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白鸥想说是,也想说不是,他就是要吃饭,以前吃不饱,现在要多吃点,可是苏况却为什么会生气呢?
  我想多吃点。
  可以。苏况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柔声的答应了。
  白鸥讶异的抬起头,看见苏况眼里的光,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接着,苏况一字一句的郑重的说:吃饭吃饱,不能多吃,否则下一顿就不能吃。
  你总要会照顾自己的身体,现在不知道什么是饱,以后也要知道,总有一天,你要照顾自己。
  如果一直这样,每天吃这么多,你的胃会难受会痛,我又没办法替你痛,没有人能帮你。
  一定要照顾自己身体,没有人教过你吗?如果没有人教,那现在我来教,听话乖乖的,好好吃饭,不要乱来。
  白鸥听得一愣一愣,过了很久,好像意识到了苏况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而且,他想起来,以前有人教过他,吃饭不能多吃,要吃饱。
  想起来他知道吃饱不能多吃这件事,白鸥脸红了。
  白鸥感觉到一丝羞愧,他忍不住捂住眼睛,鼻尖红了不少,他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说:知道了。
  会不会听我的话?
  会听的。
  苏况听见他的回答,松了口气,自己刚刚把能说的全部说出来了,虽然知道他可能以前在马晓宇家被饿很了,但也不能这样乱来,纵使同情他的遭遇,但是苏况有自己的准则,他可以无条件去惯着他,但是不会让他一直都依赖自己,成为扶不起来的阿斗。
  至少以后他也能照顾自己吧。
  白鸥还是捂着脸,耳朵红呼呼的,缩着身子不讲话,看起来很可怜。
  苏况瞧他明明做错了,还委屈成这样,也有些好笑,好声好气的说:明天好好吃饭,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真的?
  苏况点头,真的,想要什么?
  第6章
  我想要很多东西,首先就是想多吃饭。白鸥很诚实的回答。
  苏况两眼一瞪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就没有了。
  白鸥撅嘴,胡搅蛮缠的不讲理拉着苏况的胳膊撒娇,哥哥,哥哥真好,想吃好吃的。
  苏况笑,捏住他鼻子,不要装小孩子。
  我就是小孩子,我没有装。白鸥歪头。
  好吧。苏况懒得和他争论,问:确定不想要其他的吗?
  白鸥顿了一下,想到了爸爸,脸上有些兴奋,可是想到马晓宇说他爸爸死了,什么都没了,还说已经下地狱了,他就涌上一阵难过,想要想要爸爸
  苏况哪里还知道白鸥还惦念着爸爸,听他忽然提及,心里五味陈杂,可是他又不是什么能说出安慰人的话,便摇摇头说:这个,我做不到。
  白鸥听明白了,苏况和马晓宇一样,气的掉头就走。
  苏况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等想明白了白鸥的想法,白鸥已经一晚上不理他了。
  这一晚上让苏况愁的不行,可表面四平八稳,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
  早上起来吃早饭,白鸥气呼呼的坐下来,苏况也没理他,自顾自吃饭看手机,一个眼神也没瞧白鸥。
  白鸥迟疑了一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端起饭碗,夹着青菜静静思索了一会,可是也没想出来什么东西,偷偷抬头看苏况,但是苏况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白鸥拿起筷子快速扒拉饭,一会就吃掉了一整碗,可是饭吃的再多,苏况也不看自己,徐阿姨也不说话。
  有一瞬间,白鸥都想把苏况手机抢过来,不让他看手机了。
  白鸥气鼓鼓的,伸手要第二碗饭。
  苏况缓慢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像一点没生气,淡淡问:记得我昨晚说什么了吗?
  白鸥腮帮子一鼓一鼓,我没吃饱。
  苏况说:再给他一碗。
  徐阿姨给他又程乐盛了一碗,白鸥很快吃完了,然后擦擦嘴就要走。
  苏况忽然放下碗筷,声音冷硬的叫住白鸥,说:新的规矩,你一天只能吃三碗饭,一餐一碗饭,觉得还饿就吃水果,多喝点汤,你要是早上吃了三碗,中午和晚上,徐阿姨就不给你做饭,你听懂了吗?
  白鸥一愣,捧着肚子不走了。
  徐阿姨在边上有些心疼,这没事,他还长身体呢。
  不行,昨晚答应好了我,就该做到,三碗饭够补给他身体营养。苏况否决,声音低缓。
  白鸥默不作声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后,豁然转头,一路小跑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见他这样,苏况立即跟上去,跟着进了他房间,就见他爬进了被窝里,像是缩头乌龟似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被子抖了抖,往里面缩的更厉害了。
  苏况走过去坐下,伸手掀开他的被子,见他手脚并用趴在床上,捂住了一张脸,你干什么?
  生气。白鸥扭头回了一句,又快速埋起脑袋。
  苏况想笑,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了,不过白鸥没哄好,还走不掉,便耐心问:生什么气?
  因为你不给我吃饭。
  苏况捏住白鸥露出的耳朵,微微用力以示小惩罚,那昨晚是谁说知道了的。
  白鸥一噎,不知道怎么回答,那那
  那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苏况静静等着他说理由,白鸥想了半天,最后抬起头,泛着红晕的脸颊湿漉漉的好像是哭过,惹得苏况差点懊悔的咬舌头。
  哥哥,我错了。
  白鸥很真诚的道歉。
  苏况摸摸他的脑袋,起来,刚吃完饭不要躺着。
  白鸥乖乖起身,然后蹦了两下,露出了鼓囊的肚皮。
  苏况:
  临到门口的时候,苏况想起来今天不允许白鸥吃晚饭,依照他的性格,肯定饿的哇哇叫,干脆自己在外面买点什么回来哄哄他。
  苏况回头喊白鸥的名字。
  白鸥很快蹦蹦跳跳的跑来,甜甜的喊了声:哥哥。
  你喜欢吃什么东西?苏况拍了拍袖子,装作不经意间的问话,实则眼睛一直瞧着白鸥的脸色。
  他生怕白鸥说出什么天方夜谭搞不来的东西,白鸥又要生气。
  白鸥听他这么问,先是高兴的笑起来,然后羞涩看苏况,说:我都喜欢。
  说几个你最喜欢的。苏况忍笑,没想到他还是个小大人,还知道忍着不说,这么懂事。
  那我就说几个了。白鸥脸上红霞满天飞,兴奋的说:喜欢吃巧克力,喜欢吃薯片,最喜欢奶油味的薯片,还有饼干巧克力的饼干,芝士巧克力,巧克力威化饼,奶糖,还喜欢奶糖。
  谁知道他说几个就说了这么多,苏况也不吃这些东西,听了半天没听太清楚,想了一会,打开手机录音,说:你再说一遍。
  白鸥喜滋滋又复述一遍,趁着苏况不明白情况,还多加了一个奶油蛋糕。
  其实苏况不但听见了,还听得明明白白,他抬眼注视着白鸥,想让他自己承认错误。
  可是白鸥不卑不亢,就是一点不低头。
  白鸥亮晶晶的眼睛瞧了好一会苏况,回味过来苏况其实发现了自己多加的东西,连忙指指外面说:要上班了,你要上班了。
  苏况一想也是,工作重要,哪有那么多功夫陪他玩。
  苏况没多说什么,摆摆手转头离开。
  可是苏况总觉得不对劲,等他回味过来,明白了。
  这傻子把自己这个智商正常的成年男人给耍了。
  气归气,苏况还是很认真的去超市给白鸥买零食。
  顺便,他还拉上了纪辅。
  纪辅一瞧他购物车里的东西,就知道是给白鸥买的,有些惊讶的不敢相信,一直问东问西。
  嚯,你来真的啊?
  苏况正在挑巧克力,没工夫搭理八卦的纪辅,随口一答:都结婚了,不真也真。
  卧槽!
  巧克力的品种太多了,瑞士的日本的,苏况看了半天,也搞不明白,白鸥说他喜欢什么巧克力来着?
  他出门就忘干净了,想起来自己录音了,就拿出手机认真的听完了。
  笃定白鸥这傻子没说牌子。
  纪辅:兄弟,你变了!
  别在这里大惊小怪的,看看哪个巧克力好吃?苏况递给他几个巧克力看。
  哦,日本的这个。纪辅抽出绿色包装袋,他兀自笑起来,不过你这人确实就这样,说一不二,讲真的,你这样做,我反而还真的没那么不敢相信。
  苏况嗯了声,拿了几个绿色包装巧克力扔进购物车,我什么样?
  就看起来正常
  实际上呢苏况拿了几包奶糖,又觉得可能让白鸥蛀牙,放回去了两包。
  纪辅随口答:实际上你不太正常,要不然你还能被一楼咖啡厅给拉进黑名单,滑天下之大稽好不好?
  苏况冷笑一声。
  纪辅见缝插针拿了两个饼干扔进购物车说:这个好吃。
  苏况没吭声了,对纪辅的话倒也没否认,他把录音里的东西都买好了,只差最后一个奶油薯片,他逛完了整个超市薯片区域都没找到什么奶油薯片。
  他也没计较,干脆把所有口味都拿了一袋。
  说真的,你图白鸥什么呀?
  不知道。苏况拿下最后一个口味薯片,稍微停了一下,大概是年纪到了,确实需要结婚了,周围人也催的烦。
  纪辅笑笑,你肯定有理由,要我说你肯定有裸}照在白鸥手里吧,要不然你怎么会和他结婚,讲真的,你跟我讲讲!
  吵死了。苏况不耐烦,问这么多干嘛?又不是你和他结婚。
  那你是我好朋友啊,我不能不管啊。纪辅上前揽住他肩膀,咱们穿开裆裤就一块玩了,谁跟谁啊,你说是不是。
  苏况躲开他的凑近乎,快步推着购物车去结账,冷嘲热讽:你先把你的高端洋房项目管清楚了再说。
  一说这个,纪辅泄气了,这不是人的干的活你给我想个办法,以后我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知道了。苏况结了帐,你的事,我让我的秘书沈延去办了,回头让他和你对接,你别老是烦着我。
  笑话!是你非要我出来陪你逛超市的!要不然本少爷早就花天酒地去了!
  走出了超市,苏况拎着购物袋要进电梯,纪辅跟上去,正想继续调侃:不知道以为你养儿子。
  苏况被他一句一句戳心里,实在烦的想打人,直接说:再不闭嘴,我动手了。
  逛完超市,苏况就下了逐客令。
  纪辅气的头发昏,敢情他叫自己出来就是来选巧克力的吗?
  他纪辅纪大少爷的时间那就是金钱好不好!!!
  苏况回来很迟,进门鞋还没脱,白鸥就急吼吼的奔到他面前,一声声哥哥喊的他脑子发热,回过神来,手里的购物袋不在了。
  换了鞋,苏况喊白鸥。
  白鸥正埋头数着零食,应了苏况一声,继续忙他的。
  苏况坐过去,看着他数半天,笑眯眯了半天。
  白鸥数完了就开始挑选最先吃的东西,他一连挑了几个,最后选择了一包薯片,苏况斜眼看了下,是番茄味的。
  苏况问:你不是要吃奶油味的?
  白鸥刺啦撕开袋子,掏了一个大块的薯片,说:奶油味也吃,番茄味也吃,好吃。
  说着,他把自己挑选出来的大块番茄味薯片递到了苏况面前,哥哥
  苏况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他可以不计较白鸥是正常与否,他也不计较其他,只是他觉得自己面对白鸥的时候,是有一种一种难以把控的怀念感,或者说是遗憾。
  这种感觉就是一种奇妙的亲密感。
  他需要被白鸥放在心上。
  他要白鸥心里只有自己,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己,想着自己,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苏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坐起来,抄了杯水喝下去,为自己的占有欲感觉到惭愧。
  大概是苏况的沉默和忽然异常让白鸥也觉得奇怪,他丢了薯片,凑到苏况面前问: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苏况扭过头,不想看见他的脸庞。
  白鸥不依不饶,哥哥,哥哥,哥哥
  吵死了。苏况低头,鬼迷了心窍,冲上脑门的热情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口问:白鸥,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第7章
  你老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干什么?我说了我喜欢你啊,你是不是笨啊,这都记不住。白鸥皱着鼻子回去摸薯片,天天问喜欢不喜欢,真的好笨。
  苏况满意的点点头,忽略了白鸥说自己笨的事。
  白鸥在苏况这里大概生活了三四个星期,马家豪打电话来了,电话是白鸥先接到的,那时候苏况在洗澡,白鸥在他房间里看电视,听到手机响了,就接了。
  马家豪平时面子上对白鸥还算不错,白鸥对他印象挺好,一接电话就咋咋呼呼的开始喊叔叔。
  马家豪淡定的问了他几句过得怎么样,白鸥一一回答了,马家豪就让苏况接电话。
  白鸥就举着电话站在卫生间门口喊:哥哥,接电话,叔叔叫你接电话。
  苏况正躺在浴缸里,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头发丝都在享受这安静闲暇的时光,听见白鸥叫唤,直接说:我在洗澡,别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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