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不不不数学赶紧摇手，说：我、我不是什么数导，我就是一、一一个导演助理、助理
  杨广说：咱们去隔壁餐厅谈。
  数学从来不会拒绝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几乎是被杨广给绑架走的，只好低垂着头跟在后面，小声说：可可我只有半半个小时午休。
  容木一头雾水，他愣是看不明白杨广在做什么，放着好好儿的新起之秀不要，为什么又是给数学买便当，又是请他吃饭的？
  一行人进了餐厅坐下来，杨广还给儿子要了一个宝宝椅，小家伙个头比同龄人矮，如果坐在沙发坐上，根本看不到桌子。
  杨广把餐单递给小包子杨兼，说：儿子，想吃什么自己点。
  小包子眨巴着大眼睛，这是一家西餐厅，餐单都非常高大上，上面的图片照片精致又漂亮，小家伙是看什么都想吃，但又有些犹豫不决。
  杨广看出儿子的犹豫，说：随便点，叔叔请客。
  容木：
  容木一阵心肝肉疼，不过还是对杨兼说：对，随便点，哥哥请客！
  蟹蟹锅锅！小家伙甜甜的喊了一声，差点把容木给萌化了，随即举起小肉手，点着餐单，甜甜的对服务生说：姐姐！窝、窝要介个！介个！介个！还还有介个！嗯介个给爸爸次！介个给锅锅次！
  小家伙点了一溜够，竟然全都是甜点，完全没点主食，好像吃甜食就能吃饱。
  杨广又把餐单递给数学说：数导。
  数学不敢接餐单，局促的说：我我我我吃什么都可以。
  杨广也不会点这些，毕竟是西餐厅，他从来没吃过这些，就交给了容木，让容木来点餐。
  杨广看向数学，语气很平静的说：数导，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我想请你来拍戏。
  拍戏！？
  数学还没惊讶到高喊出声，容木先喊了出来，餐厅格调很高，四周的人全都在看容木，容木赶紧压低了声音，拉着杨广的袖子，说：广子，不是，什么情况啊？你想请数学拍戏？你怎么不找个体育老师来拍戏呢！
  数学从来没有拍过自己的戏，一来是没有资源，二来没有人脉，根本不会有人出钱找他拍戏。再者就是，数学这个人别看他唯唯诺诺，但十足的斤斤计较，就跟刚才在摄影棚拍戏一样，对于打光等等的问题非常抠细节，不少合作过的人都不喜欢数学，觉得他太龟毛了。
  数学瞪着眼睛，头一次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杨广，已经忘了自己内向木讷的秉性，粗框眼镜后面，那双眼睛除了浓浓的吃惊之外，还包含着无数的欣喜，甚至连数学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野心勃勃。
  没错，是野心！
  杨广看的清楚，这样的野心，令人热血沸腾，他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第一个甜品已经上来了，是一只玻璃杯的草莓芭菲，小包子杨兼坐在宝宝椅上，晃着两条小短腿，抱着对他来说巨大的玻璃杯，用勺子挖着上面一层冰凉凉的奶油，咂咂砸的往嘴里送，乖巧的吃着，也不妨碍大人们谈工作。
  杨广抱臂坐着，向后靠在沙发坐的椅背上，很轻松的说：我们出钱，请你来拍戏，不过只是网剧，你觉得如何？
  网剧？
  杨广来到的是2011年，这个时候的网剧才刚刚起步，甚至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网剧这个词汇，杨广也是通过这些天恶补才知道的，毕竟要工作养活儿子，杨广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做到最好。
  在这个年代，网剧才起步，成本非常小，其实不需要多少钱就可以拍网剧，而且过审也比一般的电视剧容易，可以说是小投资大回报了。
  但是正因为网剧刚刚兴起，还没有什么太成功的案例，所以并不算稳妥，投资打水漂的人也大有人在，所以一般的导演不敢轻易尝试，怕败坏自己的名声，一般的投资也不敢轻易尝试，谁也不想一个篮子打翻了鸡蛋。
  数学瞪着杨广的眼睛，很快又怯懦的收回来，低下头，含着胸说：为、为什么会找找找找到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助助理。
  杨广平静的说：因为你足够专业，也足够负责。
  在摄影棚杨广都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导演完全是糊弄的态度，反正只是一个母婴广告，又不是什么知名的大牌子，如果不是因为给的钱到位，恐怕那位新起之秀的导演都不会到现场。
  但是数学给人的感觉不同，负责到斤斤计较的地步，抠住每一个细节，或许这种人很招人烦，但是杨广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事无巨细斤斤计较的人。
  杨广又说：你缺少的是一个机遇，而我正好缺少了一个好导演。
  数学依然低着头，他的腿上放着那只688的天价便当，双手放在便当盒上，指甲微微泛白，死死攥紧，似乎在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
  数学的双手忽然松开，喃喃的自言自语说：从从来没有、没有人给我买买过便当，也从来没没有人相信我、我是一个导演
  数学身材高大，脸孔长得也不差，如果他挺胸抬头，自信一些，绝对是难得的型男，偏偏他总是低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
  就是这样的数学，慢慢抬起头来，因为含胸驼背而端起的肩膀一点点放松下来，喉结滚动了两下，凝视着杨广说：好，我答应。
  容木吃了一惊，小声对杨广说：行啊广子！688买个盒饭是贵了点，但是买个导演一点儿也不贵啊，物超所值！
  嘟嘟嘟嘟嘟
  数学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导演。
  数学刚刚那点气势，被突如其来的电话一震，立刻缩起脖子来，唯唯诺诺的说：糟、糟糕了，半半半个小时过过了！
  原来是午休的半个小时过了。
  杨广欠起身来，直接将数学的手机拿起来，嘀按下接通，导演的声音劈头盖脸扑面而来，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数学！你在哪里？！
  午休只有半个小时！你是智障还是听不懂人话？！
  你翅膀硬了，不想做助理了是吗？信不信我现在就炒了你！？
  是我，杨广的声音平淡的说：杨广。
  杨杨总？导演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变脸似的立刻赔笑起来：杨总，怎么是您啊？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可能打错了
  没打错。
  啊？
  导演显然没听懂杨广的意思。
  杨广轻笑了一声，但是笑容不达眼底，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是冷笑，幽幽的说：数学不会回去了，他把你炒了。从今天起，他是我的导演了。
  嘀
  不等对方缓过神来，杨广已经爽快的按下挂断，将手机还给了数学。
  霸气啊！广子！容木立刻竖起大拇指，说：我早听说了，做导演的脾气都不好，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差劲，他应该去看看是不是更年期提前。
  数学接过手机，将导演的电话直接拉进了黑名单，莫名松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小声说：请请问，杨先生你、你你你们想拍什么网网网网网剧？有没有合适的剧本。
  剧本
  杨广暂时还没找到，哪知道容木突然一拍桌子，自豪的说：剧本！我有！其实我从小就有一颗当作家的心，我写过好几本小说，终于派上用场了，你们可以拍我的小说啊！我找给你们看啊，手机里都存着呢，写的真的特别好！
  容木按了几下手机，无比自豪的将手机放在桌上，说：你们看！
  《霸道总裁小秘书》《代嫁王妃心尖宠》《暴君的冷宫弃妃》
  小包子杨兼嘴边都是奶油猫胡子，咬着勺子，歪了歪小脑袋，迷茫的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爸爸，霸道总裁是神马意思鸭？
  第16章 岂不是要be？
  杨广：
  容木笑着说：小侄子，你竟然认识这么多字，好聪明啊！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读哥哥的小说了！想不想看哥哥的小说啊？
  小包子杨兼使劲点点头，说：嗯嗯！想看！锅锅，小说是神马鸭？
  小说就是
  容木刚想要解释，杨广已经把他的手机按灭，扔给容木，平平板板的说：你的手机碍事了。
  喂喂！容木说：广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数学脸上的表情也相当尴尬，不愧是高材生，机智的转换了一个话题，说：杨、杨先生，剧剧剧本的事情可以慢慢找，预预算是多少，能、能能告诉我么？
  杨广看向容木，预算这种事情，还是要问容木的，公司虽然是杨广和容木的，但是杨广初来乍到，对钱还没有太具体的衡量。
  容木挠了挠下巴，举起手来，五指张开，干笑说：五百万。
  杨广虽然不清楚五百万的概念，但是看容木的表情就知道，五百万这个数目肯定不大，而且十分拘谨。
  果然，数学皱起眉头，抱臂说：五百万，实在太少了。我们的网剧没有什么知名度，如果想要请一个稍微有名的港台演员来撑场面，至少二百万起步。而且这些年，咱们内地的艺人，片酬已经超出了港台艺人的片酬，随随便便一个小歌手的片酬就要一百万起步，五百万的预算，想要请一个有名的艺人来撑场面，那么大部分的钱就要花在片酬上，这样一来这部剧根本无法精良。
  他说完，一抬头，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连小包子杨兼也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数学怯懦地说：我我说错错错错话了么？
  容木震惊的说：没有，不过数导你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没有结巴！
  数学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刚才说了一大串话，竟然一个磕巴也没打。
  没关系没关系！容木打气说：我知道预算是少了点，但是好在咱们场地是免费的啊！广子他有一个影视基地，可以给咱们免费用，场地可是大费用，一下就节省了大笔开支呢！而且男主我们也有了，顾森野！
  数学是圈内人，虽然人脉不多，但是进了这个圈子，很多消息在圈子里都不是秘密，例如顾森野的事情。
  连数学都知道，顾森野是被冤枉的，当年是有人想要整治顾森野不听话，所以才让他身败名裂。
  数学也看过顾森野很多电影，对顾森野的演技是钦佩的，并没有看不起顾森野，也没有小看他。一谈到拍戏的事情，数学专注起来，完全没顾不上结巴，沉吟了一下说：男主有了就好办，其实我这里也可以拉一个女主过来，而且你们放心，绝对是现在最当红的女明星。
  容木好奇的说：谁啊？最当红？你别告诉我是芳菲啊！
  说起现在最当红的女明星，那绝对是歌手出身的宅男女神芳菲！现在的电视几乎被芳菲给霸占了，无论是电视剧、电影还是广告，芳菲简直是炙手可热。
  容木只是随便一说，哪知道数学竟然点了点头，说：就、就是她。
  啊？！
  容木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差点碰翻了桌上的牛排，大吼着：芳菲？！我女神！！！
  杨广：
  杨广啧了一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容木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激烈了，赶紧坐下来，激动的握着数学的手，说：数导！你怎么认识芳菲的？她是我女神啊！
  数学被他的热情吓得缩起肩膀，说：其其其、其实
  容木说：难难难、难道你是她的地下男朋友？！
  不不不、不是！数学赶紧摇手说：她她小时候是我邻居，我我我我我们是发小。
  容木使劲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说：太好了，我的女神保住了。
  杨广随口说：你的神还挺多，又是男神，又是女神的。
  容木激动的说：嗨，这有什么的？我还给我男神和女神写过同人文呢！
  数学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我、现在给她发个短信，问问问她可不可以帮忙。
  数学发了短信，没有半分钟就回了话。
  太、太好了！数学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她回回话了，说晚上见面聊。
  芳菲回答的很爽快，她刚拍完一个电影，这些日子正在休假，有一段时间很空，可以帮忙，约定了一个餐厅，晚上见面详谈。
  一行人立刻忙碌起来，把男主角顾森野也叫上，晚上一起去约定的餐厅见面。
  容木进了餐厅，芳菲还没来，激动得他直跺脚，他这人平时就话多，一激动更是话多，喋喋不休的唠叨：太好了！我能见到女神了！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芳菲的歌！不只是唱的好听，她跳舞也贼棒！而且身材超火辣！又辣又清纯！当之无愧的宅男女神！咱们这个草台班子终于有撑场面的了，我
  他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男神，我不是说你草台班子啊，你可是我们的门面，我其实
  顾森野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容很干，仍然那么颓废，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这么多年了，谁有恶意，谁没有恶意，我看得清楚。
  虽然顾森野说没关系，不过容木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小声的对杨广说：广子，男神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