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县城的夜晚可不是临江的夜晚,根本就没人,亮着几盏稀稀拉拉的路灯,建筑在夜色下都显得灰暗、陈旧,大街如死一般寂静。
上街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上了顶楼,坐在护栏上数着天上星星抽烟。
小旅馆的顶楼也就是天台,洗好的被单衣物等都晾晒在天台上,只见大片的白色床单在夜风中微微晃荡。他鸟吗血。
正觉得无聊,忽然身边一阵荧光闪烁。只见鬼宝出现了。
有些天没见他了,我还真有点想念,于是对他伸出一只手道:“今天晚上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鬼宝依旧是满脸童趣的笑容,随即他脚一颠悬空而起,站在我手掌上,只见鬼宝单足而立,原地转了一圈,令人惊讶的是随即一些色彩斑斓同样身有点点荧光的蝴蝶从鬼宝的手掌中飞了出来,这些漂亮的蝴蝶振翅像黑暗的天空中翩然而去,夜幕中它们一闪一闪,简直美到了极点。
我惊讶的看着这些虽然是幻象,但却似乎触手可得的蝴蝶道:“这是你变的戏法?”
鬼宝得意的连连点头,小脸上满是骄傲。
我伸手在他虚无的小脑袋上摸了摸道:“你真的是太棒了,将来一定是了不起的魔术师。”
鬼宝微微闭起了眼睛,似乎对于我亲昵他的行为很是受用。于是我又捏了捏他的小脸,按了按他的小下巴。
鬼宝都显得非常快乐,见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发自内心的笑容,我的心也充满了美好的感觉,那一刻暖的像是要化了一般。
我忽然很羡慕慕容御年纪轻轻有了孩子,做父亲一定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了。
刚想到这儿夜空中传来“铎铎”两声轻响。
黑夜中发出点异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刚开始我也没觉得奇怪,可当这声音再度响起时依然还是很轻,但我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究竟事哪不舒服也说不好。就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别扭。
仔细分辨,这居然是木鱼声。
深更半夜的木鱼响动,我忽然觉得浑身寒毛直竖,刚要站起身,就见一道无光激射而至穿透了鬼宝的身体。
虽然鬼宝是虚无状态,而且和现实中的物品无法产生实质接触,可奇怪的是当这支木槌从他身体穿透后,鬼宝满是开心的笑脸骤然消失了。
随即它就像是遇到了一阵狂风,瞬间被吹得粉碎,碎成星星点点的亮光,就像夏夜中的萤火虫,随后这些亮晶晶的荧光纷纷扬起在夜幕中后逐渐消失不见了。
鬼宝每次出现后消失都是身体颜色越来越淡,这只全无,似这种状态十之八九是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我心里蓦然腾起一股异常愤怒的情绪,难过到了极点,心痛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是“他”来了。
虽然我心伤鬼宝,但我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知道来的必然是那位连上门阴都颇为忌惮的“子圣庙方丈”,想到那只鬼头鬼脑的大耗子,我浑身汗毛一阵阵倒竖。
此时我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甩棍,于是抽了出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床单。
夜反而更加静谧,除了一丝丝的微风,没有任何响动,甚至我能听见血管里鲜血流动的声音。
到这份上越是安静反而更让人感到烦躁与不安,正在这时又听到一阵清晰的“铎铎”声响,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浑身寒毛直竖,立刻转过身。
却见只是一片白茫茫的床单,但木鱼声却越来越清晰,随即就见噗通一声轻响。
其中一片白色床单之后隐约映出一只人立在地的大耗子黑影。
与此同时一阵阵寒风吹拂,夜空中的气温骤然而降,危急时刻上门阴再度出现了,只见一阵阵的冷风吹过白色的床单,甚至连挂床单的绳子都开始晃荡起来,激荡而起床单边角下露出一对清晰异常的耗子爪子。
果然是“耗子方丈”害死了我的鬼宝,想到这儿我热血一阵上涌,举起手中的甩棍就朝它冲去。
然而没等我走出两步,就见眼前一阵红云闪过,上门阴拦在我身前,与此同时就听“刺啦”一声轻响,白色床单瞬间碎成数十片,那只穿着袈裟的鼠妖双眼凶光烁烁的望着我们,左爪上燃烧着一团淡蓝色的焰火。
我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耗子方丈左爪一震,左爪上燃烧着的蓝色火焰朝我们激射而至。
火焰未到,灼热的气流已经让我无法承受,正打算弯腰躲闪,就见上门阴双掌悬空相对,骤然一股暗青色的冷气对着蓝色火焰喷射而出,就像一道横在半空中的圆柱。
飘飘然的火焰击打在极有质感的冰柱上,火焰顿时熄灭,随即冰柱准确无误的击打在耗子方丈身上,瞬间凝结而成一团浮动着淡蓝色光芒的冰壳。
耗子方丈因为自大,眨眼之间就被上门阴给彻底制服了,看到它被封在冰壳中的状态,我恨不能用电钻直接钻通它的心脏。
然而还没等我有下一步行动,冰壳瞬间产生了无数条裂缝。
上门阴所产生的冻气所凝结的冰块如果不使用御洗盐,即便是放在太阳下暴晒都不会融化,其坚硬程度可想而知。
极度坚硬的冰壳却无法冻住耗子方丈。
喀喇一声脆响,厚重的冰壳碎的四分五裂,四下激射,我抱着脑袋趴在地下,饶是如此左胳膊上还是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伤口汨汨而出。
随即只见耗子方丈双爪同时燃起火焰,上门阴用双掌各画了半圆,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块厚实的圆形大冰块。
第130章 妖鬼之战
这冰块几乎有磨盘般厚重,至今超过一米,只见耗子方丈双手处弹出的两条淡蓝色火蛇转瞬即逝,撞在了冰盘之上,火焰四下乱溅。就像是电焊铁。
然而火焰虽然热度极高,但撞击在冰盘却并无法融冰丝毫。
耗子方丈手中放出的两道烈火越发强烈,开始还有些飘动的火柱被催的越发急促,火柱随后变的就像两道蓝光,直接照射在冰柱上的感觉。
虽然我躲在冰住之后,但还是能感受到强烈的热流。
寒气中夹杂着热流,人处在这种环境下连喘气都变的困难,但我也不敢乱动,生怕身体露出冰盘之后,耗子方丈手中的火焰只要点到我身上,估计就得烧糊一大片。
犹如玻璃一般的冰盘却比精钢都要坚固,仍由耗子方丈的烈火焚烧良久,冰盘下连一滴水都没有。
我简直怀疑这冰盘是用特种钢化玻璃做的。
到后来烈火的力道越发强烈,我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股的热浪就像冲击波,阵阵撞击在我的身上。而火焰已经超越出冰盘的范围。
与此同时只见上门阴的红裙飘动越发激烈,甚至我都能听到“猎猎”作响的声音,天空中寒风开始剧烈吹拂,床单一开始还被吹的劈啪作响,后来直接就被冻成了一道“白冰”,一张张的就像绷直的白色大帆布。
而天空居然隐隐飘来雪花,我这才发现脚下的地面从上门阴悬浮之处往后已经完全结上了一层白色的寒霜。
在耗子方丈烈火焚烧处白霜是不断生成却又不断被烈火蒸发干净。一妖一鬼角力正酣,空中的雪花则由盐豆子变成片片雪花,飘动的也越发密集,此时上门阴满头乌油油的长发完全飘拂而起,皮肤上也隐隐出现了淡蓝色的光芒。
一瞬间我猛然感到一阵巨寒之意透体而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与此同时冰盘轰的一声爆碎了,随即一股明显的白烟以上门阴的腰部为中心,喷薄而出。
耗子方丈两道烈火在白烟的侵袭下顿时消失全无,它也毫无能力阻挡白烟穿过它的身体,瞬间只见耗子肚腹处的灰毛开始蔓延白霜。
耗子方丈张嘴发出“吱哇”一声,金属般刺耳的声音中却分明能听出惊慌失措来。只见白霜继续不停的在它身上蔓延,耗子方丈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翻身以极快的速度窜入了黑暗中。
它的速度之快世所罕见,甚至连雪儿都不能和它相比,至少雪儿在动的时候还能看到有一线白光,而耗子方丈的行动路线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就像瞬间转移,眨眼便踪影全无。
随着叮叮咚咚的响声,碎裂的冰块全部落在地下。
而上门阴这次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将双手平摊着闭上了眼睛。
一番无声却惊心动魄的大战之后,耗子方丈大败亏输,它虽然跑得快,但它身上所中的阴寒之气必然会要了它的性命,这只夺天之功的妖物居然就这样丢了性命,我佩服上门阴强大能力的同时。也替馒头感到欣慰。
随后夜空中的雪花逐渐消失了,而上门阴则由悬浮站立的姿态变成了悬浮平躺的姿态,她就那样真实的躺在我面前,根本看不出来是鬼魂。他节杂亡。
那美艳无双的面庞如此安静的呈现在我双眼中,此时的上门阴哪有半点阴森恐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温婉体贴的女人在等待着爱她之人的呵护。
那一刻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似乎感受到了上门阴对我的召唤,她似乎是用这种方式告知我她想得到我的爱抚。
想到这儿我犹豫着对她雪白的面庞伸出了左手。
即将碰触时我虽然明知两者不可能会发生丝毫实质性的接触,但还是犹豫了。因为在我的心里,这个屡次救我于危难且能力强大又美貌鬼魂是圣洁的,虽然宁陵生说过上门阴的行为只是属于怨鬼的下意识行为,但我感觉上门阴不是没有感情的怨魂,否则如何解释她和鬼宝的关系?
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感激之情吧。想到这儿我缩回手,附身在她的面颊一侧轻轻点了一口。
还是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我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甜香气息。
然而当我“亲吻”之后上门阴终于逐渐消失了。
我心里忽然感觉十分难受,不为别的,就为被耗子方丈打的魂飞魄散的鬼宝,虽然他是个鬼魂,但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天真无邪,却就这样被迫害了。
我简直想要哭。
平静了很长时间,心情并没有多少好转,想想还是先解决冰层的问题,于是我掏出御洗盐洒在露台上,很快冰块就化成了水。
忽然我脑子里有了个念头,于是我取来一个布袋,将散落在地下的碎冰碴全部收集起来藏进了布袋里,这东西反正也不会融化,天热的时候放在房间里能降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坚硬无比,还能当做暗器,关键时刻或许能保命呢。
于是除了甩棍我又多了一样自卫神器,为此我给它起了个很碉堡的名字叫“寒冰魄”。
被冻起来的床单实在没法用盐一一化解了,只能作罢,于是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到鬼宝心里一阵阵的惆怅。
一夜无眠天亮后宁陵生带着我们两来到和王金发约定见面的地点,过了早饭时间后老头很准时的到了,他身上背着工具包,嘴上叼着烟,悠哉悠哉的朝工地走去,似乎工作对他而言是一种享受,而不仅是谋生手段。
只要进入工地所在几百米的区域,就能闻到那股强烈的臭气,靠近门口时只见黄土地上满是苍蝇尸体,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地方也太臭了?也没见着厕所啊。”老头不解的道。
“这可不是厕所的臭味。”王殿臣道。
这也正是难为宁陵生了,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就这样忍受着腐臭气息的侵扰。
王金发倒是非常敬业,也没埋怨什么,进入后就开始仔细的寻找耗子洞。
犹豫这片区域没有树木植物,所以可视感极强,所以找耗子洞也不是啥难事,很快王金发就同时发现了两个,于是他用小铲子向下挖掘了大概有小半米的洞,随后垫了些干硬的砂土,随后在上面固定了支点,装上了“断头台”。
在洞口处盖上浮土后,留下一截绳子,老头起身咳嗽了几声道:“赶紧走,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于是我们落荒而逃直到几百米外的区域,这才敢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宁陵生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道:“老爷子,辛苦你了。”
“这可使不得,我们打一只老鼠收十块钱,哪能打这么多呢?”
“多下来的钱算是辛苦费了,那里也太臭了。”说到这儿宁陵生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你这个娃娃一看就干净的很,待会取耗子尸体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弄回来。”老头到也很讲义气。
聊了两个多小时老头返回工地,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五只硕大的田鼠,这些耗子脑袋都在,看样子像是被闷死的。
丢在我们面前老头道:“我又埋下夹子了,待会再去取。”
宁陵生摆了摆手道:“暂时不需要了。”说罢他从身上取出手套戴上,有取出一把银刀,随后将耗子肚子破开,取出胃后又切开了胃。
只见一团粘液中夹杂着没消化完的肉块。
随后宁陵生又剖开其余四只田鼠的胃,里面的物质基本相同。
他道:“这个地方全是黄土,连根茎都没有,抓到的耗子却只只胃里有肉,所以土层下肯定有一只巨兽尸体。”
第131章 破诡地
我不解的道:“宁哥,这件事其实很明晰了,昨天你也算出结果了,为什么要再度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