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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 第94节

  这是两人一开始的猜测,后来影影绰绰似乎有一点坤氏的踪迹。
  坤氏动手,合情合理!
  而老皇帝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怀柔拉拢他们的,从意外发生之前就是,他态度没变过。
  杨延宗双眸幽深,有一种吞噬般的戾意,他淡淡道:“不必过早下定论。”
  老皇帝从来都不是好人,当然,坤氏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双方,一方豺狼,一方虎豹。
  对于这种事,杨延宗素来是十分谨慎,哪怕有了点线索,但远不足让他马上就下定论。
  杨延宗蓦地回头,身后红墙金瓦,巍峨辉煌。
  还是那句话。
  这个不急。
  当务之急是救人,一切等把她人救回来再说!
  第67章
  途径府邸,季元昊匆匆回府一趟,他没有父母但还有兄弟和几个小的孩子,匆匆叮嘱几句,以及接连下了多道给关内外情报线的命令。
  他和杨延宗直觉,那些人是怕是离开阳都范围了。
  季元昊匆匆说完掉头就走,季承檀急忙追上来,“哥,我也去!”
  “我担心嫂嫂还有穆儿。”
  担心任氏和侄儿是真的,毕竟任氏确实当得起长嫂如母,他和大侄儿感情也一向不错,但担心这二人的同时,他心里更焦灼另一个人。
  一年多的时间,季承檀变了很多,当了差经历事多了,少了那种天真的书生意气,人沉稳了很多,他也渐渐明白自己过往那些行为给心上人带来的是什么,所以他之后都忍着从没找过她。
  只除了这次,大惊失色,心如火烧,他实在没法安坐在家里等着了。
  季元昊想了想,“成,那你也去。”
  他吩咐心腹许成,“盯好家里,凡有敢闹事的,不管是谁,一律三十脊杖关进柴房!”
  他掉头,率一众心腹亲卫和季承檀匆匆就出门去了。
  ……
  杨延宗和季元昊的直觉非常正确,两人都不约而同加大对阳都北边界的搜索,真可谓掘地三尺费尽心思,最后终于被他们在北界通往北疆的必经之道渠容道成功找到了一点线索。
  据有个店铺伙计说,当天有个小商队停在门前买包子,人不多,包子买的却不少(因着这片繁华,店铺林立,随吃随买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一般没有人备干粮,这么冷的天有热包子不吃啃冷馒头不是有毛病吗),伙计诧异,就抬头特地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伙小商队有点古怪,第一辆车的人全部下来了,但第二辆车却一个人都不见下来,并且第一辆车的人若有似无呈防卫状站在第二辆车前后左右。
  伙计抬头时,正好有风扬起车帘,虽然车夫马上压回去了,但伙计眼尖还是看到一角绛紫色带茶边的裙摆。
  ——任氏当天出门,穿的正是绛紫色的袄裙,边缘一圈黑茶色的缠枝纹。
  另外据那伙计回忆,车上好像不止一个人,他猜起码得有两三个,他晃眼似乎还看见紫裙底下压着半只小小的女式尖头鹿皮靴。
  苏瓷秋冬素来穿短靴,她回绥平那天穿的就是一双簇新的小鹿皮靴子,这杨延宗亲眼见的,他还清晰记得当天她沿着廊道渐行渐远的塔塔轻快脚步声。
  杨延宗季元昊一行立即急追而去!
  遁着那伙计给的线索,一路找一路追,一直追到北疆大通范原一带,此时,已经毗邻关门了。
  他们速度很快,几乎是和那伙人前后脚抵达范原的,并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得了老皇帝便宜行事的旨意,追出渠容道之前,第一时间已经传令全线封锁北疆各个关门,任何人等不许进出。
  率先截断那伙人的出关通道!
  紧接着,立即通晓当地官府,撒开人手搜索!
  关门一封,对方肯定是被惊动了,既然如此,他们就必须抢时间了。
  明暗排查立即就开始了。
  可惜的是,线索到范原就断了,对方似乎察觉了什么,立即就换了车和装束,一下子消失了。
  目前能确认的是对方应该就藏匿在范原,但范原很大,三城十七乡,镇甸无数,毗邻关门非常繁华,给他们的寻找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但不管多难,还是的立马找。
  好不容易才得些曙光,杨延宗季元昊等人按下焦虑打起精神,一扫连日奔波不歇的疲惫,将所有精力投入到明暗的搜索排查中。
  ……
  与好不容易收获线索的杨延宗方相比,北戎这边,气氛却有压抑凝重得多了。
  苏瓷在连续啃了七八天的冷馒头冷包子之后,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北疆了。
  然而更让人糟心的是,之前偷袭她和她缠斗间掉下河的那批北戎细作和这伙以“彭老大”为首的渔货贩子细作汇合了,也不对,彭老大他们已经不是鱼贩子了,摇身一变成了商人了。
  北戎的细作网真不小啊,为了她们三个意外得来的肉票,恐怕连潜伏多年的细作网都给用上了。
  苏瓷心里还在想些杂七杂八的,车帘子一撩,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探头进来看了看她们,点点头,很满意,接着他特地指了指苏瓷:“这女的很狡猾,得多注意些。”
  苏瓷:“……”
  她想起来了,这个就是被她撒了一把黄土进眼睛的那个北戎人。
  不过,这群该死的北戎人也没能得意很久,因为马上他们就得到消息,关门封锁!
  不但官府,民间也掀起一股北戎细作的热议,据说这群该死的北戎细作突袭了阳都高官车队,并掳走了几名家属,所以暂时封锁关门,凡提供有效线索者,赏千金!
  外面热议纷纷,不但关门封锁,城内外都设了卡严搜,万幸的是,他们留了个心眼,没急着马上出关,目前落脚的据点是在一处乡野村镇,不在范原中心。
  “怎么办?关门锁了!”
  “再这么下去,只怕严搜要不了几天就会波及这边了。”
  “走?”
  “别急,此时一动不如一静,盖荤你先去联系一下固乡、珲金、石嘴山那边的据点,看他们那边怎么样?还有,探一下城里什么情况,……”
  彭老大推开一线的门扉,盯了外头半晌,低声吩咐。
  他们说的是北戎语,叽里咕噜的,语速又快,苏瓷根本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还好有小少年季子穆,他的课业居然包括一些简单的北戎语,小少年附在墙边仔细听了一阵,再回头小声复述一遍。
  就和苏瓷猜的大同小异,“不行,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了。”
  这是她们被关进这处小柴房的第二天了,堵嘴的布和手上的绑绳被她们仨蹭了一天,互相帮助好不容易才刚刚扯脱的。
  苏瓷侧耳倾听一下,柴房外头是院子,院子守的人可不少啊。
  她眼睛转了转,侧耳倾听一下另一边墙外,招呼季子穆和任氏帮一帮她,任氏看风,贴着墙屏息听着,一边紧张盯着他们俩。
  小少年季子穆蹲了马步,她爬到他背上,垫着脚,凑到头顶那扇巴掌大的天窗。
  一看,外头果然是大街!
  不过隔着片院子的,院子不宽,也就一米多点,这边的建筑大都会在大门外加建一圈院子,不过这房子临街,加不了多少,就长条状的加了一米多,靠墙堆着些农具杂物,围墙外就是大街了,苏瓷跟前这个气窗,刚好比围墙高一点,她看到大街了。
  这应该是个乡镇,不大,也不怎么繁荣,大街上人不算很多,推车的,担担的,正值午后,零零星星的。
  但苏瓷这柴房和主屋是并排的,也就是左手边过去十来米,就是大门了,院墙内的正屋门前,还守着两个持刀的北戎人。
  她不能喊了,喊了,固然外头的人知道这里有问题,可不等杨延宗他们赶过来,她们就该被人转移了。
  甚至危急关头,还有可能撕票。
  要怎么样,才能制造逃跑机会呢?
  苏瓷心念一转,计上心头,她招手,让任氏捡些趁手又不大的重柴给她,最好能找到石头,有石头最好。
  任氏赶紧趴在柴草堆里小心扒拉一通,先是找到了两块柴疙瘩,挺坠手的,扒拉到最后,还在堵鼠洞的地方找到了两块拳头大的圆石,她赶紧捡起来给苏瓷。
  柴房里黑漆漆的,三人的形容,到了现在已经十分狼狈了,衣裳湿了都是在身上干透的,蓬头垢面,小少年季子穆还在抽条身材单薄得很,他顶着苏瓷在背上站着时间长了,脸都憋得有些红,但他没吭声努力半俯身站着。
  任氏心疼儿子,但也只摸摸他的脑袋,季子穆用力点头,告诉母亲自己没事,任氏也点点头,赶紧回到门边趴着小心倾听。
  苏瓷在气窗趴了很久,久到她的脚都很疼了,那个该死的北戎人提醒过彭老大之后,后者随手抓着她们三人的脚一拧,不轻不重,毕竟也怕她们病了麻烦,但三人的脚却崴了,饶是苏瓷会医,但到现在也没好全。
  时间一长,哪怕她避重就轻,也开始疼了。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苏瓷终于等到了!
  她远远看到一个提鹰驾犬,前头两条大黑狗开道,身后十几个仆役打手呼喝跟随的中年男人从街尾尽头那家饭店走出来——她重点目标一直都是这家饭店。
  此人明显是个乡霸,小儿掌柜殷勤送出,路上行人纷纷躲闪走避,两条恶犬汪汪汪一路前冲,这人大摇大摆往这边行过来。
  苏瓷屏息等着,眼不错盯着这个人,而余光一直小心关注着左手边十数米的门口。
  终于,那人越走越近,进入她的攻击范围,而守门面对她这边的那人低头提了提靴子那一瞬!
  “啪!啪!!”
  苏瓷手又快又准,扔出一块拳头大的圆石!还嫌不够,使劲又扔了一块,这一前一后的两块石头,狠狠地砸在那人额头和眼窝里,劲非常大!那人额头一下子就见血了,他惨叫一声捂住伤口一侧头,迎面又一块,差点砸中左眼,他赶紧一偏头,险险擦着眼尾过去了。
  妈的!!!
  此人勃然大怒:“谁,是谁?出来,找死是不是?!!!”
  “哐当”一声!!院门被踹开,这一行十数精壮打手并两条恶犬汪汪汪地冲进来,咆哮声暴起,正屋那边瞬间就乱起来了。
  院子里的人闻声跑过去大半,论身手,这乡霸底下人虽多但北戎这边是浑然不惧的,但问题是他们是细作,且这还是个窝藏人质的重要窝点,一开始不明所以,急忙迎上前,谁知兜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一口浓痰呸在脸上,那两头恶犬进来就咬人,疯了一样,彭老大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问什么事。
  “你妈妈的还敢问!”又一记耳光!
  前头乱哄哄的,后院清空大半,就剩柴房门口还守着一个人,这人也蹙眉抬头往正屋望去,不想他身后残旧的柴房门却悄悄拉开一点缝隙,伸出来一双手。
  院子里人之所以走的挺放心,除了他们女的女小的小还被绑着,更重要是这柴房门还带锁的,用一条粗铁链圈住门环,插上黄铜锁头,钥匙只有一条,彭老大随身带着。
  可苏瓷十分多才多艺,她还会一点开锁。
  从小少年的背下来后,她赶紧捡起任氏精挑细选出来的两块板型木片和搓手的草绳往自己左脚踝左右一夹绑上打好夹板,任氏和季子穆如法炮制,苏瓷踢了踢鞋底机括,鞋尖“锃”地弹出一个小尖刃来,不大,毕竟鞋底厚度有限,这是她突发奇想然后杨延宗特地命人给她制的,可拆卸,拆下来是一个非常袖珍的匕首形小尖刃,一个中指长,两指宽。
  苏瓷把尖刃拆下来,飞快取下任氏头上她早就看好的一枚累丝银珠花,用尖刃一剔一切,飞快弄下了一段银丝来。
  苏瓷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地喜欢早到,班里好几个这样的人,那时候教室的门是那种老式的黄铜锁,太早了还没开,有个男生就会用一截细长的铁丝,捅一捅就开了,然后他们就可以进去坐了。
  苏瓷这人好奇心略重,围观了好几次,兴致勃勃表示想学,她漂亮有趣,男生很乐意教她,于是就很耐心说解了窍门,这个过程中还展示了他钻研的好多种锁的开法。
  不过开锁二人组没折腾多久,就被老师发现了,还挨了一顿批评请了家长。
  扯远了,反正吧,这个上学时穷极无聊涉及过的小技术,没想到居然还有再派上用途的一天,看来还是老祖宗说得对,技多不压身啊!
  苏瓷小心翼翼无声拉开门,从缝隙里伸出手,把银丝伸进锁孔里,身后举着大柴木棒的任氏和季子穆紧张得屏住呼吸。
  苏瓷戳了大概有三四秒,她很快找到那个点了,她等了等,正当的狗叫汪汪汪狂吠起来的时候,她果断往下一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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