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承胤帝被塔克克宠姬诱哄着从后殿进了彩凤殿偏殿,丽皇后正在那里候着他。
  带着几分酒意的承胤帝在丽皇后的引领下,透过殿后密室的窗子看了过去,把端坐在彩凤殿上的安西王妃瞧了个真真切切。
  丽皇后见承胤帝眼都直了,斜了他一眼道:“陛下,臣妾没骗你吧?”
  承胤帝呆呆看着手中端着春草纹碧瓷酒盏仰首微笑着看身后女官的安西王妃,心火一阵一阵往上蹿:“韩氏真美……这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丽皇后见承胤帝已经被安西王妃的美貌彻底迷住了,五官立体而浓艳的脸上现出一丝狞笑:傅榭,你令我落入这污秽之地,我也要你的妻子遭受同样的苦痛!
  忽然承胤帝低声叫她:“皇后,她走了!她走了!”
  丽皇后媚笑着走上前,仰首看着承胤帝,手却隔着衣物握住了承胤帝那个部位,大眼睛中满是暧昧:“陛下,您想不想……”
  承胤帝一向和她颠鸾倒凤无所不为,当即明白了丽皇后话中之意,迫不及待道:“想!朕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他强要了韩氏,只要瞒着傅榭,韩氏自己又怎么会去说?
  丽皇后魅惑一笑,探手握住了承胤帝汗湿的手:“陛下,臣妾带您去……”
  傅榭依旧端坐在座位上。
  他身后侍候的美貌宫女不知何时退了下去,换成了一个样貌普通的宫女,她作势斟酒,嘴唇翕动:“王爷,小许公公侍奉王妃在浅碧阁更衣。皇后娘娘引着陛下沿密道去了御花园。”
  傅榭闻言,凤眼眯了一下,轻轻放下手中的碧瓷茶盏,起身走向殿中侍立的禁军统领萧大义低声道:“带人随我去御花园浅碧阁。”
  萧大义是傅榭留在京中的钉子,闻言当即道:“标下谨遵王爷谕令。”
  他悄悄招了招手,示意一小队禁军跟上,扈卫着傅榭往御花园方向而去。
  这时候雨已经下大了,雨滴砸在御花园的花木上,发出清脆的“啪啪”的声音。
  萧大义从亲信手中接过一件崭新蓑衣试图为傅榭披上,却被一直疾步而行的傅榭推开了。
  傅榭的郡王礼服几乎湿透了,俊俏的脸上也满是雨水,他抹了一把脸,在雨中疾步而行。
  萧大义带着那对甲胄鲜明的禁军紧紧跟随。
  阁子呈八角形状,门也有东西南北四个,阁子内摆设华丽舒适,帘幕顺滑轻盈色泽清丽,百合香清淡好闻,就连用具也很是精巧合用,可是韩璎瞧着那八角形状的穹顶,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便加快了速度。
  正在整理裙子,韩璎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雕花木门被打开发出的“吱呀”声,同时响起的是丽皇后发音怪异的声音:“陛下,来吧,安西王妃应该就在里面!”
  声音就在韩璎身后。
  韩璎的反应极为迅速,她当即提着裙子轻手轻脚钻进了南边的碧蓝帘幕里,几乎屏住呼吸站在里面。
  承胤帝与丽皇后进了里间。
  里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方才进入的安西王妃似乎凭空消失了。
  承胤帝失望极了:“也许韩氏被侍候的人带走了。”
  丽皇后皱着眉头道:“臣妾让人看着的,侍候的人在南边远远站着呢,别的没人出去!”
  她跺了跺脚:“陛下,韩氏和您玩捉迷藏呢,臣妾和您一起找一找吧!”
  承胤帝此时色迷心窍,竟然答应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寻了起来。
  听到承胤帝和丽皇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韩璎的心脏剧跳,她竭力稳住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去,从发髻上拔下了一支玳瑁镶红宝石簪子,簪尖朝外反手握着,预备如果自己被承胤帝和丽皇后发现,就拼死闹个鱼死网破。
  丽皇后怪里怪气的发音近在耳畔:“陛下,只有这边的帘幕没看了!”
  “皇后别动,让朕亲自来掀!”承胤帝带着淫邪笑意的声音就在帘幕外。
  韩璎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她握紧手中的簪子,同时绷紧了右膝,预备突然袭击。
  许立洋正在想心事,忽然察觉到身后的浅碧阁似乎有杂音传来,他正要转身,远远地便见安西王带着一队禁军冒雨向这边跑了过来。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当即转身飞身而上踹开了朝南的阁门,迅疾冲了进去。
  刚掀开一层帘幕,许立洋便看到了一脸惊诧的承胤帝和丽皇后。
  承胤帝正一脸□□预备掀开那幅宝蓝帘幕,却被南边的一声巨响给吓得哆嗦了一下,当他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官时,身子一下子挺得笔直,一脸正气凛然:“出去,不要扰了朕的兴头!”
  许立洋闻言,手指捏得“咔咔”响,大步上前,一把扯下右手边宝蓝色的帘幕扔在地上,把韩璎拨到了自己身后。
  丽皇后发现了这个女官的异常,悄悄躲到了承胤帝身后。
  韩璎知道许立洋的实力,心下大定,稳稳地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门边。
  许立洋藏在锦绣衣袖中的手握紧又放松,再握紧再放松,脑海中飞速闪过几十种把承胤帝和丽皇后弄死的法子,却每每因为怕坏了傅榭的大事而一一否定。
  承胤帝见这个护着安西王妃的女官默不作声立在那里,似乎是害怕了,便色迷迷笑着道:“朕瞧你样貌还算清秀,要不和王妃一起服侍朕吧!”
  想到丽皇后,他又一把揽过丽皇后的腰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哦,不,朕要一龙战三凤!哈哈!”
  许立洋正要动手,身后传来傅榭的声音:“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许立洋默默退到一边。
  浑身湿漉漉的傅榭大步上前,把韩璎揽在了怀里,幽深凤眼看向韩璎:“王妃,发生了什么事?”
  韩璎和他四目相对,当即明白了傅榭的用意,柔声道:“王爷,女官带妾身来此处更衣,正好遇见陛下和皇后娘娘在这里……”
  她状似羞涩地把脸埋入傅榭怀中,似乎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承胤帝一见傅榭,酒意顿时全被吓没了,磕磕巴巴道:“正是呢!王妃说的是!朕和皇后在此……消遣呢!哈哈!”
  傅榭躬身行了个礼,揽着韩璎退了出去。
  许立洋跟着也退了出去。
  见这个坏事的女官也要出去,承胤帝当下道:“你不能——”
  傅榭猛地转身,凤眼如电看向承胤帝。
  承胤帝吓得打了个冷战,把那个没来得及说出的“走”字强咽了下去,不敢再出声了。
  韩璎的十六抬大轿起轿之后,傅榭紧紧抱着韩璎,沉声道:“回去我就送你和孩子们出京。”
  韩璎窝在他的怀里,笑盈盈道:“我一点都不怕,我相信你一定安排好了!”她的男人总是那么厉害!
  傅榭揽紧韩璎,在韩璎发鬓吻了一下,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心中颇有一种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他从未失去韩璎。
  当天傍晚,傅榭便把韩璎和傅秀傅惠母子三人送到了朱仙镇庄园,命傅靖带着死士守着。
  六月初十,圣寿节彻底结束,安西王傅榭发嫁了庶妹,携妻儿与新任命的凉州总督陈曦一起回了凉州。
  两年半时光倏忽而过,转移又到了寒冬腊月。
  傅秀傅惠已经三岁了,生得一模一样,瞧着凤眼朱唇白嫩嫩的,眯着眼一笑,简直是仙童下凡,可爱极了。
  这小哥俩长得好,会投胎,又聪明伶俐,父母又宠爱,简直是一对人生胜利者,唯一的不足便是小哥俩过分活泼,又特别爱腻着韩璎,常常闹得韩璎几乎崩溃,只得把他们丢给还没有孩子的洗春,让她带着奶娘和丫鬟陪着傅秀傅惠玩耍,自己跑到傅榭书房里寻一时的安静。
  可是真的和两个儿子分开超过一个时辰,韩璎就又开始牵肠挂肚,没过多久便寻了理由抛弃傅榭回内院陪儿子。
  这日傅榭接连见了四大重镇的总督,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讨价还价,他身心俱疲,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按摩着太阳穴。
  正在这时,傅宁进来回报:“禀王爷,王妃来了!”
  傅榭闻言当即放松了下来——他无论多累,只要一见到韩璎,总会很快放松下来。
  傅榭俊俏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吩咐傅宁道:“你引着王妃从后面穿堂过来。”阿璎太美太诱人了,他不希望别的男人见到他的阿璎。
  韩璎很快从后门进了傅榭的书房。
  见傅榭坐在书案后面等她,她嘟着嘴走了过去,窝进了傅榭怀里。
  傅榭抱紧她,柔声道:“怎么了?”
  韩璎贴到傅榭身上,蹙着秀眉开始告两个儿子的状:“还不是那两个小崽子!”
  傅榭好笑道:“傅秀傅惠又做什么了?”
  韩璎让他看自己的脸颊,又让他看自己的耳垂,还捋起素锦小袄的袖子让傅榭看:“哥哥,上面都是口水!傅秀傅惠怎么跟小狗似的,老是舔我,烦死了!”
  傅榭闻言不由笑了:“那还不是像你?!”韩璎就最喜欢舔他亲他捉弄他!
  韩璎:“……”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当下起身立在傅榭身后,帮傅榭按摩起头部和肩膀。
  傅榭被韩璎按得很舒服,不由心中暗笑。过了一会儿,他故意又谈起傅秀傅惠小哥俩爱亲人舔人到底随了谁这个话题。
  韩璎羞得满脸通红,抱紧傅榭用力亲了过去,试图转移话题。
  做了七年夫妻了,傅榭自是了解她,当即配合着她,没过多久便反客为主,含住她柔软温润的下唇轻轻啃咬着……
  一时事毕,傅榭帮昏昏沉沉的韩璎理好衣裙,把韩璎抱到书房的内室,把她安顿在锦榻上盖上了绣被,自己也脱了外衣陪着她躺下,轻轻抚摸着韩璎抚慰着她。
  等到把韩璎哄睡,傅榭这才起身。
  傅宁带来了京中最新的信报——因为丽皇后的支持,塔克克部族在京城愈加跋扈,欺男霸女霸占田产草菅人命逼人信‘教无所不为,京兆尹衙门积累了无数案子。
  傅榭听完信报,淡淡道:“通知林鹊林鹄,让他们按照安排开始行动。”
  傅宁恭谨地答了声“是”。
  春节很快便过去了。立春过后,天气就一日比一日暖和。
  这日天气晴好春风和煦,傅平带着几个小厮陪着傅秀傅惠在外书房院子里追逐玩耍。
  傅榭立在窗内静静看着,预备过一会儿带着傅秀傅惠到沙场练摔跤。
  傅秀傅惠也不知道究竟像谁,每日早上一大早就要起床,晚上很晚还坚持玩耍不睡觉,勤劳得很。
  正在这时,傅宁与陈曦一起大步走了进来:“禀王爷,京城千里加急!”
  傅榭接过信报扫了一眼。
  傅宁低声道:“丽皇后族人霸占中牟守备林鹊林鹄兄弟田地,打死了林氏兄弟的父亲,林鹊林鹄兄弟举起反旗发动叛乱,率领叛军攻入京城。”
  傅榭俊俏的脸上现出一抹异色:“陛下呢?”
  傅宁眼睛发亮:“禀王爷,陛下乱军之中不知所踪。”
  陈曦含笑道:“王爷,您想让陛下用什么方式……驾崩?”
  傅榭微微一笑:“等咱们‘清君侧,靖国难’大军赶到洛州,陛下再崩也不迟。”
  陈曦笑着答了声“是”。承胤帝这几年作天作地,终于要把他自己给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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