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路上遇上一连驴车,就要梁飞坐了上去。
梁飞本来自然是不愿意,可看着言殊脸不红气不喘,自己却已经汗流浃背,最后还是上了车。
他是真的跟不上言夙的速度。
那驴车的车夫本还以为遇上一桩大生意虽然这货物重的,可能让自家驴子有点吃力哪知道确实是赚了钱,却只赚了一个人的车费。
另一个人不但不坐车,还把坐车这人身上的货物都给扛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抠门的操作?
然而车夫就眼睁睁看着言夙将那些多的吓人的东西给挑了起来,健步如飞,还走在他的驴车前头。
车夫一时还忍不住赶着车快了点走。
这就很过分有没有?简直是、简直是
车夫扬起的鞭子最终有些挥不下去,他还得看着路上有没有人要去城里呢,跟这家伙比速度去了,他今日还要不要赚钱了?
到城门前,梁飞连忙从驴车上挑下来,一把拉住了要去排队的言夙,低声说道:忘了跟你说,县城的进城费是四文。
还有,你这些猎物可别再说你全扛的动,就按人力携带的份额给进城费了。
言夙皱紧了眉头,这进城费更贵也就算了,为何这东西本来就是他扛来的,却偏不让他说?
这东西虽然超过箱子的容量,但还是那句话人力携带的份额和驴车拖运的并不是一个份额。
言夙很不高兴,但是梁飞一直抓着他,甚至是抢先给了足够的铜板。
梁飞是真怕言夙跟守城兵打起来这县城的兵可比那镇上的正规、厉害的多。
即便言夙确实能够打得过,但这事儿闹出来最讨不得好的不还是他们?
进了城后,言夙倒是有点看花眼,这县城里比镇上可不是繁华一星半点,街道两旁的小摊小贩都多了许多。
当然,逛街的百姓也多了许多。
梁飞拉着言夙去找瑞安堂,一路上言夙这庞大的体型那可是惹起所有人的注意。
甚至有几个闲汉还有心看热闹实在是言夙力气太大了,在那箩筐架子的衬托之下,显得身形更加娇小了。
虽然边上还有一个梁飞,但几个闲汉对视一眼,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干。
言夙这担子上虽然没将所有东西都明摆着,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有不少东西,怎么都能卖不少银钱吧?
言夙倒是察觉到这几个闲汉打量的眼神,不过这个时候看他的人也挺多,他也不好一一看过去。
而且也刚好到了瑞安堂的门口,言夙放下东西,等梁飞进去先找人。
霍老大夫是跟他提过这瑞安堂的,说是东家是个中正的人,买卖东西也给个实诚价。
梁飞拿着几株草药走进瑞安堂,向小二询问东家或掌柜所在。
庆幸的是,今天东家正好在堂内,具体原因小二自然没说,梁飞也懒得打听那么细致,只要人在,并且愿意看他们的东西不就好了?
听闻有人来卖药材,还是珍贵药材,瑞安堂的东家还是很有兴趣的他们往日里也跟一些药货郎收取。
药货郎们专寻那些盛产药材的山野之中去,或是与当地人的收取药材,或是自己走运遇上好药材。
东家下来后,掀开梁飞带来的布包,细细查看药材的品相。
心头暗道了好几声好,这货色寻常可是不多见。
东家要是满意,不如再看看其他,这样的药材我们还有不少。梁飞说。
一听不但质量好,还能有数量,向东家不免就有点见猎心喜的意思。
他们家世代医药传家,他于医术上不专精,可在药材品质的辨别上,那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干一行爱一行,向东家于此道上有如此成就自然也是因为他的深爱与钻研。
言殊之所以站在门外等,实在是这箩筐架子有点大,不一一拆卸下来,这瑞安堂的门还真有些进不去。
而言夙站在这里,短时间内还真的引起不少人的围观。
言夙察觉到一道一闪而过的目光,却满是冷肃与恶意,只是太过快速,等他去找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人。
奇奇怪怪的。言夙低声嘟囔,看到几个闲汉偷瞄他的眼神十分不对劲,不由好奇多看了一眼。
这几人一会儿看他一会儿不看他的,怎么搞得像是在用眼神躲猫猫?
人类还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吗?
梁飞很快就出来,身后跟着向东家和几个伙计,都是来帮着拿草药的。
分量不多,块头也不大,但因为是珍贵草药价格不低,向东家自然是要一一验货的。
拆了框架后,进瑞安堂里终于容易了除了原以为担子并不重的伙计们,明明看着这小哥一人就担着了啊!
所以这里头到底是都装了些什么?石头吗?
而已经沉浸到药材的美好之中的向东家是越看越激动,非得拿下这批货物不成。
直看到所有药草卸下后,露出箩筐里还活着的鹿。
箩筐到底有些小,鹿盘曲在里面,这会儿也有些精神萎靡。
但一对鹿茸却是成色很好,这可也是好东西,向东家立刻就看上了。
而且鹿肉、鹿血也是很滋补的东西。
梁飞往常都是在镇上售卖猎物,这县城里也没什么相熟的店家,卖谁都是卖,只要价格合适。
所以向东家开口说要,梁飞便也大大方方问了价格。
言夙就在一旁看着梁飞跟向东家商谈虽说梁飞不常来县城,可好歹跟赵掌柜打过那么多次交道。
讨价还价上,梁飞那是一点也不虚的。
行行行,就给你这个价格,咱们借个善缘。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好东西,可得想着来咱们瑞安堂。向东家见梁飞坚决,也没好再压价下去。
瑞安堂在广安县虽说是一家独大,但别的县中可不是如此。他怎么也得搞一些能够做镇店之宝的药材吧?
言夙算是真正见识到这药草的之前,更加坚定要种植珍贵药材的决心。
现在我们去买掉剩下的猎物吗?言夙问梁飞。
向东家要了鹿,但也买了几只野兔和野鸡尝鲜,不过他们剩下的猎物依旧不少就是了。
梁飞点点头,他虽来县城的次数不多,但对县城最为有名的酒楼却是有所耳闻的。
就要带着言夙去那云鹤楼。
却被言夙拉住。
不对不对,不去县里第一的酒楼。他微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他听过的那些人类道理。
刚才他纯属是灵光一闪,就拉住了梁飞。
至于为什么,这会儿正在费力回忆呢。
对了,是这么个说法,万年老二总归是更进一步,把第一拉下马的。
所以咱们不去第一的酒楼,去第二的,他们为了超过第一名,肯定是会买咱们的东西。
除了野兔野鸡较为寻常,剩下的麂子、獐子也不是常有的。
如果第二的酒楼运作的好,未必不能吸引一波喜好特色的客人们来。大厨的厨艺再好一些,这想必就能留下不少客人再次光临。
第一第二之间,只要不是差着鸿沟,那只要给了第二一次机会,就势必会牢牢抓住。
梁飞:,为什么我那的直率的言兄弟,忽然会有这种想法?
梁飞一时都不好说这心机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还是依着言夙的意思,先去了第二的酒楼。
其实言夙不知道,这类似的话也完全可以套用在云鹤楼的身上,让云鹤楼避免被第二名超过而买了他们的猎物做特色菜。
当然,对于第一次当人的言夙还是不要太苛责嘛。
言夙一边跟着走,一边跟梁飞商量,等卖完猎物,他们要买些什么。
除了给沈飞玹带的东西,言夙也有了钱,就想给自己也买几身衣服鞋袜,还有给崽崽们带吃的。
这县城之中的吃食,都是他没吃过的。
梁飞在一边听的十分头大,这钱还没焐热,立马就要花掉?
忽然,梁飞的耳朵微动了动,察觉了身后的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哎,本该零点就更的,但是今天请客吃饭,结果客人聊天太久了,吵得我根本思维连贯不起来,一直熬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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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梁飞知道他们这一次的收获多的有点打眼看看那些过路的人都要回头多看两眼。
但他没想到这光天化日的,就有人敢跟着他们。
他是个猎户,自小练箭术,眼力、耳力都比常人好的多,这会儿眉头深锁,将还在看什么都新鲜的言夙给拉住,赶忙往酒楼去。
赶紧把这些猎物换了现钱,他们轻装简行才好跑路。
梁飞虽说多数时候愿意息事宁人,但这种明摆着被人抢劫的事儿,他可不会坐看他发生。
被扯着的言夙:,不必这么赶着吧?他想给崽崽们买点东西的呀。这个看着好吃,那个看着好玩。
但想到梁飞可能是想等钱多了买更好的,言夙也就不出声了。
此前听过言夙种药材的规划,梁飞虽然觉得千难万难,但莫名又对言夙有信心,也就没有直接泼冷水。
等梁飞见到言夙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架势,呵,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就这指缝大开、花钱如流水的架势,能有钱买地?
当然,现在梁飞还没烦恼这个,他只烦恼怎么甩掉身后的眼睛。
广安县一众百姓心中万年老二的酒楼很快出现在两人眼前,还是梁飞上前找掌柜的打交道。
这种事情梁飞是不指望能靠言夙的。
看到还活着的猎物,掌柜的多少有些心动,但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是没有相熟的猎户甚至收陌生猎户的东西,他们也有些担心收到一些有病的东西。
毕竟大多数猎户拿来的猎户都是死物。掌柜和大厨都有些眼力劲儿,但也只是看是不是新鲜,有没有病倒是真的难以看出。
可梁飞这送来的,大多都是活动,哪怕有点伤,也不妨碍性命。
这些兔子的皮毛都还完整,剥出来不说其他,几顶兔毛帽定是做的出来。这天气也越发的冷了,掌柜的不得准备准备。
梁飞劝说,见掌柜的意动却不开口,明显是盘算着压价的事儿。
毕竟这么多的猎物,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虽说活的能养一些时日,可养活物不也是一笔支出?
别看这座酒楼家大业大,该节省的地方还是不能大开散财童子的先河。
也并非谁人都是言夙的。
梁飞立刻将言夙那论调拿出来一说:掌柜的,这云鹤楼纵使能再去向猎户大收猎物,可打猎一事也多半看老天爷的意思。
更何况,这一顿宴也是您这抢占先机。
这其中的运作,我也不多说,您可是这方面的行家。缺的也不过正是这些俗物。
说实话,梁飞这一张嘴还是挺能说会道的毕竟人家脑内剧场比这能说出口的,还要精彩无数倍啊。
掌柜都被他那宾客满座的描述给说的有些热血澎湃,当然到底是开了这么多年的酒楼,热血上头的感觉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但细细琢磨梁飞的话,掌柜的觉得这事儿能干即便不能压下云鹤楼一头,这一顿宴席也是很有赚头的。
如果能将这进价再压低一些的话,就更是稳赚不赔了。
然而梁飞听出他的这话中意思,顿时对言夙一使眼神,言夙立马挑起担子就要走。
掌柜的连忙和梁飞一起拉着言夙,问他为何这就要走。
言夙一张脸全无笑意,整个人冷冰冰的不行:不行就换一家,不要压迫人家,要以德服人。
掌柜的只觉得自己被内涵道,明明只是买卖中的讨价还价,为什么要映射我缺德?这样很过分的啊。
梁飞:言兄弟这话未免说的有点强硬呀,这万年老二被怼的不动心了怎么办?他就知道该跟言夙对对词的,就不会此时此刻听着他的话,一顿心惊肉跳的。
那什么,掌柜的莫要介意,我这兄弟只是性子冷淡些,不是恶人。梁飞连忙找补,也算是给掌柜的一个台阶下。
哦、哦,不会不会。这样我看二位也是诚心卖于我家。
小二,去给两位上壶茶水。掌柜的想着梁飞他们能猎到如此多的货物,说不定还有下一次。
这宴席要是赚钱,哪有只做一次的道理?即便是物以稀为贵,不能紧着吃到富户老爷们反胃,但总归是要偶尔来一次的。
再者,不拉拢好这两位,倒叫云鹤楼将人得了去,他不得暗恨、悔得肠子都清了?
他看云鹤楼的东家可不顺眼多年,那老匹夫在自己面前哪次不阴阳怪气?
还年纪越大、功力越深,端的叫人讨厌一辈子。
梁飞喝着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掌柜的算钱麻利,小二称重报数,他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账房先生一旁唰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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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酒楼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分好了钱。
梁飞怀里揣着钱,一出门就格外的警惕,果真就发现了那几个跟着他们的人。
这会儿正坐在斜对面不远处的茶摊上,不时抬头往四处看看但目标就是他们,这一点梁飞肯定。
梁飞侧身要与言夙说他们得赶紧回去,真想买些什么,去镇上买就可以。而且回去需要言殊带他赶路,买了太多东西也不好。
言夙却窜一下就没了踪影,梁飞只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吹起了一下,眼前就没有了言夙的身影。
抬眼去找时,才发现人已经蹿到一个扛着糖葫芦的小贩面前,险些给人家吓了一个倒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