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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节

  柯净宗更加郁闷,而历道人则叹息:“要不是你那该死的师父,老子怎会当什么臭牛鼻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什么清静自然,都是唬人的玩意儿。我勒个去的,无良天尊!”
  “我师父?老家伙干嘛让你们出家?”周东飞对此毫不知情,大感好奇。
  柯净宗摇了摇头说:“当初大乱之世过去,镜湖兄说我们这些手上沾满了血迹的家伙,实在应该放下屠刀寻根证道,不然必遭报应。说到底不是遭报应,而是怕我们心魔难消。好歹这么多年了,每天读那么几卷佛经,还算有些作用。佛法普照,心魔自消,阿弥陀佛!”
  “又来,老秃驴你烦不烦!”历道人装b程度轻的多,最恨柯净宗满口“阿弥陀佛”。虽然历道人自己也言必称“天尊”,但不是无量天尊,是无良天尊。一字之差,信仰忠诚度从一百降到了零。“老道我就不在乎,谁叫你当年造孽太多,动不动就被你一个人杀出个血流成河。你这老秃驴,早晚坠入畜生道轮回一千年。”
  “你倒是杀得少,可就是不见留下人家的全尸。我看你罪孽更重,你家玉皇大帝和三清道祖也容不得你,让你在阎罗殿前的粪坑里浸泡百世,永世不得超生。”
  从这俩老装b犯身上,周东飞似乎看到了吕奉笙和败家林的影子。或许几十年后,那俩整天斗嘴的货也会上演这样的活宝剧情。
  “看来,还是师娘她老人家是有了佛性,比您二老虔诚多了。”周东飞也不再掩饰,明确无误的表达了对两个老家伙佛法和道术的不屑。
  历道人则肃然起敬,说:“大嫂是有大智慧的,我们两个老货比不得。”
  不过柯净宗倒叹了口气,“她若不潜心皈依,估计早就真的坐化了。若说有心魔,我看当年的她才坠落更深。我和牛鼻子两人杀生不少,但加在一起也不如她一个。”
  周东飞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被称作“动辄血流成河”的老和尚,竟然说自己杀生之数远不及慧觉大师。可以想象,那老尼姑当年何等凶悍,灭绝师太啊那是!
  而更让周东飞震惊的,是一组可怕的参照数据。因为他问了:“那我师父那老家伙,他就不怕心魔大炽,焚了自己的心神?”
  历道人一听,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他?他干净的像个菩萨!恶事都让我们做尽了,他倒是能不杀的就不杀,整天大慈大悲的装作世外高人!他这辈子才杀了几个恶人?这老家伙,更坏!”
  阴妍不觉得什么,但周东飞脸色铁青。眼前这一群老货,竟然都是令人发指的杀神!
  师娘一生屠戮胜过柯净宗和历道人的总和,柯净宗又胜于历道人。而在这历道人眼中,镜湖公是“干净人”,自然比历道人杀生之数少了太多太多。
  但是,周东飞清楚的记得,当初镜湖公在开导他消除心魔的时候,亲口说过:老子一生也亲手毙掉一百七十多人,到现在依旧是戏照常听,酒照常喝,深山古刹游得,繁华俗世去得……
  第604章 哥不是水货
  这群老货,一个个都是活该千刀万剐的主儿!
  当初的“剑神”秦缺一生纵横,被公安部记载的命案只有几十条。哪怕加上无头的公案,这辈子命丧他手的性命多半勉强过百。
  但是,老妖怪这批人竟然这么狠!
  特别是慧觉法师,眼看着一个几乎成了佛的大师,早年间竟然这么恐怖。这老尼姑,手头的性命该不会达到四位数吧?一想到这个恐怖的数字,一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尸骨,周东飞头皮发麻。
  “两位师叔,你们猛。”周东飞一头黑线。
  “不算啥。熟读黄庭经一卷,无量道果度罪人。”老牛鼻子嘿嘿一乐,“老道虽然不虔心修道,但也知道怎么消磨戾气。修养,首先要注意自身的修养!”
  “这也行?”周东飞抱有严重的怀疑态度。回想起来,自己这辈子杀人不少,但数量远不及这群老妖怪。可是,心魔就已经干扰自己的心境了。要是跟这群老家伙一样手辣,哪怕把什么《道德经》、《南华经》、《文始经》在锅里煮烂了吃掉,估计也难消心中的孽障。
  不过周东飞由此也彻底信了老妖怪的话,现在的年轻一代或许战力上去了,但是同等战力的前提下,心境修为大不如老一辈的这些家伙。
  柯净宗这时候笑了笑说:“镜湖兄说了,你小子现在也出了点这样的问题。别怕,将来到你师娘那里住几年,估计屁事儿也没有。”
  几年?周东飞险些一口气把自己憋死。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本以为回国后去峨眉山是读一个速成班,没想到要原原本本的读一个全日制大学本科。自己家里家外娇妻环绕,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别的不说,只是身边这阴大美人儿一发飙,周东飞就得半夜不消停。
  “那……晚辈能不能带家眷去?做个不剃度的居士也是可以的。”周东飞瞅了瞅身边纹丝不动的阴妍,心中有些发毛。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柯净宗双手合十白眉微颤,“佛门净土,竟然被你当成了什么……”
  周东飞怅然若失,但历道人瞪大了眼睛,憋了一大口气,不齿的骂道:“你这老秃驴,有你这么误导后辈的吗!”
  柯净宗:“老牛鼻子何出此言?!”
  历道人:“当年你和那俏尼姑云游四方的时候,怎么不提佛门净土……”
  “阿弥陀佛,你他妈去死……”
  这次连阴妍都喷了。
  ……
  两个老货终于消停了,周东飞也终于领会到了什么是佛门清净。而且周东飞也渐渐明白,老妖怪让这俩老家伙出家避世,一来是因为他们心魔太重,二来估计也是因为他俩太不靠谱儿。无论是康无畏还是秋小白,哪怕离开了厮杀场,好歹都是正常人。但这俩老家伙不行,指不定随时就能捅出什么乱子来,这是天性使然。所以让这俩老家伙身披袈裟道袍,或许能稍稍限制。就好像吕奉笙这样的,脱离了地下世界就是一个正常人,但马一本那样的就不行,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领域都不会消停。
  “两位师叔,我师父说他联系了身在岛倭国的故交,帮着协调处理了最近几件大事,甚至让卫疯子背了黑锅。那么他说的‘故交’,就是你们两位吧?”
  历道人点了点头,自鸣得意:“老道我是柳生家族老家主的座上宾,老秃驴也是三井财团的贵客。我们俩出马说一说,这两大家族当然给点面子,嘿。”
  这俩老货,竟然分别潜入了老牌贵族和新兴财团之中。虽然说三井炎也得到了柯净宗的一些真传,但周东飞怀疑老和尚的目的不会只是简单的招收一个弟子。华夏有根骨的弟子多了,他犯不着这么不远万里收一个异域弟子。
  看历道人牛b哄哄,柯净宗老脸一红:“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和老牛鼻子只是锦上添花,跟两个家主说了说,让他们帮帮忙。真正起关键作用的,还是镜湖兄。你师父是个有大能的,本事大得很。”
  既然被柯净宗说破了,历道人也只是干咳两声,“也是也是!我和秃驴只是穿针引线,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背后的利益。这些岛倭国人更注重实际利益,无利不起早嘛。你师父手里头的资源强大,只要暴露出来一鳞半爪的,那些大家族就得给些面子。”
  很显然,镜湖公肯定动用了青帮那个庞大的地下经济帝国。一直到现在,青帮究竟积累了多少财富,周东飞依旧还不明白。或许,能赶得上岛倭国的一个大财团?至少老妖怪随便给自己未来的儿子送一份礼物,那就是价值百亿的全国教育后勤集团。
  更重要的是,老家伙的影响力巨大。哪怕他只答应三井财团:让你们今后在华夏的市场上进一步发展,估计这就能让这个大财团怦然心动。以老妖怪的实力,以及青帮恐怖的传承,周东飞确信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由此产生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青帮的财富既然能让大财团动容,而代表老妖怪掌控青帮产业的张天鼎,当初竟然连拿出十几亿的现金都成问题!那么,那些钱究竟做什么了?封禁了?全都是固定资产?还是留着有大作用?
  这个疑问,周东飞也曾问过老妖怪一次,但一贯莫测高深的老妖怪没说原因。老妖怪不说,张天鼎自然更是只字不提。这个大师兄最听话,简直就是老妖怪的忠实大管家。
  脑袋里浮想联翩,周东飞觉得事情距离自己遥远。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安安分分潜伏一阵子。等到风头儿过去了,赶紧回国才是正经。他一直跟着前面的三井炎的车,现在有了空闲便不由问道:“两位师叔,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三井家在秋田的别墅,他家那个老家伙也在这里。”柯净宗似乎有点头疼,“奶奶滴,为了装世外高人,老衲每次见了他都要装作棋坛高手,费神费力。三井清源这老货棋力高深,每次下棋都让老衲脑浆子疼。”
  “你那是自找的,谁叫你当初显摆那臭棋篓子的棋术了!”历道人哈哈一乐,“老道我就聪明,只是跟柳生家的家伙探讨人生哲理、修身养性。咱这是老本行,还能怵了他们这些家伙,哈哈!”
  “你养个屁性!”柯净宗此言之后就不再言语。
  ……
  车子一路跟随,直奔郊区一处小型庄园。岛倭国人口密度比华夏还大,随便弄一处别院行宫都占了这么大的面积,可见三井家的财大气粗。
  而柯净宗显然在三井家很有面子,只要一出现,就能让老家主三井清源亲自从东京赶到秋田。等周东飞他们到了的时候,一个清瘦如柴、但精神不错的岛倭国老头儿亲自到门前迎接。没有随从,反倒更显得他的重视。
  这个老头儿,自然就是三井财团的老家主三井清源。周东飞看出来,这老头儿竟然也有些功夫底子。不达一定的境界,到老之后必然体衰,如今也肯定不是三井炎的对手。但是想必在年轻的时候,也能达到三井炎的这个程度。而且既然有了这样的底子,使得他的身子骨还是比一般老人更加硬朗。
  “得知净宗大师再次光临,在下特意从东京赶来,带来了上好的茶水。”一身布衣的三井清源大步前来,笑脸相迎。“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历大师?果然一派仙风道骨!”
  不是恭维,而是因为这俩老家伙确实很出尘。现在的历道人,乍一看去还真有几分仙人风骨。似乎稍不留意,这老牛鼻子就会羽化而登仙。
  “在下周东飞,有幸拜见清源老爷子。”周东飞笑着拱手。
  三井清源盯着周东飞看了足足两秒钟,笑道:“好!好!好!请,都请进!”
  也不知道,这老头儿说什么“好”。
  园内有些冬季常青的植物,但多半还是樱树,只不过节气原因使得这些树木很枯燥。倒是院中一片腊梅开得不错,根骨遒劲、花枝疏朗,但矗立在枝干上的花朵却异常娇嫩,一股华夏之气。
  “净宗大师喜梅,只可惜数年前栽种了这片梅林之后,大师却没有来过。今天万花齐放,恰是好时节。”三井清源笑着,引领着几人一同走进了那片十几株梅花形成的梅林。
  林中没有棋盘,看样子三井清源这次未必会缠着柯净宗下棋。倒是摆好了古香古色的茶杯,薄如蝉翼的青花瓷。落座之后的三井清源亲自沏茶,纯粹的华夏手法。看样子,这老头儿为了和柯净宗拉近关系,没少学了华夏的文化。
  茶不欺人,不分尊卑。三井清源亲自沏茶倒水,周东飞坦然受之。依旧是华夏的苦丁茶,苦尽之后一股淡淡的甘洌。
  “净宗大师劝在下以茶养心,以水悟道。虽然自己心性浮躁,但近年来也偶有所得。”三井清源咂了一口,似乎依旧回味。旁边,三井炎和三井惠子静静的坐着,老实本分。
  周东飞暗笑:你这老头儿倒是明心见性了,却不知道柯净宗本人实际上是一个什么样的莽汉野和尚。
  “茶之妙,水之道,无言可喻,存乎一心。”老和尚催动了装b大法,满口胡咧咧,“水以至柔,可破至坚至强。可潜于微毫,可腾于长空,可汇聚涓涓溪流,可形成滔天巨浪。无定势,无常形,变化万千。三井居士能识水,实在是无上妙悟。”
  这一次不仅周东飞,就连历道人都开始鄙视这老和尚了。这是啥佛理,显然更像是道家的理论。看来这老家伙总是信口胡诌,没少祸害误导了可怜的三井清源。而三井清源却不自知,反正都是心悟,管它佛道两家。
  三井清源点了点头,笑道:“大师这么一说,我倒感觉有人更像是‘水’。”
  柯净宗拈须一笑,看了看身边的周东飞,莫测高深。
  周东飞面带笑容,心中暗骂:哥才不是水货。
  第605章 近卫家的强势
  三井清源笑看周东飞,说:“小友做了这么些大事,本该如狂龙吟唱于九天之上的人物。但是今天一看,倒更像是一个普通人。无定势,无常形,变化万千,净宗大师所说的‘水’,不正是你的写照?”
  周东飞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喝茶。
  历道人笑得倒爽朗,“老家主心中所想,却不料被这后辈出手完成,如今心中满是感慨吧。”
  “不敢不敢!我所赞叹的,是东飞小友的胆气和心智,与其他无关。”三井清源笑着摆手。虽然他也站在皇族的对立面,但终究是一个岛倭人,不敢承认自己想着神社被烧、天皇被刺。“东飞小友,听说你还要指点三井炎的功夫。既然如此,有机会到我三井家一住如何?”
  他所说的三井家,自然是在东京的那个总部。而现在风火渐熄,又有三井财团的掩护和帮助,返回东京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周东飞觉得,似乎老家伙说这些话还有别的目的。“本以为净宗大师不常来,我才想着和三井炎兄弟切磋切磋,取长补短。如今净宗大师都亲自来了,我这后辈哪敢指点他的高足,嘿。”
  被周东飞恭维了一番,柯净宗表情古井不波,“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们那一脉的功夫是绝顶的好,指点指点炎儿也是他的造化。老衲生性淡泊,对于教徒授艺之事也有所松懈,使得炎儿这块璞玉未经仔细的雕琢。东飞你若是有时间,倒可以和他亲近亲近。”
  周东飞点了点头,而一旁的三井炎则大喜。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师父有什么门户之见。只不过周东飞却说:“所谓的切磋,也不用太长的时间。我和三井炎兄弟就在这里小住几天,也就取长补短了。”
  总之,他弄不清三井清源的实际目的,就不想盲目的回到东京。被别人指点着往前走,会让周东飞感到一些被动。
  三井清源则直说道:“其实,东飞小友还是回东京一次为好。我知道你和皇后德川由纪子关系不错,而现在她的地位堪忧,难道你不去帮她一把?”
  三井家族不是反对皇室的吗?怎么三井清源又关心起皇族的存续了?
  而且,由纪子究竟怎么了,谁能威胁到她?
  倒是柯净宗一解释,才让周东飞明白了现在的形势——
  如今,在老妖怪的授意和柯净宗的唆使下,以三井财团为代表的几个大财团,同意了和德川家族的和解,并且全力扶持由纪子以稳固住皇后的地位。在如今天皇昏迷不醒的情况下,皇后就是皇宫之主,也就是整个皇室的代表。
  当利益有所变化,各个势力的立场也会随之变化。本来镜湖公也讨厌岛倭国皇室,但当他分析了形势,发现周东飞只要牢牢和由纪子维持了关系,就等于掌控了整个岛倭国的政治制高点,于是就随即改变了策略。镜湖公甚至还通过关系,亲自和德川恒孝取得联系,称可以联系新兴财团,让这些财团不再反对帝制。但是,要求德川家族全力配合。
  而镜湖公又许诺给三井等几家财团:等由纪子坐稳了皇后之位,实现了华夏和岛倭国的友好邦交,那么镜湖公将安排华夏的地下世界,甚至包括不少中高层领导,对三井等家族在华夏的产业予以“特殊照顾”。
  在这种利益的吸引下,三井、住友等财团和德川家族已经达成了一致。从以前的对立面,完成了向盟友的转变。
  但是,德川家族这样的做法,等于是对老牌贵族的背叛。为此,柳生和近卫两大家族肯定不爽。于是历道人又以自己特殊的身份,协调了柳生家族,承诺到时候积极扶持柳生家族的产业。至于具体的说辞,自然是天花乱坠。最终柳生家族也同意:暂时保持中立——既不反对德川家族和新兴财团的交往,也不去支持。
  “这不已经形势大定了吗?”周东飞问,“你们这些新兴财团,和两大老牌贵族形成了联合,再加上皇宫之中有由纪子这个皇后,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可是你要知道,老牌贵族中还有一个‘近卫’!”一旁的三井炎插话,双目怒射凶光。“他们不会同意这么做!而且近卫家主昨天在高层圈子里发出声明:不应该由一个外姓的女人,来掌控整个皇族。”
  “那近卫家族这不是几大世家摆明了唱对台戏吗?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大了!”三井清源说,“长公主美雅子即将和近卫家的长子成婚!一旦掀翻了皇后,那么近卫家族势必推动女性担任天皇,让美雅子继承天皇之位。美雅子是老天皇的亲生女儿,血脉在那里摆着呢。”
  周东飞冷笑:“想得倒是不错。但仅凭他近卫一家,怎么抵抗两大贵族和四大财团,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本来事情只要定下了,由纪子就会成为未来的太后,而周东飞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皇帝他爹”。但现在竟然出了变故,很让人不爽。而更不爽的,是由纪子竟然遭遇了威胁!
  “确实是以卵击石,但谁知道近卫家族疯狂的很,竟然还敢动真的。”三井清源叹道,“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曾想到,近卫家族这些年不声不响的,竟然积累起了如此庞大的能量。他们放出了狠话,称只要几大家族意图‘谋反篡逆’、维持由纪子这个外姓女人掌控皇族,他们就会出面极力维护皇室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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