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牺牲
待扎克重新出现在秦墨的视线里面的时候，扎克已经是一个很虚弱的状态了。
他颓丧的躺在一堆商品的中间，大张着嘴重重的呼吸着。
秦墨瞪大了眼睛，“那群追兵呢？”
扎克很是自豪的笑了笑，“他们啊，一群蠢蛋，我把他们绕开了。我们暂时”他脸上洋溢着一种我感觉自己很厉害的表情，这让秦墨在这伤感的气氛中好像要笑出来。
好在秦墨忍住了，他没有笑，“你怎么样，还能动吗？来，我来带你出去。”
扎克这个时候摇了摇头。秦墨在这个时候也感到一丝的不对劲，这血腥味未免也太浓了些。“你不会......？”秦墨耷拉下眼皮，显然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扎克脸上隐忍着痛苦的表情，他苦笑了两声，然后大声的喘息，“呵呵......呼......呼”
“算了，不用告诉我了。”秦墨垂下脑袋，用手抵住额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是想——救人的啊！
“先生，你完全不必自责啊。”扎克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换上了一种隐秘的快乐，“要是没有先生，我可能连走到这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不是吗？我还要感谢先生呢......咳咳。”
扎克一下子呕出一大口血来。他敞开的夹克下，胸腹的枪伤显得如此可怖，皮肉翻滚开来，露出浅红色的肉和黄色的脂肪来。
“你别讲话了，我来给你止血。”秦墨露出一个很是不忍的微笑来，说着就要上前。
“别过来了，先生。不要让鲜血污染了纯洁的双手，我知道自己的情况的，即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回来的。”
“可是，让我试试吧，我有方法......”
“先生，不要做无谓的举动了。不管怎么样，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救不起一个求死的人。先生，我累了，从一开始我就累了，所以我选择离开。”
秦墨离他更近一步，“扎克，现在东西已经拿到手了，你可以活下来的。活下来，回到你的故乡去，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扎克准备抬起手来摇一摇，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大声的笑起来，说话间又突出两三股鲜血来，“我可真是幸运啊，临死前能遇见先生这样的好人。”
“他们说的没错啊，待在黑暗里的人不能遇见光明，否则就再也不出不来了。先生，你真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可能认识我的人也就剩先生一个了吧。我找不到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
秦墨猛的一震，好像知道了什么东西。
“先生，其实我还要最后一个愿望。”
秦墨盯着扎克的眼睛，那双平常泛着生机和活泼的眼睛里，如今除了满溢的泪水，还有那么一份解脱。
“先生，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吧。这是我脱离他们的最好证明了。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实在是不希望自己还呆在那样的黑暗里了。先生，这是地址，您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吧，这可真的是最后一个了。”
扎克攥紧的手松开，里面赫然是一张白色的小纸条，上面沾染着斑斑的血迹。
扎克突然坐起身来，黯淡的眼睛里放射出最璀璨的光彩来，“先生，谢谢您。”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像是彻底失去了支撑，软绵绵的倒在一边的货物上，呼吸也停止了。
秦墨彻底愣住了，自从他拥有真气，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死亡了，那样悲壮的弥留，只是为了给他说一声“谢谢”？丧钟久久的敲响，把秦墨震得脑仁发疼。
“他们在那里！”
“该死！快追上去！”
“开枪！开枪！”后面闹哄哄的一团追着秦墨跑。
秦墨往前走几步，从扎克的手里拿到那张占着血渍的小纸条。
望着后面的追兵，秦墨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微笑，几个纵身就从商场的天窗跳出去了。
秦墨打开手里捏着的小纸条，“咖啡店吗？”
先去车行赔了车子，秦墨顺着地图绕啊绕啊，终于找到了藏在一条深巷里面的咖啡店。果然是没有熟人带领几乎不可能找到的店呢。
“叮铃——”秦墨推开门。咖啡店的店员抬起头，显然是很疑惑今天为什么会来这样一个客人。
站在台前的黑人男人抬起头，“欢迎光临小店，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嘛？”
“我没什么需要的，就是来送点东西。”秦墨缓慢地迈步走向前台。
咖啡店里所有的店员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眼睛随着秦墨的走动方向而移动。
秦墨从口袋里掏出来什么东西，把店员都唬的一愣。
黑人店员也是猛的眼神一凛，见秦墨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才把身体放松一点。“这是？”他问道。
“这是扎克托付我送到这里来的东西。”秦墨开口说道。
黑人店员停下手里擦拭杯子的动作，“那么扎克他怎么了？这本来应该......”秦墨推上桌子的东西令他把自己没说完的话咽下去了。“我了解了。”
孤零零的躺在台面上的是一张白色的小纸条，整个小纸条都快被血渍给染透了。
黑人收下了黑色的小盒子。“请稍等一会。”秦墨便站在吧台边靠了一会。
前台很快的递给秦墨一杯酒，是透明的琥珀色。
说实话，秦墨现在是不畏惧毒这种东西的，真气可以帮助他解决很多的麻烦，包括旁人不能解的毒之类的。而且，他觉得他现在确实很需要酒这种东西，一醉解千愁，不是吗？
酒很烈，像一把火从喉咙烧到心脏。“你们这不是咖啡店吗？”秦墨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黑人店员的眼神沉沉的，“有的时候，我们也提供这种东西。”
“是这种时候吗？”秦墨咧嘴笑起来。他可能自己没有看到，没有感觉到，但他的脸上着实是一个悲伤的表情。但他却在笑，笑的合不拢嘴。
“也许。”黑人店员回应道。
见秦墨没什么威胁，店员们也就各司其职，秦墨敏锐的发现，他们的动作好像比之前慢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