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她身娇体软》
  作者:耿灿灿
  文案:
  齐照初次见到温欢时,她站在齐家别墅前,清纯无辜,柔柔弱弱,一身天蓝色裙摆,腼腆地喊他:“齐……齐哥哥……”
  女孩子好看是好看,只可惜,是个小结巴。
  他嚣张跋扈惯了,最喜欢欺负人。可到了她面前,却一句凶话都不敢说。
  就怕她哭。
  她一哭,眼泪往下掉,砸得他心都碎了。
  ***********
  一次竞赛结束后,温欢为校争光,提前回家。
  猴子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小结巴”。
  通话时,齐照一脸冷静,通话结束后,他却急得手忙脚乱。
  “齐哥,出什么事了,你先别急。”
  流光溢彩的灯光打下来,齐照火烧火燎地地找东西,最后从书包里掏出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众人面面相觑。
  淮大附中人人都怕的二世祖齐照此时懊恼慌张脸:“她布置的作业老子还差一百道题,能他
  妈不急吗!”
  “…”
  齐照儿时畅想未来,立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
  会低声下气地伏在一个女孩子的膝边,死乞白赖地求:“做什么男子汉,做不了你的男人,
  我连人都不想做。”
  少年与你同校同桌同屋檐,此后同床同被同白头。
  ———“你说喜欢狗,尾巴翘高讨人欢心,我不服气,论在你跟前摇尾巴,无人能出我左右,狗也不行。”
  校霸二世祖vs天才小结巴,半校园半都市。
  第1章 软啊 (1)
  有没有想要消失的时候?
  怕被人听见只能躲在被窝里委屈呜咽的时候。被人拒绝当众羞辱不敢哭只能笑的时候。咬牙努力想要通过考试却还是不及格的时候。
  总有那么多个时刻,会去想——
  活着真是费劲。
  能消失就好了。
  书从包里跌出来时,几张精致漂亮的卡片闯入视野。不知道谁夹进去的,正面画着梵高的星空,卷曲的星云,浩瀚夜空,美丽动人。
  大概是祝福卡片。
  温欢小心翼翼翻过来查看,猩红的笔触粗暴可怖。
  “温欢就是个贱人。”
  “臭婊子不要脸。”
  “你怎么还不去死。”
  不同的字迹。每个字扭扭捏捏,像是怕被人认出来,特意变换写法。充满畏惧,却又,肆无忌惮。
  鲜活的咒骂,此刻化身红色外衣的恶魔,张牙舞爪,从眼球入侵,顺着血液滑进心脏,不遗余力地践踏。
  去死去死去死。
  像是童年时的复读机暂停,磁带倒退前进,前进倒退,反反复复,机械地播放特定句子。
  温欢攥紧手里的卡片,眼睛定在红色的字体上,直到字体在视网膜上分解成一横一竖,外界的事物重新围过来,感官触觉恢复正常——
  莫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喊了好几遍:“欢欢,该出发了。”
  温欢站直腰,揉了揉眼,将卡片随手扔进书里。背起包,走出房间之前,特意对镜子挤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
  不要紧。
  一切都过去了。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有空就回来看看。”
  “想阿姨了就给阿姨打电话。”
  路上,莫阿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全是家常话,温欢漫不经心地听着。
  细碎的念叨从耳朵里灌进去,听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莫阿姨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光从眼皮晃过,窗外的影子变得浓重。
  从南城到淮市,三个小时的高铁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
  不足一千公里的距离,足够令人逃离过去。
  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阿……阿姨。”温欢忽然开口,一句不长的句子,因为她结巴的原因,说得略微吃力:“我们……直接去高铁站吗?”
  “对啊。”阿姨好奇问:“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温欢垂下眼睫,短暂的沉默后摇了摇头,“没有。”
  阿姨快速瞥一眼,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拿钱办事而已,没必要和雇主家走的太近。只是,这小孩实在太招人疼,在温家这几年,她早已将欢欢当做亲生女儿。
  莫阿姨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搭上温欢的肩:“我现在可以调头。”
  温欢没说话,搁在腿上的手指不安地蜷缩。裙摆覆盖下的伤疤,仿佛还保留着那日的灼伤疼痛。
  不合时宜的话自动过滤,她很快换了话题:“妈妈……不来送我吗?”
  莫阿姨笑容尴尬:“也许你妈妈已经在高铁站等着了。”
  这一句话有多假,两个人心知肚明。
  蒋之香怎么可能在高铁站,在马尔代夫和新欢度假还差不多。
  蒋之香人没来,却还是打来了电话,以此表示她并没有遗忘这个女儿。
  乘务员吹响口哨的时候,手机震动,是国外号码。
  马上就要发车,高铁上信号不太好,这意味着通话时间有限。温欢没有犹豫太久,按下接听键:“妈。”
  女人的声音悦耳动听,柔情似水,就算是和女儿说话,也像是在撒娇:“欢欢,我记得你好像今天要去淮市?妈妈忘记去送你,你不会怪妈妈吧?”
  喉头像是堵了棉花,喘气都嫌干涩,温欢没有马上回答,几秒后才温顺应道:“嗯。”
  蒋之香低低笑起来,笑声好听得很,清脆玲珑。
  温欢听着听着有点发愣。
  很难想象这是年近四十的妇女,更像是天真无忧的少女,正在和情人耳语。
  温欢最讨厌蒋之香这种作态,傻愣愣回过神,刻意咳出声打断。
  蒋之香丝毫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话,声音越来越软媚:“欢欢,到了齐家,一定要给人留下好印象,别老是低着脑袋,记得多笑笑,还有你那副眼镜,没近视就别戴了,女孩子要学会爱漂亮。”
  温欢:“嗯。”
  窗外的风景开始后退,蒋之香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在电流声里摔得支离破碎。
  温欢有些慌张,贴得更近,恨不得一张耳朵长在屏幕上。
  再多说几句。
  几句就好。
  说什么都行。
  一个月才一次的电话,怎么可以半分钟就结束。
  信号彻底丢失的瞬间,车厢呼啸驶入山道。
  温欢闭上眼,拿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算了。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睡醒的时候已经临近下车。
  所有的事已经安排好,齐家的司机会在高铁站接人。
  关于齐家,温欢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偶尔和齐家女主人通过话,是位姓窦的阿姨,逢年过节问候几句,在蒋之香的起哄下,喊过对方干妈。
  莫阿姨说,这次转学的事能办妥,是因为蒋之香请齐家出面帮忙。
  中途转学不常见,更何况是换到淮大附中。
  最开始的时候,温欢只是要求离开这里换个学校,所以知道自己转去淮大附中的时候,稍微有点受惊吓,毕竟是赫赫有名的省重点。
  还好很快就镇定下来。温欢没什么自信,但是对自己学习的能力很有自信。虽然没有试过,但是,以她的成绩去淮大附中,应该还能应付。应付不了,就加倍努力好了。
  反正她已经习惯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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