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节
而此时的雁城,北堂慧和杨鸣斌居住的小小的院落里,忽然闯进了数十名武功高强的侍卫,出其不意的攻击,招招狠厉致命,看到人就疯狂的砍着,令守卫着这座院落的死士们都有些措手不及,咬着牙和敌人奋力的厮杀了起来。
在众多杀手打得异常激烈的时候,又一批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朝着北堂慧居住的房间闯过去,锋利的长剑在月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寒芒来,让人都能感觉到阴森凛冽的杀气。
“保护夫人——”
为首的侍卫长大喊一声,不少侍卫朝着北堂慧居住的院子狂奔去,然而那些凶残的蒙面黑衣人来势汹汹,卯足了劲儿的跟他们纠缠在一起,就是不让他们去救援。
那些丫鬟还没来得及将北堂慧给推
没来得及将北堂慧给推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只能拔出腰间的长剑和敌人打了起来。她们燃烧着十足的斗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夫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不然她们和家人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房屋内兵器相撞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叮当声,空气中弥漫着嗜血凛冽的杀气,北堂慧感到了强烈的危险,她不敢乱叫,也不敢哭出来,手指放在轮椅上,在那些侍女和杀手们交手的时候,硬是左躲右闪的避开了好几道攻击。可是她的身体毕竟虚弱,很快就没有力气了,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而就在这时候,两个目露凶光的黑衣人撞开了保护的侍女,飞快的掠到了北堂慧的面前,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扬起手上的长剑,朝着北堂慧的头狠狠的砍下去。
“夫人!”丫鬟们吓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想要去阻拦长剑,又被别的杀手给阻拦住了,眼看她们用性命来保护的女主人就要丧生在黑衣人的刀下,众人心里都感觉到了阵阵的绝望!
就连北堂慧,都不抱有任何希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神!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的身体硬生生的被人抱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转了一个方向,那把长剑硬是偏了一个方向,她感受到强劲的杀气从耳边划过,一阵痛苦的闷哼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她的鼻尖荡漾开来。
北堂慧本能的回过头去,就看到杨鸣斌满脸隐忍的痛苦,却还是硬撑着身上的伤施展轻功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区域,同一时刻,跟随着杨鸣斌赶来的杀手用淬了剧毒的暗器和弓箭毫不客气的朝着黑衣人的身上攻击,这座简单的小院顿时化作了地狱的修罗场。
“杀无赦!”杨鸣斌的心紧张的跳动着,止不住的一阵阵后怕。若是他再晚回来一下,哪怕只是一瞬间,他最爱的女人就身首异处,再也活不过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杀意,沉声下了命令道。
一时之间,厮杀更加激烈,双方的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大有将对方置之于死地,想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架势!
“慧儿,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杨鸣斌背后被长剑砍了深深的一道,疼得满头大汗,脸色也惨白得可怕,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将深爱的女人抱得紧紧的,紧张兮兮的问道。
北堂慧的手摸到背后温热黏糊的鲜血,眼泪再次哗哗的落了下来,心里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滋味,“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男人,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让她心疼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之前坚定的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心,现在又开始溃不成军。
杨鸣斌抱着她舍不得松开半分,在十几位武功很厉害的死士的簇拥下,带着她离开了这间房子,来到了比较安全的房间里,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慧儿,我总算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及时的来到了你的身边,我真的很开心。你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越说,呼吸越是艰难,背后的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
“你别再说话了,先让大夫来给你包扎伤口,不然你一定会没命的。”北堂慧心痛如刀割,转过头去大声地喊道,“你们快点去请大夫过来啊,快点!”
杨鸣斌的眉头越皱越深,难受得浑身颤抖,“慧儿,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过去,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让你受到了很深的伤害,你原谅我好吗?别再恨我,我知道罪孽深重,可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妻子,求求你了,一直在我的身边,别离开我好吗?”
“夫人,将军流了很多的鲜血,伤势很严重,一定要先止血。”旁边的死士忧心忡忡的开口说道。
“你别再说话了,先包扎伤口吧,失血过多一样会死人的,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北堂慧慌乱的说道,她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不要,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慧儿,我真的很爱你,你原谅我,不要再恨我,也别再想着和我划清界限好吗?你不答应,我恐怕都死不瞑目了。”杨鸣斌疼得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一向温热滚烫的双手现在冷得像冰块一样,哪怕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哪怕是那些心腹死士让他去包扎伤口,他依然固执的将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大有如果等不到她一句话,他就绝不会放手一样。
北堂慧急得不行,泣不成声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不恨你了,也愿意原谅你了,这样总可以了吧。你别再执拗了,让人给你包扎伤口吧。”她这时候才发现,她真的狠不下心看这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她到底还是对他恨不起来。
杨鸣斌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忍着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将北堂慧放在椅子上坐下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个跌跌撞撞,最后终于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将军!”北堂慧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失魂落魄的喊道,整个世界好像开始天旋地转。
死士们开始手忙脚乱的将杨鸣斌给抬到床上去,又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大夫给请了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北堂慧让侍女将她推到床沿边,揪心的瞪着床上的男人,那精瘦有力的后背,在衣衫解下的那一刻
下的那一刻,足有半寸多深的伤口映入她的眼帘,血肉翻飞,还不停的往外冒着血,让北堂慧的心更是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魂儿像是丢了一般,木愣愣的看着大夫将伤口清理干净,又敷上了最好的伤药,才哑着嗓子艰难的问道,“大夫,他的伤势怎么样了?会不会有性命的危险?”
提到性命危险那几个字的时候,北堂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支撑着身体,才能把那些话给问出来。她一直说恨这个男人,不想再和他有丝毫的关系,可是看到他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顾的时候,她忍不住有想要大哭的冲动。
明明说好了等身体调养好了以后她就要回到燕国去的,现在又纠缠不清在一起,让她怎么能放心的离开这里?
“夫人,将军的伤势很严重,只差一点点,再偏半分,他就没命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依然要好好地养伤,不然也还是会有性命的危险。还请夫人让人寸步不离的照顾将军,等到他的伤势稳定之后,等他不会发高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危险才算彻底的解除。在下给将军开几幅药方,请夫人让人按照药方抓药煎了给将军服下,能够加速伤口的愈合。将军如果高热不退,夫人让人用温水擦拭将军的身体,也能起到降温的作用。这些伤药每天都要换三次。等到将军醒过来,尽量煮一些清淡补血的食物给他补身体。”
“我知道了,那就有劳大夫了。”北堂慧点点头,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都有些空空的,难受极了。
大夫退下去之后,她含着眼泪将杨鸣斌头上渗出的汗水一点点的擦拭掉,“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一定不能有事,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屋内其他的死士将头垂得低低的,他们的主子现在昏迷不醒,众人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那边的黑衣人解决完了没有?”北堂慧停下擦汗的动作之后,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恨意的问道。
“回夫人话,还在打斗,不过黑衣人只剩下一小半了,我们的人一定能将所有的敌人都杀掉。”
“传令下去,封住所有的退路,决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北堂慧幽寒嗜血的声音从她的唇边蹦了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想要别人死过了。不管杨鸣斌好不好,最后一定要让那些人陪葬!
时间渐渐的流逝,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厮杀声渐渐的平息下来,死士们回来告诉北堂慧,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杀死了,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让所有人都退下去,袖长细嫩的手指触摸着男人即使已经染上岁月的痕迹,却依然英俊的眉眼,直到现在,她其实心里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只是她被痛苦折磨了那么久,心里怀有责怪和怨恨,才想着要和他划清界限,不想和他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她心里却又迷茫了,她发现看到杨鸣斌因为她竟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时,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时候,她止不住的心疼,根本就狠不下心来。
“你明知道那些剑砍下来有可能会要了你的性命的,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来救我。杨鸣斌,你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她都说过不要爱了的,却又还要纠缠。北堂慧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来。
像是感受到她内心的彷徨挣扎一样,昏迷不醒的杨鸣斌手指胡乱的挥舞着,脸紧紧的皱成一团,不安的梦呓道,“慧儿,慧儿,别离开我,我错了。”
北堂慧的手指慢慢的收了回来,坐在床沿边看着他在挣扎。
杨鸣斌更加的慌乱,发出肝肠寸断的哀求,“慧儿,你回来,快点回来啊。”
在半空中挥舞的手依然什么都没抓到,他急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慧儿,你在哪里。”滚烫的泪水,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了下来,北堂慧看着即使在睡梦中依然显得那么不安的男人,也跟着哭了起来,默默地伸出手去,放在男人能够得到的地方。
杨鸣斌胡乱挥舞的手终于抓住了她的,像确认什么一样的摩挲了一遍,最终满意的哼了两声,和她十指交缠的睡着了过去。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在这时候也松开了,睡得静谧安详。
北堂慧感受着男人冰冷的手指,也没有那么抗拒了,眉宇之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低低的朝着外面喊了两声,让丫鬟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她小心翼翼的替杨鸣斌擦掉满头的汗水,还细心的亲吻了男人的脸一下,用情人之间的呢喃,让他松开手指,她没有丝毫敷衍的帮他将身体擦拭了一遍,心甘情愿的在守在旁边等着男人快点醒过来。
深夜的时候,杨鸣斌果然发起了高热,全身滚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痛苦得不停的挣扎着。
北堂慧一面用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一面握住他的手说着两人之间短暂又甜蜜的过往,那些声音就像能缓解疼痛一样,杨鸣斌的挣扎慢慢的没有那么强烈了,嘴角还流露出了一丝缅怀的微笑来。
这一夜真的很难熬,好在后半夜的时候杨鸣斌的烧退了。大夫来看了一下,确定他的伤势终于平稳了下来,北堂慧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让她忍不住想要落泪。
不过她依然不敢离开杨鸣斌的身边,一直守在床前,渐渐的抵挡不住困意袭来,趴在床沿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