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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207节

  百官亦出列附和道:“正是如此!非凌迟处死,不足以平民愤,更不足以告慰诸多将士在天之灵!”
  朱元璋却摇头道:“凌迟处死,此极刑也,喜宁所犯何罪,竟要遭受这等酷刑?”
  底下臣工们变了神色,脸上皆有怒色闪烁。
  于谦一掀衣摆,率先跪下身去,目光凌厉道:“陛下,若非此贼叛降瓦剌,引导也先偷袭紫荆关,又屡施诡计,紫荆关的守将不会死,紫荆关过万士兵不会死,我中原大地更不会惨遭瓦剌蛮子铁蹄践踏,此贼不杀,天下衔恨!”
  文武百官哗啦啦跪了一地,附和道:“正如卫国公所说!”
  “原来如此。”
  朱元璋点点头,却不再说喜宁:“那王振之罪,又当如何评说?”
  于谦不假思索道:“喜宁罪当凌迟处死,而王振之罪,虽凌迟处死尚不得恕!”
  朱元璋又点点头,下了玉阶,踱步几圈,视线稳稳压倒了众臣头顶,声色俱厉:“既如此,太上皇纵容王振乱权祸国在先,坑害百姓将士数十万在后,致使大明生灵涂炭,黎庶遭殃,其罪又当如何?!”
  于谦不想皇帝如此发难,一时怔住,胡濙、王直等老臣亦是惊诧,唯有被朱元璋提拔的中青将领出列,震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上皇昏庸,残害百姓黎庶至此,又岂能得以幸免?!”
  “以堂堂中原天子之身,而代瓦剌力扣边门,其厚颜无耻之状,尤胜钦徽二帝万千!”
  “太祖皇帝何等的英明神武,九泉之下,若知道自己有这等不肖的后世子孙,必定不愿认之,而圣人讲‘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以他如此言行,又怎堪为帝?应当废去他的帝号,问罪处死,以谢天下!”
  于谦等人为之所震,一时无言,百官默默良久,终于有人小心翼翼的压了声音,怯懦道:“那,那可是太上皇啊……”
  “太上皇又如何?!社稷为重,君为轻!”
  立时便有将领双目如电,朝发话人看了过去:“王振乱权,难道不是太上皇所纵容?这些年来,王振害了多少忠良和百姓?!土木之变,二十万京营损失殆尽,英国公、成国公、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多少官员勋贵死于非难,岂非太上皇之过?至于力扣边门,此事从我嘴里说出来,我都嫌脏!”
  “可是……”
  刚说了两个人,朱元璋所提拔的小将便厉声道:“若你身为边镇主官,一意孤行为瓦剌所擒,你可会威逼城内下属开门,放瓦剌军队入城?!”
  说话时,他手持笏板,神情狰狞,显然是一个说不好,就要近前去将人锤死。
  无论是为了声名,还是为了生命,这时候那官员都只能道:“若真如此,臣必定自尽殉国,不敢有辱国体!”
  “哼!”那小将将视线收回,环视周遭,冷笑道:“大臣可死天下,天子不可?!太祖皇帝创业何等艰辛,今日却为后世子孙所负,不守祖业、叛通国敌之人,岂能为君!”
  满殿无言。
  事实上,有那么个政治正确在头顶压着,谁也没法替太上皇辩驳。
  换成是你,你会替瓦剌扣门吗?
  会。
  该死的二五仔,深负国恩,马上将他下狱,满门抄斩全家桶安排上!
  不会。
  这么清高刚烈的忠臣,怎么能跟肮脏无耻的太上皇同流合污?
  快快踢他一脚,送他去死!
  一点余地都没留,这踏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朱元璋对这结果很满意,面带笑意,轻声道:“永嘉侯?”
  胡濙额头上冷汗涔涔,硬着头皮道:“臣以为,诸位将军所言甚有道理。”
  朱元璋笑了,又问王直:“平宁侯?”
  王直毫不犹豫道:“臣深以为然!”
  朱元璋又问:“英国公?”
  英国公的爹就是死在土木堡的,一大把年纪的人,死无全尸,英国公怎能不恨,当即道:“臣深以为然!”
  朱元璋还问:“成国公?”
  成国公的爹同样战死在土木堡,不假思索道:“臣深以为然!”
  挨着问了一遍之后,朱元璋终于将视线转到了于谦身上:“卫国公?”
  于谦做了个有些失礼的动作,微微抬首,与皇帝对视:“陛下如此,是因公心,还是私利?”
  朱元璋心头微生敬意,遂郑重了神色,肃然道:“神灵在上,朕绝无私心,今日如此,是为祖先与天下除此贼!”
  于谦叩首于地:“臣万死。”
  又沉声道:“臣深以为然!”
  朱元璋眼底有笑意闪过,视线落到殿中群臣身上时,旋即转为冷厉,笑容敛去,目露凶光:“朱祁镇不敬先祖,宠信奸佞,以至于朝纲不振,黎庶蒙难,天下哀嚎,着废其帝号,扒皮揎草,永世悬挂于太庙偏殿,令后世子孙以此为戒,勿再出此昏庸之主!”
  第175章 朱元璋重返大明后25
  朝臣们心知皇帝是要弄死太上皇,但是没想到皇帝下手这么狠,直接来了个扒皮揎草套餐。
  朱元璋话音落地,众人身形齐齐一震,只是想想之前朝堂之上文武之间的争议,再想想皇帝现下威望之高,饶是皇帝提议将太上皇废黜帝号、扒皮揎草,竟也无人出声反对。
  朱元璋环视一周,分外满意,当下下令道:“录诏,废朱祁镇为庶人,明正其罪责所在,扒皮揎草,宣之于众!朕亦将亲自前往太庙,将此事告知历代先祖!”
  群臣恭敬应声,无人出头进谏反对。
  朱元璋见状,神色略略一柔,一指于谦,语重心长道:“朕今日杀他,非因私利,而为公心。以朕当今的威望与实力,想杀他易如反掌,又何必以这种法子落人口舌?叫他死在瓦剌人手里也好,死在乱军之中也好,返京时候水土不服也好,回京之后光明正大的将他囚禁在凤阳高墙里也好,何必扒皮揎草,惹得朝臣与民间非议?!”
  众臣神情为之所动,于谦眸中更是光华闪烁。
  朱元璋便继续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先祖为了创建基业,披荆斩棘,后世子孙不能守成也便罢了,如何还能反戈相向,扣自己国家的边门?这等昏庸无耻之君,安有颜面存活于世!”
  群臣听得动容,眼底都添了几分唏嘘与感慨,齐齐叩首道:“陛下圣明!”
  “较之朱祁镇,朕还是担得起圣明二字啊。”
  朱元璋轻嗤一声,旋即正色道:“明日朕亲自往太庙中去拜祭先祖,也告知他们此事,来日到了地下,若是祖先问责,朕都一一担着便是!今日群臣皆在,朕便将话放在这儿,自此以后,大明后世子孙若有如朱祁镇般通敌叛国者,统统扒皮揎草,挂在太庙里跟朱祁镇作伴!”
  群臣顿首应道:“是!”
  ……
  皇帝既下了命令,朝臣又无人敢出声反对,对于朱祁镇的处理便开始按部就班的走流程了。
  先是于谦协同一干朝臣上表,请求废黜朱祁镇帝号,将其降为庶人,胡濙等人则草拟了一份认罪书,准备告于太庙和百姓,最后朝议通过了扒皮揎草的惩处方式,又在奉天殿立了一块黑色铁牌——
  凡我大明天子,有敢通敌叛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消息传到后宫,皇太后几乎以为自己是耳朵坏了,脸颊肌肉抽动一下,颤声道:“你说什么?!”
  那小宫女不敢抬头,小声道:“外边传了信儿来,说前边朝廷通过了朝议,说,说是太上皇通敌叛国,罪在不赦,要废黜他的帝号,扒皮揎草……”
  “啪”的一声脆响,皇太后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脸色煞白,作色道:“胡说!”
  她霍然站起身来,整个身子都在哆嗦:“那,那可是太上皇,曾经的大明天子啊!朱祁锟安敢如此!”
  小宫女低着头哭,不敢说话。
  皇太后眼皮子跳个不停,踉跄一下,险些跌下台阶,亏得身边嬷嬷眼疾手快,迅速给扶住了。
  “再,再差人去打探!”皇太后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很快便有几个内侍急匆匆的去了。
  皇太后一屁股跌坐回以上,手掌不受控制的发抖,指尖冰冷。
  殿中的宫女内侍也是人心惶惶,噤若寒蝉,唯恐触了皇太后霉头。
  打探消息的内侍很快就回来了,走得太急,被门槛儿绊了一下,刚一进门,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迎头瞥见皇太后阴沉沉的眼神,那内侍连忙磕头认罪,身子抖如筛糠:“启禀太后,那消息,那消息的确没错,前朝那边儿已经拟定了废黜太上皇帝号的旨意,明日陛下便要往太庙去告祭先祖,还有扒皮揎草……”
  头顶的视线所传达出的情绪愈发激烈,他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扒皮揎草,也是真的!”
  皇太后死死的咬着自己嘴唇,气力用的太大,又怀恨出神,嘴唇被咬破出了血都没有察觉到。
  身边的近侍们倒是瞧见了,但这么个档口,谁又敢出声提醒?
  “咔嚓”一声轻响,皇太后精心养护着的指甲应声而折,她双目中透露出一种慑人的冷厉来,咬着牙笑的扭曲:“好,真是好啊,朱祁锟,你已经得了帝位,却还要赶尽杀绝!”
  皇帝敢这么做,是因为有实力和威望支撑,皇太后没法跟他硬碰硬,这种时候,只能事之以弱。
  皇太后叫宫人们搀扶着往内殿去卸掉钗环,对镜抹掉唇脂的时候,她手都在哆嗦,愤慨与怨恨在心头交织,又掺杂了浓重委屈。
  “先帝啊!”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你的孤儿寡母,在人间如此遭人欺凌,若你泉下有知……”
  她不知道。
  朱瞻基这时候正被朱棣吊起来打。
  ……
  朱棣死后到了地府,头一个见到的是故去多年的徐皇后,夫妻几十载,现下再度得见,真正是既是伤怀,又是欢欣。
  两口子依依叙话之后,朱棣悄悄问徐皇后:“老爷子骂我没有?朱允炆那小王八蛋是不是在他老人家面前告我黑状了?老爷子没迁怒你吧?”
  徐皇后拿帕子揩了揩眼泪,有些好笑道:“不至于,这点气度,老爷子还是有的。去吧,挨顿打就好了,从前也不是没挨过。”
  朱棣悻悻道:“成吧,爹打儿子,天经地义。”
  见了老爷子,果然挨了一顿打,打完之后竟还得了几句夸——你这皇帝当的比允炆好!
  哎哟,这句话往耳朵里一听,真是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劲儿了,感觉再挨一顿打都值了!
  朱棣心里美滋滋,拉着徐皇后一块说话,整个鬼都要飘起来了,哪知道好景不长,朱高炽下来了!
  我的好大儿,这当了有一年的皇帝吗?!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朱棣还活着的时候,就不太喜欢这个胖儿子,他更中意老二,但大儿毕竟也是亲生的,父子俩阴阳分隔不到一年就见面了,也真是叫人难受。
  拉着问了问话,行,国事处置的还可以,没闹什么幺蛾子,态度就更亲善了。
  徐皇后见了大儿,难免要哭一场,哭完之后娘俩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说话,倒把朱棣给瞥到一边儿去了。
  朱棣提醒朱高炽:“去给你爷爷磕头。”
  一家三口到了地方一找,咦,老爷子哪儿去了?
  朱棣在门口等了会儿,也没见人回来,只得对儿子说:“你爷爷出门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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