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

  晏初和胭脂看着他这一身伤，也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林翰路过他们一言不发走进去。
  “怎么出去了一会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胭脂喃喃着，晏初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接着阿一也路过他们往府中走去。这次几个侍童很快便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新主子怎么浑身是伤？”
  “就是就是，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阿一没心情理他们，只道：“都给我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说罢准备往东苑走去，又停下来回头道：“等我忙完了，跟你们细说。”这才又去了东苑。
  林翰已经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意料之中的，不久便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他不动声色应一声，阿一便推门走了进来。此时天已经黑下来，房间里只桌子上点了一盏灯，林翰浑身血口坐在那灯前，又沉着一张脸。阿一看过去，生生被吓得一怔。林翰见到他进来，便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凳子，道：“坐下吧。”
  阿一手中拿着金疮药走过去，没有坐，却是道：“我给主子您上药吧。”虽然是妥协的话，可阿一却还是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来，微昂着头，实在不愿与林翰妥协。
  可林翰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他不过是装样子罢了，在自己这满身伤面前，这个阿一早已没有了底气。
  他也不拒绝，点了点头，便上手将自己的衣服褪下来，肌肤裸露在外，那一道道血口更是毫无遮掩地全部暴露在阿一面前，骇的他眼睛不由自主便往别处看去。
  林翰心中好笑，问道：“怎么，害怕了？”
  阿一又怎么会承认，嘴硬道：“没有，我就是怕自己动作太重，你受不了。”
  “那你可不必担心。”林翰撇撇嘴，“我能受的下三十无形鞭，又怎么会受不了这些药膏。”
  说到那三十无形鞭，阿一脑海中便又想起当时的情形来，顿时又是一阵心慌。他拧开药瓶盖子，小心地挤出一些膏体来在手指尖，然后有些微微发抖地往林翰肩膀伤口处抹去。药膏本来是冰凉的，可碰上林翰的伤口，马上便是一阵滚烫的触觉传来。他实在难以想象，林翰是如何忍下这一身火辣辣的疼痛的。
  “疼吗？”阿一一边将药膏在伤口处抹开，一边试探着问道。林翰摇摇头，没有说话。阿一便以同样的力道继续涂抹着别的伤口。他从未这么服侍过别人，也不知道在抹药膏之前应该先将伤口的血迹清洗一番，于是白色的膏体抹在伤口处，晕开后都被血色染红，覆在血口上看起来更是瘆人。林翰倒也什么都不说，任由他去了。反正对自己来说，这一点点皮外伤的确也算不了什么，顶多七天便可痊愈到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就这么无声了半晌，林翰终于开口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阿一一听，心想，自己可是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