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凄厉的哭声响起,就像是为咒灵它自己奏鸣的哀乐。
虽然我可爱又迷人,但我会招来死亡哦?
五条悟把刚刚学到的acg经典台词用上了,身高190cm+的他,竟丝毫不为自己用娇俏萝莉口吻说话而羞耻,甚至还得意洋洋地凹出了一个露伴老师漫画《粉黑少年》里的造型!
真是愧对他犹如仙子一般的绝美脸蛋。
【谁来救救我】
黑色的诅咒残余飘飘然而起,像极了那位在冰激凌店偶遇的少年与不良身上的诅咒,伴随着心碎的喃喃自语,咒灵的身体也湮灭为了风中的一抹残影,消失不见。
伴随着【帐】的褪下,被神隐的少女们也纷纷从街道边的不明次元出现了,她们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脸上布满恐惧。
被神隐的时间内,那是对于一位少女最为极致的恐惧与绝望噩梦。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诶?
任务中要解救的五位被神隐少女,只有四位出现了。
导致事端的罪魁祸首咒灵已经被祓除,那么剩下的那一位,究竟又在哪里呢?
第46章
夜里的凉风习习,年轻的教主解散了墨色的长发,双手环抱,神情闲适地趴在窗口,看着楼下闪烁的警车车灯,以及门口来来回回忙里忙外的警察。
现在事情还没有彻底发酵,恐怕再过一会儿,闻风而动的猴子就会带着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卷席这家小小的酒店。
搞不好没事还要整出假想咒灵来。
手机里忽然传来了一把硬币落地的声音。
夏油杰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智能手机上弹出的消息,蓝泥色泽的斜织纹质地的大岛紬滑入手肘部位,露出少年充满力量感的清瘦手臂。
嗯?没想到猴子打钱还挺快的。
或许就连夏油杰自己都没注意到,他与海藤瞬对话的口吻,与朋友对话无异,但这次话说出口,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喵喵回应声。
他下意识回过头去,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脸忽然被从身后袭来的双手扭了回去。
那触感不似人类,滑过夏油杰的脸边,直到脖颈处才飞快撤离,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干燥凉意。
别回头啊。
漆黑之翼严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又要做什么怎么跟过生日要吹蜡烛一样,还不允许人看的?夏油杰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只好继续看向窗外。
三秒后。
好了没有?
再、再等一会儿!这可是裹挟着暗物质的吾之黑暗仪式,不能被超过一个以上的生物注视的!是绝对、绝对不能被看到的!
十秒后,夏油杰听到疑似因惊慌失措,掉落的笔声。
夏油杰:
看来黑暗仪式不是很顺利。
他无奈地看着窗外,原本还算欣赏的夜景,就这样变得了然无趣。
别!别,我马上就好了!
海藤瞬抓着从酒店一楼前台那里叼走的银色马克笔,在黑色的硬质卡纸上奋笔疾书。
哼,这可是他勤学苦练了很久的花体字,虽然以他这个半吊子德语水平的菜鸡,写不出来完整的一篇德语,但随便用乱七八糟的德语单词往上面凑一凑,也是可以铺满一张纸的啦!
他娴熟地画上了dark reunion的标志。
完成了!
海藤瞬发出了得意的低笑声:经过我一番精彩至极、但只能由我一个人看见的黑暗仪式以后,现在我已经解读出了这张邀请函的意思!
夏油杰把手收拢于袖中,还没转过身呢,一张黑色卡纸制成的信件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在刚刚,我的黑暗感知能力,已经感知到了与酒店相关不详力量的终点。
海藤瞬抬起右手,作暗炎魔主状,遮挡住了自己半张脸,然后保持这个别扭的动作,深沉道:加上那些家伙送来了这张邀请函,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想!
他们一定是想实施邪恶的囚禁计划,将无辜的人藏匿在这座城市的某处,妄图以东京强大的诅咒之气来掩盖这一真相!
这张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邀请函,就是诱骗我们走到错误地点的证据!
但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探知到了正确的地点了。
海藤瞬冷笑,大力嘲弄不存在的空气敌人:哼,区区雕虫小技!在我漆黑之翼的黑暗感知能力之下,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不是,你确定这不是你刚刚写好的吗?
夏油杰满腹吐槽,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邀请函。
上面银色的马克笔水渍尚未干透,稍微用点力,就能在dark reunion的标志上擦出一片银白色的痕迹,小学生说假话都比他像样。
但,既然漆黑之翼都这么说了,他也得尽心尽力配合对方的演出。
夏油杰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
贡献他金扫帚演技的时刻又到了!
墨色的发丝滑落脸颊,年轻的教主皱着眉看了一眼邀请函,神情也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起来:什么?那些家伙的动作倒是很快,竟然能悄无声息地突破我下的结界,无声无息地在桌上放下这封邀请函。
等等,这么说起来,漆黑之翼说的【黑暗感知】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他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可以感知到同源的诅咒,所以才被冠以黑暗感知这样的中二技能名?
哼,仅仅这样的示威吗?
海藤瞬捂住自己悸动不已的心口,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兴奋让他无意识地抿出了微笑,就好像是奔涌的肾上腺素,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抵抗那种极致的呼唤。
比小时候去游乐园更甚的快乐,印斯茅斯人回归大海也不过如此了!
要上了,先首领!
灰蓝发色的俊美青年笑着说完,接着,他一把拽住了夏油杰的手臂,将他牢牢地禁锢在了特级咒灵的握力之下。
海藤瞬快乐地发动技能:黑暗空间跳跃!
啥
还没等夏油杰反应过来,眼前的景物就瞬间扭曲起来!
那是灵魂在人类恶念中快速游动的感受,无数的喃喃自语在耳边浮动着,就好像是被浸泡在了用恐惧与憎恨腌制而成的罐头里,在绝对的真空里,亿万兆的极恶信息涌过大脑,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但却什么也没听到。
血红色与铅灰色,构成了扭曲景物中所能看见的所有色彩。
憎恨与恐惧在人类的灵魂中被一分为二,那般醒目与显眼,原来这就是之前漆黑之翼所说的【我能够看透你灵魂的色彩】?
这就是孕育出这种傻到极致的中二咒灵的诅咒?
夏油杰的心里忽然模模糊糊想到了什么。
但那种想法一闪而过,甚至不等他的反应,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抽丝剥茧般地重组,铺天盖地的色块在天地间拼接而起,将眼前的一切归置为一个略显凌乱的房间。
房间甚至要比想象中看上去更加平静。
是那种很常见的、用以出租的单身公寓,窗帘都拉着,显得整个屋子更加平静,透过狭小客厅里的小窗户,还能看见对面同样联排式的小公寓。
他们到地方了吗?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发表一段闪现后的闪后感,浓烈的恶臭味与铺天盖地的诅咒,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让他再也想不到别的东西。
在拥有咒力之人的视角内,石油状的黑色诅咒,如同霉菌般爬满了整个房间,呈放射性蔓延到对面的整个房门上,将门锁都堵得严严实实。
已经看不清形状的门把手上,滴下了黑色的石油状物质。
一滴、两滴。
新的油滴落在地上,就像是落入了土壤的种子,转眼间便生根发芽。形成新的诅咒。
这是?饶是夏油杰祓除咒灵经验丰富,这样惨不忍睹的现场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这也很正常。
当咒术师赶到现场的时候,事情多半都已经发生过了,就算再有让人不忍直视的悲惨画面,都不会第一时间让咒术师目击到。
那些充斥着血啊泪啊的事情,那些由普通人从心里发出的强烈诅咒,早就已经被冲洗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消失不见。
但凡事总有例外。
夏油杰其实也并非没有目睹过人性的丑恶。
从如盘星教星浆体事件,到旧村菜菜子美美子事件。
但是从来没有一起,像是面前这样,可以汇聚到如此壮观的地步。
漆黑之翼却显得甚为平静地抬起了头,他的声音有一点不明显的颤抖,就像是风中的树叶一般,或许有喜悦与悲伤在灵魂交界处汇聚。
这是人对人的恐惧与憎恨。
漆黑之翼对夏油杰自言自语的回答,让这位曾经心中充满了偏激情绪的年轻教主愣住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
面前这位比人更像人,散发着浓重诅咒,却能一脸意气风发地说出【守护世界】这样中二傻话的、对穷途末路咒术师说出【我会拯救你的】、用让人尴尬到抠脚的【魔法少女】设定来安慰被囚禁小女孩的特级咒灵,究竟是什么类型的诅咒。
夏油杰一直都知道。
从人类恶诅咒中诞生的特级咒灵,每天汲取着最为邪恶的情绪,却比自己更像一个普通人,更像一个善良的普通人。
在对方的眼里,自己一定像个笑话吧。
所以才对自己说那些中二的话,就像安抚菜菜子和美美子一样安抚他。
对比前面夏油杰长篇大论的脑补,其实海藤瞬什么都没想。
怎么说呢,咒灵的本能驱使他兴奋了起来,说话时甚至还要努力控制自己的声带,让自己不要笑出来,显得对这样的悲惨场景过分没心没肺。
草,怎么想都觉得那也太过分了!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最离谱的是,他明明看到了门把手那种恶心视觉效果的石油状诅咒,却觉得还挺亲切。
就连他这样轻松地走过去,轻松地以特级咒灵那不知道多少吨的握力,轻松硬核扭开上锁门把手的时候,海藤瞬还觉得诅咒的手感很松软,就像是一块柔软可爱的小黑森林蛋糕
神他妈黑森林蛋糕啊!
【谁来救救我】
被殴打到面目青紫肿胀的少女,还穿着那天放学时穿的白色衬衫,像一具尸体一样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的杂物中。
少女失神地望着阴暗的天花板。
来源不明的血迹和液体,干涸在身下垫用的硬纸板上,尚在流脓的伤口和身边堆积许久的外卖盒子,一同发出了类似于腐败变质的酸臭味。
在那之前,她亲手种在阳台上的太阳花,应该也很久没有人浇水了吧。
气息奄奄的花朵,结局大概就是在寂静无声中死去。
她的耳边就像是幻觉一般,居然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来自异世界的少女啊,吾之名为漆黑之翼,为了回应你发自灵魂的呼唤,吾穿越黑暗与光明的交界,跨越无数虚数空间之壁,只为将您从那些家伙邪恶的囚禁中拯救出来。
以前会让少女尴尬到笑出来的中二台词,如今却像是一双有力的双手,将她从让人溺毙的死海中托举出来。
只能看见模糊影子的肿胀双眼,忽然湿润了。
第47章
她睡着了吗?
对,我让她睡了。
真是意想不到啊,你还有让人睡眠的能力?
嘿那当然!万能的漆黑之翼不仅可以触摸并变形人类的灵魂,还可以当技能修改器呢!这种事情,和把人剃秃的步骤都是一样的,超容易的!
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逆天事情的海藤瞬,从房间里的柜子里抽出了一条毛毯,小心地把少女裹了进去。
别的都好说,只有她发炎化脓的腿部,他不敢乱动:但我没有办法治疗这孩子受的伤,得要送到医院进行救治,我才能替她恢复伤口。
不行吧。
夏油杰纠结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如果事情想要按照你想的方向进行,你首先得要报警,然后由医生把少女里的取出来,这才能作为第一时间的取证证据。
诶?
从小就活在很单纯环境中的海藤瞬懵逼:什么意思?
这孩子应该是被囚禁了吧。夏油杰见他真的很想知道,也不藏着掖着了:而且那些家伙大概还没回来,如果要警察抓到他们的话,要是能抓个现行的话,会比较好。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如果直接这样送到医院的话,对方就有无数种狡辩的机会,甚至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个别人从中脱罪。
只不过是看穿不说破罢了,被人囚禁的少女,谁都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日本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类似耸人听闻的案子。
海藤瞬点点头: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报警呢?
灰蓝发色咒灵期盼地看着他。
夏油杰望了望自己的咒灵同伴,又看了看唯有自己拥有的实体,再看了看被包裹在毛毯里沉睡的猴少女,走上歧途的少年诅咒师心中的痛苦,就像是翻滚的岩浆一般,几乎将他淹没。
他想要救人吗?
他想要用这双应该诅咒他人的双手,来再次保护他人吗?
非术师对于他,究竟算是什么?
是被强者保护的弱者,还是理应被杀死的猴子?
他刚刚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心底想到的真的只有对人性恶的厌恶之情吗?还是想到了等待保护他人这条路尽头牺牲的伙伴?
灰原雄的声音好像还回荡在耳边。
那是第一次带一年级新生出任务。
夏油杰只记得天气很蓝,就像是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元气满满的妹妹头少年看到夏油杰不费吹灰之力,祓除了面前挟制小孩子的咒灵时,他就像是满怀激动的粉丝看到自己最喜欢的爱豆一样,就连对方略显装逼的收手式都觉得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