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的确,这一场回鸾舞,可把蒂凡尼看傻了,舞名回鸾,可想而知这曲舞绝非阳刚之作,它的每个动作都好像要穷尽人类的身体极限、想象力极限,然后等下个动作出来,就会明白,极限这东西根本不存在,无非一山更比一山高罢了。这样艰涩的一支舞,当它连贯起来,却半点不显得难看,反而魅惑至极,俨然如同一只尊贵的凤凰,于九天之上飞舞清鸣,而这种意象,总是偏于阴柔的。
  以蒂凡尼的一贯审美来说,他欣赏阳刚的男人,最看不上娘炮,男人有男人的美,女人有女人的美,不男不女可有多讨厌!但这种偏好,在面对樊芷兰的时候,却一再的例外例外再例外,简直疯了。
  樊芷兰一支舞跳到极限,就停了下来,他感觉神清气爽,神识和灵气俱都充盈起来,目光对上仍未回神的蒂凡尼,他佯作惊讶的挑挑眉,问道:“你怎么还在啊?干嘛不去休息?”
  蒂凡尼心中的尴尬就别提了,他干咳两声,心虚的与樊芷兰道别,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等他洗完澡,脑子清明一些之后,这才想起后悔来,心虚个什么劲啊,赞美一下他舞跳得好看,自己忍不住欣赏了一下不行么?这种被逮个正着的仓皇实在太挫了……
  他带着满心的懊恼,上床睡觉了。
  蒂凡尼做了一个梦。
  做梦不稀奇,他睡眠质量一直奇差,平时被体内的寒气折磨的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稍微眯一下眼,就开始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噩梦,比如被人追杀,被各种猛兽扑杀,还有童年时代的一些模糊的过往,母亲躺在鲜红色的浴缸里时的样子,或者干脆冻死在爬雪山的路上,掉进冰湖什么的,梦的杂乱无章,但都折磨的他不清。
  这次做梦却不同,这是一个春梦。
  是的,说出去应该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正当盛年的蒂凡尼,长这么大竟连春梦都没做过一个,这得多变态才能做到啊!
  俗话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拜那茁壮成长的寒气所赐,蒂凡尼就没享受过‘水满则溢’那样的待遇,他就像一条干涸的裂了大缝的河床,一滴水都挤不出来,荷尔蒙估计都不费那个劲分泌了,蒂凡尼看起来那般的人生赢家,实际上却是如此的苦逼——不是没有对头利用这点做过文章,他们用最恶毒的语句来揣测蒂凡尼是个没有卵蛋的家伙,是个软脚虾,毛都没长齐,就是个不举的废物,不然为什么没见他玩过男人女人?
  至于传言中被他弄回家的一大票美男,则全被他们故意忽略了,反正蒂凡尼必定是个ed,就算不ed,他那里也绝对是个软绵绵的毛毛虫,就凭那双不中用的废腿,他一辈子就只能用女上男下位了——咦,怎么又忘了他喜欢男人!该不会……他花了钱请人上他吧233333……
  总之,种种传言甚嚣尘上,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他们正面对抗蒂凡尼失败了,不敢再来,就只能躲在暗地里放嘴炮……只是,他们猜的东西,还真是对的,蒂凡尼每每听到这样的传言,表面上光风霁月的一笑,作不与那些疯狗一般见识状,但实际上,他简直恨得要死,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不举这样的奇耻大辱?那些用绳命作死的家伙,在惹毛了蒂凡尼之后,那下场都是惨烈无比,无一例外。
  本来,在身体好点之后,蒂凡尼一时间没顾上自己某一处的福利问题,过了两天想起来了,却突然生出了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来,他有点不敢亲手确定那处是否功能健全了,就怕空欢喜一场,他有了希望又破碎掉,很难不会产生报复社会的冲动。
  这一耽搁,就一直到今天,蒂凡尼一觉睡过去,就开始缤纷又旖旎的做起梦来,梦境里的另一个主人公,赫然就是刚刚分开的樊芷兰,他穿着帝皇的衣服,威严又端正的高坐在龙椅上——蒂凡尼在中国文化方面,其实就是个半吊子,水平相当有限,他脑补出来的皇帝啦龙袍啦龙椅啦,都山寨业余的厉害,特别的中西合璧,好在他审美上还是有的,这样的胡搞,有樊芷兰那逆天的颜撑着,粗粗看上去,竟相当的是那么回事儿。
  面对这样威严又霸气的樊芷兰,蒂凡尼激动地不行,他特别大逆不道的从后边扑上去,就要做些禽兽之事,就在这时,樊芷兰回过头来看他,他亲了亲他的侧脸,好奇的问了句,“阿兰你在干嘛?”
  樊芷兰娇羞的捂着嘴巴笑了笑,拿出一方手帕来,指给他看,“我在刺绣呀,看看好不好看?”
  蒂凡尼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但他在梦中仍然笑得很开心,“好看好看。”
  然后樊芷兰很开心,就给他跳了一曲舞,跳得好看极了,跳完之后,他就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樊芷兰一会儿充满阳刚之气,一会儿却异常的阴柔妩媚,他并不抗拒蒂凡尼的亲热,两个人宛如最亲密的恋人,蒂凡尼激动地简直就要脑溢血,颠鸾倒凤,不知今夕何夕的荒淫一晚,早上醒来,带着点震惊之色回味一番,接着就感觉到了自己拿处的湿冷之意。
  跟樊芷兰的淡定不同,蒂凡尼见到那些浊白时,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那种感觉,绝不亚于积年老太监突然发现自己那早已失去的宝贝又回来了,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感慨!要不是想了想仍旧觉得有点变态,他甚至想将那条值得纪念的内裤就这么裱起来,妈的谁能跟他比!别人十几岁梦遗,他这都二十好几了,依然是头一次!
  至于梦中的樊芷兰,就让蒂凡尼深深的藏起来了,他不时拿出来回味一会儿,慢慢想着,这到底是因为昨晚受的刺激太大,还是他真的对樊芷兰上了心?若是前者,早晚他能够恢复如常,所以倒不必太过小心在意,而若是后者,那就需要从长计议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俩将来在一起的话,上下问题一定要解决清楚,他觉得拼武力自己很可能拼不过。
  要不然怎么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呢,只是做了个春梦,蒂凡尼就光速开窍了,这都开始琢磨体位问题了,想的真是相当长远。
  ☆、第052章
  接下来两天的相处,两个均是暗怀鬼胎的家伙再也回不到刚开始时候的纯洁无暇了,他们自己身在局中,反而察觉不到,那些围观群众就感觉到瞎眼了,而唯一敢于直言的两位诤友,理查兹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静观其变,主要是樊芷兰这人在他眼中越发神秘了,不能以常理度之。再说到心塞的郝英俊,它不出声的原因就更好猜了,这家伙准备不声不响的发坏水。
  因为存着要将樊芷兰留在意大利的心思,蒂凡尼开始带着他重点参观各大名校,他听说樊芷兰是个很有艺术细胞的人,在许多方面都有着不凡的造诣,恰好意大利别的不敢说,艺术方面绝对可以拿出来吹,音乐类包括歌唱或者各种乐器等等等等,美术类包括绘画雕塑以及设计等等等等,那是应有尽有,无论他中意哪一款,总有一款适合他。
  退一万步说,如果樊芷兰死活就看不上意大利,蒂凡尼也不会觉得很棘手,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好了,人挪死树挪活,将事业重心转移之后,或者还会收获柳暗花明的又一村呢。
  而说到樊芷兰的想法……他还真没什么想法。
  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一个人迹罕至的秘境中,身边来来去去就那点人,打从记事起就被他娘逼着学了一肚子勾引男人的技能,至于什么人生理想啦,职业规划啦,生活愿景啦,那都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哦,也不能说没有,那就是——赶紧找到一个好男人,勾引他,绑住他,然后两个人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你耕田来我织布什么的,快乐的双修、升级,运气好的话活个千八百年的,就这么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过下去。
  那些话本中描述的,所谓幸福美好的人生,不就是如此么?
  所以说从选择话本题材上来看,樊芷兰的性别意识也绝壁不怎么正常,正常的男人喜欢的情节是啥?争霸天下!美女如云!男的统统收来当小弟,女的统统给纳入后宫,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对一个成功男人来说,你是在搞笑吗?完全一点爽点都没有了!更别提这么牛逼的出身,顶级仙二代,到最后却成了种田文,你以为这是牛郎织女吗?
  在这一点上,郝英俊习惯性的又想把责任推到倒霉催的空梦仙子身上,就是她!把好好地儿子养成这副模样!就是这个坑儿子的老妖婆!如果空梦仙子泉下有知,肯定会气得一脸血,从坟墓里跳出来找郝英俊拼命——老娘是这么教的?虽然把儿子当女儿养,那也是怀着养成一个绝世妖孽的美好愿望来实施的,谁知道怎么就成了纯良小媳妇了?老娘的血脉没那么坑,肯定是另一半在拖后腿,别让我想起来他爹到底是谁!
  ……说来说去,好几天过去,樊芷兰对自己的未来依旧一片茫然。
  啊,他当然很有钱,乾坤袋里的东西在识货的人看来,或许将整个地球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但钱这种东西,一旦过了某个界限,就纯粹成了一堆数字,成熟而完美的事业才能给人带来成就感,看那些陷入醉生梦死的二世祖们,倒是纸醉金迷了,但真的充实快乐吗?
  以蒂凡尼的私心来看,一方面出于本能,他巴不得樊芷兰哪儿都不去啥都不干,就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既不会成为他的弱点,也方便随用随在。另一方面,出于隐隐勃发悄然生长的恋慕之心,蒂凡尼却又相当未雨绸缪的担忧着,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肯定会慢慢变得乏味,变得面目可憎,像樊芷兰这样出色的人物,若真的被这么毁掉……
  咳咳,没想到他身体变好了之后,心肠也变软了呀。
  这样矛盾着,天使和魔鬼彼此交战,蒂凡尼的心思百转千回,到最后也就落个默默陪同,绝不指手画脚,随樊芷兰自己喜欢。偏郝英俊这家伙分析数据倒是有一手,优劣分析的很明白,要说拿大主意,却实在不打擅长——物肖主人型,它和樊芷兰果然都是优柔寡断的家伙。
  幸运(?)的是,没等他们发愁几天,就有事情打断了这一人一宠的纠结历程,蒂凡尼生意出大乱子了。
  这天,理查兹匆匆赶过来,俯身对蒂凡尼耳语了一番,他声音压得再低,但樊芷兰离那么近,以筑基修士的修为来说,想听不见都困难。事情很简单,蒂凡尼的一船军火,在大西洋上遇到了海盗,一番激烈的交火之后,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故意,一发炮弹命中了底舱,倒是没有引发连环爆炸,结果却也好不到哪儿去,整艘船连带上面价值过亿的军火全部沉入了大西洋。
  这里面疑点颇多,先不提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伙胆大包天的海盗,一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架势,时机地点掐的太合适,明显不是临时起意。再说海盗无非就是求财,花那么大代价,即不为货物也不为赎金,吃饱了撑的纯为了跟他结怨?这么些年蒂凡尼也有些名号了,一般人还真不敢把他得罪的这么狠。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那些竞争对手们捣的鬼,个个都是军火大鳄,虎视眈眈着他的那一份市场份额,时刻准备着撕下一块肉来。而且他损失一批货就是一大笔钱,另外还狠狠地打击了他的信誉,为了不违约他还要再尽快购置同样一批,这个难度也不小。但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那艘船上还有一份机密材料,对他极为重要,一旦遗失,势必会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蒂凡尼眯起眼睛,一只手在轮椅的把手上轻轻摩挲,他的身上蓦然间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危险而凶厉,“理查兹,查,将那个该死的内奸找出来。另外,好好搜索一下我的地盘,我怀疑有什么爬虫被人放进来了。”
  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五个人,直觉上,蒂凡尼不相信这五个人中会有内奸,他更倾向于他的地盘被人安了监听器之类,但他的地盘一向防护严密,如今竟然漏了风,蒂凡尼极其震怒!
  “是”,理查兹点头应下,“已经在查了,很快就能有结果。另外,船只出事的地点,已经安排了人过去,打捞船也已经备好,专业人员都到位了,随时可以下水捕捞,应该能挽回一部分损失,那些资料是密封在防水防火的盒子里的,据说结实又安全,就算沉入大海,也不会毁掉的,但愿打捞队能有所收获。”
  “理查,这样,这边的事就交给你处理,我要亲自去出事的地方看看,不盯着点我不放心。”说完,他回过头很郑重的看向樊芷兰,“这段时间我没空陪你了,不过我会留下一些人,他们会隐在暗中保护你,你就呆在意大利,先不要到处乱跑,等我回来,好吗?”
  理查兹与蒂凡尼并肩作战多年,十分清楚蒂凡尼的凶悍,在他坐轮椅的时候,理查兹都从未觉得他脆弱无依过,更别提现在他简直比一头牛还要强壮,所以就算听到他要亲赴险地,也眉头不皱一下,十分放心。此时见他竟开始缠绵悱恻起来,即使先前心情沉重,还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想起自己刚谈恋爱的那段美好时光了。
  打扰一对有情人依依惜别会被驴踢的,理查兹很有眼色的告辞了。
  樊芷兰却不同意蒂凡尼的决定,他跃跃欲试道:“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还没见过大海呢,也没有坐过船,你一定要带上我,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的,而且到时候你办你的正事,根本不用管我就好。”
  啊,这件事出的真是及时啊,正好给他留出来一段宝贵的缓冲时间,而且大海啊沉船啊什么的,最近看了许多小说的樊芷兰一下子就眼热起来,这可太有趣了,他说不定也有机会潜下水,没准儿还能找到宝藏呢!
  蒂凡尼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要樊芷兰跟着,直到最后樊芷兰威胁他,说若是不带他去,等蒂凡尼走了,他就自己想办法过去。蒂凡尼做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无耻嘴脸来,‘万分无奈’的妥协了。
  实际上他却满意死了,将樊芷兰一个人放在看似安全祥和的意大利?开什么玩笑!先不提樊芷兰那应该很高超的身手,就算遇到危险也能保护自己,只说留下就真的安全了吗?他宁愿随身带着,起码他可以掌控,不至于将这些全交给上帝。
  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相当漂亮,樊芷兰这个傻小白全按着他的剧本走,郝英俊倒是有所察觉,但是,管他呢,就算它也想跟着去瞧热闹,樊樊绝对能保护自己,它又何必泼他冷水呢?
  当然,蒂凡尼肯定不是好东西,这个还有疑问吗?不拆台是不拆台的,郝英俊又给他结结实实的记上了一笔,留待日后翻旧账时,可以为谗言积累素材。
  坐着直升机,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大西洋出事船只的上空,那里停靠着好几艘船,两艘打捞船,一艘中型货轮,好几十个人忙忙碌碌,不时有穿着潜水服的人钻出来跳进去,偶尔会有一些枪支被捞上来,显然,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
  ☆、第053章
  蒂凡尼先从直升机上坐着轮椅被人推下来,巨大的螺旋桨刮出来的狂风将他柔顺的头发弄得狂放不羁,衣衫猎猎作响,樊芷兰随后跳下来,听他询问负责人员此时捕捞的进展如何。
  情况相当的不乐观,在这个季节,附近恰好有洋流交汇,尽管不甚激烈,时间长了,货物肯定会被带跑,到时候就不知道去哪儿找了。打捞船刚刚开始作业,倒是找到了货轮的残骸,坏消息是货轮已经解体,整船军火都散开了,还没有发现疑似黑箱子的物体。
  当初真应该在那个箱子上安装一个定位仪的!
  先不管蒂凡尼这会儿是有多焦头烂额,樊芷兰这个跟来打酱油的,已经被辽阔的大海彻底吸引住了。
  比天空还要蔚蓝,目之所及之处,都是不见天际的水,如果樊芷兰是个见多识广的高级修士的话,没事儿就能御剑腾空什么的,这点阵仗自可以不必看在眼里,可谁叫他就是个土包子呢?虽然表面上好歹保持住了该有的体面,心里却早已经哇啦大叫了,看着那些潜水员的目光充满着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将他们身上那套丑不拉几的装备抢过来自己穿上,也过把遨游大海的瘾。
  是的,就算筑了基,顶多就是比普通凡人多坚持个把小时,就这么直接跳下去纯属脑子进水,要想安全的多玩会儿,还是需要装备的。而且,他要是敢这么直愣愣的跳海,旁观的人没准以为他要轻生呢,然后个把小时他再啥事儿没有的浮上来,那也太惊世骇俗的点。
  偷了个空,樊芷兰悄悄地过去,附在蒂凡尼的耳朵旁小声说道:“我也想下去潜水。”
  蒂凡尼本来就有点大的头更疼了。
  放他自己下去像话吗?就算有手下陪着也不行,但要是他也跟着的话,别忘了他现在还是轮椅病弱男呢!之所以现在还示弱,就是为了之后的一系列套子能够顺利实施,为了这么点事儿就暴露太不值得了——说实话,他这么多年也早就坐够轮椅了,所以说某些事果然还是要加快速度,两个人在浪漫的海底携手同游,不能更棒了。
  他心猿意马的安抚樊芷兰,“现在不行,等我们找到那个箱子,我带你去我的私人小岛那边潜水,那个岛漂亮极了,周围遍布着珊瑚礁,热带鱼种类数不胜数,比这里要强多了,这里海底都是泥沙,你下去一定会失望的。”
  郝英俊叽叽咕咕的忙着给他拆台,“他在骗你,樊樊,你看这么点小事他都要撒谎,这个家伙是不是很面目可憎?在我郝英俊面前撒谎,真是又傻又天真,方圆一公里的整个海域都在我强大的监视之下!虽然没有珊瑚礁热带鱼,其他品种的鱼却应有尽有,好多都美味极了!干脆别听他胡诌,我们自己下去,阿欧,我还看到了一条金枪鱼,让我们把它抓住吃掉吧,吸……”
  说着说着,它就有点跑题了,把所有他看到的,认为美味的鱼名列举一遍,并体贴的附上烹饪它们的最佳菜谱,陷入想象中的郝英俊越说越是口水肆虐,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几乎要发出绿油油的狼光了。
  樊芷兰也露出了心向往之的神色,但他好歹克制住了流口水,保持住了他高标准的形象,要知道,打从他从飞机上下来,只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型生物的视线,那些人都是趁着空隙偷偷瞄他几眼,因为几乎都是雄性,那火辣辣的目光充分诠释着何谓羡慕嫉妒恨。
  真希望老子也能长成那种水平啊!不过算了,他一定没有像我一样的八块腹肌浓密胸毛强有力的腰杆烈烈的男人味……总之他肯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镴枪头啦,有品位的女人肯定更中意我这一款……
  想来如果这样有威胁力的英俊男人突然嘴角挂上一道口水的话,他们会更加心理平衡的。
  樊芷兰差点就被郝英俊蛊惑的造反了,但谁让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秀色可餐呢!更别提这个‘秀色’还是他目前的梦中情人,情人眼中出西施的buff加上去,威力绝对不容小觑,所以尽管蠢蠢欲动,樊芷兰也没有听信郝英俊的谗言,‘当面拆穿蒂凡尼的丑陋面目,然后毫不留情的踩几脚,我行我素的去遨游无边大海’这样绝妙的主意就这么被无视了,郝英俊十分失望。
  他用热烈的目光看着蒂凡尼,犹如乞食的小狗一样令人难以招架。
  蒂凡尼咽咽口水,艰难的保持住了自己的铁石心肠,他咳了一声,将视线移开,又一次摇了摇头。
  樊芷兰的玻璃心都要碎啦!
  但别管内心是多么的如同水晶少女,樊芷兰的外表依旧是骗死人的英姿勃发,谁也没有看穿他,只除了满头黑线的蒂凡尼。
  天呐天呐,他的审美被带的越来越歪,很可能以后再也拐不回来了!反正看到这样反差巨大的樊芷兰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像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一般,又酸又痒,若是不赶紧把视线移开,哪怕打乱全盘计划,他都想从轮椅上站起来,不就是潜水吗,从大西洋一路潜到印度洋都没问题啊!
  怪不得美色误国(……)
  他低头看着甲板,很有原则的又一次重复说道:“找到黑箱子,然后我们去太平洋上的小岛,否则你不能下水。”
  郝英俊恶狠狠地亮爪子,诅咒他,“这个暴君,等着倒霉吧!”
  真正遭到‘美色误国’加身的樊芷兰却调转枪口,对可怜的郝英俊说道:“你不是可以看到方圆一公里的海底吗?干脆帮他把那个箱子找出来好了,然后我们就可以去玩啦!”
  郝英俊:“……”
  也许是它的目光太悲怆,樊芷兰难得良心发现,“这毕竟是在他的船上,我们回去也还要搭乘他的直升飞机,不好太不给面子嘛,反正费不了多少事,等到了那个小岛,我给你抓好多鱼吃,吃一条扔一条都没问题!”
  郝英俊很有骨气,“……重色轻友,友尽!”
  樊芷兰羞涩的脸红了。
  郝英俊完败,好吧,恋爱期的人类就是这么无情残酷无理取闹,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呢?艰难的把注意力从哪些美味可爱的鱼儿们身上移开,在海底一寸一寸的寻找那个莫名其妙的箱子。
  其实樊芷兰筑基之后,神识就可以离体了,但他现在修为太差,神识的覆盖范围只有区区的百米空间,根本探不到底,要不然也不用麻烦郝英俊了。
  十分钟后,郝英俊把那个黑漆漆的箱子从海底的泥沙里挖了出来,在交汇洋流的作用下,箱子正好卡在一个细小的海底裂缝里,被埋了足有半米深,等到捕捞队们发现,还不知道需要多久,运气不好的话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它耗费了几乎一半的能量,才将那个箱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拖了上来,摆放在一截沉船的旁边,用一丛水草遮住大半,只留下一个黑色的角。
  在郝英俊的驱使下,一条海鳗靠近了水草,带动的水流将黑箱子翻了个身。
  一个正在附近搜寻的潜水员扫了那里一眼,然后他怔住了,接着又兴奋地游过去,大功率的灯光下,视线极为清晰,那个被悬赏五百万的箱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幸运的潜水员几乎忍不住在海底来一曲桑巴舞了。
  樊芷兰眼巴巴的看着那个洗的干干净净的黑箱子被送了过来,他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只是现在东西也找到了,该蒂凡尼兑现诺言了吧!
  蒂凡尼忍着那灼热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他又勉励了所有工作人员一顿,并当场开出支票给了那个找到箱子的功臣,十五分钟后,他再也扛不住,回过身来,“好了,我们走吧,直接坐直升机飞过去。”
  “boss,查清楚了,动手的是米洛维尼,而且……”卫星电话中,理查兹的语气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里边也有拉莫尔的身影,您的办公室果然有窃听器,世界最先进的ijo最新款,西蒙放进去的,就藏在地毯的夹层里,他被一个女人骗了,那地毯是以‘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与爱’的名义送进去的。我已经将西蒙抓起来了。准备给米洛维尼的还礼已经在路上,那伙胆大包天的海盗也全部剿灭,我想问一下,对拉莫尔……”
  因为蒂凡尼和他的父亲拉莫尔关系不好,理查兹从来都是对他直呼其名,他一直以为这对父子就是单纯的性格不合,没想到却好像已经反目成仇了,做父亲的在儿子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然后伙同儿子的竞争对手,毫不利己专门损人的坑了儿子一把,狠狠地在背后给了自己的儿子一刀。
  太奇葩了,但好歹是boss的亲爹,理查兹不敢直接跟处理别人一样将拉莫尔处理了,尽管他非常想这么做,只能先请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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