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田流苏摸了摸嘴,果然又肿了起来,再看看他的却完好无损,顿时心中觉得不公平,爬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就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在他的唇上一咬。
“啊,你做什么?”云洛吃疼,忙将她推开,叫了一声,伸手抚上自己的唇见一抹鲜红印在指间,已经被她咬破了。
“没什么?想试试做吸血鬼的感觉。”她舌尖上舔着他的鲜血,还配合着咂咂嘴,好像吃的很香的样子。
“无聊。”云洛虽然不知道吸血鬼,不过通过她的动作也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对了,后日田流月准备在相府举办宴会,听说邀请了你和你的侧妃?不过,这回她受了伤,日期一定是要延后了。”
田流苏想突然想起这事来觉得有必要问问他,她还准备给大夫人和田流月也送一份礼物的,这回双方已经撕破了脸,自然不需要再做这些表面功夫了,那都是御赐的好东西,这下可省下了。
“好像是下了帖子,我不太清楚这事。”
“哦,你回府后有没有去安慰安慰侧妃和小妾?”她眼神亮晶晶的盯着他,缓缓问道,心中虽然信他,却还是有一丝紧张。
“流苏,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吃醋。”云洛展颜一笑,眼尾一抹艳色绽出,华丽而风情。
“吃不吃醋的无所谓,重要的是我是个有洁癖的人,不喜欢男人包养二、三、四奶,包奶者必断奶。”她铿锵有力的说道。
“二奶、三奶、四奶,是指侧妃小妾的意思么?”云洛重新躺下来用手支着头悠悠问道。
“恩,孺子可教也,懂得举一反三。”田流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流苏,这是你们那里的话么?”云洛似乎忍了又忍,但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田流苏一惊,猛的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二人就那么对视着,在半空中噼噼啪啪的燃烧起一阵火苗。
“这话是什么意思?”田流苏有些惊慌的问他,难道他是看出什么了么?
“没什么意思,只是问问你而已。”见她眼中有着惊慌,而且极力想掩饰的样子,云洛的心思沉了沉,淡淡的开口,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意问出的而已,只是他的心中却有些挫败。
“哦,我还以为你魔怔了。”田流苏此时心中慌乱,捉摸不透云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倒不是不想告诉他真相,关键是他能接受得了么?这怪力乱神之事他们这里的人会相信么?她想到了云洛的父王云擎,他就是个强大的穿越人啊,但是他也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啊,世人都知道他是个惊才绝艳冠绝天下之人,但却不知道他也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啊。
“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总感觉你和天启国的人不一样,如此特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别的国家的人。”云洛带着一丝轻松开口,边说边起身下了床。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雪菱来过一次,田流苏吩咐她不得进来打扰,所以几个丫鬟也没来她的屋中,她见云洛像是要走的样子,也从床上爬起来。
“你好好趴着别动,这雪肤膏是我父王当年研制的圣药,仅此一瓶,抹上后只需三日结痂便可脱落,肌肤恢复到和以前一般模样,这三日你就养着吧。”
云洛心事重重,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还没有和她说明白,但是她也没有再问,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他不想说的时候问也是白问。
“恩,那你回去吧,看你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没睡好,不会是纵欲过度吧?”她打趣了他一句。
“流苏,不许胡说,你放心,那几个侧妃和小妾我会想办法让她们出府的。”
他心中有些高兴,见她几次三番提起府中的侧妃小妾,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是有些吃醋了,或者是她在意那些人,反正对于他来说那都是些不相干的人,迟早要清理出去的,早些告诉她让她放心也没什么。
“知道了,你走吧。”得知他做了这样的保证,田流苏放下心来,反而催促着他快走。
“以后有什么就喊青离的名字,过两日我会送个侍女来给你。”
云洛本来准备派小青来保护她,但是上次她犯了错,此时还在受罚期,要等过几日才能将她放出来,所以暂时便派了青离过来。
“恩,我也正需要个得力的丫鬟。”
田流苏心道这样她就不用再从外面自己物色丫鬟了,她身边的眼线她是迟早要清理掉的,他派来的侍女必是可靠的,到时候就让她帮着挑选合适的就行了。
云洛又絮絮叨叨的嘱咐了她半晌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田流苏趴了下来闭目养神,心中思索着老夫人的话,她提醒她让她注意自己的衣物头面,这些东西能有什么好注意的?她一时又想起了刺杀她的黑衣人,方才云洛来的时候居然没问她这件事,难道他不该对这事表个态么?
“小姐,你起来了么?现在要传晚膳么?”正在她乱七八糟胡想一通的时候绿袖在外面问了一声。
“去传吧,我也刚好饿了。”云洛给她抹的雪肤膏大概有麻醉的成分,抹了之后她的痛感降低了不少,可以坐起来靠着靠垫。
“是。”绿袖答应了一声去传晚膳了。
不一会儿,她就和绿竹雪菱三人端来了食物,此次回府后大夫人并没有在衣食上苛待她,大概也知道这些招数太小儿科,上不得台面吧,对她的饭食衣着供给是和府中其它的庶女一样的定例。
有了田敬给她下毒的经历,府中的饭食她也不敢放心,每次吃饭之时雪菱都会用银针试毒,所以食物方面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她前世对毒理也学了不少,若有什么不对她当时就能感觉的出来。
她此时也懒怠起身下地去吃,便命雪菱搬来矮几放在她的床上,将食物摆在床上,她坐在床上就可以吃了。
冬青和侍书二人管着外面的小丫头,一般吃饭时都是绿竹和绿袖服侍的,四人的分工很明确,这一点田流苏很满意。
“小姐,这是老夫人特意命厨房给你熬得燕窝乳鸽汤,你吃一碗吧,补补身体。”绿竹舀了一碗汤递给田流苏。
“恩,你们也下去吃吧,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吃饭的时候实在不习惯丫鬟站在跟前给她布菜伺候,所以每次都是将饭端上来就让她们下去,她自己吃。
雪菱领着二人下去了,回到宰相府后,她不再让雪菱和她同桌而食,一切都按照府中嬷嬷的规矩来,因为盯着她的人太多,稍微一个细节不注意都会落入别人的手中成为把柄,好在雪菱是土生土长的天启人,对这里的风俗习惯礼仪本就知晓,也不用她如何调教便迅速掌握了府中的规矩了。
她喝了几口汤,便挑自己爱吃的菜夹着吃了几口,突然她眼尖的看到托盘中央有一个白色的蜡丸,她不明所以的捡起来。
她先查看了一下没毒才小心翼翼的手上使力一捏,蜡丸碎裂,里面掉出一张纸条来,她拾起纸条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三月十八务必前往距京城五十里之地的明月山庄一会,带上种子来换孩子。
“雪菱。”明月教终于有消息了,田流苏放下筷子喊了一声,只听外面脚步声响起,雪菱和绿竹绿袖两个丫鬟进来了。
“小姐,有什么事?”雪菱见天色已经黑了,她上前来将灯拨亮了几分问田流苏。
“绿竹,这饭是你和绿袖去端的么?”她扭头问立在地上的绿竹和绿袖。
“小姐,是我亲自领着她们去端的,怎么,难道这食物有什么不对么?”雪菱一惊拔下银针就要再试一遍毒,绿竹和绿袖闻言也有些惊慌。
“不是,食物没问题。”她若有所思的看向绿竹和绿袖,然后又摇了摇头,命绿竹和绿袖出去,只留下雪菱在屋里。
雪菱舒了口气:“哦,那怎么了?”
“明月教传来了消息要我三月十八去明月山庄用种子换回安安乐乐。”她将纸条递给雪菱。
“真的?那太好了,终于能见到他们了,这些日子可想死他们了。”雪菱听说有安安乐乐的消息了,高兴的什么似的,两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就如自己的孩子,自他们被明月教劫走后,她这些日子闲下来做了好多衣服鞋袜,几乎把一年穿的都做好了。
“恩,不过,明月教的人真是无孔不入啊,连这相府中也有他们的耳目,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田流苏叹了口气问道,但愿他们不要以后无休止的纠缠,若是有这样强大的敌人那也太可怕了。
“小姐,你是说这纸条是相府中有他们的人然后传给你的?”雪菱后知后觉的开口问道。
“是。”田流苏答应了一声。
“会是谁?会不会在我们屋中?”雪菱指的是这四个丫鬟,如此看来,这几个丫鬟都不是简单的,都是有来历的人呢。
“难说,但她们一定是几拨人马派来的眼线。”田流苏心中思索了一圈,发现自己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她开始祈盼云洛能尽快给她将侍女送来,她身边着实是缺乏可用之人。
“小姐放心,我会留意她们几人的动向的。”
“恩。”她想到今日那个匆匆而去的青色身影,不禁笑了笑。
田流月被刺伤后,便留在大夫人的兰香苑中养伤,田流诗将簪子刺在了她的右臂上,所以连吃饭都不能了,需要丫鬟一勺一勺喂她吃。
她这两日脾气非常差,每日里都摔碗摔东西,将大夫人房里的摆设都摔了个七七八八,大夫人见她受伤也不忍责难她,只是任其为所欲为,丫鬟下人都成了她的出气筒,稍有不顺便会遭到她泼热汤,用筷子戳脸,总之是她不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的气势。
大夫人没办法只好亲自喂她吃饭喝水,这才免了一干下人吃苦头。
“你再这样闹下去,便会失了人心,会使自己名声受损的,这些下人背地里也会嚼舌根子的。”大夫人端着一完银耳血燕粥正一勺勺的喂着田流月。
“谁敢?看我不剥了她们的皮?”田流月恶狠狠的吼了一声。
“她们背地里嚼舌根还会让你知道么?不是娘说你,这件事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你虽然受了伤,但是那小贱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总归是受到了惩罚,你好好养着,娘已经让你爹从宫里请了最好的御医,定然会让你很快就恢复的。”
“娘,我这一受伤连宴会都举办不了了,这下又不知得推到什么时候。”田流月想到已经下好了帖子,却因自己受伤而取消的宴会,便郁闷的要死。
“那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迟几日收拾她罢了,你等着吧,这次定要让她身败名裂,便是连个杀猪的屠户都嫁不得。”大夫人眼中闪过凶狠之色。
“娘,你有什么办法?”田流月听到大夫人这么说舒了一口郁气,忙问她的计划。
“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田流苏躺在床上养了三天背部的伤口结痂脱落了,云洛走的时候将那瓶雪肤膏给了她,她听说这药仅此一瓶也舍不得用,那两天都没有抹,伤口结痂脱落后才又抹了一次。
这几日她躺在床上将酒楼的经营方式和新菜式已经全部写完,她根据吴掌柜提供的京城贵族的大众化口味最终决定将两种重量级的饮食引入天启皇朝,而这个引子便是天府馆,她引入的这两种饮食一种是烤肉,一种是海底捞。
京城的贵族公子和富家小姐们都喜欢吃肉和辣一点的食物,根据这一点她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将天府馆的招牌菜改为海底捞和烤肉,想到便立即开始做,她亲自出府去了川香馆将烤肉和海底捞的配料及制作方法告诉了吴掌柜,由吴掌柜指导厨子做出来,这样就可以防止别的店再挖厨子。
厨子只见要分开合作,各做各的像流水线似的,不要一个人掌握所有的方法就可以了,她当着吴掌柜的面给他示范了几次烤肉和海底捞的做法,一步一步教了他几遍后便让他自己揣摩着做,凡事都有第一次,吴掌柜经营这酒楼已经这么久了,相信该怎么做他是知道的吧。
再有就是经营方法,她给他罗列了一些现代的促销打折吸引客源的方法。
如海底捞的羊肉吃多少送一盘,消费满多少银子打几折,每天进店的前几名客人给送点小礼品,烧烤吃多少送一坛酒等,她罗列了几十种现代的营销方法并一条一条详细的解释给他听,听完后,吴掌柜冷汗津津的抬起头来,用震惊与崇拜的目光看着田流苏。
“二小姐,这海底捞和烤肉的吃法不知您是从哪里学来的?”吴掌柜有些恍惚的问田流苏。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没吃的,我就把从地里挖来的野菜都煮在一起,然后加入一些调料,起初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后来觉着这么吃还挺好吃的,慢慢的日子过得好起来的时候便潜心研究这种吃法,慢慢的就知道了,至于烤肉,恩,我是从一本古籍中学来的。”
田流苏心道总要找个信得过的理由来,若是说得太过玄乎了,掌柜的怕不会相信。
“哦,那这些经营方法呢?二小姐对做生意一道真是太有天分了,这些经营方法便是老夫穷一生之力也想不到这么多的。”
对于那两种食物的吃法做法吴掌柜虽然惊奇也只是单纯的惊奇而已,但是对于田流苏写的这些各种经营之法,他心下暗叹便是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没想出来这么多而且全是实用靠谱的方法来吸引客源的,他心中暗自感叹若是他早有这经营之法酒楼也不会被对面的川香馆如此欺负打压,以至于最后开不下去只好到了关门转让的地步了。
“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按照我写的这些挑选恰当的时候实行恰当的营销方法,客源必定一年四季都不会断,我们的酒楼会重新火起来的。”
“是,我明白了,二小姐大恩我吴和一家无以为报,若不是小姐,我必然会被那川香馆的老板逼得倾家荡产,最终流落街头,连一家老小都得跟着我饿死的。”
吴掌柜明白田流苏这样做等于救了他的命了,她完全可以买下来用这些菜式和经营方法换自己的人经营这间酒楼,但是她除了成为这间酒楼的老板外其余的什么都没变,而且还将这么重要的菜名和经营之法教给了他,实在是对他天大的恩情啊。
“吴掌柜何必妄自菲薄,我是个深闺女子,不论在娘家还是将来出嫁都不能日日抛头露面的,你经营这酒楼多年,对它的了解自然像自己的身家性命一般,而且交给你来经营我也放心,我还可以告诉你,等你做掌柜的工钱达到五千两银子的时候,你可以按照原价将这酒楼赎回去,你仍然做这酒楼的老板,到时候只要每个月给我一些分成便好了。”
这是田流苏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的,酒楼重新火起来是必然的,若是倒时候朱掌柜因为酒楼的生意红火起了别的心思和她闹了隔阂,对酒楼对二人都没好处,而且她也不可能天天往这里跑,索性不如将来将这地方仍然还给他,这样他只会更加努力的经营,还会因为感激她给她一笔丰厚的分成,她坐着收银子何乐而不为?
“二小姐…”吴掌柜忽然一个大礼拜了下去,眼角一滴泪涌了出来,他这些日子大概是被逼得狠了,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此时再也忍不住心酸与感激恭恭敬敬的向田流苏行了个大礼,言语激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吴掌柜免礼。”田流苏轻抬了一下手扶了她一下。
“二小姐,吴和此生永远效忠小姐,绝不敢再赎回这酒楼。”
田流苏点了点头,她不再纠结这事,到时候看情况而定,反正只要他能守着这酒楼,那这里就能赚钱,有钱一起赚,所有权属于谁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将此事交给吴掌柜后,让他将酒楼暂时关闭停业,专心带领厨子研发新菜式,准备拣个好日子重新开业,然后一炮而红,吴掌柜答应了她,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才回了宰相府。
自那日闹了一场后,田流诗被大夫人禁了足,在自己的院子中抄佛经,田敬从宫中请来了御医给田流月瞧了伤口,整日在好药的供养下,田流月的伤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几日田流苏的院子里一直很清静,没什么人来闹幺蛾子,她才可以天天出来教吴掌柜酒楼中的事。
这日从酒楼回到相府后,一跨进院子便听到自己的屋子里传来少女的欢笑声,她皱了下眉走了进去,就见李玉凤和田明月正坐在他的屋子中吃茶,旁边站着二人的丫鬟仆妇和她屋子里的几个丫鬟。
“二姐姐,你回来了。”田明月见了田流苏有些欢喜的站起身向她行了一礼。
“不知二婶和妹妹驾临我这寒舍,我回来的晚了,望二婶和妹妹恕罪。”田流苏眼疾手快的上前向李玉凤行了一礼,又拉着田明月一起坐下。
“二姐姐,你的伤好些了么?这两日我日日说要来看你,可是娘说你正在养伤,需要清静,要我不要来打扰你。”
田明月一身淡粉色织锦衣裙,上面罩着一件白色锦缎披风,眨着明亮的眼睛露出单纯可爱的神情说道。
“流苏,你可好些了?你不会怪婶子这几日没来看你吧,婶子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李玉凤也跟着开口,她人虽然没来,但是也给田流苏送来了各种补品,老夫人更是连着往明珠阁送,一日都不曾断过,看来,她们对她的能力已经有目共睹了,现在是要反过来拉拢她了。
“二婶,妹妹,我已经没事了,你和祖母天天往我这里送各种补品,就算是养也养好了。”田流苏解下披风,扶着冬青的手缓缓坐在榻上。
“母亲还让我代她问你呢,说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派人去她那里取。”李玉凤见她坐了下来又笑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