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南定——继续攻城
虽然这人是在拍朱赞仪的马屁，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们刚才经过仔细观察，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个名叫阮希周的安南守将虽然指挥若定，十分沉稳，随即应变的能力也不错，但有一个巨大的问题：他不怎么会使用火炮。
这个年代的火炮炮管的使用寿命不长，移动起来也很不容易，一般情况下每开几炮都得停一会儿降温，等炮管不热了再开炮。尤其安南人的火炮更少，质量也更差一些，更加需要珍惜。
可阮希周好像全无这样的意识，不停地命令炮队开炮，一直到炮管通红几乎要炸裂，炮队派人去向他报告后才让炮队收手，致使竟然在不短的时间内根本没有大炮支援；同时阮希周对于明军攻城的准备也不怎么充足，滚木礌石就罢了，竟然连沸水和沸油都不够用，让明军仅仅第四次攻城就打上了城头，不得不动用预备队。
“阮希周虽然打仗的本事确实不错，为人也有些本事，但在安南这个小地方待久了，没什么眼界。他虽然手里少说有六万人马，但其实并不知晓自己手里的这六七万人马能打出什么样的仗来，对二十万人马打仗的样子根本不清楚。”汤泉评价道。
大家纷纷点头。在场的除了朱赞仪外都是久经战阵的将领，即使朱赞仪也是见识过大军征战的人，听汤泉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依我看，若是咱们运气好，今天下午就能攻陷南定城；即使运气不怎么好，明天定然能够打进城里。”汤泉继续说道。
“殿下，既然如此，不如派兵堵住南定城的东门吧。”一名卫指挥使忽然说道：“殿下，当初围三阙一，是因为害怕强攻城池全军损兵太大，减弱守城的安南人在战局不利之时的抵抗心思，从东门逃走：可现在既然打进南定城出乎预料的简单，不如将南定城团团围住，将守兵堵在城内全部歼灭。”
他忽然压低声音继续道：“若是不管东门，不仅守兵到时候会逃跑，城内的富户和老百姓估计也会带着家财逃跑。”
虽然这人的话说的不清不楚，但众人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朱赞仪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样的建议上午就有人向他提出了，但他自有考量，不会答应。至于他的考量是什么，就不足为外人所道了。
他只是说道：“此事不要再提，大军在安南征战，能少死一个就要少死一个，绝不可为了其它事情牺牲将士。”
这人没明白朱赞仪的意思，但也不敢再说。
中午吃完了饭，朱赞仪又让将士们休息了一会儿，午时正，下令在大家吃午饭的时候‘骚扰’城头的将士撤下来休息吃饭，其余军队又开始攻城。
下午攻城比上午更加猛烈。上午他们对于安南人如何防守还有些拿不准，现在已经全部试探出来了，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因为中午时也没有完全停止攻城只是强度低一些，所以下午开战的时候守城的安南人仍旧没有多少守城器械，只能艰难地抵抗明军的进攻；倒是大炮，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可以开火。
可每门炮也不过打出几十发炮弹就得停下，很快守城的安南人再次缺乏支援的武器。
明军又开始登上城头，阮希周留下的预备队只能再次前往城头支援，一次次的同明军作战。
一个又一个的明军被从城头打死或者打了下来，但越来越多的明军登上了城头，与安南人交战。
阮希周也急了，将身边所有的士兵全部派了出去，包括最精锐的贴身护卫都派了出去，同冲到城头的明军交战。他们毕竟与明军有接近一比二的比例，若是在火器出来之前明军照理说根本就不应该打这座城，即使现在有许多大炮攻城也不容易，到天快黑的时候，所有登上城头的明军竟然都被赶了下去。
朱赞仪的脸色随着城头情形的变化也是一变再变。一开始第一轮攻城就有人攻上城头的时候脸带笑容，和身后的将领有说有笑的；但连续几轮都没有攻下城头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最后一直到天快黑时这一轮攻城的士兵竟然全部被赶下城头，他的脸色彻底变得不好看了。
“传孤的命令，点起火把，全军挑灯夜战，一定要打下南定城！”朱赞仪大声吩咐道。
马俊他们几个参将也都支持朱赞仪的决定。他们好不容易将守城将士的滚木礌石之类的守城器械消耗的差不多，若是现在停手，晚上他们一定会搜集守城器械，就功亏一篑了。
很快，在天全黑下来以前一支支火把被点亮，从城头被守兵赶下来的明军撤到一旁，新一批攻城的士兵开始攀爬城头，然后又是周而复始。
阮希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对了明军几次攻城，天黑下来后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并且他从昨晚上派出焚烧粮草的部队后开始就没有休息过，比朱赞仪休息的时间还少。朱赞仪起码手下有三个军事素养可以信任的参将，下午还抽空睡了一个时辰；他是南定城的守将，南定城的情形也十分危急，所有事情都需要他决定，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也不敢休息。
阮希周在混混沉沉中指挥着守城的将士，只知听到哪里传来呼喊声后派出手里的军队去救援，将明军打下去以后又让他们后撤到甬道上随时准备支援其它地方。由于激烈的搏杀，这些军队的人数也越来越少。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距离天亮还有多长时间，城南一处地方的守兵在明军再次攻上来后全军溃败，完全放弃了城头，即使支援的军队赶过来也没能将他们再赶下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明军从这里登陆，虽然多数安南将士仍旧奋力作战，但朱赞仪投入了一直没怎么用的火枪兵上城作战，即使误伤友军也在所不惜，最终将他们全部消灭。
随着第一支军队冲入城内，所有人都知道，南定城终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