠了一屁股的人情。真是好计谋啊!”
  几人都是神色一变,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就连杨溯,哦不,凌夙的脸上,都是眉头微蹙,显然来人并不十分受欢迎。
  但是这几人都没反驳。显然心有忌惮。
  凤长悦抬眼看去,却只见到了一个少年。
  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身材显得有点单薄,但是却并不瘦弱,一身精致的黑色衣袍穿在身上,步伐缓缓,反而带着几分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贵气。
  往上看去,是一张人神共愤的妖娆容颜。
  饶是凤长悦见过不少美男,此时竟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个少年。
  若说阿夜如同高山积雪清贵冷清不可攀附,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亵渎,羽千宴如同清晨的青竹,带着几分淡漠和洒然,卡西尔如同妖艳的桃花一般让人不自觉的受到蛊惑,眼前的少年,就像是暗夜之中,无声却肆意盛放的罂粟花,虽然妖娆,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他和卡西尔还不同,卡西尔容颜妖孽,一双桃花眼更总是潋滟生波,但是在最深处却总是带着清明,显然心思纯正,绝不是心术不正之人。
  而眼前少年,一笔一划,都像是上天精心勾勒的作品,带着天然的恣意风流,肤色如雪,鼻梁高挺,侧脸的线条像是秋天风吹过荡漾开的涟漪一般流畅动人。
  最让凤长悦觉得讶异的,是他的一头紫发,如同月光般流淌下来,直至脚踝,没有用任何的束带,任由柔软的发丝垂下,看着便让人觉得更添几分妖娆。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凤长悦。
  一双紫色的眼眸,泛着湛湛辉光,几乎要把人勾进去。
  即使是黑色,也被他穿出了一股子风流。
  因为——
  他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挺直性感的锁骨,以及白皙柔韧的胸膛……
  他嘴角含笑,有点邪气,明明是稚嫩的容颜,却像是已经看遍百花,风流愈甚。
  凤长悦眼角微扬。
  他看着凤长悦,眼睛更亮了,嗓音如同最好的弦被风拨动。带着一丝黯哑,却十分动听。
  “你这么聪明,我都有点动心了怎么办?不如,你留下来,当我的女人,如何?”
  他弯弯眼睛,薄唇微挑,似是十分高兴。
  ------题外话------
  鉴于介家伙是沧月提供的灵感,所以就叫沧月啦啦啦啦啦啦,大家猜猜他的真实身份啦啦啦啦
  ☆、185 我为它而来
  凤长悦黛眉微扬,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声音清淡,尾音微扬,似是带着几分疑问:“小朋友,你毛长齐了吗?”看起来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甚至身材还带着几分少年的单薄,虽然容颜妖娆,几乎看不见属于少年的青涩,但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
  这话一出口,现场有了一瞬间的死寂。
  风三几人都是满眼震惊的看着凤长悦,似乎没有想到她一个纤纤少女,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她的确实力很强,不是一般的少女可比,可是这也未免太剽悍了吧!他们不过是十多年没有出去过了,难道这世道已经变了?外面的少女已经变得如此厉害?
  杨溯平淡温和的眼眸之中,也是染上了几分惊异,想了想,竟是忽然有点想笑。
  虽然她并不了解其中的某些事情,但是这话……确实……犀利。
  几人都是背对着或者侧对着那紫发紫眸的少年,唯有凤长悦和他正面相对,也因此清楚的看到了那少年脸上的神色。
  大概是没有想到凤长悦竟然会直接说出这样一句话,便是那少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怔了。
  随即他迅速反映过来,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怒容,反而忽然勾唇一笑:“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众人:“……”
  凤长悦没有如同几人想象中的那样露出羞涩或者愤慨之色,毕竟再豪放的女子,在这样的事情上,怎么说都是吃亏的。但是凤长悦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对你,没兴趣。”她语气淡淡,却让人清晰的听出她话中的决绝——她说她没兴趣,那就是没兴趣。
  那少年脸上的笑意微敛,但是眸中却若隐若现的浮现了几分炽热,似乎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耸了耸肩,似是有点无奈,却又带了点恶趣味,声线魅惑,一双紫色的眸子如同最瑰丽的水晶,带着让人沉沦的光泽:“没关系,我对你有兴趣就行。”
  凤长悦不甚在意。
  杨溯几人却是都心生担忧。看着凤长悦脸上并不在乎的神色,有些不安。
  她是第一天来这里,纵然她有手段,知道他们的身份,却并不意味着她什么都知道。
  起码这少年,她看起来是什么都不知道。
  杨溯向来温和平淡的脸上,浮现淡淡忧虑,却不知道凤长悦对于几人的情绪变化明白的很,也已经猜到这少年的身份。
  不过,她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那少年走近,这房屋破落,却分毫不掩他周身尊贵,妖娆气息。
  “沧月。”他开口,带着几分魅惑,“记住我的名字。”
  杨溯几人又是一惊,差点没忍住回头看他,忍了忍才忍住冲动,只是眼中仍然有着几分不可置信。
  这少年竟然主动说出了他的名字?
  他们在这里这么久,除了中间偶尔见过他几次,听过他几次懒散的警告,再也没有听他说过其他的话,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而今天,他居然主动告知?
  凤长悦却是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依旧无动于衷。
  这个少年不简单,能减少接触就减少。
  他虽然没有说,但是从杨溯几人的反应之中也可以看出来,他就是这里的老板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少年,但是这惊讶也只是持续了片刻,对她而言,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也并没有关系。
  她本来就是冲着杨溯几人来的。
  至于这神秘的少年……她本能的不想有所牵扯。
  她虽然不惧,但是却也不喜麻烦。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身上的秘密更有可能比她还多。
  荆棘沙漠千年来一直都被奉为死亡沙漠,传言中只要进来,就绝对出不去,而曾经也确实有不少强者不信这个邪,仗着自己实力强悍就进来,想要一探究竟。可是终究那些人都再也没有回去。
  无论是不是死了,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已经和死亡没有什么差别。
  而这个少年,竟然可以在这里建造一个客栈,并且将这里变成沙漠之中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秘密。她方才也早就注意到,这房间看起来破落不堪,看着就像下一刻就会坍塌,但是却在遭受了强大的能量波及之后,仍然没有丝毫破损。甚至连裂纹都没有。
  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她那样说,自然不是看不起这个少年,更加不会幼稚的以为他真的如同表面看起来那般年纪。能够做到这些,并且能够让杨溯这样身份的人都有所忌惮,谁知道他有什么手段。
  看到凤长悦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沧月紫眸微闪,却是没有生气。
  “既然你赢了,那这个地方,自然是要给你腾出来的……”沧月扭头看了几人一眼,嘴角含笑,“只是看样子,你不担心这个问题。”她都给了这些人这么大的恩情了,一个位置,自然是再简单不过。而且说不定,这几个人愿意将所有的位置都留给她呢。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然对于这一点,杨溯几人也却是没有异议,看向凤长悦:“是的。血夜就要来了,最好还是呆在这里面。等血夜过去了再说。”
  话音刚落,外面就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即使是听着那风声,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即将袭来!让人无处可逃!
  有风沙被狂暴的风携裹着冲击到门板上,房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甚至在里面都可以看到那木板在隐隐颤动,先前凤长悦和几人交手,几波能量冲击都没有撼动分毫,可以想象那力量是多大。
  凤长悦豁然回首,眼眸微微眯起,似乎要透过紧闭的房门看到外面的场景。
  隐约有惊呼声传来,还有痛苦的压抑的低吼,可以想见外面的人,究竟在经历着怎样的危险。
  屋内的几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这已经是见惯了的事情,他们已经不会怜悯或者同情这些人。
  只是以往,他们都是在屋子里呆着,这一次,却是要出去了。
  不过杨溯几人虽然警惕,却并不害怕。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出来面对血夜。
  “走吧。”杨溯一声令下,其他几人都是跟了上去,竟是都要出去。
  凤长悦忽然扭头,上下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呆在这里。”
  几人一愣,以为是凤长悦要风三他们几个呆着,毕竟输了的是杨溯。
  “凤、凤小姐,你虽然只是赢了我们大哥,但是对于我们来讲,你已经是赢了我们所有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那么我们一起出去,也是应该的。”风三此时脸上依然是带着几分笑容,却比刚开始见到的时候少了几分暧昧,多了几分敬重。
  熊五的大嗓门当即也开吼:“是啊!我们和大哥是一体的!大哥在,我们就在!大哥出去,我们自然也出去!”
  他们本就是大哥的人,自然是同进退!
  杨溯却是微微皱了眉。其实他也不愿意让他们几个出去,毕竟太过危险。可是……
  凤长悦懒懒的挥挥手:“你们都在这里带着吧。杨溯,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了点,此时不能动用灵力,自己出去不是找死么?其他几个,你们在这里好好的看着他就行。”她可不想花费了大半力气,救活了杨溯,却最终因为一时的意气而死了。那她可是得不偿失了。
  听了她的话,几人都是一惊:“这……”
  这不合适啊!毕竟她确实已经赢了,怎么能…。
  沧月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莫名:“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规矩?”
  这是他的地盘,规矩都是他定的。其实最后一条,也不过是因为无聊,才加上去的。看着那些人因为一个位置,就争得你死我活的,确实挺有趣。人类的贪婪卑鄙自私在那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后来,杨溯几人先后到来,直到最后直接霸占了这里的位置,他自然是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虽然有点生气,但是却也并且加以惩罚。只不过挑战的人少了点而已。于他其实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这样做。
  凤长悦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出去就好。”
  反正这里终究是只有五个人的位置,虽然规矩写了可以通过挑战来进去,却没有说赢了不可以出去啊?
  她自己放弃,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沧月一愣。
  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看着凤长悦,她脸上神色淡淡,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这话,意味着什么吗?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要留下来,可是却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她倒好,赢了,反而自己要出去?
  活的不耐烦了?
  不仅沧月这样想,杨溯几人,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看着凤长悦,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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