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头羊效应
“忙着呢？”对面传来蒋申阴阳怪气的腔调。
“你找我什么事儿？”即便是此刻内心深处愤怒到了极点，但赵成材还是竭力让自己做到语气平静，因为他不想让蒋申从他生气或者愤怒的语气里获得丝毫的成就感。
“没事儿，就是好久没跟你联系了，关心关心你。”蒋申笑道。
“我很好，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赵成材冷冷道。
“哎呀，你急什么，这是我给你打的电话，不会浪费你电话费的。”蒋申显然还没有说完，“赵成材，你小子可以啊，不仅泡了我媳妇儿，还跟那么多女生保持着不干不净的关系，厉害厉害。”
“你什么意思？”赵成材不动声色的摁下了录音键。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蒋申笑了，“你要是不想再遇到喷漆事件，不想再遇到半夜被炮仗惊醒的事件，就明天上午九点，老老实实的在南菜市场等着我，记住带上钱。”
“这么说，往车上喷红漆，往女生寝室里扔炮仗都是你做的咯？”赵成材质问道。
“嘿嘿，当然不是我做的，我对于你刚才说的那些屁话，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来电话只是想提醒你，你欠我的那十万块钱该还了，不然老子可就要告你了。”蒋申嘿嘿笑道。
这个时候，蒋申这个老流氓丰富的社会经验就充分的体现了出来，他并没有在电话里承认自己犯下的丝毫罪行，相反，他还颠倒黑白的说赵成材欠了他十万块钱，让赵成材明天上午还钱。
这么一搞，即便赵成材这边录了音，也没办法当成物证。
“记住啊，明天上午九点，南菜市场，记得带现金，不然的话，嘿嘿，你应该知道后果……”蒋申说完，笑哈哈的挂断了电话。
而赵成材则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把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在这一系列事件之前，赵成材只是想给蒋申一个教训，让他远离陆知芸。
但经过今晚这件事情后，赵成材迅速改变了对蒋申的态度，他决定不再只是给蒋申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而是彻底的除掉他。
因为江一诺就是赵成材的软肋和底线，蒋申今天动了江一诺，就相当于碰到了赵成材的底线。
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人，必须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江一诺估计是感受到了赵成材气场的变化，她快步走过去，用力摇着赵成材的胳膊，语气关切道，“成材，你怎么了？刚才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哦，没什么。”赵成材迅速收回凛冽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淡然。
“没什么？”江一诺明显不信，“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没事儿的，诺诺，你别胡思乱想了。”赵成材将江一诺紧紧拥入怀中，如刀锋般的目光刺破了墨黑的夜空。
寝室烧成那个样子肯定是没法住人了，赵成材让许军去学校附近的宾馆开了几间房，其他男生回寝室休息，自己则留下来陪505寝室的姑娘们应付已经赶过来的民警。
为了避免影响学校的声誉和出现不必要的负面新闻，在见警察之前，文法学院的辅导员特意找到505寝室的姑娘们，让她们对这件事儿三缄其口，就说这只是一起普通的用电失误造成的火灾。
听了辅导员的话之后，性格耿直的田语当即不愿意了，觉得这是校方和院方在推卸责任，自己这边连命都差点没了，他们竟然要求说假话。
“老师，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几个姐妹差点被烧死！”田语气愤道。
“田语同学，请你不要夸大其词。”辅导员正色道，“校方和院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只是这种小事儿没必要惊动警察同志，我们内部消化就行了。”
辅导员特意强调“内部消化”四个字，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但田语等几个受了惊吓的女大学生明显没有体会到辅导员话里的潜台词，还在一个劲儿的要求给警察说明实际情况。
见双方僵持不下，现场的火药味儿日渐浓郁，赵成材很及时的站了出来。
“老师，我叫赵成材，是一诺的男朋友，能不能让我先跟她们聊两句？”赵成材笑道。
“行吧。”辅导员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勉强同意了，但有个要求就是让赵成材等人必须停留在她的视野内，不能随便乱跑。
把505寝室的几个姑娘拽到一边，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后，赵成材开门见山，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建议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交给学院内部消化。”
“什么？”听了赵成材的这番话，好几个女生顿时异口同声道，语气里夹杂着难以掩盖的失望。
原本，赵成材今晚的突然出现，以及十分爷们儿的将江一诺拥入怀中的那一幕，给寝室里其他姑娘的心中留下了十分良好的印象。
再加上平时赵成材表现的很贴心、很仗义，所以这几个女生除了任娇之外，对赵成材的评价还是很不错的。
但令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赵成材这家伙竟然怂了……
尤其是他女朋友还在寝室里呢，结果这家伙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似得，提出让学院内部处理，这这这……这还算是个男人吗？
赵成材自然看出了这几个女生对他刚才那个提议的反感和抵触，当下也不着急，而是笑眯眯的说道，“这样吧，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你们听后还是执意要捅到警察那里，我就全力支持你们，如何？”
“好，你说吧。”田语回道。
“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连炮仗是怎么被扔到寝室里的都不知道，你觉得普通的民警可能短时间就找到作案的人吗？”赵成材问道。
“民警找不到就动用刑警。”周晓梅说道。
“哈哈，妹妹啊。”赵成材不仅哑然失笑，“你知道动用刑警的标准是什么吗？如果这种小事儿都需要刑警出动，那刑警的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听了这话，叶婷想开口，但赵成材没给她机会。
“我听一诺说，你们之中有几个人其实是有保研打算的，对吧？你们今晚这么跟院方对着干，你觉得院方还会让你们保研吗？”赵成材问道。
“如果把这事儿闹大，除了需要去警局做笔录，把院方彻底得罪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效果。”赵成材笑道，“相反，如果在这件事儿上充分配合院方，相当于卖给他们一个人情，将来保研的路上，或许会轻松一些。至于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定吧。”
赵成材说完，把目光停留在江一诺身上，等着她第一个表态。
这看似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其实却大有讲究。
心理学上有个专业名词叫头羊效应，就是说面对难以抉择的问题时，第一个做出表态的人，其选择的结果，往往能影响后续其他人的分析和判断。
现在，赵成材把第一选择权交给江一诺，就是让她当这只“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