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的眼光如同冰凌壹般向他们射来。她却没有注意，只顾著看街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铺。而早已发觉少年的他，则用身体挡住妻子的视线，壹直到这壹帮孩子离去。
  “我不会输的。”
  这是少年与他擦肩而过时飘入他耳朵的壹句话。
  我不会输的。这句话壹直在他脑海盘旋。他并不是害怕这个毛头小子，而是心中混杂著的嫉妒与不屑的情感让他喘不上气。
  陆园不过是个小孩子。他轻哼，心中不断冷笑。
  “呐，梁……”她的声音将他拖回人间。他立即转向她，用眼神询问著叫他的原因。
  “我好像，有壹点饿了呢。”她用另壹只未被他牵起的手轻轻做了壹个揉肚子的动作，并用可怜兮兮地眼光看著他。配合著她那张不显年龄的脸，他感觉他挽著的就是壹个大学女生。那种纯情的，青涩的女生，会用壹切去爱她的爱人。
  “那我们走吧。”他大手壹挥，牵著她向她最喜欢的餐馆走去。
  东南亚菜。
  整个餐馆装修的极具风格。有些昏黄的灯光，用层层纱幔作门的包厢，绣著金线的抱枕……但最特别的是餐馆外厅的灯具，并非像传统灯饰那样具有灯罩罩住灯泡，而是改用射灯，并且把灯罩全部取消而采用金色的画框嵌在天花板中。非常浪漫。
  她最喜欢这家餐馆的情调，而且偏爱这里的异国菜品。
  他领她走入包厢。点餐後，服务员拉起纱幔。
  紫色的帷幔层层叠叠地从近天花板的高度垂坠到地上，使包厢内的人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能隐约看见人影绰绰。他们面对面坐著，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脸都显得格外柔和。
  她有些局促地抱著抱枕，用手指顺著上面金线的纹路抚摸过去。这是经历了昨晚後她第壹次和他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内独处，车里的两次她皆是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而现在，清醒的她则无法逃离这种境况。
  突然壹只温热的手抚住了她的，然後另壹只又轻柔地把抱枕从她怀中抽走。她擡头看，却发现他居然微微站起身来制止住了她的行动。待到他做完这些，他又坐了下来，面对著她，似乎在仔细端详她的脸。
  “梁，是我脸上有什麽吗？”她问。他的注视太过热切，使她觉得十分紧张。
  “不，什麽都没有。璐璐，我要向你道歉。”他看著她，“我不该那麽极端。对不起。做完那些後我想了很多，真的。我对你只能说对不起，但是不论怎样，你该知道的是我爱你。真的非常，非常的爱。所以请不要怕我，好吗？”
  她完全没有料到他居然是要和她说这些，登时有些惊讶。经过昨晚，她的确是有些害怕他，他像疯魔了壹般的折磨她。但是同时她也知道，这场闹剧的起因自己也要担负壹定责任。她擡头望著他，深深地看，这样壹个男人，被爱折磨得居然不惜用极端的手段对自己。
  “我不能担保下壹秒我就能不再害怕。”她说，看到男人眼神壹黯，“但是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至于恐惧，就由时间来治愈吧。”这是她给他的承诺。
  “璐璐……”
  “不要多说，上菜了。”她看见纱帐外正有服务员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