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炎舞大宫和我们商量了件事,”齐老太又唤人给她送上了一杯,若儿听到炎舞两字已是不喜,眉头轻皱,但还是将茶喝了一口,却是甜腻润口,加了蜜的花茶。
  她搁下了杯盏来,将两杯茶放在了一起。朱色木案,青色茶盏,却不知为何生出了些惊心动魄之感,杯中的水明晃晃的,有些恍眼。
  “这茶可好。”齐家太公有些沉不住气,急急问道:“很好,”若儿将了茶盏玩在了手里,看着里面红绿两色的茶渣子。“若儿对了这两个杯盏很是喜欢,太上可是能送予若儿,赏玩一阵,过些日子,再给您送了回来。”
  齐家太婆颚首同意了,见若儿行了个礼就要告退,再说道:“若儿,你可是要记住了,一个上好的茶壶也是有了好几个茶盏才是合用,别生生只等一个杯盏,也是烫口。前些日子,炎帝下了旨意,说是齐家人丁稀少,想给傲世再赐一门...”
  若儿的衣裳已经出了门槛,声音里还透着股嘲意:“孙媳知道了。”
  她说罢,揣着那两茶盏走了出去。
  太公眼底带着些复杂说道:“老太婆,你这样做只怕是会惹了那孩子伤心。前阵子,两人分头回来,只怕就存了些间隙,你再如此,若儿她只怕是要...”
  太婆也是看着案上的几个骨瓷杯盏,叹道:“世上女子谁又愿意如此。只是炎舞大宫咄咄逼人,又说损了百里姑娘的名声。”
  太公摇头道:“我看若儿丫头对了傲世用情也是很深,女子善妒,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给了你我满意的答复。”
  太婆笑道:“又岂止是女人善妒,你们男人才是口事心非。”
  若儿回了房里后,搁下了两个杯盏,看着窗外,灯影婆娑,那一丛丛的竹林也是青翠欲滴。这竹是自己从了家里头移种了过来的,这些年来,她在了外头,也是无心打理,却还是长成了今日的葱茏模样,而自己呢,这近十年的努力,却又有了怎样的结果。
  她回首看看窗外,只见了对面的书房中人影走动。她心底思着,手下却是一滑,只见原本摆在了案上的茶壶落在了地上,应声破碎。幸好那两杯瓷盏却安好如初,在了灯光里头闪着亮色。
  春韭听了声响,连忙闯了进来,却见了一地的破碎,她连忙嚷着前来收拾,却见了若儿低下身来,捡了起来。她的发在了地上晃动着,手尖刺出了血来,却没有什么痛楚的模样,只是用了块帕子包了起来,放在了一旁。
  整整一日下来,小姐都是静坐在旁,看着那两杯颜色不同的茶水。连饭食都没顾得上吃,春韭有些心急,里外已经送了几次热过的饭菜,小姐却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等到入夜的时候,对面的书房亮起了灯来,小姐却突然笑了起来,眼里带着些亮色,幽幽说道:“春韭,你却备上些吃的,我回来再吃。”
  她说罢,往了外头走去。春韭见她往了竹林那边走去,心喜小姐只怕是去找傲世少爷了,连忙跑到了小厨房里,准备齐了晚点来了。
  若儿走走停停,脑中的思绪也是百转千回,短短的一条路却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手中的两个杯盏里头的水,更是已经凉透了。
  书房里头传出了些人声,只是她才刚走近,声音就全都停了下来。
  她并没有如同往日那般迟疑,而是轻叩了下门。里头傲世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却听了一旁的几人连忙说道:“少爷,这时候也是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行回去了。”
  融复海和木卿君连章博渊都在了里头,大伙儿退让着出了们,见了若儿却都是一愣。
  这小两口闹别扭也是有了一月有余了,傲世整日只是忙着事情,却并没说冰原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追问章博渊他又是卖着关子。
  两人有些忍耐不住,将夫妻闹别扭的事告诉到了齐家两位太上那里,这才有了那一封信。
  书房里头灯火通明,而室外却是一片漆黑,若儿的半边身子在了外头,眼在了黑亮之间,看着带了几分飘渺。
  她走了起来,也是飘飘然的,长发缠绕在了腰间,眼里无悲无喜,仿佛只是顺路过来一般,她的眼不再和往常那般灵动,而是深沉了不少。
  明明是一样的人,一月间,却看着很不同了,傲世心里带着几分忐忑,这一月来,他也是强压住了心里的烦闷,埋头堡里的事情。今日听人说若儿回来了,而对面的屋子里头,却没有往日的主仆笑骂声,他先前也是有些魂不守舍,这时见了若儿突然找上门来,也是一愣,看着她时,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儿却先是堵住了出门的那几人了:“几位叔叔,好久不见了。”
  几人都是讪讪笑着,章博渊再是看往若儿,却见了她很冷淡地瞥了自己一眼,说道:“文先生,那十几处芳菲坞旧地,坞里不日将派人取回。”
  听了这话,一屋子的人都是愣住了,若儿是在同谁说话,章博渊的脸上更是难看了几分。
  他定定地看着若儿,最后说道:“时候已经不早,章某先行告退。”说罢仓惶地离去了。
  木,融两人回头看了眼傲世,见他也是不语,也是打着呵呵,告辞了。
  屋子里头的灯火照在两人的脸上,许久傲世才说了一句话:“你回来了。”
  听了这句话,若儿只觉得眼底有些发酸,她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齐傲世,真想冲上去狠狠骂上几句,她一月不回,人也几欲因神乱而竭,他却看着一脸如常。
  十年了,他从了当年的温和少年成了如今的俊逸男子,她不怪乎那一夜见了傲世和着章博渊谋夺了芳菲的事务,她也不怨他和百里焰漪的情意绵绵,她只恨自己为何到了这一刻自己才是见了他一面,心就已经软了,原本的一腔怒火在了他的温融眼里消失一空。
  “我回来了,”她走近了几步,却不坐下,直着身子,看着傲世:“却是太上他们叫我回来的。”
  齐傲世也就是枯坐着,最后才说道:“这些日子我有些忙。”
  “忙些什么,是逼齐天一步步走进了绝境,还是齐熏之在了冰渊里的惨死,罪名都推在了噬金兽身事,抑或是陪着百里小姐赏景吟诗,含情脉脉。”若儿说这话时,声音里已经没了平日的那份温驯,骨子里,她从不是什么温驯的人。
  傲世沉默不语,这些事情,她都已经知道的。
  灯光之下,若儿的周身如同映出了月色泽,“今日,太上寻我过去,说了些贴心话。”她推开窗去,夜空一片漆黑,再无点滴星辰。
  “女子如杯,男子如壶,一壶且能只配一盏。”她看了看外头,缺了一口的月在了空中。
  “你心底又是如何想得?”傲世对了先前的话没有反驳一句,这些年来他还是亏欠了负,纵使她现在哭闹一团,他又是不会应上一句。这一月下来,他也是想了许多,那一日,她落入风穴之时,自己的心中的那阵子痛意...冰原渡口时,她不发一语,独自离开...他会好好待她。
  他依稀想起当年,初遇之后,哭闹过的若儿,沉沉睡去,自己心中的那阵子温情。也许,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放不下眼前的女子的,只是百里焰漪对自己也是不薄,此次炎帝也是同意不再追究若儿的伤人之举,只是百里焰漪嫁入齐堡后,若儿必须三拜九叩,行道歉之礼,对这些,若儿又是如何想的。
  风吹了进来,屋子里散开一阵淡香,若儿幽幽说道:“傲世哥哥,你可还记得,你初次见我时,是唤我小银的,普天之下,曾经只有你一人如此叫我。”
  傲世停下了身来,半晌不语。“再过两日就是十五了,你能否到竹林陪我赏月,太上所说的事情,那时候,我给你满意的答复,可好。”若儿嘴上轻轻说道:“你若是陪我赏月,我就什么都依了你。”
  窗外,一朵红色蔷薇在月下开得正盛。蔷薇是碧色之前送来的,若儿看着,嘴里泛起了笑意,这丫头也是执意要将花种在了这里,想不到,在齐堡里头还真能开得这般娇艳。
  傲世迟疑着,不待回答,就见了若儿转身离去,口中再说道:“傲世,记得,十五之时,你一定要来。”
  她的身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阵子花香在了夜风里突然淡了,傲世心中微愣,心里却涌起的惆怅,莫名的难受。
  卷六 玉人葱茏
  001 前尘如梦晃眼过
  这月的十五,稀罕的没有了月色,书房中早早地起了灯。
  傲世推窗往外看去,竹林之中,似有人影袅袅约约而动。自从那一日后,几日来,若儿再也没有前来找自己,也没有前去拜见两位太上,只是在了自己的院落里。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入了竹林里头。
  竹叶的新枝才是刚吐,听见了些蛐蛐儿声音在了里外响着。他过了竹林,心里也是有些犯难,再走了几步,却是一愣。
  春韭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这是,傲世四下一片寻觅,也不见若儿的身影,再往了前方院落看去,也是没有人影。
  春韭的两眼红肿着,说道:“齐少爷,小姐叫我将信带给你。”然后行了礼,就要告退。
  傲世接过信来,却不打开,只是问道:“若儿她...”
  春韭摇了摇头,说道:“少爷只管看了信就知道了。”
  傲世抽开信,上头的却是自己的笔迹,信角已经没了一些,似是烛火烧过的痕迹,离字已经去了一半,唯一有些不同的却是后边若儿已经落了款。
  他微一发愣,往了前方院落走去。两人大婚的婚房早已褪去了喜色,屋子中很是清简,冷色的月光成了里头唯一的装点。
  里头没有丝毫人气,他带上了门,那页离书却飘在了地上。天空中,月突然出了脸,傲世抬头看去,十五的月很是饱满,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间却空了一块。
  春韭第二日就回了芳菲坞,临走之前却将那两个杯盏送到了齐家两位太上面前,这原本就没有多少规矩的芳菲烧火丫头鼓足了底气,却怒声回道:“我们家小姐说了,芳菲里头,历来是一花一叶一秋果,两位老人家要配上多少个杯盏还请随意。”
  她说完就蹬蹬出了门,心里又将这齐堡唾弃了无数遍。
  才是几日的功夫,齐堡和芳菲坞的事就被有心人士传了个全国都知,若儿成亲当日,芳菲坞将整个帝都铺满花路,让她一路而去。这会儿到了别人嘴里就成了她是别人踩踏后也不要的残花。
  芳菲坞却没有人出来辟谣,整整几日都是如此。秋叶飘零的季节里,齐傲世迎娶了百里焰漪。全国上下,喜声雷动,一样的宾客前来欢庆,说得也是一般的道贺词,齐傲世踢开新娘轿门之时,却犹豫了几分,里头的新嫁娘正襟危坐着。
  他微微一愣,前头的喜娘催促着跨火盆,他才伸手扶出了百里焰涟漪,那一夜,齐傲世却是醉了。
  齐堡的权利已经全都落在了傲世手里,大婚之后,他依旧是忙碌着,炎帝对他也是越发信任,由了百里门的配合,他手中的事情也是进行的有条不紊,齐放索性将事情都交给了他。
  离他心里预计的心愿越来越近,那一日,在帝释宫中,他见了斐妄,两人只是微微一颚首,正要告辞,却听得斐妄说道:“齐少爷,你过得可好?”
  挺好的,一切都如同自己预期的那般,傲世在了心中默默说是道,帝释宫中的枫叶在了风中摇摆,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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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之外的的洛水城中,白甲女子的嘴角抿了一口花茶,将茶盏搁在了案上,“这里去瞭苍还有几日路程?”
  青衣女子愤愤的再瞪了花贩的方向一眼,招手道:“伙计,这里到瞭苍还需要多少路程。”
  洛水楼是洛水城中最大的饭食场所,而洛水城也是玉阙国通往南方五省的枢干之路,往来行人每日不下万人,一个就中等规模的城部,有着及其繁荣的车马路人。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吃饭打听消息的往来路人已经将三层高的洛水楼做了个满满实在实。吆喝声,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青衣女子的唤声婉如莺啼,奇的是没有被嘈杂声淹没,十尺之外的小二听来,却是如同有人站在耳边细语。
  “两位姑娘坐车的话还需五日,小店对面是洛水城中最大的车行,雇上一个好的车把式,保管您急事赶得了,闲事到得了。”热心的小二赶忙上前招呼道
  “我们骑马可否在三日内赶到?”“骑马!两位姑娘,从洛水镇出发到瞭苍中间隔了五牛岭,这五牛岭先不论小道,就是官道也是崎岖不平,大老爷们都觉得磕碰的很,你俩这是...”
  “骑马!小二哥,我俩有些急事,三日内可否赶到?”
  “三日能到,只是姑娘,”
  碧色抛过几个子币:“多谢小哥”,眼神也又若有所思地飘向了身边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此时看着窗栏外的各色食肆和铺子。
  再过几日就是玉阙国主男女姻缘的拜兰节。拜兰节传说是神女在世上留下的习俗,单恋的男女朝着心上人所在的方向,在天枢星唯一升到与月同高时的拜兰节,焚香焚花,然后将残灰收拾妥当,置放在贴身衣物中,可求得心上人的爱意。
  若儿眼前,却是再度浮起了一个蓝色的身影,月下焚香,竹影斑驳,院落里燃起的缕缕轻烟。心头似有若无地划过一丝酸涩,指尖轻轻地握上了项间的黑玉。
  全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红纱制的灯盏在午时就被节日里早早准备的小贩们叠叠挂上了五米高的竿子上去,远远看去,灯上坠下的长流苏,在午后的风中摇曳起来,女子盯着红色的纱灯,眼中雾气蒙蒙。
  小二接过赏钱,细细一瞧,轩辕大陆上最是鼎盛的三个帝国通用的的都是云石制的子币和水玉制的母币。每币又各有一钱,两钱,五钱,一株之分,小二手上握的却是十几个两钱的子币,赶得上平日里十来天的收入了,顿时喜色难掩,回头再看了眼这二个出手阔绰的女客。
  两女选坐的朝向临街,正是洛水楼的南向,由一个桃花纱屏和大堂隔了开来,旁人倒是很难看到这边的风貌。小儿打量之下,只眼前微亮。打赏的粉衣女子青丝如云,粉腮玉颈,鼻直俏挺,两眸含怒,半点朱唇嫣红欲滴,身着一件粉色的薄袄裙,外罩了件银色的软甲齐到膝盖露出一双紧致的大腿,小腿圆润修长包着双牛皮小靴。玉臂外露,上臂细细地缠着寸粗的青色环带,好似臂腕。
  又看上首的女子,却是另外一番容貌,不若粉衣女子的雪肌玉骨,惹人娇怜,白衣女子的长发松卷,拖曳在脚踝两侧,略显英气的眉下端了双慧谲灵动的眸子,适中的鼻梁,浓黑的睫毛似乎沾上了水汽,嘴角似弯非弯,微微上扬,漾得不甚起眼的蜜色的肌肤亮了几分。
  黑色的低领紧身绸服,平贴着件白色的小犀牛皮夹,丰乳纤腰,胸领双侧低开,春光隐约约可见,半高鸾皮短靴紧紧的包住结实的双腿,将诱人的曲线拉的更是显眼。女子领口半开之处,挂着块黑色玉石,看不出成色,只见一道红色的玉裂痕迹,自中翻裂了开来。
  小二在洛水楼也是见识甚广,只见两女一人娇艳如春桃,一人野放如魈花,心里思量这两人一定不是寻常的平民杂户。看两人约莫也就十七八岁,黑衣女子看着略长些,此时也发现了小二显得有些炽热的查量,也无心思喝阻。粉衣女子回头一个嗔怒:“还不下去,记得给马儿换了马蹄铁,喂上几斤牛肉和烧酒。”小二却是一愣,这“这马是獒马?!”
  粉衣女子冷哼一声,就一挥左手。小二只觉脚下一轻,人已经到了三尺之外,“妈呀,这是术法,这位姑娘是道师’”小二这才发现两女子的身份特别,不敢再多话,连忙出门张罗马食去了。.
  “碧色,我们再歇会儿,就该出发了,今晚得在青牛岭前的栈楼过夜了。”
  白衣女子嘴角一扬,掂过筷子,夹起了豆蔻饼,:“洛水镇的豆蔻饼倒是好吃,将上等的绿豆碾磨成豆泥,和上蛋清液成形,蒸煮而成,清甜而不腻口,你先尝上一个,若是喜欢,路上倒是可以带上一些,就怕压碎了,瞎折腾。”放到了青衣女子的碟子里。
  “若儿,”碧色接过话应道,打量着白衣女子的满脸惬意。如果不是自己在齐堡里头安放了些蔷薇花充做耳目,又怎么会知道姐姐一人离了齐堡。
  碧色心里暗暗叹了一口,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恼火的一口咬上了绿色的糕点,觉得满口豆香,含糊这说了句:“好吃”也就将不愉快暂时搁到了脑后。
  两人再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就骑马离了酒楼,一路上,两人也无言,各自想着心事,若儿似被满目的山野景色吸了去,脸上春意浓了几分,原先水亮的眸子此时却透出了一抹绿色。
  碧色则摆着个咋暖还寒的冬脸,恍惚间,日头就落了五牛岭后,树影也渐渐的浅淡了,两人见从山林中飞起了唧唧作响的几群夜蝠,就策马赶往了最近的青牛栈楼。
  栈楼这类设施在玉阙分布不多,是由帝国六部十三省里的行运省组建而成的。仅分布在深山老林或者乱境荒凉处,就比如这五牛岭深处。这类地方,寻常的夜亭食肆往往难以落地经营,只因为生的偏僻,运输很是不方便。在加上这里也是最难管理的地带,匪兽勾结,时有出没,一个不好,连个残骸都不落下。
  士省就特设了栈楼这些黑暗角落,一为的是行军打战探明前路地势,二为国中情报收集留下个眼线,三是为了收拾些宝贝稀罕物。这收集稀罕物,古来就有个规矩,越是险恶处,来往的越是亡命天涯之人。这些人身边往往带着能脱手或者被迫出手的物品,这自然不是一般市面上可以寻到的物品。乌牛岭就是如此,周边的一般的草寇也被清剿了个干净,只是深山之中,还是群兽出没不断,人迹罕至。
  林立在玉阙国南边的十数个小国的武者道师和国内的猎人都会在此经过,青牛栈楼只登记名录,不细究客人的具体出处,只要付钱,就提供食宿补给,所以在全国倒是小有一番名气。
  002 青牛栈楼风云会
  碧色此前也曾问过若儿为何要去瞭苍,她却只是说道,想去瞭苍寻求些道术,帮姥姥修复灵元。碧色也曾听说瞭苍国境之内,各类术法齐全,能巩固灵元,甚至能死灵复苏,但姥姥也曾说过,木元一脉可慢慢修养,回复本源,也不知姐姐为何还要执意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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