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蝗虫过境
大批的官兵被调集来此处,将客栈围住,仿佛情景重现一般,官兵,群众,还有孤零零的客栈。
“大人,客栈有阵法保护,我们攻不进去。”
“那就拿破阵符来!”
这名高官手一挥,传了命令下去。
可当破阵符拿来之后,又能如何?上次关乎岳将军,有人可以置生死于不顾。
可现在呢?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说白了,想要多吃口米而已,这种情况下还会有人愿意牺牲自己么?
一家三口中的女人跳了出来,指着一名官兵。
“你们吃着粮饷俸禄,现在为何要畏畏缩缩,这阵你们不破,难道还要我们破么?”
鼓动了这么多人,又有一名元婴期高手作为后盾,她胆子大了很多,行事也有些肆无忌惮,竟然敢对官兵指手画脚。
“你给我回来!”她男人一把将他拽住,给几名官兵赔笑,“几位大人,不好意思啊,她脑子不好使。”
官兵冷哼一声,斜眼看他俩。
那名元婴期的修士过来,挖了两人一眼,“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脑子给我放机灵一点!”
“是,是!”男人诚惶诚恐,一个劲点头。
他们不管现在怎么做,都是把祸水往客栈上引,给客栈制造麻烦,但却万万不能跟官牵扯上。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火,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一群官兵围住客栈,那名高官朗声,让陆程不要再做这些抵抗,拿了什么东西,交出来就好。
陆程自然不会去过多的理会,大门一关,拿起刻刀专心对着面前的萝卜。
门外,那名高官嗓子都喊哑了,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一家三口女人跑了过来。
“说!”
“我刚刚打听到,里面那小子还有个朋友,是百晓阁的,他是可以躲在客栈里不出来,但我们可以去给他的朋友施压,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淡若无事!”
高官深深看了她两眼,这种眼神让女人发毛,目光都不敢直视,只能盯着地面。
足足过了数秒,高官才开口,“好,就这么办,去百晓阁!”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去,足有数千人,都是吃不饱饭的,他们现在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只要有人领头,说上一句会有饭吃,他们就会死命的跟着。
百晓阁坐落在别的街道上,这是中州最大的情报组织,其建筑风格也是非常明显的,足有十多米高的楼宇矗立在一个庭院当中,围墙朱红,象征着高贵。
因为其距离皇宫较远,加上建筑材料都属上乘的原因,那天皇宫大战百晓阁并没有收到波及,所有的建筑也都完好不损。
不过,当一行数千人浩浩荡荡围到这里之后,感觉墙上的朱红都掉色了。
百晓阁是一个情报组织,其中不乏高手,但那些高手常年都不在皇都当中,留在皇都内的不过是一些传递信息的人而已,实力也就在筑基期,相当于皇都当中的普通人,这些人,自然是无法止住这数千“大军”了。
百晓阁又没有客栈那种超强阵法守护,只能任由他们。
楼宇顶端,裴宜杉满脸的焦急,之前脸上的俏皮再此时已经完全消失。
她的身旁,站着是百晓阁的阁主,裴元,也是她的父亲。
裴元年岁五十,身穿儒雅长袍,一副书生打扮。
两人就这么看着楼下。
“爹,真的不阻止他们么,他们这样会把家里给搬空的啊!”
裴元脸上也是无奈,作为中州最大的情报组织,客栈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晓,“客栈只是他们的一个理由而已,这种事情迟早要发生的,皇都这么多人,不可能让人人都吃得饱穿得暖,这些活在最底层的人一旦被人掌控起来,那将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更何况,还有姓钱的在里面帮衬。”
裴元话中这个姓钱的,就是那名高官。
“皇宫内就没人来管么,这么些人虽多,但只要来上几名化神期修士就可以镇压。”裴宜杉疑惑一声,这件事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傻丫头,你把事想的太简单了,你看看下面,这些人代表的就是人民,有人将他们掌控起来,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能解释为民意,宫内谁敢管?若是失了民意,这城也就不攻自破了,现在别说镇压所有人,就连那个带头的元婴期修士都没人敢管,动了他,就等于动了人民啊!”裴元摇了摇头,随后道,“刚刚都通知到了吧,能装进储物戒中的东西都装进去,其余的,就让给他们抢吧……”
裴元看的很透彻,这也正是姓钱高官和那名元婴期修士的意思。
看着身边数千号人跟蝗虫一般涌进百晓阁内,这名元婴期修士满脸笑容,“只拿东西,因为这是他们欠我们的,但万万不能伤人,谁要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裴元看的清楚,他一样看的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抢个东西还没什么,可一旦要动手伤人了,那么性质就完全变了,届时皇宫内必然会有高手走出制裁他们。
宫内的高官也清楚,这数千吃不饱饭的难民是没办法强行管制的,他们也需要选一个领头人出来,只要大家互相配合,遵守规则,那便可以“相安无事”下去。
百晓阁没有受到波及,粮食储量非常丰厚,虽然百晓阁中的人已经将储物戒都装满,可还剩了太多,这数千人进来,见到粮食都已经疯狂。
“这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他们眼中露出是兴奋的光芒,以及,得逞。
很快,有人就不满足这些粮食了,看上百晓阁中别的东西,他们闯进一楼的大厅内,将那些本是名贵的东西也都扫荡一空,当成自己的战利品。
就这样,当他们离开的时候,百晓阁这座十多米高的楼宇几乎已经被搬空。
当真就如蝗虫过境般。
看着空荡荡的家里,裴宜杉眼泪都低落了出来。
听着远处的欢呼声,是那些人抢了自己家后正在庆祝,裴宜杉再也忍不住,趴到父亲怀中哭了起来。
“爹……他们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