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副长直直的看着风间院斓, 微笑着吐出音节:除了我们,还有谁家的首领会逃家?
风间院斓:
咳,不才,正是鄙人。
有时候真是羡慕港口黑手党,竟然能有森鸥外先生这样的人做首领。
副长对风间院斓心虚的表情视若无睹,继续插/刀,感慨道:最近和港口黑手党打交道颇多,我竟然从那些干部和准干部口中,听说了森鸥外先生是会为了组织付出一切的人。逃家?那是什么,不存在的。
风间院斓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窗帘,无语的回身想要解释。
却在听到织田作之助声音的那一瞬间,打散了身上所有身为首领的威严,重新变得平和而柔软。
什么逃家?斓吗?织田作之助惊讶的发问,端着辣咖喱从厨房走了过来。
风间院斓立刻做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屈的模样:我才没有!我是个非常优秀的首领,很敬业的。
副长笑眯眯拆台:嗯,毕竟全国逃家的首领只有这一个,从这一点上来看,boss你已经赢过所有人了,非常优秀。
风间院斓:
在织田作之助好奇的注视下,他机械的扭过头看向副长,皮笑肉不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你饿了吗?快吃,别说话。
已经知晓在织田作之助面前的风间院斓压根不是独狼而是大白狗的副长,丝毫不惧,反而忽略了他,笑着接过织田作之助手里的咖喱。
谢谢夫人,辛苦您了。
我家不成器的boss,就拜托您照顾了。
风间院斓:你在说什么屁话?一副我嫁出去了的样子。
冷眼围观了家里几个大人幼稚的你来我往之后,伏黑惠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去继续看电视。
这倒吸引了风间院斓的注意。
他好奇的问道:惠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
咱们家门外围了那么多陌生人,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
那,对于你突然可以继承一整个城市和产业的事,你就没什么感想?
听到这一句,刚刚还冷漠回应的伏黑惠慢慢扭过头,苦大仇深的看了风间院斓好半响,才吐槽道:有。
风间院斓的眼眸顿时亮了,一副快说说看的期待表情。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外星人,或者是从奥特曼手中跑掉的怪兽之类的。
伏黑惠吐槽道:没想到你的身份更奇怪。
小小的孩童老成的沉思道:爸爸说等横滨稳定下来,会送我去幼稚园上学。但总觉得家里有个帮派首领什么的会被我未来的小伙伴们嘲笑。
风间院斓:?
伏黑惠点点头,自己认同自己说的话:毕竟实在是拿不出手,太丢人了。
噗呲!一声幻听。
风间院斓被伏黑惠的话一箭射中心口,扑倒在沙发上。
织田作qaq。风间院斓哭唧唧道:惠竟然嫌我丢人!我好伤心,要织田作亲亲才会好。
织田作之助笑着感叹道:你们父子两个,关系突然变得好亲密。
伏黑惠顿时惊恐的看向自己的监护人:才没有!
他爸爸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吐槽而且经常语出惊人这一点,令人孩怕。
而旁边的副长看着自家boss这副模样,脸上呈现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小少爷说得对,确实丢人。
这个撒娇卖萌哭唧唧的家伙是谁?他家杀伐狠绝的boss哪去了,那么大个儿的boss呢?
风间院斓斜了副长一眼,骄傲道:丢人又怎么样?我有老婆。你和惠不丢人,不还是单身?
伏黑惠:我才几岁,不单身才恐怖吧。
副长:boss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要不是因为某个逃家的首领,我会忙得连相亲时间都没有吗?
风间院斓:啧,没老婆的人借口真多。
在经历过库洛洛那通电话后,织田作之助就开始不放心风间院斓一个人独自出门。
这次是那个叫库洛洛的人在骗他,但,万一哪天真的出事了呢?他不在斓的身旁,都无法及时赶到保护斓。
虽然生死之间走过一次,但织田作之助第一反应却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忧着爱人的安危。
风间院斓虽然不想让织田作之助跟随自己一起行动,陷入危险,但也不忍心将爱人独自留在家中担心焦虑。所以他同意了织田作之助想要和他一起行动的事,只是,要等织田作之助的身体完全没问题了才行。
因此,原本制定的追捕库洛洛的计划,只得暂时搁置。
风间院斓调整了计划,在将库洛洛引去莱卡遗迹所在的大海后,让早就抵达那里做前期准备的地下交易商和收藏家们,开始向库洛洛推说各种物品的缺失或因横滨的动荡而无法按时抵达,拖延了库洛洛寻到莱卡遗迹的时间。
不过,就算库洛洛找到莱卡遗迹,没有风间院斓在,他也无法进入。
就算换了一个世界,莱卡遗迹也只有被帝国皇室认可之人才能开启。
而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开启遗迹的,是风间院斓。
库洛洛并不知道这点。
他虽然怀疑那些狡猾的地下商人在拖延时间,但也没有证据,依旧按照从咒术高专抢来的莱卡遗迹研究手札,找寻着莱卡遗迹。
风间院斓在等待织田作之助伤口愈合的时候,整个横滨却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港口黑手党内部。
自从知道了绑架走森鸥外的就是库洛洛之后,被繁重的工作量逼得每天都虚脱得像个幽灵一样的太宰治,就频繁的联系风间院斓,嚷嚷着让他赶快找回森鸥外。
这种为了安全而不能离开港口黑手党本部的日子,他真的一秒都不想过了!太煎熬了,他眼睛下面的黑青重得简直像个吸血鬼一样,让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而英年早逝。
他虽然渴求死亡,但并不想累死啊!
首领室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都没有,现在我要是累死了,连个能一起殉情的人都没有,太惨了!
太宰治对同为首领却在摸鱼的风间院斓怨念颇深,于是决定把风间院斓一起拽过来受苦:港口黑手党和【无名】的合作商讨会议,你不要忘了出席你不来我就不签字!
风间院斓无语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向织田作之助吐槽道:总觉得他不是十五岁,是五岁,和惠一样大。
伏黑惠冷漠拒绝:不要侮辱我,我比太宰哥哥年长。
副长轻笑出声:最近因为boss,整个横滨数得上的势力都跑来这里,想要拿到点boss的情报。
每天您和夫人睡/在一起的时候,外面的博多成员们拦下的人和晚上的蚊子一样多。
副长礼貌询问着:所以,您不打算回博多吗?
不。
风间院斓拒绝得干脆利落:首领这工作不是人干的,太累了。哪有在港口黑手党看大门来得轻松?
你们自己回去吧,我会在横滨思念你们的。
风间院斓抬手,环抱住旁边织田作之助的腰/身,在他发间落下一吻:我老婆在这里,我的家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副长:
妈的,万万没想到,【无名】第一个叛徒,竟然是首领!
第八十七章
森鸥外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 已经几乎要达到极限。
他艰难的睁开眼,阴沉沉的看向周围全然的黑暗。他稍微动了下麻木的腿脚,顿时在脚下的粘稠触不到底的沼泽里, 带起一片湿润粘滞的闷响。
在跨年夜被那个名为库洛洛鲁西鲁的青年带走之后,森鸥外数次与他交手, 全都不敌败落。
森鸥外看不透库洛洛的异能力, 他的异能力似乎并非固定的, 或是包容万象。
在与他的对战中,他的异能力变化多样, 并且同时可以数种截然不同的能力同时从四面八方袭击森鸥外, 让即便是曾作为军医见过不少异能力者战斗场面的森鸥外,也不免头疼, 应战不暇。
森鸥外数次发动异能力,让自己的人形异能力爱丽丝出现在战斗中, 却又数次被库洛洛打散,最后爱丽丝被扭断了脖子扔到一旁, 而森鸥外也被库洛洛解除了战斗力,昏死过去。
当他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异能力绳索绑缚着, 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中央, 而他的脚下,就倒着被扭断了脖颈和四肢、面容空洞的爱丽丝。
然而任由森鸥外如何呼唤和发动异能力,爱丽丝都像是一具坏掉了而被遗弃的精致娃娃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她精美漂亮的裙子沾满泥土, 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失去而失去了光泽,仰头看向森鸥外的那对眼睛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
这让森鸥外每次视线扫过以往被自己宠爱的小女孩,如此狼狈凄惨的模样, 都觉一阵心痛的窒息。
而库洛洛却已不知所踪。
最开始的时候,森鸥外还在积攒力量发动异能力,想要挣脱绑缚。也在心里默默记录着时间的流逝,估计着自己身处此地的时间。他警惕的在黑暗中观察着这片沼泽,试图分辨出这里的地理位置。
然而太阳从未升起过,四面八方都是死一样的寂静,无边的黑暗仿佛永夜,让人逐渐怀疑,光亮是否真的会再次到来。
渐渐的,一切计时方式都失去了效用,思维也在毫无变化的环境中开始迟钝,语言能力日渐退化,浑浑噩噩不知自己究竟是生是死。
森鸥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也感受不到黑夜与白天,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沉睡与醒来,一分一秒都漫长如世界末日,全凭着他的意志力咬牙死撑。
直到全然黑暗的空间内,一点火光忽然从远处燃烧起来。
跃动的红色迅速吞噬黑暗,火焰撕裂静谧,让沼泽中第一次有了光亮。
半睡半醒中的森鸥外,眼睫颤了颤,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看过去。
火焰之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形踏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银白色的发丝在火光的映衬下,在这黑暗中亮得耀眼。
虽然见面的地点有些奇怪,不过初次见面,森鸥外先生。
风间院斓在森鸥外面前站定脚步,笑得肆意:我是风间院斓,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看门成员。
他修长的手掌中燃烧起一簇火焰,一柄堆积满血肉的血色残刀,被从火焰中抽出。
风间院斓手持残刀,从高处狠狠劈向森鸥外。
刀锋一寸寸落下,穿破空气时发出刺耳的啸空声。
森鸥外原本无神的眼眸在危机之下一点点恢复光亮,停滞了许久的思维重新开始运转,视野之内,锋利的刀刃逐渐靠近,掀起的风吹开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他得以看清,青年那张昳丽锋利的面容。
锵!
绑缚住森鸥外的锁链被残刀劈碎,化作粉末散落进沼泽中。
困住森鸥外不知多久的束缚,终于断裂。
而火焰迅速从远处蔓延而来,吞噬掉所经过之地所有的沼泽和黑暗,整个黑暗的空间像是将要崩溃一样剧烈颤抖起来。
咔,嚓
像是被击碎的玻璃一般,无数条裂纹出现在天幕之上。
然后,破碎成无数碎片,纷纷扬扬落下。
风吹卷起风间院斓黑色长风衣的下摆,像是汹涌拍击的海浪般翻卷,而他站在原地微微垂下银白色眼睫,气势惊人。
该回去了,森鸥外先生。
森鸥外微微眯起眼眸抬头望去,长久没有见过光亮的眼眸在突如其来的光芒的刺激下,渗出点点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
许久,森鸥外才注视风间院斓,用沙哑干涩的声带,吐出一个单音。
好。
港口黑手党本部陷入了一片紧张和混乱中。
一队队成员从本部跑出,将附近的整片区域严密封锁,严阵以待。
而往日里行踪不明的干部和准干部们,尽数等在本部大楼前,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其余异能力者和首领直属部队,皆守在四周。
对讲机和内部频道一片忙碌,所有成员都在不断确认着博多车队的动态,一步一汇报,将警惕等级提到了最高。
远处传来一阵车辆的轰鸣声。
一整队结实坚硬的黑色军车驶来,厚重宽阔的轮胎碾压过道路上的石子时不发半点声音,昭示着车辆构架的沉重。
在这队多达十几辆的金属防/弹/车车队中,就坐着前来谈判的博多【无名】组织首领。
车外众人警惕万分,车内却是一片平静。
森鸥外神色复杂的看着旁边的青年。
在滞涩迟钝了许久的思维重新开始运转之后,往日的理智和思考能力也开始回归。
他看着青年一身骇然的强大气场,和那头过于显眼的银白色半长发,忽然想起数年之前,在他还是个军医时,曾在某次军队接收所雇佣的博多雇佣兵和情报师等地下职业者的现场,偶然瞥到的那一眼。
尚是小组织的【无名】,其首领坐在被严密保护不透缝隙的防弹车内,冷眼注视着代替他在双方间的空地上现场签字的副长。
那时,很多正规军人都用轻蔑的目光扫视过那些雇佣兵,像是在看明天就会死的垃圾。
然而森鸥外看着那些雇佣兵强悍坚毅的精神气和训练有素的行为举止,却知道绝非如此。
这是一支丝毫不输正规军、甚至综合素质在正规军之上的雇佣军团。
如果说支撑正规军的是家国热血,那么支撑这些雇佣兵的,就是他们的首领。
森鸥外发现,那位围在防/弹车周围守卫【无名】首领的人,皆目光炯炯,只要谁敢上前侵/犯半步,就会被当即被他们无情杀死在当场。
为了守卫他们的首领,他们甚至可以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