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3

  自从那晚之后,我和邢亦佑之间的关係开始有细微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他当时的那句话,渐渐地跟他分享一些事,但还是没办法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我最真实的那一面。
  「今天放学要去吃烧汤圆吗?」郭品俊问。
  「好啊!我也很久没吃陈阿姨的烧汤圆了。」祈雨开心的附和。
  「就只知道吃。」不知道为什么,向柏辰很喜欢跟祈雨斗嘴。
  「要你管。」祈雨勾住我的手,「筱芊要一起去吗?」
  「不了,我要回家帮家人的忙。」
  「好吧。」原本开心的嘴角,瞬间垂下去。
  陈阿姨的烧汤圆是附近学生的最爱,每到秋冬这两季,店总是充满学生。
  陈阿姨看到这么多学生都爱吃她的东西,就算再累,她也都一直笑着。
  「对不起啦!这次你们先去吃,下次我再一起去。」
  「既然筱芊有事,当然不能勉强她。」嘉愉安慰祈雨。
  「那亦佑呢?」
  「我有事。」身为吃货的邢亦佑,竟然拒绝了。
  「好吧!那这次就我们四个囉!」话说完,最后一节的上课鐘响起。
  我对邢亦佑的印象是,每次只要有吃的聚会,他就一定会出现。
  因此,我在他的联络人那格设了一个「吃货」的名称。
  放学后,祈雨他们和我们道别,邢亦佑自告奋勇说要送我到公车站。
  原以为他只是陪我到那,没想到公车来了,他却跟着我上车。
  「你怎么也上来了?」我找到位子然后坐下。
  「因为有事。」邢亦佑看到我一旁有空位,他顺势也坐下。
  「恩。」我戴上耳机准备听音乐。
  就在我要戴上去的那一刻,他竟然把我耳机拔下。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要看这个问题我想不想回答。」
  「你觉得…喜欢一个人该怎么保护她?」
  「蛤?」
  难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我又没喜欢过人,是要怎么回答?
  而且有点突然,但看在他那么认真的份上,我仔细的思考。
  我闭上眼,试着想像,「会想要待在她身边,然后默默的陪伴她,真心的为她付出,在她身边承担所有的喜怒哀乐,在她有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在她最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坐在她旁边。」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我。
  突然被人盯着,有点奇怪,我转头看向窗户。
  「你干嘛?」他问。
  「谁叫你盯着我。」
  「因为你很认真。」
  「那你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是吃错药吗?
  「没事,好奇罢了。」
  不想回答就算了。
  当我要继续听音乐时,却感受到左肩有股重力
  邢亦佑把头靠过来,然后竟然很不要脸的给我睡着了。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问这个问题要干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他,心中已经有了个想要保护的女孩。
  当时的我却不知道,也从未想过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想要保护的人。
  回到家洗完澡后,我开始坐在书桌前看书。
  姑姑敲门进来,「筱芊,你在家啊!」
  「怎么了吗?」我停下复习。
  「我今天开车经过你们学校附近,看到嘉愉和其他同学在吃东西,还以为你也会在那里。」
  「没有,学校还有很多科目,我都没复习完。」
  姑姑倒了一杯水给我,「我知道你不想成为我们的负担,所以想要把成绩考好,申请奖学金,对吧?」
  「恩。」我的心思有那么好猜吗?
  「姑姑并不觉得你是我们的负担,你是奶奶最疼的孙女,我们把你当作是女儿看待,表哥表姊他们也很欢迎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你可以和嘉愉他们一样,放学后去逛街或是吃东西,放松一下,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姑姑。」
  「等等记得下来吃饭。」
  「恩。」我微笑。
  不知道姑姑会跟我说这些,原来她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是个父母不要的小孩,从小由奶奶一手把我拉拔长大,我也明白其他的亲戚是怎么看我,是怎么在奶奶的背后说我是一个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小孩。
  但这些话,我都在奶奶和小姑姑、小姑丈他们的保护下,被他们挡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在奶奶离开后,小姑姑第一时间提出要照顾我,而其他亲戚则露出完全松一口气的原因。
  十二月最浪漫的节日,圣诞节,即将在下星期到来。
  「圣诞节要干嘛?」祈雨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们问。
  「对齁!要做什么呢?」嘉愉歪头思考。
  「念书。」我淡定的说。
  此话一说出口,其他五人用一种彷彿看到外星人的表情看着我。
  「筱芊,圣诞节就是要跟朋友或是情人一起玩啊!」祈雨拍着我的肩膀说。
  「对啊!拿来念书多浪费!」向柏辰附和。
  「筱芊,你就跟我们一起出去嘛!」郭品俊在那撒娇。
  「可是我…」我一脸为难,然后对嘉愉发出求救讯号。
  「既然筱芊都说她不想出去了,那我们就自己去吧!」还是嘉愉懂我。
  即便姑姑那天这样跟我说过,我还是不想要增加小姑姑的负担。
  表哥跟表姐都还在念大学,一样得缴学费,虽然小姑姑的早餐店生意不错,而且她从来没要求我过什么,但就是这点让我很在意,在意到想要替她减轻负担。
  好险,这间高中有奖学金制度,只要学期成绩在九十五分以上,各科成绩平均也都有在九十以上,三次段考都在前三名,那就有资格可以申请。
  前两次段考我的总分都在前三,这次期末考我只要持续保持,就可以拿到申请资格,必然要牺牲一些玩乐的时间。
  「可是筱芊目前为止跟我们出去玩的次数,连五隻手指头都数的出来。」祈雨嘟着嘴说。
  「筱芊,你的爸妈应该没管那么严吧?」向柏辰不知情的说。
  「还是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跟我们出去?」祈雨生气的看着我。
  「我没有。」我苦笑。
  「既然可以出去,那就走吧!」祈雨硬是要拉我跟她一起走,「我们去挑衣服。」
  「别闹。」我挣脱开,「我要回家。」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就是要你陪我。」她也很坚持,又再度拉住我的手。
  「我说了,我要回家!」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从其他四人面前走过。
  「筱芊!」无视嘉愉的呼喊,快速衝去公车站。
  我想,待会嘉愉会跟他们解释的。
  现在对我来说,眼前的期末考比什么都要重要很多,我不想错失这次机会。
  「不过,这算吵架吗?」我自言自语的说。
  在等公车的时间,我低着头背英文单字。
  突然,瞄到身旁多了个身影,抬头一看,原来是…
  「祈雨,她在哭。」邢亦佑说。
  「是吗?」我继续看我的单字本。
  「你怎么了?」
  「没事。」这时,公车刚好来了。
  果然没错,他也跟着我上车了,一样坐在我身旁的空位。
  「你那天真的不能出来吗?」
  「恩。」
  「喂。」
  「干嘛?」
  「如果累了,就往我肩膀靠过来吧!」邢亦佑把我的头,移过去他的右肩。
  「谢谢。」
  然后,我哭了。
  最真实的胡筱芊,这次真的在邢亦佑的面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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