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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 第65节

  营帐的帘子一动,守在外面的亲卫就朝着里面看去。
  见是国师从里面出来,而对国师到来十分欢喜的殿下却没有送他,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神色。
  “殿下喝醉了。”北堂寒夜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醒来若是问起,便说我先回了营帐。”
  “是。”两名亲卫应道,然后目送他离开,等国师的身影彻底见不到的时候,才转身进了帅帐查看太子的情况。
  一进里头,果然一帐酒香。
  亲卫朝桌案上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跟国师仿佛就只是在这里喝酒,桌案上的菜肴都没动过。
  再看向床榻,只见醉颜微红的人安稳地躺在床榻上,身上妥帖地盖好了被子,近旁的矮几上还放了一碗清水。
  亲卫四下查看了一番,觉得一切妥善,再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了,感慨着国师细心,退了出来。
  残阳很快地沉下去。
  夜色笼罩了大地,军营中生起了火光。
  被打退的齐王军队没有那么快卷土重来,他们还在等着齐王带着剩下支持他的将领到来,在平原上与太子一决生死。
  太子殿下与国师议事,却中途醉倒,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醒来。
  用过晚膳,听麾下将领汇报完,又处理了一番军务,楚倚阳想不起之前在帅帐中,自己除喝醉之外还做了什么,于是决定再去见国师一面。
  然而,营帐里的北堂寒夜却对他避而不见。
  站在营帐外,楚倚阳想着自己在喝醉之后是不是对国师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但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结果。
  ——就算他这个太子名声在外,见到国师这样的美人,想对他做什么,那也要做得了才行不是吗?
  “那国师休息,孤就不打扰了。”
  北堂寒夜听见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望着营帐门的方向。
  先前在床榻前看了他这么久,现在一闭眼,眼前见到的还是一片如火红衣,金铃耀眼。
  又过了许久,直到楚倚阳的气息远去,北堂寒夜才在灯火明亮的帐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梦境又再次找上了他。
  北堂寒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身在帅帐里,周围酒香浓烈,灯火通明。
  倚在榻上的人仍旧在喝那壶因为他加的法术而永远喝不完的酒,脚踝上的金铃在衣袍底下折射出光芒。
  酒液染湿他的唇,他放下手中的酒壶,醉眼朦胧地看向自己。
  这一次,被他注视的人没有再避开,而是径自走了过来。
  砰的一声,酒壶翻倒在地上,壶盖打开,琥珀色的酒液汨汨地流到地上。
  金铃落入了他的掌中,发出声响,金铃的主人被他压在床榻上,朦胧而潋滟的双眼在明亮的火光中凝视着他。
  白衣剑尊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身一路往上,捉住了他的右手,带着他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火光下,北堂寒夜如同雕刻的眉眼格外的俊美,眼眸里即将冲破牢笼的情绪动人心魄。
  他握着金铃主人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是你吗?在秘境的山洞里……是你吗?”
  金铃的主人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用那种朦胧的眼神望着他,在他的亲吻落下来的时候,张开了带着烈酒香气的唇迎接他。
  ……
  翌日,帅帐。
  亲卫端水进来,见太子已经醒了:“殿下。”
  楚倚阳应了一声,转过身来,亲卫一眼看到太子殿下锁骨上明显的红色印记,脚步一顿。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吻痕,可是……不应该啊。
  年轻的亲卫一边走过来,一边盯着那个痕迹看,昨晚他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并没有见到人进出。加之昨日民女的事,殿下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荒唐。
  他看了看太子殿下的表情,殿下似乎也不知道印记的存在,而且就只有那一处……是虫子吧。
  亲卫放下水盆,正直地道:“殿下,今天为您点驱虫的草药吧。”
  楚倚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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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明河:过高的道德跟尊重约束了他,现实里他转身走人——
  我:梦里他直接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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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德了,又没完全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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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梦境像薄雾, 来时无声,去时无踪,被拽进过那场梦里的人根本不记得。
  而记得的北堂寒夜却在揽住身下人的腰肢, 低头亲上那截白得耀眼的锁骨, 听见腰后铃声一振时骤然睁眼,从这个荒唐绮丽的梦境中抽离,之后便在帐中独坐,一夜都没有再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 他再出现在帅帐中时, 楚倚阳跟帐中将领都没有看出他身上有何异常。
  “国师。”换上了一身肃杀铠甲,没有戴上头盔, 跟昨夜在他面前醉酒时已经不一样的人坐在桌案后,笑容爽朗地看着他,“昨夜休息得可好?用过早膳了吗?”
  “我已辟谷。”
  简短的四个字似乎便解释了一切。
  修为到他这个境界, 早已不食人间烟火, 而且在幻境里,吃下去的也是虚幻。
  楚倚阳看他一身白衣如雪,走向帐中唯一空着的位置, 连剑都不在身上,只有腰间挂着一枚写有古朴篆文的令牌,似乎连尘埃也近不了他的身。
  至于第一个他没有回答的问题,看着国师这张俊美无俦、哪怕在昏暗之处也仿佛泛着微光的如玉面孔, 楚倚阳觉得这也不用回答了。
  “好了。”他收回目光, 在桌后出声,将一众面面相觑的将领注意力从北堂寒夜身上拉回来, 用指节敲了敲桌案,“齐王跟他的援军会在三日后抵达战场, 这一仗要怎么打,诸位将军有何提议?”
  北堂寒夜入座,抬眸看他,见楚倚阳的眸光在帐中众人脸上扫过,虽然依旧散漫,但其中却蕴含着锋芒。
  得太子相问,帐中一名老将便捋着长须开口道:“殿下,老夫认为应当趁齐王的党羽不成气候,先除去他平原上的这支军队。”
  这个提议立刻引来了一堆附和——
  “徐老将军说得不错,齐王敢挡在殿下回京路上,还召集了这么多兵马,本就与谋反无异。殿下不该顾念手足之情,应当趁他没成气候,先拔了他手下爪牙!”
  “不错,殿下,狮子搏兔,亦尽全力,莫要给齐王的军队喘息之机!”
  不过也有人反对。
  “这不就像怕了齐王一样?太子殿下是天命所归,就算齐王带来的人比现在再多上一倍,也赢不了殿下!”
  “不错,还是该再等三天,等到齐王跟他的援军来齐,我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叫齐王输得心服口服。”
  “荒谬!”对面立刻有将领站了起来,反驳道,“成王败寇,只要胜,不管是如何胜,齐王都只有认命的份,何须什么心服口服?”
  两边各执己见,声音不同。
  只可惜帐中将领说得再如何激动、再如何面红耳赤,都没换到坐在上首的太子殿下神色变更。
  他们没有听过楚倚阳喝醉时吐露的真心话,但凡听过就会知道他想打这一仗,目的并不在于打赢,而是为了见见齐王,当面质问这个弟弟为何要反他。
  北堂寒夜收回目光,对他们所言并没有什么兴趣。
  半甲子前他下昆仑,来到轩辕皇朝,不仅仅是为了来人间战场修炼他的杀戮道,还有是为了轩辕皇朝的血脉所受的诅咒。
  每隔上百年,轩辕皇室就会上演一场手足相残、兄弟阋墙的戏码,无论血腥程度还是爆发的密集程度,都远高于其他人间皇朝。
  半甲子前那对真正的兄弟反目,不过是因为一个被架得过高,另一个又德才不够配位,却在这片平原上打得血流漂杵、满地疮痍。
  当落败者的血液洒在这片仿佛被诅咒的土地上,就会有上古凶兽从地底下被召唤出来。
  他不干涉人间的斗争,作为国师,在齐王的军队中随行至此,不过是为了等待这头凶兽出现,然后将其击杀。
  按照他们的说法,齐王跟他的援军将在三日后抵达,那这个幻境里的最终一战也将在三日后打响,被兄弟相残的血液召唤出来的凶兽就是幻境终结的契机了。
  在这之前,只要坐在上首的人按照真正的历史线按兵不动……
  “好了。”在帐中将领争论不休、眼看就要自己先打起来时,楚倚阳抬了抬手,将他们的声音压了下去。
  太子殿下一开口,所有人便望向他。
  北堂寒夜也抬起了眼,见楚倚阳放下双手,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说道:“诸位将军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孤已经决定,就等三日,等齐王跟他的援军到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光从先前的散漫转向锋利,所有将领心中都浮现出一种感觉——他们无法违抗这位年纪远小于他们的太子殿下。
  “不管是被人教唆,还是他自己看中了那张椅子,不想再被孤压在头上,孤都要将他击败,擒到帐中来……问个清楚。”
  众人见状,只能起身行礼应是,说着“太子英明”,不再试图改变太子的决定。
  既然已经定下三日后再决战,那这几日便挂起了免战牌,不再同对面的军队起干戈。
  昨日民女之事后,军营上下还在整顿军务,帐中的将领便一起退了出去,又只留下太子殿下跟国师在帐中。
  亲卫进来添上了热茶,换过了营帐角落里驱赶蚊虫的香草,北堂寒夜听楚倚阳叫自己,然后说道:“三日后决战,国师可会出手相助?或是——”
  身着黑色盔甲的太子殿下看着他,面带询问,“帮齐王?”
  “人间天子的事我不管,我来此处另有要务。”
  北堂寒夜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案几上,在帐中弥漫的香草焚烧的气息中看向楚倚阳,“太子殿下可以放心,你跟齐王之间的战争,我两不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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