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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脑子这会儿倒没之前那么疼了,就是感觉睡的时间有点长了,医院的床板太硬撂得她周身一阵酸疼。
  脑子里就像是电光火石闪过一般,淘淘立即绷紧腰板坐起来,哦,这个时候她想起来儿子不见了,她晕过去之前还抱着烤鸭的,现在烤鸭不在身边,烤鸭去哪儿了?
  大概是自己当初遭遇了重重挫折才把烤鸭生下来的,所以平日里她宠烤鸭宠得那是没法没天了,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她是没心没肺惯了,但惟独儿子是自己的软肋,二十几年来头一次母性充沛的时候却发现儿子不见鸟,她能不着急才怪。
  几乎粗鲁的把手背吊着点滴的管子给拔了,只光着脚板踩在地上,连一件外套也没有穿就跑了出去。
  这才刚跑出没几步,就遇见前边拐角守了大半夜刚抽完烟回来的徐饶还有秦一臻,当然了,这些男人都挺有自觉的分时守着,主要是谁也不愿意看见谁,都自觉的避开那么一段时间。
  冷不丁的从拐角出现,吓得这脑抽的一阵尖叫,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才紧紧抓着徐饶问,“烤鸭呢?”
  见徐饶愣怔了半天没说话,才不耐烦的一推,她自己一个人又朝着前边走,急得徐饶在后边追着她,几心疼的看见她大冷天光着脚踩地板上。
  “等等,等等,你先穿上鞋再说啊,你儿子给秦一臻抱回去了,你急个屁啊。”徐饶扯着她轻斥了一句。
  淘淘才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徐饶回病房给她顺来双拖鞋亲自蹲下给她穿上的时候,其他男人刚好也回来了,就听到空荡荡的走廊里,这脑抽的望着徐饶几认真的给自己穿鞋,忽然鼻子就一酸,只轻叹一口气轻声喃道,“儿子确实是秦一臻的,还有,你跟昆子的事,我是说以前的事,我好像都想起来了。”
  忽然间莫墨手里提着满袋子的食物应声而落,一碗热腾腾的米粥砸在地上,不断的向上冒着白气,一缕缕的烟把这两人的距离又拉远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得,她几认真正经的说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甚至于徐饶仍低着头握着她的脚,手还在微微的发颤,她才在心底叹息一声,又缓缓抬起头看向其他男人。
  这辈子,她造的孽果然不浅,也算是命途多舛了,上辈子谈个恋爱一路挫折坎坎坷坷,临末又遭遇一场意外事故,这辈子呢,好不容易有个温暖的家,但连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也算不上,尽是跟这些男人瞎搅和去了。
  哦,不对,贴切点来讲,还不如说是她把这些男人给“祸害”了,要不是自己,他们貌似不用过得像现在这般辛苦。
  她也算是极品了,电视剧也好,小说也好,里头的女主角失忆吧就失忆,却没见她失忆得搞出那么多嘎七马八的事情来,而且还是连续两次失忆,尽是折腾身边的人。
  她这次恢复记忆不仅连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甚至于她失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徐饶艰难的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女人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那眼神陌生而遥远,仿佛就跟看个于自己萍水相逢的过路人。
  半晌后,徐饶才艰涩的开口,嗓子何时变喑哑得居然自己都不知晓,只勉强露出一丝苦笑。
  “哦,看来你这脑子构造就是跟正常人不大一样,这一昏倒是让你想起以前的事了?不过,你这看,你万一又头疼了怎么办,要不让医生过来检查下。”
  徐饶替她穿好鞋后才放开她的脚,手上似乎还能感觉到她那双小脚上传来的温度,却也不是那么温暖,反而表明上冷冰冰的,不知道是不是跟这女人的心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莫墨的脸色,实际上她看见了,也看见洒了一地的米粥,以及驻足于那一团热气旁的双腿,抬起头看见的莫墨脸上一瞬间呈现的痛苦,她却仿若视而不见般看向其他人。
  她看得出这些人应该是在医院守了自己一整夜,身上还穿着下午那身衣服,大家的脸色看样子憔悴了一圈,估计是一宿没休息过的关系,此时都应当是身心疲乏了,冷不丁听见她这么一说,估计全都给震住了。
  淘淘只望了周围一圈的人,觉得这两天自己就跟坐那云霄飞车似的,一晃眼就过去了,从高空直落低空,一个转弯,又上到了人生的顶点,但下一刻呢又翻转下落,整个人生都被晃荡得晕晕乎乎的。堪称高gao与低潮都在一瞬间体验完毕。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些男人,有她的“初恋”,也有她的地下情人,更有当初抱着“玩一玩”的念头掺合上的,她这一生到这一阶段已经堪称得上精彩至极了,可她这辈子才活了二十几年,剩下还有四五十年要继续过下去,现在她就已经掺合到这么个人的人生轨迹去了,不管跟谁,你硬是要让她从里头挑一个,她还真没办法挑,这与喜欢谁多一些没啥关系,主要是这两年吧她也看透了好多事情。不是说她如今后悔了想抽身离开了就能轻而易举离开的。
  譬如她接着就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你们放心,我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的,但肯定不是现在回答,这场合也不对,时间也不对,我想了想,还是等出院后再说吧,还有,你们彼此那个都认识吧……心里也有数,我,我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失忆后怎么会搞这些事来着,我是有些后悔把你们通通都拉下水了。”她刚说到这里,忽然感觉到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她还瞅着其他人的脸色,手揉着太阳穴,只闭着眼静静思考了一阵,整个人却是益发的冷静下来。
  “我看这样吧,事已至此,我也已经回京了,这次,我人呢也不打算再跑了,等过两天,我再亲自给你们电话挨个的把事情解决清楚,要你们信不过我,尽管想办法看着我,我知道我保证也没用,跟□保证也没用……”咬了咬唇,这费劲脑子后才想的这些话说得倒是蛮有道理的,好像眼下确实不适合非要在这里逼着她,主要这些男人也不忍心。
  正巧这会儿一个值班的护士经过,看见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坐在长椅上,面前蹲着个男人,隔着七八米外又站着几个男人,还以为要对她怎么样呢。才纳闷的开口,“欸,你们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么?”遂又走近了一些,待瞧见病人穿得又那么单薄,才催促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乱跑呢,你哪个病房的啊?发生什么事了么?”
  “哦,没事没事,谢谢您关心,他们都是我朋友,就过来看我一下,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开脱的借口,她才不愿意就这样放过这机会,立即笑着跟护士小姐解释,又回头给几个男人暗示的眼神,才跟着那护士小姐一块儿回了房间,见没人跟上来,她又跟人家护士小姐道谢,等人一走,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躺在床上,但这一夜淘淘几乎是辗转反侧,后半夜都在失眠,一来心底头挂念着烤鸭,二来又因为刚才在那些人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自己处理这件事,实际上她哪里想到什么好法子,只是想着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咯,可心里又比谁都清楚自己消失了大半年,人家好不容易找着自己,即使她想躲也躲不过去,而且当初招惹上这些男人的罪魁祸首还得自己。
  一想起自己这前后失忆的两次,她就有爆锤自己的冲动,更想起自己是怎么“勾引”这些人的,这节操只怕都掉了一地了,想捡回来都难。
  在医院住了一晚上淘淘就想儿子了,第二天给秦一臻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带儿子一块儿过来,但自从恢复记忆后她是怎么也不愿意住在秦一臻家里了,主要是不知道用什么身份跟于晴相处,她跟秦一臻的关系还没定性下来呢,哪儿还能厚着脸皮住在那里。
  秦一臻让司机开车到医院接她,她抱着烤鸭回到秦家简单收拾行李后,于晴还拉着她家常话短了一阵子,但考虑到她的病情也就不为难她,但实际上于晴更舍不得自己的孙子,淘淘只好答应每个周末带烤鸭回秦家一次,于晴才几不舍的送她跟烤鸭出门。
  秦一臻特别在家政公司找了个保姆过来照顾她,据说老公也是在部队工作的,所以人品比较信得过,冯家原先请的阿姨去医院照顾老爷子了,所以她平常住那么大个房子也怪无聊的,这次找来的是个稍年轻的大姐,三十五六岁,平常跟淘淘聊的话题也多一些,好让她没那么无聊。
  这些个男人也算是沉得住气,她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倒也没对她紧紧相逼,默契的没怎么上门打搅,不过到底是各怀鬼胎罢了,其实谁不是暗中蠢蠢欲动伺机行动呢。
  淘淘给如今唯一能商量的人打了个电话,杨猛那边也不是个省事的主,直接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你干脆摆上一桌子,给他们每个人发张帖子,搞一场鸿门宴,酒桌子上把事情都给撂明白了,反正不愿意的就散伙,愿意的就留下,就是个那么简单的事,要真有逼婚的,你就让他们抽签呗”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颈椎有点问题,所以休息了几天。(尼姑以前就有颈椎突出),这个星期会保持日更双更速度,尽量早点完坑
  这章在公司码的,可能 有bug,时间比较赶,得躲着码。。。望大家谅解。o(╯□╰)o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事实上这件事并不如这两人想的那么简单轻松,她本以为这些个优秀的男人在经过一轮劝解后应该认清事实,他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灿烂光明的前程,而她,咳,上辈子活的年岁再加上这辈子荒唐度日的那么几年,也都快奔四十的女人了,若不是如今这幅“骗人”的好皮囊 ,她早就应当归入“明日黄花”的行列中,哪里还值得这些*一个个的趋之若鹜的追随。
  她回到老宅的这段时间其实过的日子也挺闲的,除了带孩子还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虽说新来的年轻保姆人还不错吧,可究竟还是外人,她的那些个私事又不能逮着个人就随随便便说出去,只能老闷在心理,这时间长了可憋坏她了。
  这些天其他人倒真没见谁逼着她,就是于晴每天一个电话打给淘淘,主要是老人家想孙子,但又碍着身份不好成天往香山这边跑,香山这块地方来往的领导多,要是不小心撞破了,对淘淘来说算不得上是好事。
  在家待了大半个月,男人们还没找上门,她自己倒是坐不住了,总觉得心里头憋着慌,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坐立不安,心里头老搁着一块石头也不是办法,好几次想给杨猛打电话 想跟他琢磨琢磨这事,可每次刚想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这件事归结到底还是自个引起的,她一出事情就找杨猛就不应该,在心里经过激烈的纠结后她才觉得这事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也搅进去。自己种的恶果就得自己承担,自从她恢复记忆后,别说,这心性倒是比之前失忆的时候沉稳多了。
  这天下午她刚给孩子喂过奶,抱孩子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刚巧床头上手机来了个短信,起初她还没怎么在意,等哄完烤鸭睡着后,她才随手拿起手机,信息显示的仍是一长串的数字,并未注明任何一个联络人,只简简单单的写着“下午两点,四合院见”。
  原本这一类的短信她看了一次就删了,但偏偏总觉得这号码有些个印象,果然一查联络簿,确实是存有这个号码的,只是号码上未备注任何信息,好在那四合院提醒了她,脑子里一下子就闪过些许片段,那潮湿的雨天以及铺着厚厚被褥的木板床,以及两个人的身体稍微压下去就会“吱呀吱呀”发出某种老古董的陈旧闷响,再然后,在那张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同样肌 肤光洁,赤luo坦诚。
  虽说那都是自己失忆时候发生的事情,但如今仍是历历在目,唯独那个人是那么多男人里头最不曾奢想过的,也并未对他抱有任何的企图之心,至少以前是这样的,即便跟他调*或 彼此暧昧一下,那也是可以在某种适度的范围内,从前就不敢下手的,却没想过失忆的自己企图心一下子扩大,直接把人“生吞”了。
  自打怀孕生子这一年的时间,她跟那个人联系就少之又少,就连电话号码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记他名字,就怕给他带来麻烦。
  倒不如说是她刻意避着他,哪怕是失忆的时候她也知道这人才是真正的大妖大孽,招惹后又唯恐避之不及,一下子跑美国了,主要还是那人身份特殊,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做错一些事情,反而把他“连累”了。
  等渐渐的两人“断了”联系这段时间,实际上她偶尔也会想起他,不过却只敢偷偷的想,每次还得逼着自己不能想太多,怕一旦回味起来就觉得挠心,心里怪不舒坦的,再说了,她连人家儿子都未搞掂,她有什么资格想呢,如此一来,便也渐渐的不怎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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