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从村委会出来，明媚的天似乎也没那么明媚了，飘过来一朵大得离谱的乌云。
屈少司拉开车门坐进去，半晌没有动作。
过好久，他才郁闷启动车，在雨点砸下来之前往京城赶。
清水湾的地，屈少司势在必得。
只是他手头资金按原来的要价都勉强，现在翻一倍，短短一天时间，他要去哪儿找齐如此庞大的资金？
屈少司愁得不行。
a6在江路上龟速行驶。
砰砰砰
豆大的雨忽然而至，砸得车身哐哐作响。
屈少司索性停车，盯着外面的世界沉思。
雨和江水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大，可还是没有他要投的资金大。
咚！
不算很大的一声，屈少司额头直接砸到方向盘上。
他从开天辟地开始省，都不一定能省出这一倍差价。
屈少司闭上眼，脑海快速过着原文里有钱又愿意投资他的人，筛选半天，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有钱的不愿意投资，愿意投资的没钱，除去跑路的杨总和校友，还真找不出第三人选。
轰隆！
车外连连巨炸，雨势又凶猛几分。
也一下炸醒了屈少司。他猛地抬头，盯着根本看不清的前方，嘴唇动了动。
有。
有一个人！
第15章 015
【015】
有钱，且愿意投资他的，还有一个人，陆越。
虽然陆越主动提出的合作被他拒绝过，不过这并不是大问题。商场如战场，时机瞬息万变，上一秒是敌人，下一秒也能是同盟。
屈少司眼睛骤然恢复光彩，郁闷一扫空，快速启动车，在暴雨中前行。
回到京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停了，屈少司停稳车，下车直奔电梯。
两栋楼地下停车场连通着，分别有电梯直达，要是去10楼以上的楼层，可以随意搭电梯，那条连接两栋楼的长廊就在10楼。
进电梯，屈少司按了10楼。
电梯缓缓上升。
叮，到10楼电梯门打开，屈少司想到什么，没出去，他抬手，重新按了21楼。
陆越清早才睡觉，先让他睡清醒。
他们接下来要谈的是几百亿的项目，双方还是保持一个良好状态为佳。
屈少司耐心等待着，到下午快下班，才给陆越打了电话。
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
屈总？陆越对屈少司主动给他打电话，颇为意外。
陆总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再谈清水湾的项目，要有空，今晚请你吃饭。屈少司开门见山。
陆越嘴角勾了一下：屈总准备请我吃什么？
言下之意是有空，也愿意谈清水湾的项目。屈少司松了口气：陆总喜欢什么，我请什么。
行。陆越说，我五分钟后下班，停车场见。
挂掉电话，陆越回到会议室，径直走回位置，拿起外套文件和员工说：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留下满会议室震惊、错愕的员工。
陆总提前下班？我没听错吧？
没，我也听到了。
那还等什么？！万年不遇的机会，下班！
一哄而散。
另一边，屈少司先到了停车场。
为表合作的诚意，他特地到隔壁栋的电梯等着陆越。等了两分钟不到，他等的电梯没动静，倒是隔壁电梯开了。
熟悉的颀长身影从里面出来。
屈少司：
也是没想到，陆越会从10楼下来。
陆越也第一眼发现了屈少司，他盯着他，目光里像有很多种情绪，又像什么都没有，只是纯粹看着屈少司。
最后笑着问：屈总在等我？
屈少司：他现在发现陆越又一个缺点，喜欢逗人。
但陆越有钱且愿意和他合作，这些小缺点，现在全可以忽略不计。
屈少司：是。他迈步走向陆越，陆总想吃什么，我们先过去？边吃边谈。
陆越点头：那店不好找，坐我车。抬脚往他的车走。
屈少司愣了愣，跟上说：不用，我开车跟你后头。
陆越眉梢微抬：屈总不是最讲节约，没必要浪费双份油钱。
不是。屈少司解释，吃完饭我得回公司，晚上打车翻倍。
陆越笑：我待会儿也要回一趟公司。
既然陆越还要回公司，屈少司便放弃自己开车，和陆越并肩往前走。
陆越的车停在电梯附近，几步就到，屈少司打开副驾进去，刚系好安全带，目光忽而一凝，落在陆越搁旁边的手机上。
那只粉红色御守，样子眼熟，和他的差不多。
上次在富悦酒店，陆越有提过他知道一家寺院求健康特别灵，原来就是二月寺。
看来二月寺求健康确实灵，连陆越都去拜过。
屈少司收回视线，决定再多挂御守一段时间。
*
开了差不多两小时，车在各种胡同里穿梭，总算停在一个巷道门口。
恰逢晚饭点，附近吃完饭的老人都出来纳凉，在巷道口前面那棵夹竹桃下面坐着。
摇着蒲扇，有的打牌，有的下棋，还有在磕瓜子聊天。
浓浓的生活气息。
屈少司下车，打量一圈，附近全是民居，没发现有店，他默默走到陆越那边。
陆越领着他进巷子，偶尔有住户的门前亮着灯，勉强能照明路，屈少司横看竖看，还是不觉得这条巷道有吃饭的地方。
忍到快走到尽头，他停住喊：陆总？
恰好陆越也停住，抬手敲了敲左边人家的门，回头笑：到了。
很快门打开，一个阿姨在门内说：现在得等位，前面还有两桌。
屈少司往里看了眼，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挺大的院落种满花草，不远处有栋二层小楼，全亮着灯，窗户开着，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爆满。
陆越点头，阿姨便给他们排了号。
屈少司跟着陆越进去，陆越对这儿很熟，不需要服务员带路，熟练走到院里的花架下面坐着，那儿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屈少司也过去坐下，刚落座，服务员送来两杯冰镇酸梅汤和几小碟零嘴。
陆越拿起一杯酸梅汤递给屈少司：尝尝，她家招牌。
屈少司接过尝了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还有股淡淡的桂花香，特别解暑气。他微微扬脖，这次是一口气直接喝到底，握着杯子问：你常来这儿？
陆越拿起另一杯酸梅汤：想喝它的时候会来。
屈少司眉峰微微跳了一下：你来这儿是为了酸梅汤？
是吧。陆越挑眉，不过她家牛肉火锅也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屈少司果然喜欢。
排号到他们，陆越点了清汤锅，所有部位的牛肉各一份，酸梅汤一扎。
屈少司先烫了牛舌，几秒捞出来，裹上厚厚一层花生芝麻酱，鲜嫩肥美，入口即化，没几分钟他便解决掉大半盘。
其他部位的牛肉长得差不多，屈少司夹了离手边最近那盘的下锅，结果烫好刚送进嘴里，他当即拿起手机准备追加一份。
他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部位，翻着菜单图片一一对比。
陆越看见了，笑着说：这个部位是脖仁。接近肋骨，和牛脖子连着。他放下筷子，伸手在屈少司脖子后点了一下，差不多这个位置。
这时屈少司也翻到了那道牛肉，菜单写着脖仁。他抬眸看了陆越一眼：陆总涉猎真广，我还是第一次吃脖仁。
陆越收回手：只有长期耕田的黄牛才有脖仁，通常一头净肉量达到300斤的黄牛能切出4斤。京城只有几家店有，还不是每天都有。
屈少司追单的手迟疑了。
300斤才能出4斤，不用想，价格不菲。转而想到清水湾，他还是加了一份。
等脖仁的间歇，屈少司见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谈正事。他喝了几口酸梅汤润喉，然后郑重开口：陆总，关于清水湾
需要我投多少钱？陆越直接问。
他直接，屈少司也不客气，报出一个数字。
这次陆越思考了两三秒，才问：有其他人竞标这块地？
用的疑问，其实已经是肯定语气，屈少司惊讶陆越的洞察力。
直到这一秒，他依然认为陆越是个危险人物。
但比起开始只是找不到人选才选择陆越合作，他现在突然多了一种别样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和高智商，捉摸不透的危险人物合作前途不明的新事业，这才是一个总裁该有的日常啊！
屈少司举起酸梅汤，瞳仁乌亮看着陆越：陆总猜的不错，是有人在和我们抢这块地，不过只要你愿意投资，我有百分百把握拿下地。
他特意用了我们。
陆越唇角微微勾起，也端起酸梅汤，杯沿靠过去和屈少司碰了下杯。
砰。
声音清脆。
同时男人声音愉悦：屈总，合作愉快。
第16章 016
【016】
吃完饭，陆越载着屈少司回公司。
途中陆越不停有电话进来，陆越只接了一个，安静听对面说了几分钟，他简短回复：我半小时后到。
到公司楼下，屈少司知道陆越有事，没招呼他上楼喝咖啡，强调了一遍明天会搞定清水湾的地便走了。
陆越目送屈少司进了公司，没急着走，而是打了个电话：查一下谁在竞标清水湾的地。
说着降下车窗，微仰头看着屈氏总部。
以往灯红通明的高楼，此时只有一楼还亮着灯，等了一会儿，顶楼终于亮起光。
这时秘书回：陆总，是萧氏集团。
陆越这才收回目光，驱车离开了。
翌日，屈少司清早就到了清水湾，和村长签订合同，顺利拿下那块地。
等屈少司离开，村长给昨天的号码回电，正式回绝了：不好意思，我们村的地卖掉了。
对面立即给萧宝珠报告了这条信息，萧宝珠相当不高兴。
这是齐星迟第一次和她提要求，她本以为不过花点钱的事，没想到竟然搞砸了。
她冷着脸，一言不发挂掉电话。忽然身后脚步声渐近，青年斯文的声音响起：妈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齐星迟走到萧宝珠旁边，抬起手背测她的额温，满脸都是关心。
萧宝珠的心霎时柔软成棉花，她笑着摇头：妈没事。她握住齐星迟的手，拉着他坐到旁边椅子上，满脸慈爱，才八点，怎么不多睡儿？
齐星迟摇头：睡不着。他迫不及待问，清水湾的地有回复了吗？买到了吗？
萧宝珠笑容登时一僵，她目光躲闪，不知要如何开口。
齐星迟在她的沉默里明白了，他眼里闪过失望，手缓缓从萧宝珠手中抽离，垂头说：没买到也没关系，没事。
萧宝珠一听更加懊恼没能满足齐星迟的心愿，她急急说：都是妈不好，妈应该亲自去谈的。妈重新给你买一块更大的地好不好？
齐星迟没反应，他盯着地板，嗓子眼特别痒，说不出的难受。他本来打算抢到清水湾的地引起屈少司的主意，现在一切都弄砸了。
他不过希望屈少司能正眼看他，这样也不行吗？
萧宝珠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她顺着齐星迟的头发：告诉妈，为什么非要清水湾那块地不可？
齐星迟还是低头不肯说话。
萧宝珠这时想到秘书介绍的清水湾情况，试探着问：清水湾往里走还有一个村，在山脚，要不买里面的地？
齐星迟倏地抬头：清水湾还有地？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萧宝珠松了口气，笑着说：有，你想要，妈马上给你买。
齐星迟并不了解生意上的事，只是想到同在清水湾，以后或许屈少司会需要这块地，他露出笑容：我要
刚说两个字，一道声音横插进来：不行。
萧楚在后面从头听到尾，开始还在好笑，齐星迟一学医的，非要买清水湾的地，难道想建个乡村医院不成，结果听到萧宝珠要给齐星迟买山脚的地，他笑不出来了，快步跑进饭厅：明年清水湾要开发我也有耳闻，先不说真假，我去过清水湾，山脚那块根本不值得投资。妈你这是扔钱进水里。
闻言齐星迟闭嘴了，起身回房间。萧宝珠却拉住他，不以为意说：谁说我是投资。她笑眯眯捏了捏齐星迟的脸，这是送我家宝贝儿子的见面礼。
齐星迟眼里燃起一小簇亮光，有些雀跃：真的可以吗？
萧宝珠乐了：当然。妈不是说过，只要你想要，天上星星我和爸爸都会给你摘下来。
谢谢妈！齐星迟开心地抱住萧宝珠，下巴埋在她肩头亲昵蹭了蹭。
母子俩热络聊起私密的话，全然忘记饭厅里还有萧楚。
萧楚浑身冰冷等了一会儿，等萧宝珠记起他，也喊他一声儿子，然而没有。他只好鼓起勇气，喊了声：妈。
也许是太小声，萧宝珠并没回应他。
萧楚握紧双手，又松开，默默回楼上房间。
反锁好门，他翻出一个号码拨出去：帮我查查，谁买了清水湾的地。
对面显然还没睡醒，懒洋洋说：哟，是萧少爷啊，我这儿睡正香呢，你吵醒我不算，开口还要我办事，不
今晚见。萧楚硬邦邦打断他。
萧楚是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