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自重

  “是。”
  千忆大大方方地直视回去，倒是显得万眭像是那调戏下属、风流倜傥的登徒子了。
  万眭暗咳一声，也只得一本正经严肃脸道：“有事情？”
  “是。”
  千忆默默在心里翻了万眭一个大白眼，那不是废话么，没事她会来找他？
  “进来吧。”
  万眭强忍着一丝笑，大步流星地进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千忆淡定地跟了进去，末了还不忘贴心地顺手关上了办公室大门，冲着秘书小姐微微一笑，只留秘书小姐在外面膛目结舌。
  这女人，居然就这么进去了？！
  我去！没道理啊！总裁怎么会放这种低级的女人进他办公室？！她也真是不要脸啊！居然还把总裁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难道她还想在里面发生点啥么？！
  我去！她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不成？总裁可是有家室的人！总裁就算瞎了眼了，才会看上她一个小助理吧？！
  秘书被千忆最后那一笑给气的牙痒痒，决定一定要找点什么事情，进去看看这个女人找总裁到底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坐？”
  头一次和自己老婆这么正儿八经地在自己办公室里，万眭都不知道怎么开场白才好了。
  “不用，在公司你是总裁，我是下属，我站着汇报就好，说完事我就走。”千忆语气淡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在公司里装不认识，这事你还真当真了啊？”
  万眭觉得好笑，眯着他那狐狸眼，手便轻轻覆上了千忆的手背，自以为很是关心地拍上了那么一拍。
  “总裁请自重，现在是上班时间。”
  千忆的手，毫不给面子地抽了出来，只留下万眭那双握空的手，尴尬地停留在空气里。
  “那说正事吧。”万眭咳了一咳，道，“你这么急，有什么事找我？”
  “是这样。”
  千忆也不啰嗦，直接就准备进入了正题。
  没想到，突然门就被打开了。
  “万总，这有一份报销的文件需要您签字。”秘书腆着脸，抱着一本文件就打断他们进来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
  啧啧，那女人，居然跟总裁站的那么近！肯定是别有居心！
  万眭冷着一张脸，火速扫了两眼文件，返回桌前签了字，又丢回给秘书。
  “还有事？”
  “没有了。”秘书慌忙收回乱瞟的眼神，低下了头。
  “出去，”万眭冷冷道，“没重要的事情不要进来。”
  “是。”
  秘书生怕自己的意图被万总看穿，正要掩门出去，冷不丁万眭又叫住了她。
  “下次进门之前先敲门，这么简单的礼仪，如果你都不懂的话，那秘书这个职位，不适合你。知道么？”
  万眭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秘书吓得立刻点头称是。
  “你刚才说，什么事？”待到秘书完全退出去了，万眭才正色对着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千忆问道。
  “是这样。”千忆继续说道，“我跟的那个艺人，甘甜，不是没出道么。但她原创的那首古风歌，没发片就先走红了，被一家游戏公司看中，开了一百万想签去做代言歌曲，可是张经纪一直压着，不给签约。”
  千忆说事一贯有条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重点给交待清楚了。
  “我记得，公司不是说过，她不卖歌，就雪藏么？”
  “如果雪藏的代价，是放弃一个没出道就有一百万找上门的艺人，万总不会觉得，可惜了点？”
  万眭那头的态度似乎也缓和了许多：“这还没出道的艺人，就有代言找上门来，前途无量。一百万，这价格也不错，接近二线艺人的广告身价了。”
  “其实她的能力不错的，今天是一百万找上门，以后肯定是更多的好通告找上门。这钱，万总舍得不赚？”千忆循循诱导。
  “可君子一言九鼎，那雪藏的话，我都......”
  “又没当着艺人面直说。再说了，公司都是为了赚钱，哪有公司一言不合就雪藏的？雪藏那就是句吓唬艺人的话，趁着这游戏代言的机会，给公司和艺人一个台阶下不好么？”
  “嗯，说的也不错，倒是个机会。”
  “是啊，挺好的机会......可张经纪那边一直拖着，似乎不愿意签约。”
  万眭想了想道：“他可能只是比较忙吧，怎么可能代言找上门，经纪人不愿签的？”
  千忆站着不说话，反正她只需要点到为止，把事情跟万眭说了，万眭知晓，稍微在张经纪面前提点一下，那张经纪就必然不能再推三阻四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万眭立刻表了态：“这事等下我问问张经纪，你放心吧。”
  这正事也说完了，千忆也无他事，便准备走了。
  这千忆还没拔脚，那头万眭就眯起狐狸眼笑起来：“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件小事？”
  “这件事，或许在万总眼里是件小事，可在一个进公司一年公司都没有任何安排，更没有任何通告的艺人眼里，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千忆正色道，“一个新人，一年或许可以熬、可以等，但是她还熬得起几个一年？张经纪或许有事，拖着不签约。可拖着拖着，万一黄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飞了，甘甜的损失谁来弥补呢？是张经纪呢？还是公司呢？”
  这一大段话，听起来似乎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则话中暗藏的全是谴责公司无作为。
  果然，万眭的笑简直像是僵在了脸上一般，越来越难看。
  骂公司无作为，就是在骂他无作为。
  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齿地回复道：“公司自然会替她做好规划的，你别忘记一件事，你来公司上班，不是捣乱来了，既然你是做了艺人的助理，那就应该学会做好一个艺人助理该做的事，而不是有什么事都越级找顶级上司打小报告。这是在自己家的公司，你可以越级向我投诉，如果是在别的公司呢？你以为，就你一个艺人助理，就可以替艺人叫屈叫不平么？！”
  千忆轻蔑地在心中笑了笑。
  若不是自己家公司，她还不会用这招呢......有便宜老公放那儿不用，那不是资源浪费么？
  然而万眭这好一顿训，左右都透露着一个意思：事情他会替甘甜做主的。
  “知道了。”只要目的达到，千忆还是愿意给万眭一点面子，示一示弱的。
  果然这一声乖巧的话，让万眭脸色终于缓和了好多，不似先前那般的难看了。
  他正还想趁着今天千忆看起来比较乖巧懂事，继续育调教她一番这出来工作的行为准则，没想到，门外突然一阵敲门声起。
  “进来。”
  万眭许可了，门被推开，没想到冒出头的又是那刚才就让人很不爽的秘书。